早自习与睡觉最为相宜。
    陈照梁面前铺着摊开的语文课本,手握成拳抵在额边假寐,她打游戏打得太晚,早上就差点没起来,还是司机叔叔发现她没出门,喊了阿姨过来催才好险没有迟到。
    何筝月拿笔戳她的腿,她立刻眼一睁,对着书本上的诗句念了起来,等瞥到语文老师离开的背影,整个人又瘫软了下来。
    “这才早自习,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昨晚上你做贼去了?”
    陈照梁也觉得这样不行,晃晃脑袋,又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一口,清醒了一阵儿,眼皮又耷拉下来,最后索性趴在了桌子上。
    “我真的不行了,你看见老师就推我一下,我要是没醒。”陈照梁的声音混沌起来:“那我就自求多福吧。”
    何筝月看她实在困,拿书遮住嘴,小声说:“睡吧睡吧,我替你看着。”
    陈照梁向来是没有失眠困扰的,伴着周围琅琅的读书声,没几分钟就睡熟了。语文老师教一班和四班,何筝月替她看着前门,以防被老师抓个正着。
    经历了周末的洗礼,周一的早自习是散漫的,班主任老张踱步到班级后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一班是尖子班,班里的早读氛围还是很浓厚的,正当他感到满意时,就扫到了前排那个趴在桌上缀着乌黑马尾的后脑勺。
    他放缓脚步走过去,先发现的人是何筝月,可老张已走到面前了,一个眼神便制止了她要提醒的动作。
    “陈照梁,站起来!”
    陈照梁被这一声吓得一抖,眼睛一睁就看见了班主任的黑脸,她刚站起来,老张又不满意了:“站到后面去,别挡着后面的同学。”
    早读又不用看黑板,她挡着谁了?陈照梁很有眼色的没有反驳,拿着书就走到后面去了。
    老张借着陈照梁这个负面典型,开始强调纪律:“早上犯困打瞌睡都是人之常情,但是你们别放任自流,自觉点站起来,老师不会说你,这学期一结束就是高三了,你们别以为还早,还不调整自己的学习状态,有你们哭的时候!”
    他一说完,班上静默了几秒,随后读书声更大了,老张走到教室后面,陈照梁不敢造次,捧着书大声诵读,他站着看了她一会儿,终究没说什么,走出了教室,她松了一口气,又听到了走廊上传来的大声咆哮。
    “李恪!你现在才来,你还想不想读书了你!”
    陈照梁耳朵竖起来,悄悄蹭到门边,听着老张对李恪的怒吼。
    “你怎么不晚自习来呢!你看看班上谁有你这么胆子大!”
    李恪连连道歉:“老师我错了,我下次一定不再犯了,您消消气。”
    老张气得直喘粗气,真是看见他就烦:“你给我站教室后面去!”
    可能又觉得不太狠,又添了一句:“站一上午!”
    陈照梁听完了壁角,默默地挪回去,李恪从后门进了教室,路过时瞟她一眼:“偷听了吧你。”
    陈照梁“哼”了一声。
    李恪从座位上拿了书,慢悠悠的走到后面,手里拿着书,靠近问她:“犯什么事儿了,怎么和我一个待遇。”
    “睡觉。”陈照梁言简意赅,睨他一眼:“能不能离我远点儿。”
    李恪倒退了两步。
    “再远点儿。”
    他摊开手又退了两步。
    陈照梁用眼神示意他再远点儿。
    李恪直接退到了窗边,用手指比成个小人,走到玻璃窗上,然后咻地落下去,意思是,再远我只能跳下去了。
    陈照梁看懂了他的意思,没憋住笑,瞥到了前门处语文老师的身影,拿起书一本正经的读了起来。
    下课铃打响,陈照梁迫不及待地回到座位,何筝月解释道:“老张从后门进来的,我看见的时候他都走到面前了。”
    学校的教学楼呈“凹”字,凹下去的那一块是楼梯,一班的位置在楼梯的左侧,右侧就是老师办公室。
    陈照梁并不在意:“我自己上课睡觉,怪不了别人。”
    何筝月问道:“李恪又怎么了?”
    陈照梁回头看了一眼,人早就不见了:“迟到,被老师逮个正着。”
    何筝月笑道:“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接着又说:“这周末我生日聚会,你一定要来。”
    陈照梁和她熟悉起来还是因为高二坐同桌,于是点了点头,问道:“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你也太直白了,生日礼物哪有要求别人送什么的。”
    陈照梁倒是很认真的解释:“我要是送你不喜欢的东西,那不是更糟糕。”
    何筝月不同意:“你审美那么好,送的东西我肯定喜欢。”
    陈照梁倒是没发觉自己的审美有多好,她送礼物少,收礼物倒是多,一想便想到了陈知越身上,他送她的东西样样都得她喜欢,可见是有经验的人,于是发消息问他。
    「舅舅,生日礼物要怎么选啊。」
    等了许久也没见他回复,想起他去了非洲,再一查还有七个小时时差,暂且作罢。
    等到他回复已是深夜,陈知越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送朋友的生日礼物?”
    陈照梁老实答是,听他那边声音嘈杂,陈知越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说了一句稍等,走到了僻静处,继续说道:“礼物价格要适中,太贵了对别人来说是一种负担,太便宜了又显得轻贱。”
    他顿了一下,觉得这样说得太直白,并不适合单纯的学生世界,又说:“当然,礼轻情意重,单纯用价格衡量有些肤浅。”
    陈照梁倒不觉得:“可我又不会做手工,只能去买了。”
    他说到礼物的价格,陈照梁想起了他送的礼物,老实说:“舅舅,按你的说法,你送给我的礼物,我一件也还不起。”
    陈知越失笑:“那怎么能一样,你是小孩子。再说了,我送给你礼物,也没指望你能还礼。”
    陈照梁换了一个姿势,趴在枕头上,翘着脚,嘴上不服气道:“我以后一定还你特别好特别好的礼物!”
    陈知越很淡定的说道:“不要攀比。”
    陈知越正在拉各斯,这座旧都繁华美丽,高大浓绿的热带树木遍布城市,便利的交通以及高速迈进的现代化步伐让它迥异于非洲其他地区,但身边不断经过的黑皮肤路人提醒着他身在另一片大陆。
    陈知越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表:“陈照梁。”
    陈照梁被她喊得心一紧,没有出声应答。
    “你怎么还没有睡觉?”
    不是你先打电话过来的嘛!陈照梁委屈地踢着夏凉被,“舅舅,你怎么钓鱼执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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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是肥肥的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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