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现在有两个人同时跟你告白,然后那两个人是本校并列第一的校花们?」
    「嗯。」
    「你是不是白日梦做太多了?把梦中的她们和现实中重叠。」她一脸像看到神经病般,用一种嫌弃的眼光看着我。
    「凌月,我很认真。」我不理她,只是口气冷淡的回应。
    见我没反应,她自讨没趣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默了几秒后说:「安雪曦的话,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她喜欢你了,但速班的司洵靚我就不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安雪曦喜欢我了?」我抬眉,有些不敢置信。
    「诶,你不知道?也对啦,我都忘了穆风是个大木头,若不明讲,你大概永远都不知道她喜欢你……唉唷!好痛……」
    「讲人话。」没等她说完那一长串的垃圾话,我的拳头就先下去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说就是了,安雪曦从很久以前就常向我打听关于你的事,行为动作也超明显的,一看就知道她喜欢你啊。我在旁边看都觉得安雪曦很可怜,不知道你的情商是0还是脑袋未被开化过,连她喜欢你都看不出来。」
    「你说她打听过我?你们以前就认识了?」
    真的假的,为什么连凌月都知道她喜欢我,就我不知道?
    「算是吧,大概是国一的时候,她经常在我们班教室外门口排徊,我们班的男生都对她蛮好奇地,都想知道她是来看谁。那时候我和别人玩大冒险输,就被派去问她话,之后跟她熟了后,她就偷偷告诉我她是来看你的。」
    这种诡异的混熟方式,只有我觉得很奇葩吗?
    原来我这么容易被出卖。
    「所以安雪曦知道我那么多的事,都是因为你囉?」
    「嘛,算是啦。啊,痛痛痛痛!别捏了,别捏了!」
    「这是你出卖我情报的惩罚,你这该死的智障。」我双手用力捏着她的脸颊,往两旁拉去。
    我原来还在想,到底为什么安雪曦会知道那么多关于我的事,原来是因为有凌月这头死猪队友出卖我。
    真是……
    什么有她这个朋友是我的幸运,这根本就是衰运。
    「对不起啦,我知道错了,你先放手,痛死了啦。」
    「真是的……」我松开了手,将手收回时顺便瞪她一眼。
    「我建议你接下来都给我好好说话,不然你就准备再享受一次刚刚的脸部按摩。」
    「好啦,我知道了啦。明明刚刚不知道是谁哭的跟个泪人儿一样……」
    「嗯?你说什么?」我眉梢一抬,瞪了她一眼,给她一个警告。
    「不,没什么,你刚刚听错了。」她抚着脸颊,脸上带些幽怨的看我,刚刚对我的抱怨全部消失。
    「希望真是如此。」
    我看着她,她吞了口口水,有些像说谎怕被抓包的小孩一样。
    虽然她看起来好像给不出什么有用的建议,但我还是希望她能给陷入迷惘的我指点方向。
    她先顿了顿,才缓缓开口道出话语。
    「我先釐清下现在的情况,安雪曦上个礼拜在你去她家画画时向你告白,然后刚刚速班的司洵靚也向你表明心意,结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雪曦说她会等你的答覆,你就真的让她等了快两个礼拜,这个我觉得不行。你这垃圾已经让她等三年了,现在你还让她等?」
    「欸,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喜欢我啊。我超无辜的好不好?」
    「无辜个屁!你真的很棒很优秀,木头的很可以!好,先让我说完,等下再来嘴你。」凌月脸上带着少见的些微慍色,眼神凌厉,恨不得要把我杀了。
    「……」我是真的很无辜。
    「司洵靚是你小学时喜欢过的人,最后她跟人跑了,现在回到你身边,跟你说她从国小到现在都喜欢你,然后再过一个礼拜就要全家移民到国外,所以想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你。我刚刚应该没说错吧?」
    「对。」我点头。
    「你这样……我已经不知道我是在看青春偶像剧还是在帮朋友諮商恋情了。」
    「……」
    就某方面来说,这剧情真的蛮像偶像剧的。
    可惜这是现实,没有帅哥男主角和来跑龙套的帅哥路人甲,也没有老套的邂逅场景,更没有男主的慢动作跑步去挽回女主角的桥段。
    「姐姐,你搞得我好乱啊!」她抱着头,面露忧愁,对我哀怨着。
    姐姐我也被你搞得好乱啊!
    「我就是因为被搞得很乱,所以才要问你啊。」不然我没事干嘛要问你?
    「我又不是那个一次被校园两大女神告白的北京猿人穆风,我怎么会知道要怎么做?」凌月一脸茫然,一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你都不知道了,我就会知道该怎么做吗?
    还有,你骂我是北京猿人这事,等我解决完现在的事后再来跟你算帐。
    距离午休结束剩五分鐘,我们俩充分的运用着这剩馀的五分鐘,讨论着该如何是好。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以你这逆天的顏值加上看似乖乖牌文静书生的形象,肯定有一堆男的在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前就向你告白吧?告诉我你是怎么拒绝他们的,我要参考一下。」
    我用手肘戳了戳她,要她赶快从实招来。
    「令人遗憾的是,不管跟你这智障玩在一起的这三年里,还是在认识你之前,根本就没有男的追我,所以我没办法告诉你拒绝人的方法。」
    「……你真没用。」我撇了撇嘴,只觉得眼前的损友除了有一张能看的脸和会打嘴砲外,没有任何的功用。
    「先不说你刚刚骂我没用这事,你打算要拒绝她们?」她疑惑的看着我,面露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
    我低下头,不敢看她的脸。
    「你……真的……要拒绝她们?」凌月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无从得知现在的她是喜是怒是哀还是乐。
    「我不知道。」
    「……」
    「但我知道与其像这样不做决定,让三个人都受伤的话,还不如尽早做出抉择,将伤害降到最低。」我低头看着交扣的手指,沉思了许久后才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我寧死也不愿伤害她们,但现在的状况,我就算真的死了,情况也不会变得更好,反而会是个三方惨败的结局。」
    「她们两个对我来说都很重要,任何一个都是不可失去的存在。」
    「所以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又该怎么做。」
    「因为不知道,因此,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你帮助我走出这个难关。」
    语毕,我口乾舌燥,只能静静地等待凌月接下来的话语,等着她能给我指引,照亮我那迷茫的黑暗路途。
    又或着,是打碎我的梦。
    「……穆风,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我只能说,你必须遵循自己的心,去寻找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追求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她看着我,眼镜下的眼睛里是清亮的光,澄澈透明,毫无虚假。
    「我也只能说到这了,剩下的,就要由你自己去追寻了。」
    「你好好想想吧,总有一天,你会得到答案的。」说完,她起身去拾起放在地上的扫把,将畚箕里的落叶道尽落叶桶后,离开了只剩我一人的外扫区。
    她说的很轻、很淡,脸上的表情不再像平时一般嘻皮笑脸的,取而代之的,是认真又严肃的表情。
    和一丝若有似无的哀愁。
    这份哀愁,是因谁而起,又为何而起的,成了我对她唯一不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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