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没有就这件事多?说,顾长泽也没有多?问前日的事情,依着他的身份想要查到仲孙文钰的身份并不是难事,也正因?此,顾长泽不会?对殿下的事多?做置喙。
    眼见殿选之?日迫在眉睫,姜亦棠也有点紧张起来,这日,她问谢玉照:
    “陵阳甚远,殿选结束后,仲孙姑娘不可?能立即回去,你?说,让仲孙姑娘住在哪里?”
    太子府诸多?院落都是空着的,挑一个院落出来不是难事,但除去客房,其余院落都位于后院,要是府中有长辈也就罢了,让她住得离长辈近一点,也是亲近,但如今府中后院无人,安排仲孙文钰住后院的话,难免有点不合适。
    但要是让仲孙文钰住在客房,姜亦棠又怕显得过分客套疏离。
    姜亦棠把难题抛给了谢玉照,谢玉照头都不抬道:
    “等圣旨下来,我便派人送她回陵阳。”
    姜亦棠一瞪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呐呐道:“你?不是说她是来见我的吗?”
    谢玉照噎住,难道要他说他根本不想让二人见面?
    半晌,谢玉照生硬道:
    “客房,府中客房不少?,让管家收拾一间出来即可?。”
    最好就是仲孙文钰能够自己有点眼力见,圣旨下来后就立刻主动回陵阳,而不是想着要把小姑娘也拐走。
    小姑娘纳闷,试探性地询问:“你?不喜欢这位仲孙姑娘?”
    说着,姜亦棠不由得抿紧了粉唇,考虑自己应该要用什?么态度对待仲孙文钰。
    谢玉照轻叹了声:“不是。”
    姜亦棠不解地看?向他,最终谢玉照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但等到殿选结束,见到仲孙文钰后,姜亦棠很快知道谢玉照瞒了她什?么。
    ——
    “去陵阳城?”
    姜亦棠错愕的声音响起,看?着眼前容貌艳丽的女子,她轻讪笑了下,有点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明明瞧着比姜亦棠要年长几岁,但撒娇一事简直信手捏来,她晃着小姑娘的手臂,软软的声线格外?适合撒娇:
    “求求你?了,表嫂,你?就和我走一趟吧。”
    姜亦棠哑声,半晌,她咽了咽口水,想要抽出手臂,斟酌着语句:“仲孙姑娘——”
    话音未尽,就被仲孙文钰打断,仲孙文钰语速很快道:
    “我是殿下的亲表妹,你?日后是太子妃,和殿下一样唤我表妹即可?,叫什?么仲孙姑娘,也太见外?了,我们闻公府和太子府一贯亲近,表嫂可?不要和我生疏。”
    姜亦棠的话被堵回来,憋了半晌,她偷偷求助地看?了眼佟容。
    她终于知道谢玉照为什?么对这位表妹闭口不提,没见到本人之?前,谁能想到闻公府的嫡女会?是这种性格。
    闻公爷是武将出身,姜亦棠本来以为仲孙文钰的性格会?和陈钰磬差不多?,结果简直是截然不同。
    佟容意会?,上前一步替主子分忧:
    “表姑娘,殿下吩咐给您准备了客房,表姑娘不如先和奴婢去瞧一瞧,您还得在京城住上几日,有什?么要添补的,您和奴婢直说就是。”
    仲孙文钰不是不会?看?脸色,但她来京城的目的就是找姜亦棠,当然不肯轻易放弃。
    但她也知道她不能把人逼得太紧,只好先一步三回头地和佟容离开。
    等她走后,姜亦棠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她心中其实又高兴又觉得难为情,高兴是因?为闻公府对她的认可?,虽说有圣旨和谢玉照在,她不需要谁的认可?,但闻公府是谢玉照仅存的亲人,能得到闻公府的祝福,姜亦棠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至于难为情,不难解释。
    谢玉照身为储君,他不可?能离开京城,而且她也知道陵阳城位于边关?,一路颠簸加上水土不服,有时?是会?要人命的。
    姜亦棠这么惜命的人,当然是不怎么愿意的。
    她是被谢玉照养在富贵檐的鸟,早习惯了如此,一点苦都不想受。
    而且,边关?距离京城甚远,一来一去,哪怕脚程再快,等回来时?也不一定?赶得上年底,姜亦棠不想和谢玉照分开那么长时?间。
    谢玉照回来时?,就见小姑娘窝在书房中等着他,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谢玉照轻哂:
    “我说等殿选后送她回陵阳城,你?不是不同意吗?”
    小姑娘捂脸,羞愧得不敢见人,半晌,她从指缝中露出一双杏眸,不耻下问:
    “我要怎么拒绝她啊?”
    谢玉照抬眼,意味深长地看?向她,姜亦棠一囧,赧然得脸颊潮红,稍顿,她从软塌上爬起来,垫着脚尖,仰着头亲上谢玉照的唇角,她敏锐地察觉到谢玉照的呼吸有所变化,她眨了眨杏眸,一触即离后,她下意识想跑。
    啪——
    猝不及防地揽腰,谢玉照整个人如玉山将倾势压了过来,姜亦棠整个人砸在软塌上,软塌上有绒毯,加上谢玉照的手臂护在她身后,她没觉得疼,但不慎碰翻了案桌上的杯盏。
    清脆的碎响声。
    没人在意,姜亦棠的心神全部被眼前人夺取,她被迫倒在软塌上,二人呼吸很近,相互纠缠着,让姜亦棠觉得有点浑身发软,她双手无力地攀着眼前人的脖颈,唇齿交缠间,书房内的气温仿佛在节节升高。
    姜亦棠被亲得有点迷糊。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自从她生辰过后,谢玉照待她越来越凶,颇有一种他想把她拆骨入腹的错觉,察觉到危险,姜亦棠脊背都不由得轻轻颤抖。
    许久,身上的人离开,姜亦棠晕晕乎乎地睁着一双半湿的杏眸,微微喘着气。
    谢玉照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声音低哑:
    “阿离求人办事,就这么敷衍?”
    姜亦棠只觉得耳朵连带身子都烧了起来,她咽了咽口水,强撑着底气说:“哪、哪里敷衍了?”
    但话音甫落,她自己就欲哭无泪,语气微弱,没有一点气势。
    果然,谢玉照闷笑一声,等好久,他才说:“行。”
    姜亦棠一头雾水,行是什?么意思?
    谢玉照把她拉起来,搂在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不疾不徐道:
    “我替你?去和她说清。”
    他咬重了“替你?”二字,似乎要坐实姜亦棠求人办事的这件事。
    恼得小姑娘蹬了他一脚。
    姜亦棠以为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了,毕竟,谢玉照答应她的事情从没有没办成的。
    但事情很快出现了转机。
    七月中旬,在选秀圣旨下来前,姜亦棠回了一趟尚书府,是姜昃旼传信,强烈要求她回府一趟,姜亦棠还没和尚书府撕破脸皮,只好回了尚书府。
    前院书房中。
    姜昃旼一脸凝重,姜亦棠不明所以,但没怎么在意,直到听见姜昃旼的话:“你?可?知道,圣上有意给殿下选一位侧妃?”
    姜亦棠倏然抬头,她手指一僵,杯盏都差点端不稳落地。
    许久,姜亦棠听见自己冷静地问:
    “父亲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姜昃旼皱着眉头,没发现姜亦棠的不对劲:“淑妃亲口说的,不会?有假。”
    姜亦棠指尖泛白,她端着茶水,低头抿了口茶水,许久,她手指终于不再颤抖,她才问:
    “父亲叫我回来又是何?事?”
    姜昃旼这次沉默了一阵,仿佛安抚道:
    “殿下毕竟是储君,有侧妃是迟早的事情,你?懂事点,不要和殿下闹。”
    姜亦棠想笑,这个时?候,姜昃旼想的也只是让她不要闹,生怕谢玉照会?因?此生气,而坏了他利益。
    但姜亦棠没笑出来,她不在意姜昃旼怎么想的,但一想到谢玉照真的会?娶侧妃,鼻尖就忍不住有点酸。
    可?是,姜昃旼有一句话说得没错,谢玉照是储君,即使?这次选秀没有给他选侧妃,等他登上那个位置,后宫也会?有别的女子。
    宣阳帝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傍晚,姜亦棠才回了太子府,谢玉照得了消息刚要准备去接她,两人在门口相遇,谢玉照温声:“怎么不等我去接你??”
    他话音甫落,就见小姑娘蓦然红了双眸jsg,哭着问他:
    “你?是不是要有侧妃了?”
    第89章
    小姑娘委屈炸了。
    她都还没和他成亲了呢, 怎么就要娶侧妃了?
    现在都要娶侧妃了,日后良娣、侍妾等还不得?像雨后竹笋一样蹭蹭得?往上冒?
    小姑娘的眼泪扑棱棱地往下掉,越掉越凶, 她甚至都不想搭理谢玉照了。
    谢玉照一头雾水地看着?小姑娘进来就哭,控诉质问的话刚出来,泪水就糊了小姑娘一脸, 谢玉照还没来得?及回答, 心疼地替她擦掉眼泪, 结果?他只是晚了一会儿回答, 小姑娘就委屈地要推开?他离开?,谢玉照只能拉住她, 低声道:
    “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
    姜亦棠上气不接下气地抽噎着?,甚至忘记在外伪装:“姜昃旼说的,他说是淑妃亲口而言,不会有假。”
    谢玉照替她轻抚后背, 怕她哭得?喘不上气,静等她平静下来。
    他的确很了解小姑娘,姜亦棠哭了两声,终于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哽咽了几下,哭声渐渐停了下来,半信半疑地问:
    “真的没有?”
    谢玉照颔首:“还是说, 阿离觉得?淑妃能做我的主?”
    不可能!谁都知道后宫两位高?位娘娘根本做不了谢玉照的主,甚至对谢玉照不敢有半点怠慢,意识到这一点, 姜亦棠懵了,下一刻她想起自己作态, 又?羞又?窘,不忿低声道:“姜昃旼!”
    都怪姜昃旼,不然她哪里?会这般失态!
    松翎等人?低着?头,压根不敢抬头。
    谢玉照什么都没说,更别提责怪,只是替她擦净了眼泪,须臾,牵着?她往府中走,不疾不徐道:
    “皇子中的确有人?要迎娶侧妃。”
    姜亦棠吸了吸鼻子,只要娶侧妃的人?不是谢玉照,她根本不感?兴趣对方?是谁。
    但谢玉照却是没停:“淑妃能得?到消息,倒是正?常,毕竟是三皇子是她的亲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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