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央岛进行补给后,为了节省舰内的燃料、食物,舰长选择直线前往大东海。
    璇朝安在无人处开啟通道,把韩昭和小西带到船上。
    一人一犬突然出现,大家的心思各不相同。
    儘管舰长知道他们是修仙者,不会影响到其他人的饮食份额,但他还是非常不快。他讨厌秩序被打破,他认为韩昭和小西一开始没有入船,而是中途被璇朝安召唤出来,这不符合他心中的规矩。
    海军们和舰长站在同一边,自然也是不太欢迎韩昭,不过,他们对待小西的态度就稍微好了点。
    楚月笙早就和璇朝安他们不和,见到璇朝安又多了人手,就算表面不动声色,心里肯定不高兴。
    芭夏比柳哀还要感到高兴,她本来想戴乌提尔那条坠饰上船,多少能吓阻楚月笙。璇朝安劝她,把坠饰继续留给乌提尔,有他这位元婴修士在船内,就足够牵制楚月笙,但她始终有些不安。
    现在,璇朝安的幽灵战犬,以及另一位年轻修士前来帮忙,芭夏总算能够安心了。
    璇朝安从出发那天,就开始用神识观察每个人的行动和作息,他知道夜晚有个时段,只有楚月笙和她师父会待在观景窗旁,其他人不会经过。
    璇朝安决定早点行动,早点让柳哀取得楚月笙的记忆。
    他让小西变成飞虫,拿着储物袋躲在角落,找机会把失神符射向楚月笙和僧人,如此一来,即便他们没有被弄昏,并察觉到有人对他们使用符咒,楚月笙也找不到确切证据,能证明是璇朝安那方下手。
    小西找到一个好时机,发射失神符,僧人马上感应到,轻松用斗篷一挡,两张符咒便化为粉末。
    僧人冷笑,正在心底鄙视璇朝安的手段时,一股磅礡的气息覆盖整艘船舰,令所有人都感到畏惧、无助。
    「柳哀,你的储物袋里为何有魔道法器?我不是说你境界不够,不能擅自取走吗?」璇朝安训斥的声音,回盪在整个船内。
    璇朝安手持魔音颅,怒气腾腾追着柳哀,柳哀则惊惶逃跑,逐渐靠近楚月笙。
    璇朝安突如其来的大动作,楚月笙和僧人摸不着头绪,一时皆愣住了。
    这是璇朝安他们所演的一齣戏,目的就是为了找个理由接近楚月笙。
    韩昭从另外一个方向跑来,表面是要包抄柳哀,实则是赶来拖住僧人。
    璇朝安三人来到楚月笙师徒的身旁,小西偷偷施放隔音结界,并把阵图安置在地上。
    柳哀瑟瑟发抖,手指指着魔音颅大喊,「给我叫!」
    魔音颅是璇朝安的法器,他悄悄运功,让魔音颅发出尖啸,装作是柳哀在操控魔音颅。
    楚月笙和僧人摀住耳朵,一脸痛苦。
    韩昭巧妙挡在僧人和楚月笙中间,为柳哀製造接近楚月笙的机会。
    吞噬决成功了,但楚月笙身上却冒出一股黑气,凝聚成恐怖的面孔,朝柳哀袭去。小西啟动阵图,那面孔扭曲一下后恢復正常,却朝韩昭衝去。
    韩昭措手不及,被面孔打个正着,黑气灌体。他浑身一震,翻倒在地,撕心裂肺地惨叫,「我的虚丹!」
    璇朝安检视韩昭的身体,竟发现他的虚丹被腐蚀殆尽,没想到那黑气如此恐怖。他连忙取出法器明焰刀,用灵火强硬驱散那股黑气。
    璇朝安的诡计不仅是针对楚月笙,也是针对韩昭。他早就料到楚月笙可能会藏有陷阱,所以他才命小西在没人看见的地方使用阵图,把韩昭当作替死鬼,因为他说什么也不能让柳哀受伤。
    计画得逞,柳哀继续假装逃跑,璇朝安抱起韩昭也跟了上去,小西则留在原地,等待好时机再离去。
    璇朝安把韩昭抱到卧室休息。
    韩昭流下眼泪,绝望地问璇朝安,「前辈,我这辈子是不是无缘再晋升金丹了?」
    柳哀见状,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不会的,我及时把黑气消除,它只把你的虚丹毁了,没有伤到你的其他地方。没有虚丹,顶多就是得一股气凝结金丹,像传统时期的修士一样而已。」
    韩昭听了总算松了一口气。
    柳哀取出手帕默默拭泪。
    璇朝安严肃道:「柳哀,韩昭意外遭受此劫,你必须好好努力,将楚月笙的秘密找出来。」
    柳哀用力点头。
    舰长来势汹汹地来到卧室,质问璇朝安为何搞出那么大的动静,璇朝安随便讲几句就顺利敷衍过去。
    璇朝安本来以为事情能够如他所愿发展,不料,施展吞噬决后的第二天,柳哀就告诉他,「楚月笙好像能够控制哪些记忆先被我读取,整整两日,我脑中只浮现她出去演讲或旅游的记忆。」
    璇朝安不敢置信,楚月笙就是一个普通凡人,她怎么可能有办法做手脚?
    他叹气。楚月笙是有备而来,她背后,定有高人事先指点、协助过她。
    又过了两日,柳哀回报更糟糕的消息,吞噬决被中断了。
    既然楚月笙解掉柳哀的天赋法术,就代表她明白先前的魔道法器事件,是璇朝安故意设计好的闹剧。
    这下子,两边正式决裂了,双方都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看。
    柳哀感到万分愧疚,她觉得非常对不起韩昭。韩昭反而并不在意,要她放宽心。
    璇朝安问柳哀,「这四天,你有没有得到任何可用的情报?」
    「有,只有一个极短的片段,我看到楚月笙把一小罐血液交给某位女性,因为灯光的关係,我看不到那位女性的脸。女性拿取血液后,恭敬地向楚月笙行礼,便把罐子藏在她的法器里,而那个法器此刻在我手中……」
    璇朝安皱起眉头。神秘女性的法器为何会跑到柳哀手里?柳哀手中只有……等等,他把柳青青的法器交给了柳哀,换句话说,那个神祕女性正是柳青青!
    璇朝安要柳哀立刻取出那罐血。
    柳哀回想楚月笙的记忆,从储物袋取出一个莲花造型的法器。
    把法器的花瓣按照特定顺序扳动后,莲花的底部就会开啟。
    璇朝安取出小罐子,他无法知道这里头装着谁的血,但他能釐清一些人事物的关係了。
    柳青青背叛天道,效忠了西大陆的某人或某个势力,和西方那群爱使用炸弹搞破坏的暴徒是同一伙,由此可知,既然柳青青向楚月笙行礼,就代表楚月笙的地位更高,可能是西大陆神秘势力的主人或高级干部。
    那么,楚月笙为何要给柳青青血液呢?
    楚月笙的目的地是鳞光影妖所在的大东海,柳哀之前也感应到,大东海有棵极为巨大的血藤树,两条线索一结合,就能明白巨大血藤树就在鳞光影妖的地盘里。
    可惜柳乐以前没提到巨型血藤树的事情,否则,他就能更早知晓这群人的目标。
    楚月笙根本不是真心想要促进海陆交流,相反地,她是要刻意引起海陆大战。
    巨型血藤树对鳞光影妖一族应该很重要,恐怕是鳞光影妖刻意培养出的宗族圣树,内含核心成员每一代的纯净血脉。
    楚月笙想要让柳青青,拿那罐血泼在血藤树上,污染血藤树,藉此激怒鳞光影妖,海陆大战便迅速爆发。
    璇朝安问过楚月笙,「西大陆和中央岛附近,也有海中皇族,为什么一定要到大东海去?」
    楚月笙当时回答,「就只是想跑远一点,想好好感受自由的美好罢了。」
    现在想来,这完全是在说谎,绝对是因为四个皇族里,唯独鳞光影妖有血藤树这个弱点,比较容易挑起战端,所以她才要去见鳞光影妖。
    按理来说,现在应该要想尽办法,避免楚月笙到大东海,可是,这仅能治标不治本。
    这次就算妨碍了楚月笙,下次呢?他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跟精力,阻止楚月笙的每一次出航。
    真正的良策是,当场逮到楚月笙的恶行,这么一来,她就没办法再得到他人的信任,无法作恶。
    但璇朝安一个人办不到这件事。
    他掌握不少线索,明白楚月笙心中邪恶的目标,然而,他拿不出具体证据,就不能够肆意处置楚月笙。
    拿柳哀的吞噬决来说,夺取记忆,自然就能明白一件事的前因后果,可是,没有人证、物证辅助,就无法使人信服。
    芭夏和她的警员就不一样了,他们拥有公权力。
    璇朝安计画,就顺着楚月笙的意到大东海,等到楚月笙即将向鳞光影妖的血藤树下手之际,他及时带着芭夏阻止楚月笙,并以现行犯的名义逮捕她。
    这样做的风险很大,一失败,楚月笙就会得逞,世界就会遭逢毁灭,不过,他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璇朝安把关于楚月笙的那些事告诉芭夏,要她到鳞光影妖的地盘后,一起埋伏,等候时机将楚月笙逮捕。
    芭夏却半信半疑,「朝安卿,你说的是真的吗?假如楚月笙是那伙西大陆罪犯的一员,她怎么会被机器人抓去做人质?」
    芭夏一直都觉得楚月笙很古怪,入船是另有目的,可是,要说楚月笙会犯下大逆不道的罪行,企图挑起大战,她难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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