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竟是如此强大的存在,怪不得能以八祁水镜帮助我暂居于异界的瑟楚身体内。」瑟楚道。
    上官晦长惊呼:「有这种事!」
    他是眾人之中唯一尚不知晓瑟楚真正身分的人,他虽听栖身之所说瑟楚的真身是鬼针村少年,但不知晓实情,就无法做出判断。
    瑟楚挺起胸膛向眾人坦然说道:「我就是鬼针村瑟楚.法尔加.杰。」
    字字句凛然有力,谁都看得出此刻的瑟楚已非昔日为异界人端茶递水的少年了。
    「不愧是杰之后。」雷恩赐讚道。
    瑟楚想到雷恩赐方才说从伙伴后裔中挑选适合的人作为巫女。
    「你认识我的祖先?」瑟楚道。
    「舞,怜,雷,灵,久,杰,萧,你和依湖鸣、伊莉莎都是我昔日同伴的后代。」雷恩赐道。
    瑟楚脑部陡然一震,喃喃说着:「我们都是伙伴的子嗣……是为了稳定你的意识而成为巫女。所以你是对的,所以你是不得已而为之……错的究竟是谁?鬼针村究竟为什么……我究竟为什么要讨伐你。」
    瑟楚奋力拉扯头发,思绪打结,已然崩溃。
    「冷静!」雷恩赐道。
    此话一出,瑟楚想到索尔曼不惜受伤也要使自己冷静的劝诫,心中悲慟交集。
    瑟楚怔怔地望着依湖鸣。
    一直以来,他都是朝错误的方向前行吗?
    若杀了黑潮,封印解除,神器现身,异界人便会得逞,世界将陷入火海。
    届时死的就不只是依湖鸣,死的是维斯瓦尔成千上万的人们。
    此举,甚至还背弃了祖先们的意志。
    雷恩与祖先都是为了维斯瓦尔着想,自己只不过是为了一人的生命而想要杀死黑潮,那个每年为鬼针村带来宝石与渔获的黑潮,那个鬼针村赖以维生的黑潮。
    百年一人为祭品,永世沦为异界奴。
    若理性的来衡量,雷恩与先祖们做的事再正确也不过。
    必要的手段。
    最少的牺牲。
    但……
    但是祭品是依湖鸣姐姐,自己怎么也不愿见到她死去。
    若依湖鸣还活着,瑟楚定然难以抉择。
    现在依湖鸣也已殞命,自己也不用选择了。
    瑟楚向雷恩赐下跪磕头:「我罪该万死,辜负了先祖使命,还把你的眼皮削开。」
    「不,我那时已经失去自我意志了,飞来樱凡修之后的事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我应该感谢你。」雷恩赐道。
    「雷恩赐大人方才的袭击模式明显与初次不同,是什么让你恢復意识,该不会……」瑟楚道。
    「是依湖鸣的怜潮舞。」雷恩赐道。
    「所以你是为依湖鸣而来?」瑟楚道。
    「百年之期将近,找寻巫女继任者,那是我唯一使我记得的意念,可惜到了樱凡修城后就丧失了。」雷恩赐道。
    「术士与你为敌,只为夺取神器。而我为了诛杀你,甚至不惜与术士联手……」瑟楚道。
    「你们也是因为不想再有村民牺牲了吧。」雷恩赐道。
    「为什么是依湖鸣姐姐。」瑟楚伤心欲绝,不禁问道。
    「她的体质特殊,是唯一能驾驭三职阶的人。」雷恩赐道。
    「其他人不行吗?」瑟楚道。
    「七名伙伴与我携手弒神,也被赋予了神性,只有从神性血统纯正,方能成为巫女。」雷恩赐道。
    「我们的存在难道都是为了诞生出你的巫女继任者吗,活着便是为了死去。」瑟楚道。
    「为了巫女,我要杀死昔日后裔子孙,我亦于心不忍。」雷恩赐道。
    此时栖身之所控制的暗精灵女性头颅开口对着两人说话:「所以,我给了你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闭嘴,是你杀死了依湖鸣姐姐,还有索尔曼哥哥,我迟早会一个也不剩的杀光你们这些死灵法师。」瑟楚怒喝。
    「依湖鸣迟早会死,索尔曼是他自寻死路,倒是你不先听听我说的好机会吗?」栖身之所道。
    「你在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暗精灵的眼珠剜出来。」瑟楚道。
    「变得跟你一样少一隻吗?独眼听起来很帅,可惜这不是我的嗜好。」栖身之所道。
    「我改变注意了,先切掉你的舌头。」
    瑟楚抽出冥神之刃,掰开暗精灵的牙齿,正准备拉出她的舌头。
    栖身之所舌头被拿住,狼狈高呼:「我有方法能一劳永逸。」
    瑟楚动作不由得停止,仍抓着舌头:「什么方法?」
    「杀了雷恩赐。」栖身之所道。
    「又是这个。」瑟楚兴趣索然,雷恩赐一死,神器便会被术士利用,依湖鸣已死他更没有理由杀雷恩赐。
    「你要想到一百年过后,或许又有像你一样的鬼针村笨蛋想要讨伐雷恩赐。啊!前提是雷恩赐能活过这次术士的围剿。」栖身之所不停蛊惑着瑟楚。
    「百年遗志,牺牲一人……」瑟楚不禁松开了暗精灵的舌头。
    其实瑟楚也觉得不妥,但为了全体维斯瓦尔人的福祉着想,只能……只能……只能……只能……让这献祭继续传承下去。
    雷恩赐道:「你说这方法一劳永逸,但神器会被利用,岂不是会製造出更大的麻烦。」
    「昔日骑士王凡修得神器“玄凰指令”而能平定兰亚特多年来的各国城邦内斗,如今得到三样神器的我,定能将异界人全部剷除。」栖身之所信誓旦旦道。
    「你有三样神器?」瑟楚问道。
    「西西里克叹息、雷枪索奥密尔、冥神夜宴。」栖身之所道。
    「先不说你还未得西西里克叹息和雷枪索奥密尔,冥神夜宴怎么会是你的?」瑟楚冷笑一声。
    「你我不是一国的吗?」栖身之所道。
    「你要我跟你同一阵线?」瑟楚皱眉。
    「你难道不想阻止异界人殖民?」栖身之所反问。
    「想,但绝对不会是用你的方法。」瑟楚道。
    「你果然是被那疯言疯语的索尔曼传染了呢。」栖身之所作做地叹气。
    「我才要问上官晦长你怎么会教出这么一个品性恶劣的小孩。」
    瑟楚暗忖上官晦长既是转生的士兵,两个世界尚未通行,那他七个孩子是转生前在异界出生的?
    应当是从小长大缺乏父爱,导致性格扭曲。
    上官晦长沉默不语,此言似乎直接刺中他内心深处的痛。
    「上官晦长,你没脸说吗?」
    栖身之所对上官晦长充满怨懟,并不认其为父亲,而是直呼其名。
    「……」
    上官晦长一言不发,伸手想摸栖身之所她那暗精灵的头发。
    栖身之所厌恶地张嘴朝他的手背上吐了口水。
    「依依。」
    上官晦长眼中透露出慈爱,还是抚摸了暗精灵银灰色的头发。
    「不要碰我,你是万恶的烈贝斯之子,异界人都是败类,你们全部都该死。」栖身之所嘶声慟叱。
    「上官晦长你究竟对你的孩子做了什么?」瑟楚道。
    「我拋弃了她。」上官晦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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