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要开吗?”阮鱼好整以暇的等待着阮明烛的回答。
    只是有点可惜,如果此刻她在阮明烛的房间就好了,如果此时站在门外的不是阮程钰而是刚刚匆匆一瞥的老头就好了。那该是多么美妙的场景,她光是想象就想笑。
    阮明烛现在才发觉阮鱼的异常,她好像在对自己发火,话里若有若无的带着刺。
    他用手捂住阮鱼的眼睛,起身去开灯,他想看清阮鱼的表情。
    察觉他的动作,阮鱼轻拍了几下覆在眼上的手,示意他停下。
    而后她起身下床,从脱落的那堆衣物里扒拉出原先那根黑灰色的领带。她将那根领带套在阮明烛的脖子上,拉着尾端往门口去。
    原先还算宽松的领带因这突如其来的发力猛然缩小,紧紧箍在阮明烛的脖子上,像是再也难以脱下的项圈。
    他的脸被勒得通红,想出声,又害怕被门外听到动静。
    两人一拉一扯间便来到了门后,阮鱼将他按在过道旁的墙上,俯身向前,在他耳边幽幽吐出两字,“自慰。”
    门外的敲门声渐渐小了,显然阮程钰也听到了动静,“阮鱼?”
    “嗯,我在。”
    “开开门,我有话想对你说。”
    “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
    “我……”门外的阮程钰犹豫着怎么开口,而门内的阮明烛则被阮鱼催促着自慰。
    “怎么?需要我帮帮你吗?”
    因缺氧引起的绯红还未从他的脸上褪去,眼角也被逼出一抹亮色。阮明烛的脑子还晕晕乎乎,来不及做出反应,下身就被一只温凉的小手握住。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那物迅速胀大发硬,难以控制的生理反应使得本来就红的脸更红了。
    “别……别……”他的话说得断断续续,根本连不成句子,从嗓子眼挤出的声音即使被极力遏制也难免表露出几分颤。
    阮鱼不管这个,她不懂什么手法,只是凭感觉。
    一会儿轻一会儿重的动作,让阮明烛不上不下,赤裸的身体被凉凉的衣服触碰。
    阮鱼趴在他胸前,头乖巧的靠在他一侧的颈窝,另一只手却不安分的揉捏那早已挺立的乳粒。
    他听见她轻轻柔柔地说话,少女的气息从颈间掠过,引起一片片颤栗。
    “爸爸,泄出来好不好?给我好不好?嗯?”那个尾音轻飘飘的,如羽毛落在他的心上。
    语罢,一个吻落在他的喉结上,轻轻碾咬。
    就在那个瞬间,他弓起身子,一股白浊喷在阮鱼的手心。
    明明已到达顶点,明明已然释放,但他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阮明烛低头在阮鱼锁骨处蹭来蹭去,他伸出双手,紧紧将眼前的女孩拥住。
    两人不自觉地往下坠,冰冷的瓷砖激得阮明烛心里一凛,他知道他完了。
    “阮鱼,你怎么了?”阮程钰的声音急促起来,他感到门里好像发生了什么。
    在几声呼唤无回应后,剧烈的敲门声响起,“另一个人是谁,开门!他对你做什么了,阮鱼!”
    “要开门吗?”阮鱼再次出声询问。
    她多想开口告诉阮程钰,没有人对她做什么;她多想让他亲眼看看,她衣冠整洁,而另一人却狼狈不堪;多想让他看看她干干净净,而另一人却满脸情欲。
    可阮明烛没有回她,只是抱着她,时不时亲她脸颊。
    这样就变得无趣了,不紧张,不害怕,没有被发现的恐慌。
    “我没事,你回去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我困了。”
    “那刚刚……”
    “没开灯,被绊了一下。我要睡觉了,明天再说。”说完,她还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等门外的动静彻底消失后,阮鱼才打算站起来,但阮明烛抱着她不撒手了。
    阮鱼:“松手,我要回床上睡觉。”
    阮明烛:“阮鱼,你心情不好吗?”
    阮鱼:“为什么这么说?”
    阮明烛:“你有些反常。”
    “反常?”阮鱼笑了起来,“难道不乖乖听话,不任人摆布就叫反常吗?”
    “阮鱼!”阮明烛的语气严厉起来。
    “阮明烛别拿这种大人口吻对我说话!”
    阮明烛发现了从回家到现在,除了床上和外面,就没怎么叫过他阮叔叔或爸爸。
    “我反常?反常的是你才对,你说过会带我去吃火锅,你说过以后每年都会去带我看妈妈,可现在呢?你把我带来了这里。”她声音不大,语速飞快。
    阮明烛抿了一下嘴唇,“这里也会是你家。”
    “也会是,那就是还不是。”她步步紧逼,分毫不让,“你就只需要回答我两件事,绑架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明天还能不能去墓园。”
    第一次她问他是不是他主导,这一次她问是不是和他有关。
    “是,但我事后才知道。”对第一件事,阮明烛和当时一样毫不犹豫的回答。但对于第二件事,他犹豫起来。
    “怎么不说了,是因为明天去不了,是吗?”阮鱼讥讽道。
    “不是,我……我明天尽量去带你们去。”
    “呵,你……”那个滚字在舌尖转了几圈,被她换成了“走吧”
    在阮明烛往那堆衣服走去时,阮鱼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其实,我本来还想问你,我们还能回原先的那个家吗?”
    阮明烛停住了。
    “但现在也没这个必要了,你今天晚上‘任劳任怨’的,是因为愧疚吗?你是把那个房子卖了,对吗?”
    阮明烛喉结滚动,“是。”
    “你一定要做这么绝吗?你就一定要让我无家可归、无处可去,对吗?你享你的荣华富贵,能不能别带上我。”泪一下子涌了上来,阮鱼的声音带上了点鼻音。
    阮明烛不说话,转过身看她,不能不带上,也不能不在意。
    他该怎么告诉她,他不想看到她变成孤女,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夜;他也不想看到她鲜活恣意,独自活得潇洒。他想时时刻刻看到她,看到她笑,看到她在等他回家。
    “阮鱼就算是为了我,留在这里不好吗?”
    “为了你?呵,你就是这样回应我的喜欢?你明明知道,你爸爸讨厌我妈,更讨厌我。你要让我每天战战兢兢,看人脸色,对吗?”她越往后说越激动,彻底带上了哭腔。
    阮明烛上前,捧住她的脸,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求她别哭了。
    他无法做出什么有效的承诺,因为这个家的掌权人还不是他。他只能一遍遍抹去她的泪水,一遍遍请求她能停止哭泣。
    再等等,好不好,再等等,只要再等等就好了。
    好不容易,阮鱼止了哭,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出去。
    不等阮明烛开口,阮鱼补充道:“我会留下,但前提是你要以现在的样子回你房间。”
    此时已接近午夜,整栋楼都静悄悄的,仆人偶尔在一楼走动。阮明烛的房间在二楼,不会有人发现他,除了和他同住一层的阮程钰,他的儿子。不过,概率依旧很小。
    “怎么不愿意吗?”看见阮明烛弯腰去拾衣服,阮鱼再次开口道。
    “不是,只是拿个衣服。”
    门在彻底关上之前,阮鱼问他,不害怕被人看见吗。
    阮明烛笑了笑,“害怕,但你要说话算数,留下。”
    阮鱼一阵无语,这就是愧疚的力量吗。她搞不懂,只是在可惜那房子,不过现在阮明烛好像能给她更多。
    即使阮明烛赤脚走在楼梯上,木质的梯子也会发出轻微的响动,那一声声像是一把小锤,引得他的心跳加快。
    除了手里的衣服,他身上唯一的遮挡就是那条系得歪七扭八的领带,初秋夜间的空气激得他起鸡皮疙瘩。
    他本可以用手里的衣物遮挡,亦或是出门后就穿上,但他没有,而是慢慢悠悠的,坦坦荡荡的走着。
    他也害怕被人看见,无比害怕,尤其是在这个家被看见。但谁叫他一直在做出那个最糟糕的选择呢?这小小的风险惩罚,他该欣然纳下。
    或许这样,他心里就好受些吧,那些无法言说的事情是不是就能从他头顶稍微移走片刻。
    这段路不长,但他脑海里浮现出很多东西,地下室、程素因、许清秋……
    他一直在逃避,从始至终,从少时踏进那间地下室起,从听到各种求饶、淫叫声起……
    离家出走,半断绝关系,可能是他做的最勇敢、最反叛的事情。很可笑,从看见短信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阮鱼被谁绑了,但他不敢呛声。
    程素因被强迫时,他反抗过,可结果呢?迎来的是更严重的迫害,在这个牢笼里,他只是个少爷,而非真正的家主。
    他尝试让家主放了阮鱼,可换来的只是冷笑,那笑和当时他为程素因求情时一模一样。所以他退而求其次,唯一的希求,是阮鱼可以完整的好好活着。洗去记忆也是他要求的,他希望她能好好活。
    可他终究是个虚伪、伪善的人,他想和她共赴人伦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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