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你就羞涩的不敢看他,抿着唇看地上成对的影子,却久久没有听见少年的回应。你不解的抬起头,直直撞进孟羲晦涩不明的目光里,你感受到从少年身上散发出的哀伤,深沉的难以呼吸
    “你…你怎么…”
    话音吞没在急促的呼声中,孟羲突然倾身扣住你的后脑,清冽的薄荷气息涌上,密密麻麻如张网将你包裹其中挣脱不得,从未有过的力道擒住你的下巴,强势掩盖脆弱,他一口一口吻着,从辗转碾磨,到难以抑制的加深侵犯
    你很快就被亲的无法思考,在校园的角落被男友完全掌控着,孟羲从来没有这样亲过你,仿佛上战场前的丈夫最后一次亲吻妻子
    夜晚的蝉鸣越发清晰在耳畔,一起传进你耳中的还有孟羲沙哑爽极的粗喘,吞咽声激起皮肤的战栗,喉咙里反而生出更多贪婪,放在腰后的手也移了上来,与另一只手成为共犯
    不知道过了许久,直至感知到双腿的麻木,少年才缓缓松开唇,缠粘太久的双唇分离牵出若隐若现的银丝,绯靡淫艳的厉害
    唇瓣嫣红,眸光潋滟,你轻喘着迷离看向他,懵懂的让人喉咙瘙痒,要是任意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在这,这位娇气的不知道世间阴暗的小公主都会在这里完成她的成人礼
    但站在这的是孟羲,他不会、也不能,更不敢
    他不敢看到你恶心厌恶的眼神,更不敢承受事情败露带来的痛苦,或许这是对他中学时异想天开以为能得到幸福的惩罚,偷来的幸运终究会被收回
    他只希望慢一点,再慢一点
    那晚你迷迷糊糊的被孟羲哄回宿舍,直到熄灯躺到床上才缓缓回神,消下没多久的红晕又再次漫上脸颊,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孟羲霸道强势的温度,薄荷的清香久散不去,你红着脸闭上眼睛
    就当你以为一切会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时,现实却并没有按你设想的发生,孟羲依旧没有和你进一步的想法,甚至比之前更沉默,你不理解他为什么不愿意和你做爱,恼羞成怒不愿意理他
    你的忽视显然让孟羲痛苦不已,他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可他何尝不想拥有你,你根本都不知道他每次亲你时心里都抱着怎样可怕恶心的念头,甚至在你以为单纯的中学时期起就…
    他不是一个正常人,是一个自己面对镜子都被会被吓到的丑陋东西,这样残缺破败的身体怎么配触碰美好的你
    他还记得学校组织春游,少女又漂亮又娇气,没一会儿就嚷嚷着脚疼,他把自己的衣服垫在草上,将女孩纤细的小腿捧在手里,小心翼翼的脱掉白袜,小巧白嫩的脚露出来
    指甲修整的圆润齐整,像是池塘里嫩生生的藕芽儿,脚趾透着健康的肉粉,阳光下晃眼的厉害,此刻正惹人怜爱的待在他手心里
    背上的肉色如透明一般,清晰的将鞋子勒出的红痕露出来,随着少女翘动小脚隐隐映出几条青筋,孟羲听见自己口水吞咽的声音,他沉默的一动不动的低着头,在少女的催促下缓慢将手覆上
    嫩滑软绵,少年几乎是一碰上就压实了力道,额头逐渐冒出细汗,手背勒起骇人凸出的筋脉,握紧了怕弄疼你,握松了又让他从心底生出难以言说的瘙痒战栗,像有千万只蚂蚁顺势爬上他的身体,侵蚀他的血肉
    孟羲到现在还记得那滋味,那种虚浮着的上瘾感,施舍的给他念想又吝啬的不全部给予,让他心心念念了几年,夜晚都做着紧紧攥住藏住的美梦
    完全拥有你是怎样的感觉,孟羲想应该比亲吻你还要痛快千百倍,这样才值得他日思夜想的几年时光
    …
    “他是谁”
    少年阴鸷的神色像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握紧你肩膀的力道不断收紧,血丝弥漫至漆黑的瞳孔骇人的像个疯子
    你皱了皱眉:“你管我呢,起开”
    “我怎么不能管你,我是你男朋友”
    你还在跟孟羲怄气,他不哄你就算了还敢质问你,你越想越委屈,口不择言道
    “我才不要你这个男朋友呢,我们分手…”
    下一秒你突然感到一阵急促的风划过脸颊,耳边猛的响起撞击,一股浓郁的血腥涌上,孟羲目呲欲裂的死死盯着你
    “收回去!把那句话、收回去”
    “我…我”
    你被吓的呆愣几秒,小脸霎那间惨白无比,面前熟悉的孟羲忽的有些陌生,眼睛湿润了起来
    “我…我收回…”
    “分不分手了?”
    “…不分…呜呜不分”
    “我是不是你男朋友”“说话!”
    “是、是…”
    你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你的泪水似乎唤回了孟羲几分理智,但他依旧没有松开你
    “那个人是谁”
    “是…是我辩论小组的组长”你抽噎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我、我和他没有关系”你很快又补了一句
    少年的神色总算缓和了些,你呜咽的小声哭着,一抽一抽可怜极了
    孟羲晦暗不明的看着你,过了许久终于松开桎梏,然后,你被他搂进怀里,大手按着你的后背,紧紧的搂着
    这样的姿势使你吃力的踮起脚,柔软的身体完全贴合上少年的身躯,你们就这样沉默的相拥,以一种窒息的姿态
    那天的事给你留下了不小阴影,你变得格外沉默,哪怕孟羲不停道歉,在他面前你还是小心翼翼的带着防备
    “对不起,嫣嫣,我是混蛋,我…我实在是太爱你了,所以才会看到你和别人控制不住…我下次不会了”
    看着你蜷缩起来小小一团,少年心都要碎了,女孩嘴角的伤口还红肿着
    孟羲还记得那天的画面,女孩哭的可怜兮兮,唇瓣、脖子上到处都是痕迹,领口被撕扯粉碎,颤巍巍的粉白嫩沟在那儿晃着,抓着他的衣角求饶,求着他轻一点亲,莹白的小脸一片湿痕,最后都被失去理智的少年堵住,认命的闭上眼
    孟羲绷紧嘴痛苦的不做声,那些画面还在脑海中不停上演,令他愤怒,心碎…还有、他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兴奋,他不敢去确认有多少,生怕是自己难以承受的重量
    “…我不会再这样了”
    孟羲哑声开口,枯败的仿佛长久行困在沙漠里的旅人,狼狈不堪
    你依旧没有理他,孟羲无声的跪在你面前,半晌他抬起手
    布料摩擦的声音出现在寂静中,你似乎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开始颤抖,却在几秒后徒然睁大双眼
    孟羲沉默的解开扣子,一颗、两颗、三颗…
    白皙的肌肤一点点完全暴露在你眼前,你看见他线条优美的肩颈,下方的两点似乎有点过于红艳,再接着是紧实漂亮的腰腹,然后…
    你在他近乎绝望的坦诚中,看见了
    和你一样的身体
    时间仿佛停在这一刻,孟羲用尽全身力气没有落荒而逃,他诚实的在爱人面前展现自己掩藏最深的秘密,也是唯一的隐藏,用来乞求爱人的原谅
    原谅他这样阴沟下的老鼠,窥见了月光的美丽竟然妄图摘下染指,他这样的人就应该一辈子待在阴暗潮湿的角落,无声无息的出生,再无声无息的离去
    他安静的赤裸的跪在那里,等待着审判
    你许久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短暂的一分钟让你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你之前从来没想过你的男朋友会是一个女人!如果几天前有人告诉你这件事,你一定会以为这是个恶作剧
    你感到一阵眩晕,明明声音、外貌都是一个男人的样子,可…摆在面前的事实告诉你,孟羲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你…你…”
    孟羲听着女孩颤抖的声音,突然想最后看你一眼,把你的样貌深深的刻进骨血,毕竟今天之后他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孟羲努力的忍住呼之欲出的眼泪,强撑着力气抬起头,眼眶里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但你的样子还是清晰的映在他眸中
    孟羲高估了自己的抑制力,他绝望的发觉只要自己看到你,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留在你身边,不管用什么方式留在你身边
    哪怕是成为最卑微的最令人耻笑的存在,他也要在你身边
    孟羲没有从少女眼中看到厌恶和嫌弃,他的嫣嫣只是愣愣的,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孟羲自嘲的笑笑,谁看到他这样残缺的身体不会害怕呢
    “…不要、不要赶我走,求你…”
    “我会当做一个透明人…真的!”
    “我、我只要能远远的看你一眼就好了”
    “求你…”
    孟羲泪流满面,卑微的乞求着面前的少女
    你正平静的看着他,你知道自己应该感到愤怒,可事实上除了一开始知道孟羲是女生后的震惊,其余时刻你的脸上都辨不出喜怒,像是面前发生的一切都不重要
    可你知道不是如此,因为当你看见孟羲跪在地上,仿佛你是他神明一般虔诚的样子时,你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奇异的在感情中能得到的最大程度的骄傲
    你的恋人给了你在感情中最好的体验,给了你最满足的自尊
    而这,足以让你原谅他的任何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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