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顾真送楚君杉下楼顺带吃了个早饭,又回宿舍接着补觉。清醒过来,她庆幸还好没和他发生什么,否则万一身上留了痕迹,明天和费弦拍床戏她得羞死。
    不过,她也看开了不少。退一步说,就算费弦也被她弄得火冒三丈,顶多就是再当一回被啄木鸟猛啄的木头罢了。毕竟在片场,费弦也不可能真把她往死里整。
    这天的戏下午四点开拍,顾真早早就化好妆换好衣服,坐在场地等候。
    她穿着玫瑰金的三件套,小吊带,短款一字裙,短外套,没有穿丝袜,还做了个可撕拉的美甲。棚内是个高级套间,黑色的皮沙发,暗红色的床罩,茶几上摆着一盆车厘子。
    顾真看满得快淤出来了,干脆抓了几个在手里吃。只要拍着好看,吃掉一点也没关系。
    费弦拍戏踩点,楚君杉开会踩点,这是大家早都习惯的事情。神奇的是,今天她才坐下五分钟,准备就绪的费弦也坐了下来。
    顾真递了三个车厘子过去:“费老师吃啊。”
    费弦看了她一眼:“这才几点,你就饿了?”
    顾真完全不介意费弦的冷淡,自顾自地说:“吃一点没关系的。场助准备了这么一大盆,拍戏也就用几个,剩下的还不是大家分了。”
    “为什么要叫我费老师?”费弦问道。
    “您演的好啊,”顾真又试图用玩笑话缓解紧张,“是您教会广大少男少女什么叫做爱。”
    一圈工作人员都笑出声。顾真好像能够无视费弦生人勿近的气场,就算对方不笑,也自顾自逗趣儿。
    顾真捕捉到费弦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刚要得意,只听费弦冷冷地说:“那好,等会我也教一教你什么叫做爱。”
    顾真连忙摆手:“不了不了……”
    《浪漫至死》床戏分布很均匀,费弦和刘心语有两场,楚君杉和花月恬有两场,她则和费弦楚君杉分别有一场。
    在这之前,顾真问秋导要过费弦和刘心语的原片看,刘心语总是一副沉浸其中的样子,顾真也搞不清楚具体。以她单薄的性经验而言,表演快感和高潮有点难度。为了不重拍,她只能调整自己跟上对方。
    时间一到,秋导喊了开拍,顾真敲门进来,手里端了一盘颜色诱人的车厘子。她按亮包厢的灯,用做了美甲的手轻捂住嘴。
    “方先生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么黑的地方?”
    费弦穿着灰色的西装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向顾真的眼睛是有温度的。
    他入戏了。
    “你怕黑吗?”
    顾真坐到他身边,笑着说:“我不怕。我从小就生活在黑的地方,黑色就是我的保护色。”
    面对楚君杉扮演的贺先生时,Cherry是大胆惑人的渣女。但面对费弦饰演的方先生,Cherry就会变得乖顺恬静——她抢贺先生是为了证实自己的魅力,抢方先生则希望可以寻到一个依靠,哪怕都是抢来的。
    设定里Cherry的父母死得很早,她过早接触了社会的阴暗面,一直靠抢别人的来获得成就感和认同感,但她始终什么也没有。
    顾真看向费弦:“方先生吃水果吗?”
    她拿起一只黑红的车厘子,拈着根茎递给费弦:“熟透了,很好吃的。”
    费弦伸手接过,用很温和的口吻道:“Cherry,你想让我吃掉你吗?”
    顾真眨着眼睛,淡淡的忧郁像蝴蝶在她的睫毛上翩跹:“想啊……不过,我更想您把我种在您的后院,您可以随时取用。”
    费弦很轻地笑了,这是逢场作戏的片场,他冷硬的心却陷落了一块。离上次他送走顾真已经半年了,这段时间她成长了很多,也和其他男人拍出过效果卓绝的床戏。
    事前秋导和他们俩达成过共识,无论顾真怎么抗拒,都一定要做到最后,如果不行就一遍遍重拍。看过顾真和楚君杉拍的原片后,他也在想,是不是也可以抛弃程式,放任自我一次。
    “Cherry,你的本名叫什么?”费弦的眼瞳温柔。
    “我叫方瞳,眼瞳的瞳。”顾真笑着说,“我从没想过,可以在店里遇到方先生这样的人。”
    费弦的唇角微弯:“也许方小姐看到的,不是真正的我呢?”
    “那么,我们真我相见吧。”
    顾真大胆地指向暗红色的床铺,拉着费弦的手站了起来。
    费弦坐在床边,她踢掉自己的高跟鞋,光脚踩在地上。一边眼眸湿润地看着他,一边慢慢地脱自己的黑色蕾丝内裤。
    脱下来之后,她的手一扬,那条薄透的蕾丝内裤正好掉在费弦的怀里。
    虽然仍旧保持着刚才的笑容,费弦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触动的。这个行业始终是男性占主导,主导情事的节奏和表现力,他一直希望有一个可以跟他飙戏的对手——他向上面提了很多次建议,终于等到顾真。
    他笑了出来,既然如此,他也要表现出相应的实力,才不算辜负了她。
    顾真呆住了,她第一次看到费弦笑得这么深。他的眼睛漾满笑意,左边脸颊还笑出一个酒窝。如果不是因为在拍戏,她很想掏出手机,记录这个昙花一现的笑容。
    她拉回乱飘的思绪,蹲在费弦身前,手肘撑在对方的膝盖上,眨着那双描画后无比勾人的眼睛:
    “用不用我来给方先生更衣呢?”
    费弦拈起怀里的黑色蕾丝内裤,放到鼻尖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的神色丝毫不带淫秽,就好像他在品评某个调香师的新作。
    顾真的脸红到滴血,她面对的是以演技着称的费弦,自己演的越高兴对方一定会跟着飙戏——她已经开始难以想象,继续飙下去的后果了。
    “好。”费弦的声音温和克制。
    顾真站起来,分开腿跪坐在费弦身上,低着头抵在费弦的下颌处,脱掉他的西装外套,歪着脑袋解他的领带,一颗颗解他衬衫的扣子。
    顾真能感觉到费弦硬了,但她决定无视。然而等要帮费弦脱裤子,她还是怂了。
    “我自己来。”费弦察觉到顾真的犹豫,微笑着脱掉碍事的西装裤。
    他硬起来尺寸相当可观,阴茎甚至从内裤的裤腰中探出头来。顾真很快甩脱犹豫,伸手轻柔地帮他把性器解放出来。
    费弦一丝不挂地坐着,他的骨架没有楚君杉的大,但肌肉线条同样流畅性感,甚至肌肉群更饱满。那根肉棒的尺寸和楚君杉不相上下,龟头甚至还要更大更饱满。
    顾真光是看着,就有点想后缩,也难怪她上次痛成那样。
    顾真脱掉短外套,接下来是裙子和吊带,胸衣是她凑过来请费弦帮忙脱掉的——这是剧本的要求,既然要真我相见,那么都应该脱得彻底。
    她脱干净,拿了一颗车厘子咬在唇间,凑过去喂给费弦,两个人各咬了一半。光影渲染下,这一幕色情而甜腻。
    就算脱光了,胯间硬得夸张,费弦也井井有条,看不见丝毫急切。他依然笑得温和:“方小姐想要看到真正的我吗?”
    “嗯,”顾真也露出笑容来,“只要是真正的你,怎么样都可以。”
    她凑过去耳语:“只要是Rita姐姐没见过的。”
    Rita是刘心语的角色名,在剧里也一直勾引费弦饰演的方先生。方先生是个内敛而神秘的人,Rita虽然睡过他两次,但依然没能了解到真正的他。
    而顾真饰演的Cherry却是唯一一个见过方先生真正样子的人——通过这场床戏。
    “好,我给你看。”
    费弦取过黑色的领带,蒙住顾真的眼睛,在她后脑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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