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二十三年,恋爱经验为零的天真一心一意都在案件上,他从来没想过找对象这件事,更没想过人生第一次被示好的对象是男的,还是个血族。
    内心大为动摇的天真手足无措,不知道现在是该推开裴谜、骂他两句,或者严肃地拒绝他的示好。
    天真摇摆之际,十三赫然出现在门口,顶着一贯的淡漠表情问:「你们在我房间做什么?」
    「十、十三先生!」天真大吃一惊。
    裴谜一脸不耐烦,好戏被打扰他烦得很,转身对十三说:「你报復心挺重啊,上次我坏你好事还耿耿于怀嘛。」
    「上次的事我没放在心上,否则我就不会出声提醒你们了。」天真和裴谜不明白十三的意思,十三指着床头柜上的一堆绒毛玩偶,仔细一看,玩偶中藏着一台小型摄影机。
    裴谜不禁说道:「那女的真的够了,到底还能变态到什么程度?」天真一看马上红了脸,这是他非常陌生的圈子。
    十三头一歪,认真思考,却想不出答案,只能说:「我也很期待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裴谜无奈摆手,说:「算了算了,你已经被她彻底驯服了,算我浪费唇舌。」
    尷尬的气氛中,十三不受影响,询问天真为何进他房间,没得到主人同意就进入房间的天真理亏,先是向十三道歉,后说明来意,十三并不介意天真搜查,但隔壁房的倪心就没这么幸运了……。
    元奇凛的房中惊传倪心惨叫,天真立即跑去查看,一进房,倪心倚着墙、倒坐在地,他的右手掌被一把水果刀贯穿、死死钉在墙上,不停冒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袖子、滴落在深红色的地毯上……。
    元奇凛蹲在他身前,带着人畜无害的一张美丽脸蛋说着:「怎么可以擅自进女孩子房间呢?太不绅士了。」
    「倪心!」天真马上上前,花了不小力气拔下钉在墙上的水果刀,他脱下外套包裹住倪心受伤的手掌,向元奇凛怒吼:「你在做什么?这是犯罪你知不知道!」
    元奇凛举起双手,无辜地说:「冤枉啊,那是他自己做的。」
    「胡说八道!他怎么可能会自己刺自己?」
    元奇凛冷笑一声,问:「你怎么证明我胡说呢?」
    「你!」
    元奇凛坚决不认,天真不依不饶要讨个说法,身为受害者的倪心跳出来协调,称是自伤,谁都知道这是谎言,却没人能拿出证据,如元奇凛所言,房里发生什么事只有他们二人清楚,既然元奇凛与倪心都这么说了,天真再生气也是无能为力,况且他们来誓言屋本来就没有搜查令,真要闹大也许对倪心与天真更不利,更别说警方是否真的会插手誓言屋的事……。
    倪心血流不止,天真决定先送他去医院,临走前,裴谜说了句:「现在知道我说得没错了吧,女人就是这么让人厌恶的生物。」
    天真开车送倪心前往最近的医院,路上天真仍不停追问倪心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倪心表示自己无意间似乎处碰到了元奇凛的红线……。
    「红线?」
    倪心因失血而脸色煞白,他说:「她看见我在她房中的时候,眼神非常厌恶,我能感觉到那不是对我个人的。」
    「难不成裴谜厌女、她厌男?」
    「如果厌男,平常又怎么会没有任何跡象?」
    「也对,她还主动找过我,不像厌男的人。」
    「她无法接受的可能是我进她房间这件事。」
    「会不会是她房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不想被发现才恼羞成怒、对你动手?」
    「不知道,但今天这么一闹,要再查他们可能没那么容易了,除非……。」倪心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
    「除非你肯牺牲色相、收买裴先生套话,你应该也感觉到他对你有意思了吧?」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天真嘴硬不承认。
    倪心窃笑,劝说:「好好考虑一下,他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了。」
    天真此刻相当后悔今天去了誓言屋,不仅害倪心受伤,更招惹了不该招惹的血族……。
    元奇凛的房中,十三拿来扫除用具,仔细清除着倪心留下的血跡,元奇凛躺在一张太妃椅上、若有所思……。
    十三忙了半天,终于将墙上与地毯上的血液都清洗乾净,他走到元奇凛身旁,说:「已经清乾净了。」
    「我还闻得到他的血味,房里还有他的味道。」元奇凛突然暴跳如雷,吼着:「我不要房间有他的味道!我不要!我不要!」
    十三举起手、露出尖牙,毫不犹豫从手腕上的血管狠狠咬下,再松开口,已是一隻沾满鲜血的手,他将自己的血抹在原本染上倪心血液的地方,掩盖了倪心的味道……。
    「你只要闻到我的味道就好。」
    歇斯底里的元奇凛在十三的味道安抚下慢慢恢復冷静,她走向他,牵起他满是鲜血的手轻轻舔拭,随后埋入他怀中。
    十三不再说话,默默用自己的血餵食元奇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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