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策和他已经七日不曾见面,怎么会恰逢此时过来?
    宋温匀已经太过疲惫,眼底乌青一片。纵使心里多有疑虑,还是想见见她,不论为何。
    “宋大人。”
    小姑娘穿着上次他为她挑的一条粉紫薄衫,一如既往的好看。面色仿佛也带着些倦怠。
    她府里的人没照顾好她吗?
    清策见宋温匀还是一脸淡漠地看着她,情势紧急,她等不了太久,自顾自就起身继续说了。
    “大人,国中若有急事,不妨让小女子一去。怜魂最善兵法谋略,只要一试,清策保证绝不负所望。”
    小姑娘脊背笔挺,目光炯炯看着他。字字属实,所言不虚。
    确实没人会质疑怜魂旧主的徒弟,宋温匀也一样,但不该是此刻。
    男子听完一番话,疑虑本就日益加深,此刻喷涌而出。
    “你连日待在府中,国中是否有急事你是如何知道?”
    宋温匀的眼底泛着多日无眠的红血丝,死盯住清策两眼,似是想从里面挖出点什么,但又被心底不知名的情绪克制住,不想吓到她。
    质问有余,凶狠不足。
    “府中人心惶惶,清策猜的。”
    “好一个猜的。”
    “那我再问,你先前不是说身子孱弱?不负所望……就算我说如今越国大敌当前,你又打算如何?带兵出征?啊?”
    “为何不能?”
    清策面若冰霜,嘴角紧绷。听完话,脸上也一点不带惊讶。哪怕输他大半头的身量,仍支撑着全身与他对峙。
    看似脆弱的脖颈微微扬起,如封存的宝剑初现人间,锋芒毕露。
    “你什么都知道对吧。”
    宋温匀默默看她的神情,好似明白了什么,陡然跌回椅子上。
    “陛下亲征,联军攻都。你都知道,对吧?甚至联军已经到达江州,你也知道。”
    见清策不答,宋温匀蓦地笑了,玉白的手指轻轻按在胀痛的太阳穴,内外交困,他已经太累了。
    “联军能这么及时突破西北角,我猜是有个厉害的奸细在都里。”
    “大人怀疑是我?”
    清策一直知道宋温匀怀疑她,却没想他居然真的会认为她就是害越国到如此境地的贼人。不由提了声量,难以置信地看向座上肉眼可见疲倦的男子。
    “我不愿这么想。”
    出乎意料,宋温匀浅笑着摇了摇头,也算否认了她的质疑。长时间和一众谋士商讨,他嗓音已经有些低哑,再不复往日若冰击玉碎。
    “但我也不会让你去,你兄长还在前线,你又身子不好。让你带军,不管是先生还是主公,料想都不会同意。”
    “可如今都城难道还有别的人选?”
    清策也知道自己来得太急,破绽百出。但她也是慌了,就如同宋温匀所想,再不挡住联军拖延时间,难道真的要去求神拜佛祝谢松早日归来,自己则在都城等死吗?
    “我还没死,你怎么就知道越国无人?”
    宋温匀被她喊得脑子嗡嗡的,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她会完全把他当摆件。难道他平时在她眼前都是稻草包样式吗?
    “你不擅军事全国都知道,靠你还不如让我去。”
    “那我劝你不如安心在府里等死,如若我都救不了越国了,你也不用来逞这个英雄。”
    这就算是把话说绝了不让她去了。清策此时才开始后悔,早知道平时就别这么懒,老装不学无术了,但凡以前多表示表示,也不至于今天被看不起到这种地步。
    其实宋温匀哪里是看不起她,实在是放心不下罢了。看小姑娘撅着小嘴气鼓鼓,也终是软了言辞。
    “我知道你厉害,也没有不信你。但带兵毕竟是大事,尤其你身份特殊。你执意想去,以后自行请示主公就行。主公同意了,我自然同意。”
    说了不是等于没说嘛这!清策知道这条路走不通,眼下一转,又一计上心头。
    “往后的事就不劳大人操心。小女子只问最后一问,求大人告知。”
    清策上前两步,凑到宋温匀身前,把头搁在书案上,放软声音求他。粉紫长裙拖在地上,是这书房唯一一抹亮色。
    “大人可知道,那李衡征战时,习性如何?”
    宋温匀知道她贼心不死,但也耐不住她软软糯糯求他。大不了等她回府叫府里的人好好看住她,别再乱跑。
    “你又想做什么?那李衡能力颇强,战无不胜。性子也高傲,只唯独爱好美色,哪怕征战途中,美奴娇妾从不离身。好些人就凭他这点,暗算他多次。你别忘想招惹他。”
    清策最后还是忧心忡忡被送回了府,来时就她和碎月两个人。走时又是被裹上绒袍,又是多带了两个嬷嬷。外加宋温匀的碎碎念若干。
    “怎么就这样出来?不怕冻着。”
    “看上去是不是没睡好?往后让府里下人每晚上温壶羊奶,睡前喝点。”
    “这几天西北的百姓可能会逃到都里,这两个嬷嬷手段不错,好好帮你调教下人,守好屋子,别让流民惊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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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他好甜。我明明想写冰山男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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