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孟特……你不要离开……我会怕……」
    耳边不断传来米洛的嚶嚶哭泣声,震得她心疼不已,她只能紧紧揽住怀里的他,轻轻拍抚,脑中不断想要周遭的资讯。
    屋子是乾净的,没有闯入或打斗的痕跡,火炉里的柴也是新添的──对了,窗!窗外的天色有些阴,她看不出来是什么时候,她睡了很久吗?为什么米洛被打,她却没察觉到动静?
    她的米洛身上满是伤痕,尤其脸面被打得最严重,鼻血还汩汩流着──看起来像是刚刚才发生的,究竟是谁打了他?她得想办法搞清楚……
    「米洛……米洛……乖……告诉我,」她安抚着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捧起他肿胀的脸蛋,「这些伤是谁弄的?」
    米洛那两颗小小像弹珠般的淡色眼睛浸着两泡泪水,红通通的鼻子一抽一抽的还淌着鼻血,嘴角微颤颤地好不可怜;他勉强抑住哭泣,直勾勾的看着她──良久,他把视线撇开,没有说话。
    「米洛?」克雷孟特皱紧眉头,「你不告诉我是谁的话,我没办法好好保护你。」
    「……」米洛低垂着头,像是回想起恐怖的事情一般,缓缓摇晃了起来,「没有……没有……」
    「没有什么?」
    「不是……」米洛的声音像是又哭了起来,「不是你……那不是你……」
    「噢,我当然不会打你了,我一辈子也不可能打你的,米洛!」克雷孟特心疼地将米洛抱得紧紧的;米洛这样已经不是第一次,但她总是问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有时候她想,也许他是真的自己也搞不清楚吧?但那些伤……那些明明就还淌着血的伤口,应该就是在前几分鐘才发生过的事情,他为什么就不愿意说呢?
    「米洛,听我说──」她耐着性子想再尝试,却被米洛打断。
    「不是你──那不是你──」米洛在她怀里挣扎了起来,嘴角的伤口再度裂开。
    「好!好我不问了!我不问了!」克雷孟特怕他情绪又激动起来又要伤到自己,只好放开他。
    深深叹了口气,她站起身子,不管如何,她该去拿食物了……克雷孟特视线一转,瞥见窗下被摆了个鼓胀的大袋子。
    「什么……?」她皱眉,走上前弯腰,手还没碰到那东西,就先嗅到一股难闻的腥臭味道,「噁!这是什么东西?」
    那味道闻起来就像──为什么她的屋子里会有那东西?而且还是用她的背包!她抖着手,猛地将袋口拉开──几隻苍蝇从里头飞窜出来,火光摇晃,她瞇眼勉强看出那堆血肉模糊的东西……有、有肠子、看起来像是胃的内脏、还有不知是哪个部位的肉块,还有……手……
    她感觉自己的胃袋翻搅着,噁心的感觉衝上胸肺,她快吐了──她想将袋子推开,里头的那断掉的手臂却翻了过去,露出了什么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屏息,伸手将那隻残破不堪的断臂掏出来,拿到火炉旁端详。
    「e……029……是……」她歪着头,浑身颤慄了起来。
    是探索兵。
    她的屋子里,有一隻探索兵的断臂。
    「那不是你……」角落边,米洛还在恍神囈语着,「那不是、不是你……」
    她的屋子里,有一隻探索兵的……
    探索兵……
    她颤抖着,将手指头戳进那模糊的血肉中,『噗吱、咕啾』的声音翻搅着,然后,她将沾满黑血的手拔出来,往自己脸上抹──
    探索兵。
    「呵……」她眼神黯了下来,嘴角微微往上,「呵呵……呵呵呵……」
    「呜呜呜……」米洛还在哭,他用纤弱的双臂紧紧抱住自己,像是那样就可以保护自己一样,「呜呜呜……那不是你……那不是你啊……」
    母亲,我会替您报仇的。
    「划呀……划……呵呵、呵呵呵……」
    为了您,与我失去的家……
    ※※※※
    当土瓮城从地平线上出现时,太阳已经升上天空,却藏身在浓浓的乌云后,整个大地被抹上一层灰暗的顏色,像是在预告什么似的……静露赶紧摇摇头,把乌鸦嘴的自己摇出脑袋,握紧键盘专心控制着方向。
    「到了,往左边,速度放慢!」亚特兰特突然丢出指示,然后将头手伸出窗外,抓着脏旧的旗子拼命挥舞着,对城墙上的守卫打暗号。
    「什么──?噢好!」静露吓了一跳,但马上照做。
    「好了,可以进去了,对──就是那里,开进去。」
    车子往旁驶进一个用石头堆砌起来的诡异地方,静露放慢车速,注意到靠着土瓮石墙的那一侧有许多小孔,是枪孔吗?她皱眉,轻踩油门,车子继续在狭窄的道路是前进,这像是z字型的下坡,而路面看起来有些潮湿,越接近底部,甚至还看得到泥浆,怎么搞的?
    「这是在搞什么?」奈特问。
    「防止敌人入侵的……」亚特兰特抹着汗解释,「大门已经被我们封死了,如果他们想从这里进来,我们就会从枪孔刺死他们,或是直接灌泥浆水,把他们淹死在里面。」
    「你说的『他们』,就是最近一直在攻击土瓮的敌人吗?还是还有别的?」
    「还有别的……最近突然有越来越多殭尸在附近晃荡,它们几乎无孔不入……」亚特兰特回答,想起那些画面,脸色白了些许,「不过,不知道我们是走狗运还是怎样,来的都是普通种,所以我们可以把它们轻易淹死在这里……」
    他们驶进一个挖得不甚平整的地底小房间,地板是木头和金属舖製而成,四个角落还有铁鍊延伸到顶端,看起来像是可以抬升的平台。有个满面倦容的守卫站在墙边,看见他们后,整张脸瞬间亮了起来。
    「奈特!奈特!是你吗!!」他瞪大双眼,跑到车前,双手挥舞着,又跑回他原本站岗的位置,朝上头大喊,「喂!奈特他们回来了!他们回来啦!!」
    「快拉我们上去。」亚特兰特提醒。
    「快啊!上面的!」守卫兴奋的朝上头喊道,回音在地下室里回盪。
    他们听见上方传来一阵骚动。
    「什么?!刚刚那是什么?」
    「是奈特啊!奈特回来了!!」
    「快拉绞盘!快啊!谁去通知布罗先生啊!」
    「快拉!快拉!用力!」
    地面传来『喀啦』的声音,铁鍊『咔嘰咔嘰』地开始往上捲,缓缓地,将他们连人带车往上抬升。
    静露有些紧张的握紧方向盘,上头的骚动声越来越大。
    「奈特回来了!」
    「奈特他们回来啦!!」
    「谢天谢地!奈特回来了!!」
    一节一节的,他们继续往上,已经可以看见上方焦急等待的人脚了……
    「借过!借过!!」突然,一个静露熟悉的声音高声响起,「让我过去!借过!真的是他们吗?他们真的回来了吗?露露小姐呢?!」
    她从后照镜中看见奈特直起身子,他们互看了一眼。
    「威尔!」她高声喊道。
    是那个她当年在新雪梨诱拐回来的保鑣兄弟!
    ※※※※
    奈特沉默,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记忆中的土瓮,一直是整齐的、乾净的、明亮的、温暖的、安全的……人们虽然辛苦工作,但仍知足满意自己的生活,大家总是面露笑容的讨论日常琐事;路上时不时可以看见奔跑嬉闹的小孩,还有外出忙活的成年人们,而现在──
    断垣残壁、破砖烂瓦积成一堆又一堆,虽然看得出道路和市容被人勉力维持着,但现在的土瓮,已经蒙上一层阴影,百姓们躲在房舍里朝外窥伺,到处皆是安静一片──
    「那天,城墙不晓得被谁炸出一个破口,三更半夜的时候。」亚特兰特指着一个正被铁网围起来的墙边,一旁还堆着比人高的破碎瓦砾,不少工人在那儿活动着,「殭尸涌进来,但守卫及时敲鐘,所以没有太多死伤。」
    在开始遭受到不明攻击后,昆斯先生就已经提高警觉,加强宵禁巡逻,严格执行寝前将楼梯抽起的规定,所以即使半夜睡死了没有听见敲鐘声,居民们也能安全躲在屋内,等军人守卫们从大屋赶至,将殭尸清除并紧急修补城墙。
    「等等,」静露皱眉,「敌人不是不攻击百姓的吗?怎么还会……」
    「那区是收容秋收战后他城探索兵家眷的住宅区。」奈特冷声解答,「攻击那里,土瓮原本的百姓不会有太多感觉,甚至可能会怪罪那些人,认为他们招来祸害。」
    「又是探索兵……」静露看着那些忙着修补安全墙的人们。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前来迎接他们,接手方向盘的威尔,一脸感动的坐在驾驶座上叹道:「你们在预计的时间内一直没有回来,城里到处都听得见谣言,说什么你们发生船难,还是在新雪梨被怎么了……对不对,蓝尼?」他往身旁的副驾驶座上使眼色。
    威尔的表哥蓝尼紧抿着嘴,一脸认真的点点头。
    「嗯,拖这么久回来真的是不得已的。」静露瞥了眼奈特,赶紧压低声音将话题拉开,「对了,我们在新雪梨听见昆斯先生……那是怎么回事?」
    「啊啊,昆斯先生……那是大概一周前的事情……」威尔的表情黯了下来,「呃、或许,先回大屋再说吧……布罗先生现在正在大屋坐镇,知道你们回来,他非常高兴。」
    蓝尼突然伸手拍拍威尔的肩膀,摇摇头,并对他比了几个简单的手势。
    「啊啊!不对!」威尔会意过来,赶紧在下个路口转弯,车子晃了好大一下,「布罗先生现在不在大屋,这个时间他在墓园……」
    「墓园?」奈特皱紧眉头,「他去墓园做什么?」
    <<待续>>
    +++碎碎念时间+++
    画画圈游戏圈都有实况什么的……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有人会想要看写作实况吗qwq?
    虽然应该会很无聊就是了……但或许可以抓到作者偷懒/打瞌睡/连环写错字的珍贵画面(?)喔??(虽然有被剧透的风险#)
    丢个点子出来给大家想想,如果反应不错的话,哩哩我就来研究怎么开吧
    (目前只会开g+和sk分享萤幕的小废物一个qq)
    lilyquali
    20170428
    留言与珠珠,哩哩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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