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来沉默。
    温孟抬眼看着她,讽刺道:“苏月来,你可真是厉害啊,晚上偷跑去酒吧喝酒,被同学打架误伤,整个左肩脱臼,被一群Alpha抬进学校,还差点报了警。”
    苏月来慢慢躺下,拉起被子盖好,闭上眼睛,一副要休息的样子。
    温孟站起身,走到她床边,低头凝视她,低声道:“那次没有惩罚你写保证书,我还以为你会乖乖听话,结果白天刚排练完就跑出去喝酒,看来我太高估你了。”
    苏月来没有说话,闭眼念经。
    “《奥赛罗》需要每天排练,你这个样子是打算让老师换人?”
    他的声音里带着斥责,一些其他压抑情绪也被带了出来:“你是A班唯一的Omega,就应该做所有人的榜样,这次舞台剧也是其他Omega投给你的,可惜你总是会让我失望。”
    苏月来睁眼,对上温孟冰冷的视线,开口承诺:“我会每天去排练。”
    温孟冷哼一声:“以你现在这个样子?”
    苏月来放低态度,轻声开口:“我会很快恢复的,不会耽误进度。”
    温孟静静看着她,突然抬手在她的脱臼处轻轻一捏,看到苏月来顿时痛的冷汗直冒的样子,嘴角勾起的笑意顿了下:“你最好做到。”
    苏月来死忍着想骂他的冲动,出声提醒他:“我是伤患。”
    温孟轻笑一声:“好好养伤,希望你不要耽误《奥赛罗》的排练,影响到演出效果。”
    说罢,他就开门离开了,紧接着,另一个人开门进来。
    阿尔伯特此时像焉了一样神色颓然,看到苏月来醒来后,身形一顿随即头就垂下来,不再看她。
    虽然低头躲避她的目光,但人却走到病床边,坐到椅子上,双手老实地放在腿上,沉默不语。
    “······”苏月来看到他就想到那个力道强劲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肩膀上,疼得她面部毫无血色。
    她皱着眉头,看他一句话不说的样子,心情烦躁。
    阿尔伯特在游戏中是寡言冷酷的性格,在第一回合里,虽说有些直男,却并没有对她做什么让人讨厌的行为,但这次游戏重来,他的人设开始偏离,不仅想强制标记她,这次又与严柏蔺打架,将她误伤。
    这种变化让她很不喜欢。
    “你来干嘛?”苏月来冷声说。
    阿尔伯特听到她厌烦的语气,心跳一顿,他握起拳头,艰难地开口:“对不起···”
    “不需要。”
    苏月来并没有因为他的道歉而心情舒缓,反而越来越气,忍不住口不择言道:“打架的感觉怎么样,之前把布鲁克斯打昏迷,这次把我打脱臼,你是不是挺痛快,故意报复我不回你消息吗?还是觉得Omega就应该顺着你们Alpha的意愿?”
    “不是,我···”阿尔伯特抬起头,神情慌乱地看着她。
    苏月来看着他,冷声说:“请你离开。”
    他好像一下子就顿住了,表情呆呆的,带着迷茫不解:“我,我不是···”
    苏月来扭过头,不再看他:“我不想看到你,别出现在我面前。”
    话音一落,阿尔伯特琥珀色的瞳孔霎时失去了光彩,像没有生机的玻璃珠,空洞了。
    短暂沉默了一阵,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没有生命的木偶。
    他被喜欢的人抛弃后,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心口出现了黑色的漩涡,在疯狂吸食他的感情,灵魂,情绪。
    琥珀松石的清香蔓延开,让苏月来一惊,这是她第一次感知到信息素里的情绪。
    难过,压抑,痛苦。
    光是信息素里的情绪就已经如此清晰了,更不敢想阿尔伯特的情绪会该如何浓烈又沉重。
    苏月来意识到,阿尔伯特远比她想的还要在意她,这轮游戏,她甚至可以说还没有开始攻略这个角色。
    为什么阿尔伯特一开始就对她会这么在意?
    “你还不走吗?”
    阿尔伯特在颤抖,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呼吸急促起来,喉咙异常酸涩。
    狼是不会哭的。
    他可是Alpha啊,他怎么可能像安然那个Beta一样,因为被拒绝就掉眼泪,这是弱者的行为。
    Alpha的骄傲不允许他哭。
    可是,当难以忍受的情绪将他淹没的时候,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涌出,他忍受着呼啸而来的难过,像个被感情肆意凌虐的弱者。
    苏月来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阿尔伯特眼神空洞地看着她,视线却又没有聚焦在她身上,涣散了。明明是细长锐利的双眼,盯着人的时候气势狠戾,痞气十足,像头凶狠的狼。
    然而此刻,他的眼角泛红,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流出,湿润了那双晶莹的琥珀色双眸,没了锋利,透着可怜狼狈的样子,像条被遗弃的败犬。
    沉默一阵,苏月来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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