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
    话音未完,她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气息掠过唇上,起先是疑惑,而后是不淡定,他的气息贴得如此近,带着酒香的唇,有着洋酒的热辣,她明明就没有喝得如此开啊……
    但是热烫的气息就在脸颊旁,她垂着眼眸,再怎么迟钝也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是客户,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清淡的嗓音窜入耳里,她脸红耳热的不敢抬头,只敢低着头盯着地面看,吶吶地点头,「嗯……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没有以为,也绝对没有怪你,你千万别放心上!」
    见她似乎是吓得不轻,关月朗勾起嘴角,忍不住伸出手,以手臂轻拍了拍她的面颊,而后捧起她红透的脸,眸光促狭,「你刚刚似乎不是这意思,不是很气我吗?嗯?」
    「不气了、不气了……」她胡乱挥着手,但在触及他的眼神,又随即低下头,刚刚的那啥到底是不是错觉,她恍惚得几乎无法辨别真假。
    见她反应如此,也不算是预料之外,关月朗叹了口气,温热的掌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我一直想问你,到底哪边不明白?」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的明白……」她像是绕口令般的轻哼着,眼神死死盯着两人彼此交握的那双手。
    关月朗轻叹,以指尖挑起她的下巴,「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係?」
    什么关係?不就亲戚关係吗……她瘪着嘴,瞟了他一眼,而后闷闷地开口:「我不知道。」
    「真傻还是装傻?」对她这毫无遮掩的委屈小模样,他觉得好笑之外,更有着无奈。
    「我哪里傻了,明辨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
    听她这话,他露出颇为讶异的神情,「那你说说自己是怎么明辨是非的?」
    这什么问题?她瞪视着关月朗,见他眼带鼓励,以为他是真心想瞭解,一股没来由的勇气攀升,竟毫无犹豫地脱口而出,「就像我知道我们什么都不是,所以你刚刚那样就是不应该的,要不、要不你也说句,」单若水,我们试试」,或者说你对我是怎么个看法,我玩不来曖昧这一套,更何况我们也没在曖昧,你这样对我,我会想太多的。」
    单若水鲜少在人面前显露任性与沮丧,她一向是乐天的、甚至少根筋的,如今这么苦恼又夹藏着一丝丝小女儿态的怨懟,关月朗心隐隐一惻,走至她面前蹲下身,大掌揉了揉她的长发,「你真是我见过最不开窍的人。」
    她轻轻垂下视线,嘴里含糊的咕噥,」我就是不开窍啊。打从一开始见面你就生气,到底我们之间还跟以前一样吗?谁也没说个准,在我眼中,与你的距离就像地球跟月亮一样遥远,六年前我还不太懂自己离开你时难受的心情算什么,可渐渐我才懂了,那就是喜欢,想给你看见最好的自己,就怕给你添麻烦。如果我们不能一起,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我而为难,关月朗,我能很明摆的告诉你,这六年来我无间断的喜欢你,可是你的心,我从来都猜不透啊……」
    听完这些的话,他深深望进她的眼,却是如此淡然的下了个结论,「若水,我们跟六年前已经不一样了。」
    关月朗的果断回答让她脸色一变,心隐隐一痛,又听他低喃般地开口:」你怎么会以为我们还像当年一样,当年根本什么都还没开始。」
    「那、那现在呢?」她的心情像是搭过山车,高低起伏不能自己,红润的眼框含着两泡泪,傻傻被牵着反问。
    老天啊,是她想的那样吗?呜呜呜,如果是的话,拜託烟花提早放起来好吗?
    关月朗彻底没辙了,他轻叹一口气,迎视她还带着矇懂的目光,」单若水,你跟一个男人接吻了,却还质疑自己与他的关係,我真不知你是欲擒故纵还是想法太新潮?是不是我得全部做到完你才能确定?」
    做完?做完什么?她脑袋有浓浓的疑惑,随后几秒间,她也邪恶的想通了,庆幸自己没真问出口,否则有人肯定要手把手教到她懂……
    见她露出恍然大悟后的无措,他神色稍缓,站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她,「懂了吗?还有疑惑我可以继续解答,或是换种方式也无妨。」
    换种方式……哪种?
    「懂了懂了……你不用换种方式,这是公眾场合啊……」她还要脸皮的,这周围有多少人正看着他们,由那越来越安静的氛围里,她不用抬头也知道。
    「想看烟花吗?」
    若水还在内心的小世界,便听见他突兀的邀请。
    她疑惑地抬起头,却只见到他眼底的笑意,午夜的烟花绚丽,唇上的暖意却让她无法分心,似梦似醒间,她彷彿听见关月朗的耳语——
    单若水,从今往后能不能不再不告而别,我们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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