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冷了清虚好几天,独自一人窝在客栈的房间里,闭门不出,连吕依水来找她都不吭一声。
    清虚则是每日都到客栈来,点上一壶茶水和几碟好菜,见到吕依水从二楼朝他摇摇头后才站起身离开,至于点的东西自然都是便宜了吕依水。
    吕依水的境界还没到辟谷的地步,今日恰巧没吃早食,正饿得慌,跑到楼下大堂就坐着吃了起来,都是花灵石点的,不吃白不吃。
    只是她正痛快地啃了只雀鸟的翅根,身后倏得就被人拍了一下,她吓得抖了抖,回过头发现是面无表情的李真。
    “吓死人了!”吕依水吐出骨头,白了李真一眼。
    “收拾东西,出发准备走了。”李真不在意这毫无杀伤力的眼神,只双手抱胸撇了眼。
    吕依水瞧了瞧,发觉李真已经收拾好了,她哼了声,把桌上的点心囫囵塞进嘴里,便跑上楼去收拾了,她的东西也没多少,全部一股脑装进储物袋就完事。
    只是这出发的有些突然,吕依水慢悠悠地走下来,绕着李真审视了一圈,“哟,闹矛盾了?”
    “人家天天都来找你呢,是你自个不见人。”吕依水没忘记这几天免费的吃食,自然帮着说了句好话。
    “话多!”李真吐了口浊气,不再理会她,自顾自地走出了客栈,等吕依水又追上来的时候,她顺手一递,给了张地图。
    羊皮地图上只圈了一处地方,是昆北沙丘,吕依水看得皱起了眉,有些不解,昆北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地图上连路线都标好了,显然是李真去意已决。
    “老头有可能在那。”李真道。
    原来如此。吕依水明白了,虽然李真的师父当年不告而别惹得李真气了好几年,可他们师徒的关系向来很好,如今有了消息,这趟是必须得去的。
    李真见状低了低头,她幼时就被师父养在门下,虽是师却亲如父,而这些年她一人在外飘荡,除了手里那枚玉佩,竟再也没有师父的一丝踪迹。
    玉佩……
    李真把白玉拿了出来,在房间里的几日,她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也给玉佩编了个挂绳,五彩的绳线,虽不如清虚那个挂坠精致,但也别有一番趣味。
    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留下成对法器的其中一只,李真摇摇头,但也隐隐有了猜测。
    法器难寻,成对出现的更是罕见,大多是为结为道侣的人所有,莫非是她还有着一位师娘。
    李真摸着温润的白玉,最终还是好好地把它放进了怀里。
    “走吧。”李真唤着吕依水,甫一抬头,却撞进了一双带着歉意的眸里。
    她怔了下,呼吸都缓了下来,但很快就回过神,偏过头不再看他,“你来干嘛?”
    “李真,我……”清虚上前一步,见李真躲着他后退便停顿住,“李道友,我当时并非是要回绝你的心意。”
    他索性一口气说了出来,“只是那时突然觉得应该与你说清我是因何而来。”
    李真却不领情,她环顾了眼,发现吕依水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才叹气反驳道:“早不说晚不说,偏偏那个时候说,而且你的意思,就是听到我当时说的话咯。”
    “那你当时不是为了回绝,现在呢?”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只是在问天气怎样。
    而她一只手背在背后,悄然揪起了袖口,等了会儿却再没听见男人的声音,揪住衣袖的手也陡然松开。
    她抬眼仔仔细细瞧了瞧男人,发现清虚的表情没有一丝纠结犹豫,而是复杂甚至隐忍,她看不懂。
    也不想懂了。
    总归就一旬的时间吧,短的很,过去就过去了。
    李真眼里的光渐渐暗了下去,她往前走,被清虚一下捉住了手腕。
    “李道友,我不明白。”清虚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回应,一切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太过古怪与陌生,是近千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他想他需要慎重地思考。
    “或许你并不会喜爱真正的我。”
    真正的你?李真听着想发笑,寻思这拒绝的挺新颖,她有点想开口讽刺,可看见那张脸她又说不出话了。
    算了算了,她李真自认倒霉还不成吗,她一根根掰开清虚的手指,甩了甩衣袖便朝前走去。
    过了会儿,还没找到吕依水,她微微侧身,瞧见清虚正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倏尔她忆起自己亲手画的路线,刚好横穿玄天宗。
    李真默了默,决定向捷径妥协,况且一个月而已,就在这段时间里放纵自己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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