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歆稊抓抓头,脸上没有半点期待的表情,反而充满困扰:「我好像也有一个惊喜给你,可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要知道惊喜的内容……」
    「先听我的好不好?」其琛的声音盖过歆稊渐弱的发言,语气藏着兴奋。看来,他口中的惊喜大概就是他今天如此愉快的理由。
    「好啊,你要给我什么惊喜。」
    「你开一下前面的抽屉就知道了。」
    「这里?」歆稊跟随他的指示打开平时堆满cd的车厢,杂物依旧存在,但是里面多出一个未曾见过的信封,她挑着眉拾起,又是一个写着钟歆稊收的信封,不熟悉的字跡。
    「打开来看看。」车子驶入地下室,其琛从照后镜偷窥歆稊的反应。
    歆稊打开车里的小灯,谨慎的拆起手中的信封,小心翼翼的想要维持信封的完整,藉以回报其琛如此慎重的惊喜。直到她忙完,这才注意到其琛早已停妥车子,偏着头看她。
    如果说她原本没有兴趣是真的,那此刻的好奇心就是被其琛企盼的反应给逼出来的。本来歆稊满脑子都在思索如何将背包里的信件交给其琛,觉得那才是眼下当务之急的任务,可是她又不想让他感觉自己的敷衍,只好转移焦点的先重视他特意准备的惊喜……
    果断的打开信件,习惯性先看署名,歆稊的目光却不可思议的定格了。
    「你为什么会有这封信?」还未看内容,落款在右下角的签名就让她焦躁的询问。歆稊原先只是要演戏自己很喜欢这个惊喜,再借机带到自己的惊喜上,没有料到对方有备而来。
    「你先看看他写些什么啊。」其琛掛着得意洋洋的笑容。
    歆稊摊开整张信纸,在微弱的灯光底下,感受到其琛的喜悦全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明明距离家里只有几步之遥,他们大可以在舒适的日光灯下阅读,可是他却如此迫不及待。
    看来其琛不只是知道这个读者的留言对自己很重要,他也一样在乎。
    读者,森。歆稊对他的印象始终停留在网路,他总是用很简短的文字讲述心得,并且会针对她回应的内容再回覆,她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就是因为她能够感觉到他的在乎──森不是那种只想获取注意力的人,否则他大可以去挑线上更有名气的作家留言。
    当年默默无闻的钟歆稊没有能利用之处,所以她知道他是真心的、所以她要花时间阅读这封信竟变得不那么容易。这么久没有出现的名字为什么又再一次的出现?
    若有似无的紧张感觉縈绕在心坎上,歆稊的手微微颤抖着。
    信纸上的字并不多,森解释自己仍像过去一样的喜欢她的每一个作品,只是他并不晓得她会因为没看见他的留言而感到沮丧、没有想过她会记得自己,以后他会再出现的。
    文字里的真诚都是真的,可是文字外,歆稊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信封没有署名、信封没有拆封,其琛为什么知道是森?而森又为什么会提到「不晓得她会记得自己」?
    「你这个大笨蛋。」放下信纸,歆稊恍然大悟。
    「我真的没有料到你的记性这么好啊。」
    「那你知道我记得后,为什么没有立刻告诉我?」歆稊显然不能接受欺骗。
    「当下我吓到了,想说你怎么会误会我不喜欢《毛毛》或是《茧》。我很喜欢啊,你的作品小到袂梦月刊上的每一篇短文都喜欢。我只是忘记留言而已,因为我已经来到你的世界。」
    「为什么用『森』这个名字?」
    「以前新同学常常不会唸我的名字,我要不厌其烦的解释,不是森、是琛。」
    「讨厌鬼。」打开门,歆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下车。
    其琛愣了一下,赶紧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准备追上去。然后,他意外的发现,歆稊就站在自己的门边,在他察觉之际,她主动扑入他的怀中,完全没让他来得及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虽然他有猜到歆稊会很激动,但完全没有想到会是像现在这样:双手抓着自己的衣服,头颅紧靠在他胸膛,那窄窄的肩膀还时不时的抽动着。儘管是办过多场大型演唱会、见过大风大浪的骆其琛,也因为自己心仪的女孩而不知所措到一个极点。
    「你在生气?」他问,右手掌笨拙的举在空气中动弹不得。
    怀里的女孩摇摇头。
    「还是,你不开心?」他再问,左手抓了抓自己的头。
    怀里的女孩依旧摇头否决。
    「你不生气、你很开心,那你说好要给我的惊喜呢?」他再开口,从来没想过自己有这么挫的一面,满脑子只希望自己能找到办法让眼前的女孩别再闷闷不乐。
    也不知道是他的话奏效了或者她已经调适好心情,歆稊缓缓抬起头。
    「我本来还有点犹豫,不过既然你这么想要惊喜就给你吧。」她的眼眶红红的,可是嘴角上掛着有些霸道的笑容,「你后悔也来不及了,我要赶快把烫手山芋丢掉。」
    她欲回副驾驶座,他拉住她的手腕,反作用力让她比刚才更加靠近对方,而其琛更是变本加厉的搂住她的腰,维持两人亲暱的距离,并在她准备再次开口时,一点也不浪漫的在黑压压的停车场里,以吻止住她未完的词句。
    歆稊被她突如其来的行为吓着,好一会才在其琛坚定的眼眸底下妥协的闭上双眼。吻,越发浓烈,爱情让他们毋须演戏,坦率的面对自己心灵里最单纯的渴望。
    够了,其他的事情都先放到一边去吧。
    她当然没有忘记背包中那封航空邮件真正的收件者是谁、没有忘记自己是揹负什么样的使命需要转交这封邮件,可是同时她也没有忘记在那之前自己是多么挣扎。
    纠结一个下午的矛盾,在做与不做之间,就连米菲和予麟都各执相对的观点,为什么最终的决定权要交给自己来选择?说或不说都会让他受伤,为什么她不能选择置身事外?
    或许,答案是因为她比谁都更能感同身受。
    从孩提时期开始,歆稊会因为自己没有父亲而被同学取笑,国小三年级母亲病倒后流言蜚语传得更甚,还有同学冷嘲热讽的说她的命格带剋。她很难受,但她不可能告诉姑姑,小小的脑袋里成天想像的只有:父母亲活过来了,她遭遇所有的委屈都找到能够尽情流泪的包容。
    无论如何,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就算其琛坚强的守护母亲的不安、就算其琛不会原谅在成长过程中缺席的父亲,但他至少还有质询对方的机会,他还能选择要不要接受他的解释──不像她,儘管如何期盼得到理解父亲拋下自己的坚决与动机,她都没有机会再见他一面了。
    她会告诉他的,晚一点。至少也得等这温柔的吻结束才行。
    能够当面见到森已经是她期待多年的事情,给她这点时间沉溺其中,应该不为过吧?
    __
    哦,写着写着就来到19集了。
    相遇倒数最后两次更新,预计会在下週五跟自由一起完结篇(笑)
    先谢谢一下追连载一路至今的大家啊。
    我就跟你们一样期待下週的完结要写些什么,没存档不是说假的。
    还有,据说主机维修,所以下週一的更新顺延到主机恢復(週三或週四?).....
    如果我自己写完太想分享也说不定在专页上面先放xd
    ps.我觉得这一集的歆稊超可爱的啊我都不想提其琛的事情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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