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爷子住院,只是身体有些指标高,其实没多大毛病,他做完检查在病房里呆的闷,就出去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童老爷子住的那层,反应过来,他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
    人家都和自己老死不相往来了,自己还记不住往这跑,老爷子转身就往下走,想到花园去转转。
    没想到就在花园遇到了童老爷子,带了两个孩子,他一见就认出是安琪的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围着老童问这问哪,天真可爱的样子就让杜老爷子想起那天带孩子去游乐园玩的事,他脸色难看,转身就走开了。
    可转了一圈,又鬼使神差地遇到了,他也不躲了,站在一边看着。
    童老头坐在轮椅上,乐呵呵地和那小女孩聊着什么,杜老爷子看他的神情,似乎很喜欢这孩子,他无语地撇撇嘴,可看着肖肖撒娇地依偎在童老头身上,他心里慢慢就难受起来,似乎童老头抢了自己的东西。
    正看着,就见安琪走了过来,手上提了两个食盒,她笑着打开递给肖肖,肖肖拿出来就先塞了一个在童老头口中,童老头笑的眼都眯了。
    杜老爷子看清那是小笼包,童老头最爱吃的,城西有家老子号的茶楼卖的那小笼包是他的最爱,没事童老头都会约他去喝茶,叫上一笼小笼包,两人边吃边闲聊。
    两人年轻时就一起长大,有的是说不完的话题,有些事只要开头不用多说,都懂对方的意思,默契十足……
    杜老爷子想着就有些烦躁起来,都这把年纪了,虽然说朋友不少,可自己这一生唯一算得上知己的就只有童老头,和他的默契,那是在其他人身上都找不到的,要再想找到这样一个朋友,这一生都不可能了!
    难道真的要老死不相往来吗?
    他怔怔地看着那边爷孙的互动,自己不要朋友看来也影响不了人家什么,看童老头有曾孙女曾孙子,这老年生活也不寂寞了,他还能想起自己吗?
    正想着,就见肖肖朝自己跑了过来,杜老爷子不自觉地就带上了笑脸,哪知道肖肖似乎没看到他,从他身边跑走了,杜老爷子笑就僵在了脸上,在心里骂了一句,小势利!
    他才转过头,就看到安琪推着童老头走了过来,两人看到他都愣了愣,安琪本能地叫道:“杜爷爷!”
    童老爷子立刻沉下了脸,骂道:“什么杜爷爷,不相干的人你叫他做什么!”
    杜老爷子立刻火起,冷笑:“对,大家互不认识,你不用讨好我!”
    安琪就僵在原地,旁边跟着的大卫瞪了一眼杜老爷子,这是杜奕寒的爷爷,那也是自己的曾爷爷吧?这曾爷爷好可恶!
    他这两天缠着琳琳问了好多杜奕寒的事,也从琳琳口中知道杜老爷子不喜欢自己的母亲,说不愿意杜奕寒娶拖油瓶的女人。
    大卫还缠着琳琳问了什么是拖油瓶,听了琳琳的解释,大卫就讨厌起杜老爷子,一听他骂自己的妈咪别讨好他,顿时就怒了,冲到安琪的前面对着杜老爷子就大声道:“我妈咪才不是讨好你呢!她是懂礼貌,谁像你,一点礼貌都没!我告诉你,你不要我妈咪做你孙媳妇,我们才不稀罕!我们也不要做你曾孙子,就让你没人喊曾爷爷!”
    “大卫!”安琪看他小脸都气红了,伸手拉住了他,安抚地抚摸了一下他的肩。
    她和大卫已经谈过杜奕寒的事,大卫确定了杜奕寒是自己的父亲,可也没认杜奕寒的意思,还小大人地对安琪说:“妈咪,他都没管过我们,我们对他也没什么认识,就听你的,你要他,我们就认他!不要,我们也不要他!我会照顾你和妹妹的,有没有爹哋没关系的!”
    杜老爷子一听大卫的话心里就难受起来,那天这孩子的聪明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很喜欢这孩子的聪明懂事,对这孩子也有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一听这孩子以后都不叫自己爷爷了,杜老爷子还真有点难受。
    他像孩子一样也赌气了,嘴硬地回道:“我也不稀罕你们做我曾孙子,我自己会有曾孙子叫我曾爷爷的!”
    大卫也孩子气地骂了回去:“那你就好好等着,我就看看你的曾孙子以后有没有我聪明!哈哈,我肯定比他大,你曾孙子最好别遇到我,否则我见一次扁他一次!”
    “大卫说的好!哈哈!让那小子每天都哭着回去告状!”童老爷子开心地大笑起来,感觉这几天的压抑一扫而空,想象自己的曾孙子打杜老头曾孙子的那一幕,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大卫,乱说什么啊!”安琪无语,扯了扯大卫,赶紧推了推他:“你赶紧去看看肖肖,别让她跑迷路了!”
    大卫就反应过来,肖肖就是路痴,刚才自告奋勇说去帮童老爷子去拿水杯,可医院她才来过两次,别真跑迷路了。
    “妈咪,我去找她,你们先回病房等吧!”大卫顾不上和杜老爷子斗气,赶紧跑去找肖肖。
    安琪也不想再和杜老爷子斗气,推了童老爷子道:“爷爷,我们回去吧,外面冷!”
    童老爷子乐呵呵的,还怕气不死杜老爷子地道:“赶紧让你孙子娶媳妇生孩子吧,早出来还有机会和我曾孙子斗斗,晚了就只有被欺负的命了!哈哈!不过就算早出来,他也不是我曾孙子的对手,我家安琪可是天才,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天才,他一个平庸的人,怎么斗得过天才呢!哈哈……”
    安琪汗颜,赶紧推了老爷子走,童老爷子还不肯罢休,大笑道:“杜老头,你也不知道有没有命等到见你曾孙子啊!要是有命,等那孩子能陪你下棋估计你都不行了!我就不同,我曾孙子现在就能陪我下棋,他的棋艺可超过我儿子了,哈哈……我住院不寂寞了,有人陪我下棋!你呢,你就孤零零地等吧!”
    安琪越听越不像话,回头看看杜老爷子,见他气得浑身颤抖,孤零零地站着的样子还真有点可怜。安琪无奈地赶紧把老爷子推走,别再刺激杜老爷子了。
    杜老爷子站了一会,气恼地掏出手机就给杜奕寒打电话,那边一接通,他就开口骂道:“杜奕寒,不和晴岚结婚也行,一个月内,你马上给我找别人结婚,明年年底就给我抱上曾孙子,否则我就把所有的财产都捐出去!”
    骂完,不等杜奕寒说话,老爷子就挂了,气哼哼地站了一会,往回走。
    正走着,就见肖肖抱了一个水瓶跑了过来,慌慌张张的四顾着,还叫着:“妈咪,哥哥,曾爷爷,你们在哪啊!”
    杜老爷子看到她脸上都挂了泪,想到刚才听安琪说的话,这孩子是迷路了吧?
    他冷着脸走了过去,不理她,肖肖转头就看到他,跑了过来,拉着他就叫道:“杜爷爷,你能带我去我爷爷的病房吗?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杜老爷子还生童老爷子的气,甩开了她的手,没好气地道:“自己去找!”
    说完他就往前走,肖肖又跑了过来:“杜爷爷,你能不能借我手机,让我给我妈咪打个电话?”
    “没有!”杜老爷子生硬地回答,继续走着。
    肖肖又追了上来,不注意就摔倒了,杜老爷子听到瓶子碎裂的声音,赶紧回头,就见肖肖摔在地上,水瓶都碎了,一地的玻璃和水。
    肖肖哇地就哭起来,想爬起来,手杵在玻璃上,顿时血就流了出来。
    杜老爷子心都疼了,赶紧叫道:“别动!”
    他迅速跑了过去,把孩子抱了起来,肖肖抽泣着,举起手,手上的血就滴滴答答掉到杜老爷子身上。
    杜老爷子顾不上了,抱着她就赶紧冲到外科,一进门就叫道:“快,快来帮这孩子看看!”
    医生一看杜老爷子身上的血,就赶紧起身,找工具帮肖肖止血。
    肖肖哭着,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杜老爷子的衣服,糯糯地问道:“杜爷爷,我会不会死啊?我不想死!我要妈咪……”
    “不会死的,就破了点皮,阿姨给你包扎了就没事了!”杜老爷子看她小脸上都是泪,心都揪了起来,赶紧掏出纸巾帮她擦,一边安慰着。
    “这孩子真可爱!声音真好听!”女医生一边帮肖肖消毒一边道:“是你曾孙女吧,长得真漂亮!大了一定是个美人!”
    杜老爷子笑了笑,下意识地道:“她妈妈小时候和她一样可爱,还挺聪明呢!”
    老爷子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沉了沉,想起了安琪小时候,还的确像肖肖一样,那时也很粘他,所以他才给杜奕寒定下了这门亲事。
    “杜爷爷,好痛!”肖肖抓紧了他,可怜兮兮地仰头看着他,大眼睛都是泪。
    杜老爷子看到她的手划了一大条伤,后悔了,刚才自己要是带她回去找童老头,她也不会摔跤了。
    “忍着点,爷爷一会给你买好吃的!”杜老爷子也不知道怎么哄小孩,想着孩子爱吃,这样说没错。
    “我能吃冰淇淋吗?”肖肖问道。
    “冬天吃什么冰淇淋啊!会生病的!”杜老爷子道。
    肖肖委屈的眼泪马上就掉了下来,哭着叫道:“妈咪,我要妈咪!”
    杜老爷子见她扭来扭去,让医生都为难地看着他,只好妥协:“行,就吃冰淇淋!”
    结果等肖肖包扎好,就缠着老爷子去吃冰淇淋,小吃货因为身体不好,安琪很少让她吃冰淇淋,一遇到有人买给自己吃,哪会放弃这个机会呢!
    安琪和水瓶都被她忘记了,杜老爷子被她缠得没办法,带她回病房换了衣服就带她出医院去吃冰淇淋。
    阴差阳错,两人走了都没撞到正在寻找肖肖的大卫,安琪。
    杜老爷子也是到了街上,才想起这样带肖肖出来要是安琪找不到孩子会急,可想想童老爷子气自己的话,他就安慰自己,让他们急一下也应该,谁叫他们不好好看着孩子啊!
    肖肖也没想到要给安琪打电话,等吃了一半冰淇淋想起要给哥哥带一份,才想起这事,就缠着杜老爷子要打电话。
    杜老爷子现在是存了心要让童老头着急,就睁了眼说瞎话:“我已经给你妈咪打过电话了,她知道我和你在一起。等吃完我就送你回去!”
    他心安理得地看着肖肖吃,肖肖也没想到他会骗自己,听杜老爷子已经告诉了妈咪,就放心地吃冰激凌,还要了一块糕点。
    她很有孝心,拿到先挖了一块喂杜老爷子,杜老爷子不爱吃甜食,可看到肖肖的笑脸和她殷勤的样子,就心甘情愿地吃了,还觉得这孩子孝顺。
    两人在店里吃着,医院里安琪找人都快找疯了,连童老爷子也急了,自己操作着轮椅四处找人,童父童母刚好来医院看望,一听肖肖不见了也急了,跟着找人。
    老爷子隔壁病房的人听说这事,就多了一句嘴道:“不会是被人抱走了吧?上个月听说医院里就被抱走了一个孩子。这快年关了,这种事就多了,还是赶紧报警吧!”
    安琪被提醒就赶紧报警,大卫在旁边听到就提醒道:“妈咪,医院有摄像头,我们还是先去查看吧!”
    安琪都焦急的昏头了,被大卫一提醒就赶紧带着大卫跑到监控室,废了一番口舌,最后搬出了高铁成的名字,人家才允许她查看。
    正看着,警察也来了,带队的是高铁成,他正好在附近,接到报案还想着是和人体器官买卖的案子有关,就过来看看。
    安琪手忙脚乱地操作着,最后看到了肖肖被杜老爷子带出了医院,她顿时就怔住了。
    “这老混蛋,他想做什么啊?”童老爷子找不到人就到监控室等线索,看到这一幕,气得要死,马上就给杜老爷子打电话。
    杜老爷子诚心让童老爷子担心,关了手机,打不通。
    安琪一看就急了,抢过童老爷子的手机给杜奕寒打电话,她一急,声音都是颤抖的,那边杜奕寒才接起电话,她就叫道:“杜奕寒,你爷爷什么意思,恨我就恨到要把仇恨发泄到肖肖身上吗?我告诉你,马上让你爷爷把肖肖送回来,否则……否则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
    杜奕寒傻眼,他已经到医院门口了,也是打不通杜老爷子的电话,听送饭的管家说老爷子不见了来找的,安琪这没头没脑的话让他心都凉了,老爷子做什么了?
    “你慢慢说,什么我爷爷把肖肖带走了,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杜奕寒问道。
    安琪嘴抖着,话都说不出来,高铁成见状把手机接了过去,给杜奕寒简单地说了。
    杜奕寒弄清楚怎么回事,都无语了,自家老爷子这是闹什么啊,把人家孩子带走了也不说声,都惊动了高铁成。
    他赶紧道:“高sir,你相信我,我以人格作保,我爷爷不会伤害肖肖的,这一定是误会!你告诉安琪,我马上就去找爷爷,一定会把孩子安全带回来的!”
    他挂了电话,赶紧给管家打电话,让他派人四处去找老爷子,把老爷子会去的地方都找一遍。
    高铁成见是熟人带走的,想着也是误会,就先收队了。
    童家所有人回到病房里,童老爷子越想越恼火,恨不能见到杜老爷子就揍他一顿。
    童父倒是最冷静的人,以和杜家相交这么多年的感情来看,他也不相信杜老爷子会对肖肖做什么,劝道:“爸,你冷静点,一定是个误会,肖肖不会有事的!一会孩子回来了,别当着孩子吵,免得吓到孩子!”
    安琪受不了这样的等待,跑到医院外面等,杜奕寒转了一圈没找到爷爷,想着爷爷会不会已经回病房了,又开车回来,在医院门口看到安琪,她双手抱着自己在人行道上走来走去,一副焦急的样子。
    他赶紧停了车,跑过去叫道:“安琪,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安琪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就扑了过来,一把揪住杜奕寒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就吼了起来:“我担心?你就不担心吗?杜奕寒,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她哽咽着,有种冲动,想把一切都说出来,不想再自己承受了。
    可就在这时,一辆计程车停在了路边,车上人还没下车就探出了头叫道:“妈咪!”
    安琪猛地转过头,就看到肖肖对自己挥着手,她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放开杜奕寒跑了过去,杜老爷子才打开车门,她就一把将肖肖抱了出去,紧紧地抱着,任眼泪哗哗地流着。
    没人知道,从听到病友说有人从医院里抱走孩子,她的心就一直提着,就怕肖肖被抱走了,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她!
    这种煎熬,不是做母亲的人怎么能体会呢!
    杜老爷子看安琪哭得泪人似的,不安了,自己是不是做过份了点?
    “妈咪,杜爷爷带我去吃冰淇淋,我还给你和哥哥带了糕点,蛋糕可好吃了!”肖肖根本没察觉安琪抱着自己哭,说了这话还委屈地举举小手:“我摔跤了,流了好多血,也是杜爷爷带我去包扎的!”
    安琪在她衣服上擦了泪,才强笑道:“痛吗?那一会妈咪给你吹吹!好了,和杜爷爷说再见,我们回去了!”
    她怕吓到孩子,就没提大家都找她的事,以后再慢慢教育吧!
    “杜爷爷再见,叔叔再见!”肖肖对两人挥了挥手,就抱着安琪的脖颈要走。
    安琪不看杜奕寒,抱着肖肖走出几步,杜老爷子才想起蛋糕肖肖还没带走呢,赶紧从车上取下追了上去,递给安琪,陪笑道:“对不起,我只是想和老童开个玩笑,没想吓你!”
    安琪疲累地看看他,无法和一个老人生气,点点头,肖肖看她点头,才接过蛋糕盒子,甜甜地对杜老爷子一笑:“谢谢爷爷!”
    两人走了,杜奕寒才走过来,埋怨地瞪了一眼杜老爷子,道:“你知道你把人家一家弄得人仰马翻了吗?都出动警察了!下次别做这样的事了!”
    “我也是和他们开个玩笑而已,谁叫他们不好好看着孩子啊!要不是遇上我,被别人抱走了怎么办!”
    杜老爷子不甘心地分辨了一句,恋恋不舍地看着肖肖离开的身影,嘀咕道:“老童就是比我有福气,有这么可爱的曾孙女!”
    “行了,那也是你自己想不通,你要同意我和安琪来往,肖肖也是你的曾孙女!”
    杜奕寒叹了一口气,劝道:“爷爷,找个机会给童家赔礼吧,这次你吓得人家不轻,冲这个也该道歉!”
    “只怕老童更恨上我了,道歉也没用!”杜老爷子了解童老头,这话还真说对了。
    “有没有用你都该做!你看安琪哭成那样,就知道吓到她了!赔个礼也是应该的!”杜奕寒把老爷子送回病房,就出来买礼物想去道歉。
    路上,想起安琪对自己吼的话,那也是你的孩子!
    这什么意思?是说自己该把肖肖当成自己的孩子吗?那是不是意味着安琪说分手只是一时冲动,私心里,她还是愿意和自己来往的?
    杜奕寒做梦也无法想到孩子真是自己那上面,虽然搞不懂安琪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想不通就没继续想下去。
    买了礼物回来,他不管老爷子情愿不情愿就催着老爷子去道歉,他的意思是先道歉,改天再请童家一家吃饭正式道歉。
    哪想到两人去到童老爷子病房,病房里空空的,杜奕寒去找护士一问,才知道童老爷子呆不住,缠着童父接回家去了。
    反正摔断了腿需要的是静养,童父也被今天的事吓到了,两个孩子每天都来陪童老爷子,这要再出什么事,一家人都不安宁,索性就先把老爷子接回去。
    杜奕寒一听就想去童家,先给安琪打电话,那边关机,他只好给童父打电话,对方一听他的声音就直接挂了电话。
    换了杜老爷子打过去也是一样的结果,杜奕寒哭笑不得,这两家是越闹越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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