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美惠朱美惠!你到底要当我死对头到什么时候!」我狠狠踹了桌子一脚,却反而把自己弄得更痛。「从小就看我不顺眼,稍微长大了一点又要抢我的苍,事发后明明把她爸妈的口都封紧了,现在自己还拿当年的事威胁我!」
    我大大的喘气,已经多少年没有气成这样了?
    「最糟糕的事居然还让她遇见了苍──」我懊恼地坐在化妆镜前,眉头皱成了一团。
    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不对,苍小时候的个性比谁都衝动,长大后也是个标准的大男孩,他一定很想替蓝叔叔报仇、找出兇手,如果知道我是案发第一时间离开现场的人,苍不可能忍耐得住!」得到结论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却又想起事情应该有蹊蹺。
    朱美惠好不容易找到了苍,怎么可能没跟他说?
    当年朱美惠将这事告诉了朱家的人,还向我家勒索了一大笔封口费,朱家人的两老拿到钱后开开心心地签了合同,却忽略那个亲眼看到的证人,现在两老过世了,合约自然失效。
    从小我们就见不得彼此好,她一定是要致我于死地,就算把宋家的财產全都送给她!
    我疲惫地趴在桌上,等待不知道会不会回房的人回房。
    没多久,我又睁开眼,打开那名牌包包从里头拿出一份牛皮纸袋。
    恐惧拆开,光是听闻一声的说法仅仅回想就令人不寒而慄。
    「治疗……治疗?呵、治疗?要割除我身上的东西我寧愿死一死!」我情绪性地将桌上的化妆品推右方,玻璃与木板的撞击声协奏出一曲凄惨的交响乐。「什么嘛,我的人生才正要开始,和苍之间好不容易才有了那么一点希望,为什么又要判我死刑!」
    「昨天你哭了?不然眼睛怎么那么肿?你脸色看起来也有点差。」
    「是没化妆的关係吧,当然不漂亮。」
    「不,还是很漂──我的意思是,给人的感觉很苍白。」
    为什么偏偏是我──
    *
    「禹谦!怎么不到床上睡?」隐隐约约中有人拼命的摇晃着我的手臂,我不适的抬起头,原来是蔚杰回来了,难得的居然浑身酒味。
    「不是有应酬你就都回饭店睡吗?」
    「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但听了阿苍的建议我觉得更有道里,」他一手搂住我的肩,「我该多抽点时间陪你,培养夫妻感情。」
    听见这话,我不禁感到错愕。「阿苍?他跟你说的?」
    「是啊,今后我每天都一定会回家,你会怕一个人睡吧?阿苍说很多女生都这样。」
    阿苍……原来这么希望我们能够多些接触吗?
    这就是你所期望的吗?蓝苍。
    我撑起嘴苦笑了一下,拉开抽屉拿了瓶小药水走进浴室。我望着镜中的自己好一会儿,虽然眼睛已有些红,但已蔚杰对我的观察力还是才打开药瓶朝眼睛滴了几滴,然后收进口袋。
    「禹谦,最近公司的大整顿我已经处理得差不──你眼睛怎么那么红?你在浴室哭啊?」
    「我……对不起,我真的很难过。」我揉揉眼,坐到他身边,「是今天的姊妹聚会啦,喝完下午茶后要付帐,今天我心情特别好就打算请客,拿去卡要刷时,她们却开始一句又一句地暗暗讽刺我,还在我背后指指点点,说什么嫁的明明也是有钱人,用的居然只是银卡!」
    「像那种拜金女你不用跟她们比,你好上一百倍。」
    「我也是这样想啊!可是、可是……这样我以后真的不知该拿什么脸去参加聚会了……」
    我越说越小声,尽量让自己装得很无辜。
    「白金卡啊……不是我不办给你,金卡如何,一次就两级跳不太好吧。」
    「蔚杰,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不想被她们嘲笑,这同时也是你的面子啊!要是我拿的卡甚至能够比她们更高阶,就绝对不会被欺负了!反正我也不会刷得那么多,不会有问题的。」我拉着他的手,用切盼的眼神望着他,蔚杰最后却还是微微推开了我的手。
    「禹谦,我妈是出了名的节俭,要是她知道我办了张无限卡给你,对我对你都不好啊,还极有可能坏了这家庭的和乐,我不想冒这样的风险。」
    「蔚杰──」
    「好了,我们别谈这个话题。」我垂下眼帘,想不到居然会失败,有钱人对女人不是都很挥霍的吗?撒个娇不是就轻轻松松答应了?怎么偏偏我嫁的这个──好吧,蔚杰本来就不是轻易妥协的那种人,看来只能麻烦一点从多方面下手了。
    「公司大整顿完后,会有个适应期间,如果没出什么大问题,估计可以排出三天的空档,我们可以趁着这机会出国二度蜜月,弥补上次的空缺。」难得看蔚杰兴致勃勃的样子。出国?说不定能够使事情来个大转向。「你想去哪?」
    「法国巴黎。」良久,我开口。
    迪士尼的乐园景象从我内心深处下沉、下沉──再下沉。
    说过的话语我只想与你承诺,建立的诺言我只想与你成立,成立的场景谁也不能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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