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不要哭,我在。」他的语气好温柔,温柔到会让王心晴產生不该有错觉。
    听到他的话后,她哭的更大声了,是因为回忆,也是因为他的话。
    他只是静静的听王心晴哭,然后他突然说:「你的手机已经讲了二十分鐘了,换我打给你吧。」
    「嗯……」
    掛掉手机后,她把头埋入枕头里,哭的大声。
    手机并没有响起,为甚么?是不是张彦哲知道她要哭,所以先掛电话,替她省手机钱?
    还是他根本不想打?
    哭到累了,不知不觉已经过十五分鐘,电话还是没响。
    骗子、骗子,那么温柔都是骗她的……忍住委屈,乾脆赌气的把眼睛闭起来,试着睡着。
    「铃──」手机突然响了,王心晴被吓到后马上接起。
    「还好了吗?」他一接通就问。
    「嗯,哭完了。」
    「没事就好。」
    「嗯。」
    「不要这么压抑你自己,受了委屈要说。」
    「嗯,我尽量。」他甚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
    「那你呢?你的初恋应该很精采吧。」
    「呵呵,你说呢?」他居然笑了,却笑得好冰冷,完全没有温度。
    「是你的伤心事吧?是杨思萍吗?你们不是在一起过?」王心晴又发挥该死的好奇心了。
    「不是她,我没爱过她。」
    「甚么!?你们不是曾经是男女朋友吗?!」
    「是阿,曾经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
    「有甚么差别?」
    「差别在我不爱她。」
    「为甚么不爱她要跟她在一起?这样很残忍!」
    「是阿,为甚么不爱要在一起?很残忍。」他的话刺痛了王心晴的心,他用她的话在讽刺她的初恋。
    「你!为甚么……会变成这样?」
    「哪样?」
    「冰冷、无所谓的死样子。」
    「为甚么要表现真性情?」
    「你很欠打,不要打太极拳,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我曾经深爱过一个女孩,爱到心都疼了,灵魂也被她瓜分的差不多,我以为我们是彼此的唯一,但事实上她不但不怎么爱我,还背着我跟别人在一起。」他的语气好平稳,但却冰冷的再度刺痛王心晴的心。
    「她……背叛你?劈腿?!」
    「嗯。」
    「天理不容!」
    「但爱上了就是爱上了。」
    「是阿,好惨。」
    「我从来没有后悔爱她,因为她让我知道爱情是这么的甜美,却残忍,就像玫瑰一样,美丽却带刺,远看很美,但触碰却会刺伤人。」
    她无法接下甚么话,她现在才发现,原来张彦哲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没感情,那样无所谓,就是因为曾经付出太多感情,太在乎了,伤的遍体麟伤,才会选择把心收起来,让自己偽装成甚么都无所谓,但事实上他并不是那样的人,原来自己误会张彦哲那么深。
    「那……为甚么会分手?」
    「已经不重要了。」
    「嗯,都分手了……」
    「就算她从来对我都不是认真的,但跟她在一起的确很快乐,就算她伤我很深,却也从没恨过她,那时我才知道爱情的原貌……很痛、很美。」
    「是因为被你前女友伤害的很深,所以才让你变成现在这样?冷漠又无所谓……」
    「保护色……」
    王心晴顿时无语,是阿,张彦哲这么做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他不想再受到伤害,才偽装自己成冷漠又无所谓,连她都知道他并不是真的那么冷漠又无所谓。
    「……分手之后到现在,你快乐过吗?」
    「偶尔。」
    「为甚么不快乐?」
    「一个人的心被伤到彻底碎了,就会忘记爱是甚么感觉,忘记爱,就不会有那么多情绪,不会感受温暖、不会感到生气。如果一个人连在乎都省了,那么就没甚么值得牵掛,更没甚么值得留念,就算下一秒死去,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被他的话惊讶的完全说不出话来,王心晴这才知道原来他被伤的不只是心,还是整个人的灵魂,原来张彦哲一往情深到她都动容。
    「很傻吧?」手机传来的嗓音沙哑,甚至还有凄楚的假笑。
    「是很傻,但傻得令人心疼……」
    「你也替我心疼吗?就像你在淡水时候氾滥的同情心?」
    他说话为甚么要带刺!王心晴很想把这句话说出口,却硬是吞了回去。
    「咳、咳,你果然甚么都知道。」
    「若不是多少了解你,我也不会跟你做『好朋友』。」他刻意强调「好朋友」三个字。
    「喔?是吗?」
    他并没有说话,王心晴也不想接话。
    「就算你努力的想多了解我,但一个人的心若是藏着太多秘密,到最后连自我都会迷失,我并不知道一个没有自我的人,别人该怎么了解。」
    轰!他说的话像雷一样炸进脑海,原来张彦哲是那么懂她的,她的动机、她的好意,张彦哲完全明白,王心晴真的很羞愧,想要挖洞鑽进去。
    「你若想把握住自己的幸福,就别再为任何事情赌气。」他说完后,还轻轻的叹了口气,很轻很轻,不想让她听到。
    「你……知道甚么?」
    「没甚么。」
    「你是不是知道甚么?!」王心晴不客气的吼了出来。
    「你……如果我还有眼睛,还有感觉的话,我并不是不知道你有喜欢的人。」
    轰!又是一道大雷炸进心里,原来,张彦哲是如此了解她,而王心晴现在才知道,原来就算他甚么都不说,但却已经了解她的心了。
    「你难道知道是谁?」语气故意上扬,还倨傲的抬起下巴,语气跟神态都显得有点不屑一顾。
    「不是我。」
    「噗,这不是废话?」
    「嗯。」
    「你不知道吧?」她想求个心安,追问下去。
    手机就这样安静了十几秒,张彦哲很慎重的考虑要不要说出来。
    「有些事情不需要明说。」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谁,干麻故弄玄虚,嘖。」
    「你不相信我知道?」
    「不相信。」
    「为甚么?」
    「你那么犹豫的样子,看来只是想套我话。」
    「哦?此话何解?」
    「那不如来打赌,今年元旦前如果你说了,我就无条件为你做一件事,相反,就换你为我无条件做一件事情。」
    「好。」张彦哲连考虑都没考虑。
    「我期待你的答案!」
    「很晚了,该睡了。」
    不知不觉他们三十三分鐘,张彦哲讲的有点累了,也想安静一下,让自己思考是不是该讲出来这件事情。
    「好,那就先这样,谢谢你打给我,晚安!」
    「晚安。」
    讲完手机后,王心晴觉得心情很轻松,她决定跨年那天要去拿回那封信,然后跟书亦告白,她不想再错过了,不管她能不能取代雨洁,她都不想再让曾经拥有的幸福溜走。
    她本来不是这么想的,但后来因为映雪的痴情,张彦哲的一往情深,才让王心晴做这个决定。
    下决定也许不难,但做到却是很困难的。
    默想着书亦已经接受她,两人牵手逛街的美好,不知不觉睡着,做了一个梦,梦里的男生温柔的给她一记亲吻,是周书亦。
    * 你若想把握住自己的幸福,就别再为任何事情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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