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泽怒气冲冲地冲出太子府邸,直往亚纳加的别院找付毓静。可她并不在屋子里,玄泽满腔的愤怒无处宣泄,他将桌上的所有东西全部重重地扔在地上,一脚踢翻房里的小桌,扯下了纱帘,把它当成付毓静的躯体,生生地撕成了碎片。
    很快,屋子里一片狼籍,玄泽还不解气,他找到床上的暗格,拿出曾经带给他无限快乐的物体,想将它掰成两半,可是由于里面裹着一根磨好的赤炎巖,任凭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有扳动分毫,就在他用满身的怒气跟它较劲时,一个担忧和柔美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主人。」不知何时房中站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她面容娇美,右眼下有一颗芝麻大小的黑痣,让她有着与实际年龄不符的冷艷,她有一头蓝色的卷曲披肩长发,有一缕彩发被她单独束成一小缕束在脑后,她的身材丰腴、曲线优美,只是相比与她差不多大的付毓静,她还少了几分娇媚,就像已经成熟的花朵还未被染指过一般,此时她望着玄泽,面露担忧。
    玄泽看着她,她的蓝发、黑痣,令他想起了年幼时发生的事。
    ……
    「陛下,快!躲在此处,万不可出声。」一名内侍带着年仅四岁的玄泽在龘堡中慌乱奔跑着,他将玄泽藏在了自己房间的衣柜中,刚将柜门合上,一名手持染血配刀的军官一脚将门踹开。
    「幼皇在哪?」那名军官有着一头蓝青色的束发,精鎧上血跡斑斑,橙色的瞳孔中露出兇光,他一把抓起内侍的衣襟,低吼着。
    「少少保大人,小的不不知,」内侍竟像小孩一样被他单手拧起,「少辅大人说过,不会,不会……」
    「噗!」的一声,令衣柜里的玄泽身子一颤,他透过衣柜的间隙看到少保的配刀已经穿过了内侍的身躯,刀身的一头满是欲滴的血红,一头则是萤白。
    「少辅大人仁善,所以才由我们这些属下替他夺回本应属于他的东西。」少保将内侍拋下,他的尸体刚好落到衣柜旁边,刚好将柜门抵住,他见内侍双目圆睁,鲜血从他身上的窟窿里缓缓流出,冷哼一声:「不识抬举。」他说完离开了偏房。
    藏在衣柜里的玄泽捂着嘴连大气都不敢出,在确定那个可怕的男人离开后,他尝试着推开柜门,可是由于内侍的尸体挡住了柜门,任凭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推开。
    玄泽卷缩着身子,听着外面喊杀震天,看着内侍可怖的死状,身子不住颤抖。他恐惧,恐惧未知的命运;他悲伤,那些忠于他的人都一一惨死在军士刀下;他憎恨,憎恨那些见人就杀的恶魔;他愤怒,愤怒自己竟无法抵抗;他无助,没有人来救他。
    「哪~,你在这里干嘛?」一个稚气的女声突然出现在玄泽旁边,而他被内侍推进来时,分明只有他一个人。
    玄泽本能地往左边一弹,却撞到了冰冷的柜壁,撞得他左肩生生地痛,透过柜门门缝的微弱光线,他註意自己的右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比他大一些的小女孩,她有着一头蓝色的卷发,刘海有一小缕彩发,右眼下方有一颗黑痣:「你你是谁?」他用颤抖的声音问。
    「你叫我紫鷩吧,」女孩也同样打量着他,一头玫紫色的头发挽成发髻束在头顶,穿着紫袍,腰间系着金镶玉腰带,「你就是小皇帝吗?」
    玄泽不知道应如何回答她,但他觉得她不像是坏人,于是微微点了点头。
    「赤鷩让你做我的契主哦!」紫鷩看着他。
    「赤鷩?」
    「就是木曜星君啦!」紫鷩道,「他说你现在必须藏起来,让我暗中保护你。所以我需要为你烙下契印哦!」她说着伸出右手,她的右手正隐隐发着彩光,一个图案出现在她的掌心。
    不等玄泽反应过来,紫鷩一掌打在他的眉心,不过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有紫鷩看到图案已经印刻在他的额上,很快又消失了:「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主人啦!」她愉快地宣布。
    但年仅四岁的玄泽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一声大喝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全都给我住手!!」玄泽听出这是少辅的声音。
    「少辅大人,我们全是为大人着想,大人比一个无知孩童更适合登上皇位!」一个低沉却有力的声音道。
    「四年了,死了无数兄弟,最终我们却要向一个还流着口水的幼皇下跪?!」另一个声音也道。
    我没有流口水。玄泽委屈地想。
    「事已至此,请大人不要浪费兄弟们一片苦心才是。」
    「幼皇呢?」
    「已经被我们杀了。」
    「你们!!」少辅的声音带着愤怒的颤音。
    「少府全体军士听候少辅大人发落。」接着是一阵刀剑落地的声音。
    过了许久,空气似乎凝结了,玄泽听到少辅长叹了一声:「你们都起来吧。」
    「谢少辅大人。」
    「你们退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
    玄泽听到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过了一会儿,他看到穿着金色轻鎧的少辅走到门前,他看着倒地的内侍,蹙着眉头长长叹了口气,他刚欲离开,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进入房中。
    内侍倒地时正好用头抵着衣柜的柜门,而他的头本来应该低垂,现在却是微抬,似乎衣柜里有什么在意的东西。少辅有种预感,他掩上房门,拖开内侍的尸体,打开柜门,只看到玄泽卷缩着身子,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
    「陛下!」少辅舒了口气,碧瞳中尽是悲悯和哀伤。
    ……
    「紫鷩?!」玄泽尝试着叫出她的名字。
    「主人,现在我是黄鷩了。」她百感交集地走向他,双眼中尽是温情,「全托主人的福。」以前她只能在他去姬坊时偶尔收集点本源之力,根本连填饱肚子都不够。
    「我?!」玄泽还沉浸在悲伤和愤怒中,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昨天晚上,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每刺他一刀,我的力量就会增强一分!也不枉我等你蛰伏这么多年!」黄鷩丝毫没察觉到玄泽的脸色正逐渐变得铁青,她一边兴奋地说着,一边走向他:「只要主人再保持这种状态,我就可以替代赤鷩,成为只属于你的木曜星君!」
    「你昨天看到了?!」玄泽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嗯,我一直在主人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黄鷩深情款款地走向他,「以后也不会离开。」
    玄泽气急败坏地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摔倒在地:「为什么你不阻止我!!为什么不阻止我!!!」
    「主人?!」黄鷩完全没想到玄泽会对她动粗,每次他去姬坊时,她都在暗中看着,知道他有什么样的倾向,可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如果你真的当我是主人,你就应该阻止我!!」玄泽将黄鷩压在地上,用双手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我明明,明明那么爱他!那么爱他!!」泪水从他褐色的瞳中滚落,「都是你们,都是你们这些女人!!」他咆哮着,手上更加用力。
    不要!主人不要!黄鷩惊恐地看着玄泽,在心里求饶,可是喉咙里竟发不出一点声音,如被折断了翅膀从云端坠下,她怎么都想不到她用兴奋和欢愉的心情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竟只想着杀了自己。
    「咚!」一声闷响,付毓静不知何时出现在玄泽身后,手持曜晶石台的底座击打在他的头上,将他击晕了过去,她用怜惜的目光看着黄鷩,嘖嘖感叹:
    「嘖嘖嘖,这么美的人,他也狠心下得去手?」她说着向黄鷩伸出了手,表示自己想拉她起身,「我叫静姬,你呢?」
    「黄鷩。」黄鷩当然知道她是什么人,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她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我刚刚听你说,你可以成为木曜星君?」付毓静微笑着看着她。
    「可是主人……」黄鷩伤心地看着晕倒在地的玄泽。
    「好妹妹,男人其实根本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所以才需要我们女人帮他们一把。」付毓静带着曖昧的笑容抚摸着黄鷩的脸,手指轻轻滑过她的颈项、锁骨,「木曜星君——,是这个世界的神?他有可以将我送回原来世界的能力?」她用魅惑的眼神看着黄鷩,问。
    黄鷩点点头:「圣兽木曜是州域的守护神,以他的神力,几乎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姐姐想回原来的世界?」
    「任何事?」付毓静两眼砰发出异样的光芒。
    「嗯,但有叁件事做不到:不能用神力改变人的想法;不能伤害契主;不能伤害原住民。」黄鷩原本对付毓静并无好感,不过刚才她救了她,对她好感增加了一些,如实相告。
    「该不会连死人復活这么科幻的事也能做到吧?」付毓静露出惊讶的笑容。
    「不难,只是要消耗太多的神力,只有力量鼎盛时期的星君才能做到。」
    付毓静深吸了口气,就像一个饿极的人突然看到满桌的大餐竟不知如何下口,如果是她,她想要什么?回家?不,这太容易了!做皇后?可以考虑;让她痛恨的人痛苦?这是自然;还有什么?
    不过付毓静知道不能多想,毕竟木曜星君什么的太遥远,现在当务之急控製眼前这个迷恋着玄泽的黄鷩,她靠近了她,在她耳边轻语:
    「好妹妹,你爱着他,对不对?」
    黄鷩顿时羞红了脸,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是的,从小她的眼里就只有玄泽,跟着他慢慢长大,哪怕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法令她裹腹,她都没想过更换契主,只是刚才他兇狠的样子的确吓到她了。
    「那你——,看到他跟我做过的事了?」付毓静又问。
    黄鷩的脸红得发烫直达耳根,她微微点了点头。
    「那姐姐教你怎么得到他。」付毓静说着咬了她的耳垂,令她全身一阵酥麻。
    不知过了多久,玄泽渐渐醒转过来,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全身的感觉很微弱,唯有下体膨胀得像要炸开一般,在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黄鷩坐在自己身上,他难以置信:
    「你们两个在干嘛!!!」他怒吼着。
    黄鷩坐在他身上,脸色潮红,轻咬着下唇,喉咙里发出低吟,付毓静则从身后抱着她,轻揉着她丰满的胸、玩弄着她的花蕾、吸吮着她的雪颈,她见他冲她们吼叫,很是不爽:「不知多少男人做梦都求不来的好事,只有你才会嚷嚷!」
    「你们给我滚!!」玄泽想起身,却发现四肢无力,唯有下体的感觉最甚,就像全身的所有感官都聚焦在了一处。
    「呵,你吃了椿果,若是我们真的走了,你可得遭罪。」付毓静冷笑着,「我们可是在帮你!黄鷩妹妹说可以帮你将他復生哦!」当然,她给他吃的椿果只有一颗,并不会给他带去太大的损耗。
    「什么?!」玄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他还能復生?」
    「嗯,珞王已经将,将皇太子带到木曜圣殿找过赤鷩,只要他登基,就会,就会让皇太子復生。」黄鷩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
    「他还能,还能復生!」玄泽喜极而泣,忘了女人坐在自己身上恶心感,他仰头看着天花板,泪水顿时溢出眼眶,顺着眼角浸湿了鬓角,他嘴里只是重復着这一句话,「他还能活过来!」
    「别傻了!」付毓静拍打了他的脸,将他打醒,「若是珞王将他復生,你可就完了!」
    「我不在乎!我只要,只要他能回来!」玄泽低吼一声,似乎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呵,不知说你太天真还是没脑子,」付毓静冷笑着,「珞王将他復生后,他一定马上会说是你刺杀他的,然后你会被判兽斗、斩首,也许他仁慈一点,判你终身监禁,反正他是绝不可能跟你在一起!而他呢,又会回到蒙杺莯身边,然后慢慢忘了你!这样你都无所谓?!」
    玄泽咬紧牙关,他知道付毓静说得没错,但这并不能打消想要他復生的愿望:「我不在乎!!」
    「啪!」付毓静重重地一记打在他脸上,她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就算你有完全得到他的机会,也愿意将他供手让人?!」
    「什么意思?!」玄泽不懂她在说什么。
    「若是他由珞王復生,自然由你好受的!但是——」付毓静故意拖长了声音,吊足了他的胃口,「若妹妹能够取代木曜星君,为你復生他呢?」
    玄泽完全不明白她想表达什么,他用愤怒的眼神催促她快说。
    「真笨!到时候你们就可以找个僻静的地方,在不会有人打扰的时间。待他一復生就把他永远地製于你的掌控之下,比如一个完全隔音的小房间啦,或是放满了各种玩具的地下室啦,又或是机关门后的暗房里啦!」付毓静道,「不会有人知道他已经活过来,更不会有人知道你对他做了什么,你就可以尽情地做你一直想跟他做的任~何~事~了哦!」
    付毓静的话深深震惊了玄泽,他完全没想过要这么做,不过,似乎这样的结局对他们来说,更好!
    「主主人,我可以,我可以为你做到。」黄鷩喘息着说,「只是,只是……」快感令她已经无法再吐出一个完整的字,字音化为更加尖利的吟叫。
    「只是她必须先成为木曜星君!」付毓静接过话,「而你,必须归位为皇!」
    「这!这怎么可能!」玄泽觉得犹如天方夜谭,他归位为皇?!根本不可能做到!
    「呵呵,事在人为。」付毓静巧笑着,在心里补充着:我一个下贱的姬娘不也把你们两个玩弄于股掌之中吗?果然用身体做武器,即没成本,又没危险,最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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