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了今日风大,夫人还要出去。”柳安故作不满道。
    卢以清也不瞒着,“不去见见,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哪有?什么不踏实的,不是说了,万事有?我。”
    已经下来的卢以清双手搭上柳安的手,含笑着:“夫君的意思是愿意了?”
    “什么好处都不得,便想让我给夫人帮个忙?”
    卢以清双手抱住柳安的胳膊,娇嗔道:“都是自家人,夫君才?不会?计较这一点。”
    两人说笑着,只听秀芝招呼说晚膳已经好了。
    ……
    夜幕降临长安城,卢以清早早便回了卧房,但今夜丞相似乎很?忙,她等了足足半个时辰也不见人来。
    卢以清便想着给他?熬些汤送过去。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只见许多侍从在外站着,她一瞬间?疑惑,走到王津跟前问:“怎么这么多人都在外面,是有?什么事?”
    柱子一样的王津道:“回夫人,没什么事。丞相说怕您夜里害怕,便让属下等在这里守着。”
    “丞相今夜不回来了?”卢以清第一个疑问便是这个。
    “丞相没说。”
    卢以清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就算不回来了也要说一声啊。
    “都回去歇着,这么大的风吹一夜还了得。”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去,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尚未走到书房,她又想到还要给柳安熬汤。
    “烦死?了。”卢以清朝着地?上踹了一脚,转身去了厨房。
    真的站在了厨房旁,卢以清有?些感慨,想到第一次给柳安熬汤的事,转眼?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夫人,还记得应该如何做吗?”秀芝在一旁问。
    卢以清淡淡一笑,“自然记得。”
    她娴熟的步骤像是经常来厨房一样,看?的一旁的念念睁大了眼?。
    “从前母亲就喜欢给父亲做乌鸡汤,虽从未亲眼?见过,但母亲曾告诉过我不止一次。”
    她将做好的汤盛起来,念念在一旁端着。
    三人迎着风往书房走去,到了门口,卢以清从念念手中将羹汤接了过来,“你们都先回了吧。”
    “奴在这里守着。”秀芝道。
    念念也道:“让奴守着吧,秀芝也回去歇息了,白日已经忙了一整日了。”
    “莫要推让,都回去。”卢以清的语气有?些严肃。
    言毕,她便独自走了进去。
    正伏案的柳安并未抬头,“夫人怎么这时候来了?”
    卢以清心?中并不畅快,“夫君都不回去睡了,也不找个人去通传一声,怎么?怕通传这一声能要了夫君的命?”
    “哎呦~夫人这是哪里的话。”柳安忙放下手中的笔,一抬头便见了卢以清手中的东西?,“我说哪里来的香味儿,原来是夫人带来的。”
    “谁说让你喝了。”卢以清见他?的手伸过来,直接收回了手。
    “我不喝,夫人也别一直端着,手不累吗?”柳安眉眼?含笑,让人瞧着甚是心?悦。
    可卢以清见了他?这笑,心?中却是说不出的难受,都这般形式了他?是如何笑得出来的。
    她也不闹腾了,将东西?放在了案上。
    柳安过去的一瞬间?,她同对方错过,去瞧他?案上放着的东西?,是关?于?一些地?势河流的。
    卢以清蹙眉,“这时候看?这个做什么?”
    “民生啊。”柳安喝了一口抬起头答,又说:“夫人做出来的羹汤别有?一番滋味,倒是鲜嫩的。”
    “并非是我做的好,而是你着实挑剔,旁人即便是想要尝试些什么,也不敢在你身上。”
    “是是是。”柳安一边应着,一边继续喝着汤。
    “如今大势不稳,夫君还能系着民生,倒是有?丞相的样子。”卢以清不禁感叹。如今所?有?的人都在盯着皇位,有?远见的还知道瞧着边境之地?,不曾想柳安还能落眼?在最基础的民生身上。
    “有?些事,总有?人要去做的。”柳安道。
    闻言,卢以清勾起嘴角,“是啊,有?些事总有?人要做。”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柳安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不止是因为这羹汤,而是难得夫人能理解自己还在瞧着民生。
    柳安急急忙忙又喝了几口,走到她跟前,瞧她正在认真翻看?着,便问:“能看?懂?”
    “能的。”卢以清伸手指了指,“若是河道遍布,倒也不怕有?大旱时节。把江南的水引到此处,即便是会?干旱,也散不尽的水。”
    “这要看?有?多干旱。”柳安道。他?确实没想到夫人还能知晓这些。
    卢以清回头看?他?,“也是,像是之前的夏日,能晒死?个人。”
    “不是晒死?个人。”柳安的神情一瞬间?严肃了下来,“是死?了数不尽的人。”
    卢以清也沉默了下来。她明白这种无?力感。
    “不说这个,我应该很?快就好,夫人瞧着其他?的等等我?”柳安手抚着卢以清的发丝。
    卢以清点了点头,随手拿了一本窝在柳安怀里。
    她一动也不动,这样本来就让柳安不太好写字了,再乱动,恐怕他?什么都做不成了。
    一页页纸张翻过,清脆的声音同外面那能将大树吹倒的大风全然全然不同。
    “小字,元生。”卢以清瞧着瞧着,便小声念了出来。
    “好了,我们回去吧。”柳安落笔,双手将她抱在怀里。
    卢以清也合了手中的书,问:“夫君的小字是什么?我方才?瞧着上面的人,小字叫元生,一想,还不知道夫君的小字。”
    柳安忽然顿住了,阿竹并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丞相取的。
    “虽不合规矩,不如让我给夫君取一个。”卢以清的眼?睛很?有?神,让人一瞧见,便觉得其中有?无?限可能。
    “嗯……夫君似乎没什么很?特别之处,但整日佩戴着那块玉,这玉是什么来着?”卢以清思索着。
    柳安的心?跳莫名快了起来,喉间?有?些发干。夫人是如何知道自己没有?小字的?而且,而且她。
    “璋!”
    一个字,似乎在柳安脑海中炸开了一样。
    “这块玉是叫璋对吧。”卢以清问。
    柳安木着,什么反应都给不出。
    “夫君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卢以清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夫君是觉得难听?”
    “那、那叫子璋好了。”卢以清笑着说。
    “子璋。”她又重复了一遍,似乎在细细品味这个名字。
    “夫君是觉得我这取得不好吗?”卢以清又问。
    柳安迟迟不能从中回过神来,他?阵阵发麻,不能让夫人再这般下去了,便道:“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哦。”卢以清从他?身上下来,“夫君若是不喜欢,日后我不换就是了。”
    柳安瞧着她摇了摇头,却在心?中落下二字。
    书房的灯实在门打开的一瞬间?,被大风吹灭的。
    本是卢以清走在前面,柳安觉得太冷了,便将人裹在怀里抱了回去。
    一到房中,便褪去了衣物。
    第98章 九八章
    卢以清见他着急忙慌的样子却故意躲开?, 使其一下扑了?个空。
    她见柳安像个醉汉一样趴在床上,不免笑了?。
    “夫人不是要讨好为夫?”柳安侧着身子,一手撑着头。
    卢以清仍旧笑着:“但我可没说要如何讨好夫君。”
    “夫人明知道如?何讨好最有用?处的。”柳安勾着眉眼, 瞧着像狐狸一样勾人。
    卢以清忽然往前了?些,在柳安要冲着自己过?来时,双手用?力将其往后一推,居高临下瞧着柳安, 手拂过?他的脸颊。正是如?此年轻的一张脸,如?何能承受这么多的事?
    柳安的面?孔很干净,以至于总让自己忘了?, 他是会舞刀弄枪的。
    “夫人垂涎为夫的美色?”柳安笑着问。
    卢以清淡淡一笑以作回应,却是有些感伤。听着旁人的三言两语, 和先前柳安敢将自己带到宫中?的那般倔强,这在旁人看?起来十分挑衅的行为,都?是柳安一步步打下的底子。
    没人会去想他曾经受过?什么, 包括自己也想不到。
    四目相对,卢以清缓缓在他唇上落在一吻。
    她的热烈却又温存,像是要主导今日的一切一般。不过?柳安没有将主导的机会交到她手中?, 很快, 对方便反客为主。
    风声、喘息声、和在那距离长安城外数千里的马蹄声。
    卢以清陶醉在醉生梦死?中?, 随着波涛旋环在浪头上。
    一直到了?今日,她置身其中?才?明白了?无论哪件事都?不是简单的。
    ……
    这一年的夏日过?的格外快,仿佛还没热起来便已经吹来了?秋风。
    第一片叶落的时候, 卢以清刚好站在外面?。清晨已经还是有寒气了?。
    这些日子她虽不常出府上,却从未松懈。既然太子的机会最小, 不如?让对方两败俱伤。
    她费尽心思养了?个信得过?的人按插在三皇子处,让他故意露出马脚, 使三皇子的人以为这是七皇子的人。不出所料,三皇子并未杀了?他,而是留在身侧给他一些假消息。而他拿着这半真半假的消息,反打入了?七皇子的阵营。
    他会一直活着,离间两人的关系。不过?,倒也不能给自己带来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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