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埋首在她怀中,汲取着她的香味,依稀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童年那个美好的午后,被香香软软母亲抱着的时候。
    这么想
    着的时候,已经睡着的孟砚青仿佛感觉到了他的动静。
    她竟然无意识地抬起手,轻抚了下他的头发。
    陆亭笈:“母亲?”
    孟砚青闭着眼睛,带着睡意轻轻呢喃了声:“亭笈最聪明了。”
    乍听到这句话,陆亭笈身体微僵了下。
    他以为她醒了,但是他静默了很久,才发现,她确实睡着了,刚才的动作,刚才的话,不过是她下意识动作,下意识的一个梦呓罢了。
    陆亭笈闭上眼睛,将脸贴着她,感受着她身上香软的气息。
    他觉得自己在缩小,从十六岁的少年,退化缩小成三岁的模样,三岁的他,依然可以理直气壮地赖在母亲怀中,享受着她的拥抱和亲吻,可以和父亲争宠。
    他又觉得自己好像被融化了,融化在甜丝丝的蜜水中,浑身每一处都洋溢着真切的幸福感。
    他终于也困了,就在这种甜蜜到不像话的幸福中睡去,临睡前,他低声道:“我也觉得我最聪明呢……”
    第157章 边境赌石场
    早上时候,孟砚青是被公鸡打鸣声吵醒的,随着那此起彼伏打鸣声,还有院子里大黄狗汪汪声,云雾缭绕间,那各家鸡鸣狗吠顺着山坳能传几座山。
    陆亭笈竟然早早醒了,跑出去打了洗脸水。
    他笑着说:“我听这边招待所说,他们的洗脸说都是以前的温泉水,用这个洗脸美容养颜!”
    孟砚青抬手挡住那有些刺眼的太阳,笑着道:“好,我们洗漱过,吃点东西就赶紧出发。”
    当下她略洗漱了,两个房间的人汇合了,就在招待所的食堂吃了早餐。
    招待所里各样客人都有,有西装革履的,有衣着简单的,彼此都带着几分打量,也有的大声说着生意经,以及赌石的诀窍。
    其中有一个还提起一位眼力好的赌石大行家叫龙哥的,大名叫王云龙,说是有缅甸军方的关系,听起来他们几个也是要和这位龙哥做买卖。
    孟砚青听到这话,便状若无意地看过去,正唾沫星子乱喷说得带劲的,是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看上去四十多,秃头。
    听那意思,他以前是搞运输的,没挣到什么钱,后来巴上了龙哥,这才挣到。
    孟砚青想起之前霍君宜提到的,说罗战松现在和边境一位叫龙哥的合作,看来就是这位了。
    看来这龙哥在边境一带很有些势力了。
    如今翡翠经缅甸进入中国境内,港台同胞也想来这里淘货,由此就有了广州人的介入,于是便有了缅甸——云南——广州——港台的翡翠运输路线。
    但是这条路线上,有多少是正经经过海关交了税的,有多少是非法走私的就不好说了。
    当地翡翠公司的翡翠竟然供应不上配额,其实这问题已经不小了,说明当地的翡翠市场已经出现了北京外贸总部不知道的情况。
    但是北京那里却是风平浪静,一派岁月静好。
    这边供应不上,拿到配额单的人提不到货,总归有人要往上面抱怨,外贸总部又怎么会完全不知情?
    那位宋老板说起别的就是打开话匣子,可一提起翡翠公司的配额问题来,马上面有难色含糊其辞,明显是不敢说。
    孟砚青微蹙眉,她是隐隐感觉,这里面怕是有些问题的。
    自打广交会后,她陆续听到过罗战松的消息,知道他赚了大钱,但是这钱从何而来,至少不是寻常珠宝公司的正经路子。
    上次香港的展销会,对于内地珠宝商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没露面,这都不像他了,除非还有更大的利益在吸引着他,以至于让他对香港展销会都看不上了。
    她这么想着时,就听那边几个人还在热火朝天说着,还是在说那位龙哥。
    说那龙哥就没打过眼,这两年靠着赌石捡漏挣了不少钱,开了好几家公司,底下养着好几个车队。
    其中一个用手指比划着说“得这个数!”。
    一时大家羡慕得要命,又有人恭维那络腮胡子,听起来那络腮胡子要有一个“大买卖”,说是这一把做好了能发大财。
    “冯哥,你干完这一笔,是不是就能抱着金山舒坦一辈子了?”
    那络腮胡子冯哥连连摆手:“哪有哪有,就随便干干,我也是一个打杂跑腿的,还不赢怎么着呢!”
    陆亭笈听着,顿时精神起来,支棱着耳朵听。
    孟砚青注意到了,一时心里也有些无奈。
    那本书中的种种虽然距离他们的生活已经很遥远了,罗战松再风光发达,他和自己儿子之间也没什么直接利益冲突了。
    但是儿子对于赌石的这种痴迷,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她一直觉得做事要踏实,不能存在“赌”的心理,赌可以赢得一时,却不能赢得一世。
    一个人哪怕赌对了九十九次,也许第一百次一个小小的失误就是满盘皆输。
    她抬眼,看了眼儿子,心想自己得寻个机会,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在年少时得一些教训,从此记住,这样才能受益一生。
    陆亭笈却丝毫没感觉到孟砚青的心思,他支棱着耳朵听那些客人讲赌石场。
    同时正在大口吃饭。
    这招待所的食堂并不大,看着不起眼,大家并没抱什么期望,不过味道倒是不错。
    他们吃的清汤牛肉饵,牛肉很劲道,可以自己加各种调料,味足,牛肉汤也够味。
    陆亭笈和谢阅觉得好吃,各吃了两大碗,他们两个本来就是长身体,食量大。
    吃差不多了,大家便出发过去找宋老板,宋老板也差不多准备好了,他笑着招呼声,便让大家上车。
    宋老板自己有一个伙计,是他侄子,孟砚青一行五个人,这样就是七个人,小货车并不大,还装载了一些杂物,大家坐在上面便有些挤。
    这边的路并不好走,一路颠簸得厉害,宋老板大声给大家说着那边赌石场的情况。
    陆亭笈好奇问起宋老板那位赌石大能人王云龙,宋老板侄子一听,却是道:“他啊,以前我还认识他呢,他祖上也是玉器厂的,就是吃这口饭的。”
    宋老板连连点头:“对,他这两年在赌石场赚了不少钱,可是发了大财。”
    陆亭笈便详细问起来,那侄子是热心肠,给陆亭笈介绍赌石场,介绍规则,说得特别清楚。
    孟砚青对于儿子的种种表现,也是无奈,感觉儿子有点走火入魔了。
    她也没法,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窗外都是茂密竹林树木,其间偶尔能看到竹楼,茅棚以及非常惹眼的白铁皮屋顶。
    面包车赶到赌石场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这里已经是中缅边境了。
    这里属于两不管地带,赌石是由缅甸方面发起的。
    说是赌石场,其实非常简陋,只搭了简陋的遮阳棚,连公共厕所都没有,那些原石便零散堆在空坝或遮阳棚中,前来赌石的商人戴着草帽,顶着酷暑,一个个手里拿着强光手电筒,或蹲着或跪着,在那里研究斟酌,商量价格。
    宋老板低声给他们介绍:“这其实就是缅甸官方办的,这些翡翠原石他们都编号了的,编了号再竞标拍卖,这个叫公盘,这种公盘又分为明标和暗标,公盘交易后,原石就能直接过边境线运过来了,不然就是走私。”
    陆亭笈:“那我们只能远远看着,不能靠近了细看?”
    宋老板:“对,只让看,也摸不着,反正风险挺大的,要是眼力好,那当然是赚大了,眼力不好的,赔死!”
    说到“赔死”这两个字,宋老板仿佛有些牙疼。
    孟砚青感觉到了,询问地望向宋老板。
    宋老板苦笑:“那不是我弟嘛,他这个人太莽,赌上几万块买了一块,结果打开一看,里面就是鹅卵石,可坑坏了,现在带着一家六口子住铁皮屋呢,没办法,就在路边练摊。”
    这么说着间,宋老板遇到朋友,和孟砚青说了声,先忙活去了,孟砚青便带着陆亭笈几个随意逛逛,先看看这边的翡翠料子。
    这些料子都是四处堆积着,每个都有编号,如果看中了哪个可以记下来,回头统一投标。
    孟砚青倒是不着急选,她让陆亭笈和谢阅先看,锻炼下他们的眼力,顺便让他们知道下天高地厚。
    陆亭笈、摩拳擦掌,他学了满肚子学问,觉得总算可以一展才华了。
    他很快看中了一大块翠料,约莫几十斤重的。
    孟砚青没吭声,只等着他分析。
    陆亭笈见此,道:“我觉得这块翡翠毛料,皮壳老辣,有色花。”
    孟砚青颔首:“那就试试吧。”
    陆亭笈看孟砚青:“母亲,你觉得可以试吗?”
    孟砚青想了想:“这样吧,我给你们两个各一万块的本钱,你们自己看着办,赔了输了全都看你自己的。”
    一万块?
    陆亭笈:“你放心好了,我肯定给你挣大钱!”
    谢阅听得直拧眉:“我看你现在都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怎么觉得心里没底。”
    对此,孟砚青并不理会,一万块的损耗,她并不在意,就让这两个小孩折腾去吧。
    让他赔个血本无归最好了!
    她便也不管陆亭笈和谢阅怎么选,自己走到各处看看,她也很快选了几件,全都让陈叔记下来,把价格说给他,到时候让他负责投标。
    陆亭笈好奇地凑过来看孟砚青选的,想研究出门道。
    孟砚青:“我选的不一定就是对的。”
    陆亭笈顿时来了干劲:“行,咱们比赛,看看谁能看出好的来!”
    孟砚青淡看了一眼陆亭笈:“也行吧。”
    这边孟砚青挑选着,谢阅总算也挑选了一块,他找孟砚青来看。
    孟砚青只看了一眼,便道:“这个不好。”
    旁边陆亭笈特别积极凑过来问:“为什么?”
    孟砚青笑道:“你们还记得,翡翠是要看场口的吧?”
    谢阅点头:“不同场口出来的翠料不同。”
    陆亭笈回忆了下:“如果翠料长在山下沙土内,距离水源远,那就外皮粗糙,内里发干,如果生在距离水源近的地方,那就外皮细,内里水分足,所以翠料是分水坑土坑的,水坑里的料质细水分足,生成的绿就浮而无力,土坑的料质粗发干,生成的绿就实而有力。”
    孟砚青颔首:“那怎么看绿?”

章节目录

八零之偏执大佬的白月光重生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欲望社只为原作者女王不在家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女王不在家并收藏八零之偏执大佬的白月光重生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