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萧铮尚在承天殿,云舟独自用过了晚膳,百无聊赖之际,叫人将那兔子灯点上,挂在了寝殿里。
    灯笼点上看着越发精致好看,不叫萧铮那样歪着想,着实是充满童趣。
    她趴在榻上看,不知不觉地发了困,再醒过来时,萧铮已经在她旁边。
    “看信看得哭了?”萧铮摸了摸她微肿的眼角。
    云舟点点头。
    萧铮笑笑:“你说许我来,又不等我,一个人睡觉。”
    云舟将小脑袋躺在萧铮掌心里,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这不是醒了么。”
    榻上已经下了帘帐,一方小天地中只有二人。
    “信里说什么?”萧铮温柔地拨一拨云舟睡乱的头发。
    云舟得到母亲的信,思亲之情得以慰藉,刚刚又小睡过一觉,慵懒舒适,灯影融融下,意态格外柔顺。
    她由萧铮摆弄着,坐在他腿上,而萧铮靠着软垫,听她说话。
    “你当初将童宪将军褫夺了官位,贬去南兹,是为了让他重新接受家族兵马,为你在南兹内部埋一股势力?”云舟问。
    “我父亲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他虽为你母亲配合了你,但心中有愧,主动请缨借送你母亲的机会去南兹替我布线,这是两全其美,我自然要依他。”
    萧铮嘴里说着话,手上也没闲着,一边说一扯落云舟一层层的衣裳带子。
    解释完时,那水红肚兜的最后一个结也被拉开了……
    云舟呼吸有些紊乱,但心里好奇,于是又问道:“那对南兹国你打算怎么办?要攻打吗?”
    萧铮看她神思清明,有些不满意道:“后宫里讨论什么政事?”
    云舟粉拳捶了萧铮肩头一下,嗔道:“我知道我是无知妇人,问问也不行吗?”
    萧铮看她耍起脾气来,赶紧哄道:“我的意思是,后宫的床上,不适合谈政事,煞风景,误风情。”
    云舟感到身上被微微轻噬的疼痛,已经压抑不住呼吸,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了。
    她恨声道:“我还是公主的时候……你若敢如此……如此亵渎于我,我父皇都不需要任何借口就可以砍了你了。”
    萧铮挪开牙齿,抬眼看着面带春/潮的美人,说道:
    “你早就喜欢我,我当时若真对你如此,你会舍得告诉你父皇,让我去死吗?”
    “你不会来与我私会吗?”
    “趁着月黑风高,躲在假山里,我们就像现在这样……”
    云舟被他诱哄着忍不住去想象,她会吗?
    会被他诱惑然后和他在见不得人的地方翻云覆雨,沉沦堕落吗?
    她的眼睛蒙上一层迷雾,目光变得迷/离起来。
    萧铮就在这时,将碍事的布料都扯开,托住她娇小的身体,看着她尖巧的下巴在自己眼前上下起伏,她每次落下来,他都仰头接住她的樱唇亲吻一下。
    云舟耐不住轻声哼哼,但仍然嘴硬道:“我才不会……与你这北燕世子……私会呢……”
    萧铮气势汹汹地堵住云舟倔强的小嘴,也不再忍耐她慢吞吞的节奏,由着自己的性子开始猛烈进攻。
    云舟什么反驳也讲不出了,只能在嗓子里发出一点哭音,呜呜道:
    “你轻点……”
    他声音微哑地在云舟耳边吐气:“叫我一声世子哥哥,我就放过你。”
    云舟完全败下阵来,颤声道:“世……世子哥哥……”
    萧铮果然缓下来,抱住她翻了个身。
    然而这声世子哥哥非但没有换来轻柔,反而让他越发变本加厉了……
    萧铮完全是一个骗子。
    不知风过还是床动,兔子灯缓慢地旋转起来……
    作者有话说:
    @熙桃见果 是少了一点润色了啦……
    第69章 、梳头
    因着前一夜萧铮说话不算话的折腾, 云舟第二天一早还生着闷气,背对着萧铮不肯转过来。
    萧铮哄了一会,云舟也只是睫毛颤了颤, 眼皮也没睁。
    再磨蹭要过了早朝了,萧铮突然想起前朝那些老头来,于是在云舟耳边道:
    “旎旎, 哄不好你, 我就不去上朝了, 怎么样?”
    云舟唰地睁开眼睛,麻利地坐了起来,将那帘帐用金钩一挂, 微微撇嘴道:
    “你不上朝, 那些朝臣不敢直接骂你, 定要上折子骂我,说我妖媚惑主, 你想冤枉死我!”
    说完气呼呼地把萧铮推下床去,向外扬声唤道:
    “陛下起了, 进来伺候吧。”
    宫人们鱼贯而入, 宫女执了梳, 正要伺候萧铮梳头, 只见他摆摆手, 朝榻上道:“旎旎, 你来。”
    云舟刚要躺回去再歇一会, 又得了萧铮的支使, 当着宫人的面不好太耍脾气, 不情不愿地下了榻, 披上一件中衣, 来给萧铮梳头。
    她半夜没睡,困得眼下发青,梳头的手也没轻没重的,拽下萧铮好些头发,看得一旁的梳头宫女心惊胆战。
    那宫女从铜镜里偷看皇帝,发现他竟然不觉得疼,甚至还心情不错的样子。
    云舟从未给男子束过冠,到底手生了些,束得松了,她也不知道。
    萧铮就这么上朝去了。
    今日的大臣都觉得皇帝有点奇怪。
    萧铮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平日里上朝,坐得累了,经常向前俯身,胳膊撑在膝盖上,用手托着下巴听。
    结果今日不知为何,坐得异常端正,显得十分英伟。
    这让底下众臣紧张起来,奏禀各事都格外的字斟句酌,生怕皇帝如此一本正经,比平日里更能挑出人的毛病来。
    只有萧铮知道,因为云舟梳头的手艺太糟糕,自己头上的冠冕,一动就晃,低头便可能会松散,冠冕若掉下来,自己就要在朝堂上披头散发。?3?5?0?2?0?3?0?3
    好容易熬到散朝,萧铮回了承天殿暖阁,立即叫了梳头的宫人来重新束冠。
    “皇后现在何处?”
    近身内侍答:“皇后娘娘应是在为两日后除夕做准备。”
    萧铮默了默:“那就让她先忙,待晚上再去找她。”
    其实宫中的大多数事情管理之权还是掐在太后手中,云舟因为觉得自己要逐步适应,得先将凤梧宫上下管好,于是也不插手过多的事物,与太后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薛尚宫受了萧铮的示意,要整顿宫人风纪,所以今年的这个年,对有些宫人来说很是心烦。
    比如徐良,比如荻珠,年前她受了太后的赏赐,正欢喜着要回去,路上遇见徐良,还喜气洋洋拜了个早年。
    “徐老爹安康。”
    然而笑容还没敛去,听徐良提醒道:“得了上头赏赐,别忘了去尚宫局报备在册,我干女儿在御膳房前日里得了陛下两句夸,赏了二两银子,没报给尚宫局,叫那一位威风凛凛的薛尚宫杀鸡儆猴,全收没了,你这猴要是不谨慎,小心大过年的叫人家做鸡杀了送到餐桌上去。”
    荻珠伺候太后,一直以来都是极有体面的,上一任总领尚宫对她也是颇为客气,甚至反过来敬着她,然而这薛采仪一来,就仗着是皇后的心腹在她面前耍起威风来,有什么事还得报到她那,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荻珠听了徐良的话,去了尚宫局,瞧薛采仪越发不顺眼,而薛采仪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荻珠觉得这是不把她放在眼里,本来因为她年节收到的油水就大大缩减,这叫她利益受损的始作俑者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她心气极不顺,回到宁和宫外时,又走到冰上差点滑了一脚,戾气越发重,门口的小丫鬟下来扶她动作慢了,她将两个小丫头骂得缩着脖子不敢出声。
    太后在里头听见了,问道:“临过年了,这几日你也稍稍对底下放松些。”
    荻珠心里有意挑拨,便叹了口气道:“奴婢还不是替太后娘娘生气,奴婢刚从尚宫局回来,娘娘没见着,那薛采仪的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徐良和我,她一个也不放在眼里,奴婢看她就是专门想在我们身上找错处,想搞出事情来,让太后您让权给皇后。”
    太后抬起眼睛看了荻珠一眼:“你们有什么错处,我心里再明白不过了,如今查出什么来,都是小事,倒夺不去我的权,倒是若纵着你们下去,犯了大事,才是糟糕呢。”
    荻珠心中一惊,吓得连忙跪地:“太后娘娘,奴婢忠心耿耿……奴婢……”
    太后不耐道:“起来吧,你伺候我多年,多少纵着你些,以后少贪些吧。”
    荻珠不敢应答,只能磕头起身,再不敢说什么。
    本是要踩一脚薛采仪,哪知差点把自己栽进去,是自己一时叫气冲得昏了头,着实是后怕。
    只是这后怕没多久又转化成怨恨,越发恨起薛尚宫来。
    皇帝与皇后两厢忙碌,到了晚膳时候,萧铮总算见到云舟。
    他二话不说将云舟头上主钗拔了,一半的头发瞬时散了下来。
    两人正吃着饭,旁边还有几个近身宫人伺候着。
    云舟着实一惊:“陛下这是干嘛?为何损我仪容?”
    萧铮质问道:“皇后为何不给朕好好梳头?”
    萧铮此时的行径,丝毫也不像个开国君主,顶多不过是个十岁孩童,有胡搅蛮缠之态。
    早晨逼着不会梳头的皇后娘娘给他梳头,转头又嫌人家梳得不好,一天过去了还想着报复。
    几个宫人之前哪见过皇帝这样,心里觉得好笑,不敢放肆,只得把头越埋越低。
    “笑什么?都出去!”
    萧铮眼风一扫,将这几个偷笑的看在眼里,给撵了出去。
    他转过头去看云舟:“皇后的手艺,害得朕脖子都僵了。”
    云舟看他那不讲理的样子道:“陛下怪罪的是,怪我手笨,不会给男子梳头,早知道,当初在外头应该拿岷山王多练练手,今日定能讨得陛下欢心。”
    萧锐如今已经不算萧铮的忌讳,但这话还是有些气人的分量。
    萧铮冷哼一声:“岷山王给你练手是不可能了,不如朕屈尊给你练练。”
    说完,起身往铜镜前一坐:“来吧。”
    云舟上前来,执起梳子,觉得二人此刻有些好笑,像在过家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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