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很快回道:“嗯。”
    真的是哥哥!
    “他呢?”
    “晕过去了。”
    所以刚刚被灵兽咬了一口,又祭出那么多符纸消耗了大量灵气,少年就失去了意识,被哥哥的意识接管了?还好还好,还好哥哥来了,师祖那边有那么多兽兽,就算白雪郡主它们再能打,被群殴下去也要被殴扁的。
    凌时小心地挪动了一下身子,看了一眼他被咬中的手臂,刚刚没有听错,的确是从他手臂上发出的声音,并且这会被咬伤的地方没了皮肤,里面晶莹透亮,真和玻璃制品似的。
    接触了数次,她都不知道他居然不是人,是器灵吗?
    凌谦也不太清楚这位少年是什么情况,之前他一直在自己精神领域待着不能和他沟通,大概也是因为他的身份比较特殊。
    虽然不能沟通,但是外界的事情他多少还是知道的,这会就带着妹妹降落到了安全的地方。
    落地后,白雪郡主就开始叫唤:“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太可怕了,这里的灵兽和我们那边的异兽真不能比呀,都好厉害。
    话是这么说,它却显得有些兴奋,在凌时头顶不停地蹦来蹦去,说是想起了在原来位面厮杀的时光。
    饭饭略微无语,感觉白雪郡主还有黄球它们这几只球,都不把危险当危险,每次遇到麻烦事还特别激动。
    相比起它们,松饼要淡定许多,在一旁没吭声。
    凌时盯着哥哥的手臂,问道:“哥哥,你觉得这是什么情况?”
    凌谦很快解答了她的疑问:“这是件法器,但有几缕元神附身在了法器上,以此来行动。”
    这意思是,这少年是人没错,但现在没有肉身?
    思考间,她又听凌谦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就是那位真人。”
    “?!”凌时愣了一瞬,他就是雾宗真人?
    原本还想细问一下,结果哥哥手里的掠影微微颤抖了一下,消失在了她先前,应该是回到了哥哥的识海。
    同时凌时发现眼前的少年气息又发生了变化,他露出一抹淡笑:“你们倒也聪明。”
    看样子法器又被他重新接管了,凌时问道:“你真的就是雾宗真人?”
    少年微微颔首:“我的元神碎片暂时养在这件法器之中,但这法器,如你所见,非常脆弱,元神也一直无法稳固。”
    何止是不稳定,随着这件法器损坏,他的元神之力感觉都要淡了许多,凌时有些担心,不会出事吧?
    好在少年似乎很有经验,直接抽出一张符纸贴在手臂受损的地方,继续说道:“也是我的失误,没想到她如此固执。”
    说起来,其实他们双方都有错,互相不会表达自己的心意,最后落得如此结果。
    “消除心魔的确要从本源根除,但不一定就要复活,把存在过的痕迹抹除也是一样的。”
    凌时叹息道:“这个办法师祖已经试过了。”
    少年无奈笑笑:“那是她还有留念,并未完全消除,留下了隐患,我可以消耗元神绘制符纸,彻底消除我在她那残留的记忆。”
    但需要有人破除她的防备将符纸贴在她身上,先前还在纠结,如今倒是有了人选。
    “这也太冒险了,不管成功与否,真人你可都彻底不在了。”凌时蹙起眉,“我们好好想想,肯定不止这么一个解决方法的。”
    师祖现在看起来都不太淡定了,若是真人的元神出什么差错,她怕是更疯狂。
    刚刚那一击看似不要紧,对于雾宗真人残破的元神打击着实不小,他没有继续说什么,暂时入定稳住自己元神,将控制权交给了凌谦。
    凌时和哥哥稍稍商量了一下,打算先治好小兽,不然下次师祖找过来,她都没什么战斗能力,全靠白雪郡主它们。
    雾宗真人最开始给的丹药只是缓和了一下小兽的伤口,凌时在芥子空间里翻找了一下,找出几枚疗伤的丹药,拿出来让小兽吞下。
    小兽刚开始还挺警惕的,嗅了半天,又观察了半天,最后诧异道:“这么好的丹药,你确定要给我?”
    这些丹药都是滚滚师父给的,凌时知道不错,没想到让飞升位面的兽兽都能如此吃惊,看样子滚滚师父的炼丹水平真的很强。
    她淡定地说道:“你尽快恢复形式也能有利点,省得遇到危险只能想到逃。”
    这话不免让小兽想到了先前的事,脸蛋不由得有点发烫:“哼,等本兽恢复了,可是很厉害的。”
    可惜凌时并没有心思听它说这个,她还在想办法,现在哥哥也联系上了,不只有她一个人瞎捉摸,要比之前好很多。
    而且多了哥哥这么一个战力,凌时觉得有底气了许多。
    怕对雾宗真人的元神产生影响,凌谦很少通过雾宗真人所在的法器说话,和凌时一般都在菜园子里沟通。
    服下丹药,小兽边感觉着自身的恢复,边观察凌时,见她眉头紧锁,一副特别特别苦恼的样子,不知怎的,它也觉得不好受。
    它又扭头朝雾宗真人看去,回想先前那些事,明明是生死攸关的事,对方看起来确实特别冷静,仿佛早就看破了生死。
    也是了,他还三番两次救它呢,在凌时过来之前,其实他就已经救过它了,不然它的内丹早就不保。
    这个人族,根本不像是想要靠它的内丹复活的样子。
    若是真的将他的元神养在它识海里……他应该不会想要夺舍吧?
    想到此处,小兽猛地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不能上当,肯定是人族的阴谋诡计!
    忽然,凌谦脸色微微一变,道:“前辈的元神越发不稳了。”
    先前还能清晰感觉到,这会就好像随时要消失似的。
    “那怎么办?是不是要找师祖?”师祖应该有办法暂时稳住吧,可是如果找了师祖,她看到这情况,肯定会更着急想要挖出小兽的内丹的。
    关键是不能说服师祖怎么也白搭,他们总不可能真的能对付一个飞升的修士。
    在凌时混乱间,她突然听到小兽的声音传来:“若是他,我愿意把他的元神养在我识海中,但需要立下灵契,不能企图夺舍。”
    凌时不免一愣,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真的吗?”
    “就……先试一试呗。”
    “你之前不是不愿意?”
    小兽有些别扭地说道:“保命要紧。”吃过一次大亏,它已经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人族了,但眼前这位人族,还算可以。
    确定它的确是同意了,凌时明显松了口气:“那我们去和师祖谈谈。”
    “那个人真的很讨厌,一上来就要挖我内丹。”
    凌时笑了:“如果师祖一开始提出想在识海中养真人的元神,而不是要夺取你的内丹,你会同意吗?”
    小兽立刻回道:“当然不会!”不仅不会,还会想要揍她一顿呢。
    听到它的回答,凌时说道:“那不就是了,在师祖看来,根本没有其它解决方法,当然就想到最干脆的一招。”
    “反正你们人族都很可恶!”就算是它所在的门派,它被奉为圣兽,那些修士也一个个都在打着利用它的主意。
    若不是遇到这个丫头,就算是奄奄一息的状态,它也不会同意在识海里养什么人族的元神的。
    其实现在也不是很愿意,但是,看到这丫头苦恼的模样,它莫名地觉得不太忍心。
    思考至此,小兽忽然猛地一颤,像是回神似的质问道:“你是不是用了什么妖术蛊惑了我的心智?”不然它怎么会有如此心软的想法呢?
    “我没用妖术,但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用了我的异能。”
    小兽不知道什么异能不异能的,听了这话就当她承认了,当即便炸毛道:“你果然用了妖术!”
    凌时笑眯眯地说道:“没有没有,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的,等我以后有机会飞升,还会来找你玩的。”
    “唔……”听起来好像不错?
    “那我等着你,你以后就加入我那个门派好了,我罩着你。”
    “这就不必了,我有门派了,就是师祖这个门派。”
    “那……到时候你告诉我一声,我偷偷来找你玩。”
    “好啊!”
    事不宜迟,得马上行动,不然拖得久了,雾宗真人的元神彻底消散可就真没救了。
    凌谦抱着妹妹附身的小兽去找了师祖。
    这次师祖没有直接动手,凌时知道她是在顾忌受了伤的雾宗真人。
    “师祖!”凌时开门见山,直接把小兽答应的事告诉了她。
    师祖像是不太相信这件事:“当真?”
    这只灵兽在很久以前就被奉为圣兽,脾气非常大,而且对人族十分警惕,怎么可能会同意将人族的元神养在自己识海里,当初她也是多次试探,知道不可能才做出这种决定的。
    她的小徒孙到底是有什么魔力?
    回想起在下界和小徒孙接触的点点滴滴,她又释然了。
    对了,她的这个徒孙的确是有这种力量,不但缔结了九阶灵兽,甚至还和凶兽也结了契,就算是她,要和七八阶灵兽结契前,也是需要对峙多时的。
    “如此甚好。”师祖看向凌时,一只绷紧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总算是像是凌时当初认识的那个师祖了。
    再次和小兽确定了后,师祖打算马上闭关,在真人元神转移前,凌时和凌谦的元神被师祖成功抽离,暂时附在两只小小的傀儡娃娃里。
    兄妹俩一左一右坐着,娃娃看起来胖嘟嘟的,白雪郡主直呼可爱。
    凌时伸手捏住在她和哥哥头顶乱蹦的白雪郡主,让它先安静一会,元神被抽出来,她多少感觉到有些疲倦。
    见状,凌谦抬手拍拍自己肩膀:“靠会。”
    “谢谢哥哥。”凌时也不客气,直接靠了过去,闭上眼睛打算休息一会。
    谁料闭着没一会,她就在识海角落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她心念一动,将意识挪了过去,果然看见了破虚兽。
    想到自己莫名其妙遇到的事,凌时有点不开心地问:“你是不是故意把我们弄到这里的。”
    面对她的质问,破虚兽没有否认:“是,这上面发生的事有你一部分因果,若是再发展下去,可能会影响到你的修真之路,你身上有我部分元神碎片,同时也会影响到我,所以只能由你来解决。”
    所以才在她都快解决的时候才冒出来,真是老奸巨猾!难怪龙爹一提到他就咬牙切齿。
    “下次记得跟我们打个招呼,突然把我们丢到这里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那多没意思。”
    凌时:“……”真是越来越欠扁了!
    她跟破虚兽也算是断断续续接触了一段时间,多少摸清了他的脾气,的确是很恶劣,但也不是不能沟通。这次也算是提早帮她解决了一个隐患,当然也有可能只是怕她会给他带去什么麻烦才这么做的。
    难怪他会突然暗示她去修真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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