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前的事,是我不对。”
    见姜皎的秋眸若有若无的朝这处看了一眼,这才继续道:“那日我不该同你置气,如今想来是我自个可笑,你以是我的妻,我的夫人,我不该如此说;我不知萤萤寻我半夜,本是想随处找个地方歇下,怕回去后又想起那时的情境,但是第二日一早,我确实收到父皇的口谕,并不是因为不愿见你,本是想用这些时日平复自个的心,可是却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梦见萤萤,这才知晓,你已经刻入我的骨髓之中。”
    说完,沈随砚看着姜皎的面色,继续道:“半月来,我一直都在宫中,传信不便,又怕给出来的信件萤萤不收,届时如若萤萤不要,我可能就当真不顾父皇旨意,直接出宫。”
    姜皎没想到他是有这样的心思,她抽泣着道:“往后王爷不许有事瞒我,同我说便好。”
    沈随砚点头,坐直身子,缓缓牵起她手。
    随后姜皎又道:“你还要给我买好看的首饰和衣衫,来弥补我这些时日的不快。”
    沈随砚想起姜宴给他的那张纸,音色不知不觉染上笑意,“不论萤萤想要什么,我都给。”
    这下姜皎才觉着宽心不少,后这才又想起他同自个说的那句话,“郎君方才说的那句,只为着我,可是真心的?”
    沈随砚朝她靠近,将她给揽入自个的怀中,“萤萤,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比真金还真。”
    第四十三章
    姜皎将他给推开一些, 抽着鼻子道:“纵然你今日解释了,也送了我首饰,但我还是未曾就直接原谅你的。”
    沈随砚从嗓子中压出一声低笑来, “萤萤说什么便是什么。”
    姜皎又看了木盒一眼, 里头镶着红珊瑚的珠钗闪闪亮眼。
    她只看一眼, 就快速将头给撇开, 但是又没忍住看了一眼:当真是好看啊。
    这点小心思瞒不住一旁的沈随砚, 看见姜皎的小动作, 沈随砚唇角无声勾起, 将木盒朝姜皎的手边的推了一些, “若是萤萤不收,我今夜恐怕难以安睡, 所以,萤萤能否收下。”
    姜皎装作一副为难的模样, “既然如此, 那我就先收下吧。”
    手上的动作很快就朝木盒伸去,但是沈随砚却又按住木盒, 姜皎不解,他这是在做什么?
    秋眸睁得很大,里头本是含春水的, 如今倒是染上几分火气。
    咬着银牙姜皎道:“王爷这是作甚。”
    沈随砚的嗓音放的很轻, “不知萤萤收下,能否答允我一件事情。”
    一听他既然还有事情要自个做,姜皎本是想不要的, 可是看见木盒中的红珊瑚, 又觉着不要实在是可惜,毕竟这般的红珊瑚, 从前倒是甚少见到。
    为了红珊瑚,她倒是也可以先忍忍。
    装出不在意十分大度的模样,姜皎坐直身子,将手从木盒之上收回,“王爷说吧,我瞧瞧我能不能做到。”
    沈随砚说的很快,“不过是想要萤萤同我一同回王府可好?”
    就这些?这个要求着实是十分简单的,毕竟就算是他不说,今日过后姜翃也会旁敲侧击地同她说这件事。
    姜皎装作十分为难的点头,清下嗓子,“王爷如此有诚意,那我就给王爷这么一个机会好了。”
    沈随砚这才放手,含笑般地瞧着姜皎。
    姜皎被他看的颇有些不自在,对着外头道:“进来收拾吧。”
    榴萼与蔻梢这下才进来,看见桌上的木盒,蔻梢用眼神寻问着姜皎。
    姜皎点点头,她就心领神会地拿进内室之中,面上还挂着一些笑意,看来,二人是和好了。
    既然说要回去,白日回去总是怕被人瞧见。
    沈随砚吩咐身边的人将东西给收拾好,带着姜皎回了王府。
    府外天色阴沉,风卷着落叶四处吹散开。
    榴萼将大氅给姜皎搭在身上,她芊芊玉指拢着边缝,此时府中众人也从里头出来。
    周氏看着姜皎准备上车,颇有些不舍,“若是日后得空,就经常回来瞧瞧。”
    姜皎点头,“放心,若是有空,我定然会的。”
    一旁的姜翃重重咳了一声,周氏只当作没有听见。
    随后姜翃尴尬的说:“好了,还是快些回去,省得又不知要熬到何时。”
    姜皎点头,同沈随砚一道上了马车。
    半月未归,王府倒是一点模样都没有改变。
    管家早早就得到消息,在门口等着。
    看见两人一道回来,内心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半月之前王爷与王妃之间的争吵还被他们想着,如今瞧着,两人当是无事了吧。
    小厮们将后头的东西都给搬下来,二人都有不少,便先一步进去。
    管家在一旁恭敬道:“王妃可还要用些什么?”
    姜皎摇头,“不必,太晚了一些。”
    管家再无旁的话,安静站在一旁。
    到了房中,看见里头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床榻,姜皎有些犯难,今夜该如何睡。
    但看见沈随砚丝毫没有为这件事情考虑的意图,转念一想,二人如今生着气的是她,沈随砚自是不想的。
    等到二人都沐浴完,姜皎看着还坐在桌前看书的沈随砚,装作不甚在意的说:“夫君还不走?”
    沈随砚放下书,满脸不解,“夫人想要我去何处?”
    姜皎满脸轻飘飘的说:“夫君可莫要忘记,如今我还并未消气,夫君同我睡在一张床榻之上,似乎不大合适。”
    可是沈随砚淡淡道:“为夫并未觉着,有何不合适。”
    姜皎放下手中的木梳,指尖将它给按在桌上,“夫君自然还未哄好我,自然是要先去旁的地方睡,不然,这算是什么哄人。”
    每个字都在发狠,可从她的口中说出就带有几分柔意在其中。
    沈随砚狭长黑眸看向姜皎,虽只能看见她背影,但是眼神却还是停留许久。
    就在姜皎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沈随砚突然唤人进来。
    观墨很快就进来,站在屏风后面等着吩咐。
    沈随砚又将目光放回书上,说出的话平静,但却让观墨觉着不对劲,“在拿一床被榻来,铺在地上。”
    观墨看着屏风后姜皎若影若现的身姿,显些没有站稳。
    看来,王妃是要王爷睡在地上。
    不敢多说,观墨很快就出去。
    进来的婢女鼻观鼻眼观眼地做着手中的事情,可是心中所想只有她们自个是知晓的。
    姜皎尽量保持着沉稳,分明她是要沈随砚自个寻个院子睡,怎得偏生在睡在地上。
    明日,府中的下人会怎么看自个,当真是丢脸极了。
    但话既然已经说出口,就没有什么反悔的余地。
    姜皎被榴萼扶着去到床榻之上,不管再如何,床上的帘帐还是被放下来。
    有了帘帐,姜皎看的清楚一些。
    婢女们脚步很轻,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将地上的垫榻给铺好。
    沈随砚同一旁的观墨小声耳语两句,姜皎极力想要听清楚,但是终归什么都没听见。
    说那么小声做什么,生怕自个听见似的。
    姜皎嘟着唇,颇有些不开心。
    但是就在自个晃神的时间,观墨扶着沈随砚在一旁的垫榻上睡下。
    他分明不在床榻之上,但是心的跳动突然就大起来,姜皎可以十分明显的听到自个心跳加快的声响。
    葱白似的指尖缓缓揪住身前的被子,平躺在床上,乌黑的秀发散在枕上,想要装作自个睡着的模样。
    沈随砚用余光朝帘帐中看一眼,硬朗的下颌随着他躺下轮廓更为分明。
    狭长黑眸闭上,可是半分的凌厉模样都没有减少,斜飞入鬓的长眉显得俊朗。
    观墨很快就将烛火给吹灭,两人一人在床榻上,一人在垫榻上,谁都没有说话。
    姜皎的手攥地愈发紧起来,分明从前一同入睡还是好好的,可是怎得现如今倒是紧张起来,不过就是一些时日不见,有何好紧张的地方。
    姜皎在心中暗暗骂道自己不争气,但是没过一会儿,倒是陷入了睡梦之中。
    倒是今夜,梦境又再次出来。
    姜皎本以为又是上次的情形,可是却发觉,现在,好似是在姜府的床榻上。
    她缓缓坐起身子,细瘦的脚腕微动,却发现脚链上绑着一根细金链。
    还在困惑是怎得一回事,就看见床帐被人掀开,随后沈随砚缓缓进来,还坐着他的轮椅。
    看见姜皎,还未等她开口,沈随砚眼神掠过她身上,轻轻扫视一眼,“萤萤醒了。”
    一瞬间,姜皎突然有了不少的感觉。
    沈随砚精瘦有力的手腕压上姜皎的脚腕,炙热的触感却又一瞬间消失,逐渐在旁的地方四处蔓延开来。
    姜皎按住他手,“夫君。”
    声腔中还带有不少可怜的感觉来,沈随砚尾调上扬,“嗯?”
    似乎是知晓后面会发生什么,姜皎带有几分哭腔,“夫君,你将我放开好不好。”
    可是沈随砚却用方才那只来回扫动的手,按住她的唇,“萤萤如此不乖,自然是要给些惩罚的。”
    说着,他手又回到方才的地方,姜皎咬住下唇,才让自己的声音不外泄万分。
    沈随砚看着眼前美景,眸色稀疏寻常,似是眼前只是常见的东西罢了。
    姜皎想要挣扎,可是脚腕被锁着,如何都动弹不了。
    沈随砚嗓音暗哑,却平稳极了,“萤萤当真是耐得住的。”
    说着,他手腕向上一番,姜皎终是忍不住地叫出声。
    倒在床榻之上,姜皎不住的呼吸,似是溺水之人,终于找到上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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