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检测报告拿到了吗?”
    刚刚派人装作抢劫拿到了饶念的指纹,jane将文件包里的资料取出来递给他,恭敬道:“檀总,dna检测报告出来了,完全匹配,她的确是祁董事长的亲生女儿。如果她同意捐赠骨髓,祁董事长的小儿子应该就能有救了。”
    闻言,祁檀了然地轻笑一声,将擦完手指的手帕扔到一旁。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她顿了顿,犹豫着说:“可她现在是霍聿深的人,对我们很不利....”
    祁檀不以为意:“是又怎样,今天我出现在这里,她现在心里应该已经起疑了。”
    虽然上来就挨了她一巴掌,但告诉她霍聿深去相亲的事,就已经够在她心底埋下猜忌怀疑的种子。
    他侧眸看向一旁的女人,“如果她知道,霍聿深从一开始,就是因为知道她的身世而接近她,你觉得,她还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安全来帮霍聿深吗?”
    jane顿时不知该如何答,紧接着又听到他含笑着问。
    “jane,如果是你,你知道一个男人从接近你开始就是为了算计你,你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问得女人怔了下,随即认真思考起这种可能,最后认真答。
    “会恨他。”
    jane顿了顿,又实话实说地补充道:“如果是我,我还会报复他。”
    听到满意的答案,祁檀颇为愉悦地轻笑了声。
    “你们女人最喜欢感情用事,爱有多深,恨就会有多深。我很期待她知道一切之后会做出什么。”
    他接过女人手里的备用眼镜,慢条斯理地重新带好。
    “有人和我们站在一个阵营里,这不是很好吗?”
    jane连忙低下头,恍然大悟:“您说得对。”
    “如果她能为我们所用,祁文皓救子心切,我能得到的只会比现在更多。到时候,不管是霍家,还是祁氏,都只是我的囊中之物而已。”
    祁檀唇角慢慢勾起一点弧度,“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我刚刚跟她说的那些话,虽然没有挑明,但她心里应该已经有了猜测。她会自己想办法知道真相,只需要我在合适的时候帮她一下。”
    “那您就把宝都压在她身上了吗?”
    “用她对付霍聿深,足够了。”
    祁檀往后靠在椅背上,语调意味深长:“一个月之前,霍聿深消失的那些天,就是因为受了枪伤。还是他为了救这个女人才重伤昏迷不醒好几天。虽然他做这些有可能是博取她的信任,可也未免太过冒险。”
    闻言,jane若有所思地点头:“的确,霍董不像是那种会不顾一切的人...”
    “这么多年,能找到霍聿深的弱点,是多难的一件事。”
    祁檀看向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眼底升起一抹难以抑制的疯狂和兴奋。
    “做局之人如果自己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爱上自己的棋子,这出戏不就变得更精彩了吗?”
    -
    下午四点,约克。
    三个半小时左右的车程,饶念抵达了英国的另一座小城。
    之前邮件里看见的抱月瓶显然是祁檀为了见她设下的陷阱,下午原本的工作计划泡汤了,饶念索性跑到了另一座城市。
    全霏和邬娜之前说想要这里的网红纪念品,饶念就让保镖开车送她来了,顺道散散心。
    夕阳的余晖笼罩了这座小城,雪花融化后的石板微微潮湿着,高耸的城堡随处可见,处处充斥着复古浓厚的英伦气息,像是不小心迈入了中世纪。
    饶念在巷子口买了一杯网红黄油啤酒,悠哉悠哉地喝了一口。
    她强迫自己不再去多想祁檀说的那些话,就算是逃避,她也想多逃避一会儿。
    包括霍聿深瞒着她去相亲,她也不想去质问他。
    从一开始她就明白,他不会娶她,因为他不只是霍聿深,他的父亲不可能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所以她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说不准哪天,他们就会分开。
    饶念垂下眼,压抑着心底的涩意,才注意到杯中的奶油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了手指,黏黏的不太舒服。
    她只好从包里翻找着纸巾,一不小心,脖子上还没系好的围巾顺着滑落了下去。
    手里都拿着东西,饶念有些艰难地腾出一只手,试图弯腰去捡。
    这时,却迎面走来一个人,先她一步蹲下来。
    视线里,她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捡起围巾。
    看见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这里,饶念的眼里不自觉流泻出惊喜:“你怎么来了?”
    霍聿深微微俯下身,帮她把围巾重新系好,眼睫垂下来,在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小处阴影。
    “事情办完了,答应了下午陪你。”
    “哦....”
    听到他说办完了事情,饶念刚刚的惊喜瞬间褪了下去。
    又听见他漫不经心地开口:“刚才见到他了?”
    饶念知道他说的人是谁,也没有打算隐瞒,澄澈的杏眸回望着他的目光,坦坦荡荡地答。
    “见到了啊,那个混蛋。”
    说完,她又像是撒娇似的,朝他伸出刚刚打人的那只手掌给他看:“我打了他一巴掌,打得我手都痛了。”
    白嫩的掌心现在还通红一片。霍聿深看着看着,唇角忍不住勾起一道弧度。
    他知道答案,却又明知故问:“为什么打他?”
    她不假思索地答:“他该打,早就该打他了。”
    饶念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原来他就是祁檀。
    是害得霍聿深痛苦了这么多年的罪魁祸首。
    那时候怒从心头来,她想没想,一个巴掌就扇了下去,这还是饶念平生第一次打人。
    如果没有人维护他,那就由她来。
    思及此,饶念垂下眼睫,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他自己送上门来的,也不能怪我打他。”
    听见她的话,心底压抑着的情绪不断作祟,霍聿深眸色深下来,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的脸。
    下一刻,他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里落下一个轻柔至极的吻,像是雪花落下的触感。
    大概是因为他的动作太过温柔,让她感觉到被他吻过的位置泛起细细密密的痒意,忍不住颤栗起来。
    饶念努力遏制着自己的心跳,抿了抿唇角,还是忍不住戳破了此刻温情。
    她的语气里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酸涩:“霍董不是应该在忙着相亲吗?”
    闻言,霍聿深垂下眼看着她,并没有意外,目光依旧晦暗。
    “你知道了?”
    饶念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底的难以言喻的酸涩,垂眸出声:“如果你以后想结婚了,我不会死缠烂打的,我们好聚好...”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被他用唇封存住了言语,堵住了她没说完的话。
    显然,他并不想听她说这些。
    饶念下意识想要去推他的胸膛,却又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牢牢扣住。
    空旷的巷子里,只有不远处的车笛声传过来,还有几乎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跳声。
    措不及防间,舌尖探进她的齿关,她的唇齿间还有刚刚喝完黄油啤酒的奶油味道,香甜可口的气息,让他不禁吻得更深,从每一处贪婪地汲取她的呼吸。
    饶念无法抵抗,最后只能妥协地承受着他的深吻。
    霍聿深抵着她的鼻尖,气息微乱,眼眸中似坠着深海般凝视着她。
    指腹用暧昧的力道轻拭过她的唇瓣,看着她唇上覆着的薄薄一层潋滟水光。
    他低声开口:“不是说要做我的卡戎吗?想怎么散?”
    空中的雪不知何时飘了起来,丝丝凉意落进颈中。
    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饶念的呼吸也跟着乱了,心尖止不住一颤,脑中的思绪复杂又混乱。
    霍聿深的语气郑重无比,漆眸底藏匿着复杂的情绪。
    “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听到他这样说,她的眼眶忍不住有些泛酸,知道他也是身不由己,她没法狠下心怪他。
    可饶念还是委屈,她不知道,他派那么多人跟着她,到底是为了不让她知道他去和别人相亲了,还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又或者是因为其他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
    还有为什么,他之前整整一个月都不联系她。
    饶念其实隐隐能感觉得到,他还有事情瞒着她。
    但她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任何真相,她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她只想听他亲口告诉她。
    巷子里的纪念品店也在这时开门了,清脆悦耳的风铃声响起,门口已经有游客排起了长队。
    饶念回过神来,被风铃声吸引着回头,见已经有人在排队了,她整理好复杂的心情,忙转头对男人道:“你先回车上等我吧,我自己去排队就好。”
    却没想到下一刻就听见霍聿深低声说:“我陪你。”
    排队无疑是浪费时间的举动,尤其是对他这种每分每秒都在用时间赚钱的商人,时间比金钱还贵重。
    饶念心念微动,一时间,心底刚刚的委屈难言被冲散了些。
    抬起眼时,就看见身旁的人将手中的伞朝她的方向微微倾斜,晶莹的雪花落在他宽阔的肩上,很快融化成剔透的水珠。
    男人今天穿了一身基础款的黑色大衣,里面是白色的高领毛衣,不是西装革履的正式,却依然显得贵气十足。手里撑着伞,替她挡住了头上飘扬落下的雪花。
    他身上的气质太出众,一时之间吸引了不少来自周围的目光。
    雪花纷纷扬扬,充满英伦风的小巷里,旁边路过的人不禁回过头,看着那两道相谐的身影。
    大约排了快四十分钟的队,饶念终于带着霍聿深挤进了那家小店。
    三面墙上都满满当当地摆满了陶瓷纪念品,每一件都有着不同的颜色涂鸦,琳琅满目。
    饶念弯着腰,认认真真地在几排令人眼花缭乱的小鬼里挑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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