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天气热上来,赵骁干脆把上衣脱了,只穿了一条裤子,爬上房顶更换破碎的瓦片。
    精壮结实的后背上流了不少汗,被太阳一晒泛出健康的光泽。
    他身上还有许多疤痕,有的是年幼时学杂耍不精被班主抽的,也有后来在战场上厮杀留下的,这些疤给他增添了野蛮的性感。
    再往下是劲瘦的腰线,宋玉竹老脸一红,只有他知道那腰的力量有多惊人。
    宋玉竹默念了两遍清心咒,在道观里想起那种事,总感觉有些亵渎神灵。
    补完房顶赵骁把床搬出来晒了晒,这张床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少地方的木板都松了,需要重新钉上。发霉的地方也用猪毛刷清理干净,等晒干了就能搬进去用了。
    屋里的地面泼了水清扫了几遍,从里面又跑出来三四只老鼠,把宋玉竹隔应够呛。
    接着就是熬浆糊粘窗户纸了,原本赵骁打算把窗户都换成玻璃的,窗户框要重新做实在太麻烦,干脆放弃了。
    贴上窗纸,把晾干的床搬进去,铺上褥子和床单,屋子焕然一新,看起来有点家的模样。
    中午两人简单的吃了些点心,下午赵骁又在门口垒起一个灶台,放上铁锅就能烹饪美食。
    宋玉竹挽起袖子要露一手,打算给赵骁炒一个鱼香肉丝,可惜掌握不好地锅的火候,把菜都炒焦了。
    最后两人煮的清汤面条也吃得津津有味。
    晚上躺在干净的床上,看着月亮照进地面洒下一地清辉。
    宋玉竹忍不住感慨:“阿骁,如果我身体好了,咱们找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就这样生活吧。”
    赵骁眼睛一亮,“好啊!倒时候咱们再开荒几亩地,种上粮食和你爱吃的菜,院子里养些鸡鸭,再养一条狗如何?”
    “还得再养几头猪,过年杀了吃肉。”宋玉竹补充道。
    “好,白日里你陪我耕地种田,晚上咱们一起回家睡觉。”
    宋玉竹忍不住笑起来:“那可真是神仙日子。”
    赵骁侧头看着他,伸手把人搂进怀中:“真想与你这样过一辈子。”
    宋玉竹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谁不想呢?
    *
    之后的一个月里,两人在山上过起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每天早上赵骁都主动把道观清扫干净,修理三座大殿的屋顶。
    抽空他又下山买了彩色的油漆,把三位道祖的塑像重新粉刷一遍。
    其实赵骁不信神佛,他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希望能让道祖仙灵把宋玉竹留住,无论是什么办法,只要他能做到都会去做。
    清一道长看在眼里,慢慢的对他也有了些改观。
    *
    翌日,清一道长和宋玉竹在山顶凉亭下棋,棋盘上黑子和白子乱七八糟摆在棋盘上,丝毫没有围棋的规矩。
    “五子,我又赢了。”宋玉竹捡起白子笑得一脸得意。
    “不玩了,不玩了,这五子棋也没甚好玩的。”
    宋玉竹心道:不好玩你还天天拉着我玩?
    “小子,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清一道长突然开口。
    宋玉竹收棋子的手一顿:“准备什么?”
    “当然是准备吃药了,事先说好,这药吃下去你的身体肯定比现在强多了。不过吃了这药今生再无子嗣,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不用考虑,直接给我药吧。”还以为多大的副作用,他本来就没打算娶妻生子。
    清一从怀里拿出一枚油纸包的药丸递给他:“吃完药三个月不能同房,之后就跟正常人一样。”
    宋玉竹想都没想,剥开直接扔进嘴里。
    他学医多年熟通药理,竟然嚼了半天都没尝出这是这药是用什么做的。
    只感觉入口有种火辣辣的,不像姜味也不是辣椒,其中还有些酸味像是山楂。
    吞咽下去后这股热辣的感觉非但没有消退反而越来越盛,直冲天灵盖。
    没一会宋玉竹热的汗流浃背,衣服都潮了。
    “道长,我不会走火入魔吧?”
    “别胡说八道,明日就带着那小子下山去吧。”
    宋玉竹热的不行,起身跟道长告辞,一溜小跑回到住的屋子里。
    脱掉外衫,他发现自己身上的皮肤都红了,像是蒸熟了一般冒着热气,这药劲可真够大的!
    赵骁回了时见宋玉竹居然泡在水缸里,他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问,“玉竹,你怎么了?”
    “道长给我吃……定魂了,身体突然热了起来。”
    赵骁欣喜若狂:“肯定是定魂有效果,你身体马上要好起来了!”
    第187章 再遇
    大概清一道长给的药真起了作用,第二天醒来宋玉竹觉得自己身体从没有这么轻松过!
    走路都带风!
    二人辞别了道长,背上行囊沿着小路下山,大黑狗依依不舍的跟在宋玉竹身后,一直把人送到半山腰才一步一转头的回到山上。
    来时宋玉竹走了一柱香就走不动了,回去的时候竟然一口气走到了山下。
    宋玉竹擦了把头上的汗,心想就算只剩半年时间也值了,至少不用缠绵病榻,忍受病痛的折磨。
    “接下来咱们去哪?”
    赵骁神采奕奕道:“你想去哪我便陪你去!”
    “那先在杭州游玩几日,听说杭州风景很是怡人。”
    “好!”
    二人沿着小路朝县城里走去,附近有个邻水县距离这里有十多里路,从那买辆马车再去杭州城游玩。
    眼下正值五月末,正是游览西湖的好时节,跟来时的心情不同,那会因为宋玉竹身体虚弱赵骁根本没有游玩的兴致。如今宋玉竹的身体眼见大好,压在身上的重担放下,心里自然也舒畅了许多。
    两人先来到邻水县买了马车,一辆普通带橡胶轮子的马车要二百两银子,则算成纸币就算二十万文钱,可实在不便宜,这还不算马匹。
    要是想买好一点的马,通常要花费五六百两银子,最便宜的老马也要二三百两银子,像赵骁的坐骑黑风,那是金国进贡的头马,价值千金,而且有价无市,所以普通人家能养起马车的人实在不多。
    自古马匹的价格都非常昂贵,前朝打仗缺马,蹭明令禁止民间买卖马匹。如果百姓私自杀了自己养的马还会获刑,杖五十流放五百里。
    大启虽然不禁止百姓养马,但也鲜少有人养。老话说的好,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若是不小心养死一匹马,几年也未必能赚回本。
    两人在城中百姓的指引中,来到了县城的牲口市场,这里大部分都是买卖猪牛羊的,也有卖小鸡小鸭和狗崽的。
    牲口没有把门的,这里味道非常重,走路不当心都能踩上一滩。找了半天,终于找到卖马的地方,这里栓了十多匹马。
    买马也是个技术活,远看一张皮,近看四肢蹄,一匹马的好坏,打眼一看就能看出来。健康的马皮毛光滑,身材匀称,个头高大。
    其次看四肢,腿是马最重要的部位之一,马腿要有力量,马蹄子没有残缺,才能算是一匹合格的马。再牵着遛一遛,骑上走一走,这匹马的好坏基本上就辨别的差不多了。
    赵骁是看马的行家,他在军营里几乎日日都与马匹打交道。
    一眼就看中了一匹枣红色的母马,这匹马通身都是枣红色,只在马鬃上有一些白色的杂毛,看起非常隽秀。
    两人上前询问,马贩子立马给赵骁竖了个大拇指。“这位爷好眼力,这匹马可不是普通马,它爹是大宛的种马,它身上可留着汗血宝马的血统嘞。”
    赵骁捋了一把马鼻子,小马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手心,性格也十分温顺。
    “它多大年纪了?”
    “刚两岁!要不是家里牲口太多,我都舍不得拿出来卖!”母马两岁半就能繁育了,通常马贩子都会繁育一次再卖,能增加不少收入。
    宋玉竹也摸了摸马背,他对马了解的不多,不过这匹马确实比旁边的看着都漂亮。
    “喜欢吗?”赵骁询问。
    “嗯,就它吧。”
    马贩子喜笑颜开,没想到刚出摊就碰上一桩大买卖。
    “二位爷,这匹马的价格贵一些,要七百两银子。”
    七百两要的不算贵,这匹马若是拉到上京,少说也能卖上千两银子。
    赵骁打开包裹取出银票递给马贩子。
    马贩子结过银票有些不放心,毕竟这两人看着面生,听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加上身上打扮也有些寒酸,不像是一下能拿出这么多银子的人。
    宋玉竹看出他的顾虑:“你若不相信,可以去附近的银行里验验真假,然后我再与你立个字据。”
    “哎呦,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马贩子连忙招呼自家伙计过来看摊,自己则跟着宋玉竹和赵骁去了附近的银行。
    宋玉竹还是第一次来银行,从外面看跟普通的商户差不多,一块木质牌匾,上面刻着大启商行四个大字,下面还有编号第一百四十八分行。
    走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干净宽敞的会客厅,旁边摆着五六把椅子,方便等候的人休息。
    侧面就是银行的柜台,跟现代的银行大同小异,都是专门垒起一间屋子,外面用铁栅栏和大块的玻璃窗相隔,办理业务或者取钱都在玻璃窗外交流。这种方式有效的阻挡了匪徒抢劫银行,就算对方砸碎了玻璃,还有铁栏杆拦着,劫匪也进不去。
    马贩子把这七张银票递给立马的柜员:“劳烦帮忙看看,这银票是真是假?”
    里面的人接过银票检验了一遍递出来:“都是真的。”
    “多谢,多谢!”马贩子赶紧接过银票,走出了银行。
    接下来再签个字据,这桩交易完成了,正当他们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吵嚷声。
    “不好了,出人命了!”
    遇上这种事宋玉竹不可能坐视不理,“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一行人连忙朝前面跑去,围观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堵的密不透风,赵骁凭借一身蛮力,硬是给宋玉竹挤开一条路。
    走进去一看地上躺着一个中年妇人,旁边还跪坐在一个半大的孩子不停地哭泣着。
    说来也巧了,这二人正是当日在火车上碰见的母子俩,只不过上次救的是孩子,这次换成了大人。
    宋玉竹走上前探了探妇人的鼻息,又翻了翻她的眼皮,应该是忧思过重加上没吃东西,身体虚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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