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嘿嘿一笑:“我把快递寄回单位了。”
    梁满:“……”你至于吗?!!
    她瞪了他一眼,伸手就要把他推开,却被喻即安一把按住了后腰,牢牢地抱在怀里。
    “阿满,我想亲亲你。”他望着她说。
    他的双眼很亮,是普通的黑棕色,但梁满知道,在阳光下它会是琥珀色,永远闪动着清澈的光,日复一日,不动声色而长久地存在于她的记忆里。
    有人管这种眼神叫做清澈的愚蠢,但梁满却觉得自己很喜欢,她认识的人里,只有喻即安是在这样的岁数,还能保留这种感觉的。
    她嬉笑着将喻即安扑倒在床上,低头埋进他的怀里,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沐浴露气味。
    她情不自禁吻了吻他的脸颊。
    喻即安侧了一下脸,精准地捕捉住她的嘴唇,轻轻吮吸着她柔软的唇畔,而后再微微错开,仍然用专注的目光看着她。
    梁满被他这样看着,耳尖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怎么这样看着我?”
    “阿满,我会想你的。”他轻声说。
    梁满微微一愣,旋即笑倒在他怀里:“你这话过两个月要走的的时候再说都来得及,现在说太早了吧?”
    就去开两天会,被他这么一说,搞得像是至少要去开两个月。
    喻即安抿着嘴笑:“一样的,就算分开一天,也会想你。”
    梁满抬起头来,揉揉他的脸,笑着说他:“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因为你也可爱。”喻即安回答她,“所以才看什么都可爱。”
    梁满听了一乐:“这是在夸我吗?”
    “是实事求是,你说的,有什么心里话就要直接说。”喻即安说完,翻身把她压在床上。
    被子盖住了他们,房间里的空气很快就变得热烈起来。
    梁满买的枕头,也被喻即安扯过去一个,塞在她的腰下垫着。
    喻即安去外地开会的时候,梁满约梁臻一起吃饭,顺便打听一下她和孟东亭的事。
    其实也没再问出什么新的消息来,梁满问她:“这几天他有约你吗?”
    “约过,我没出去。”梁臻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看他朋友圈,应该是约了其他人出去。”
    “男的女的?”梁满问。
    “你怎么这么八卦?”梁臻无语,“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梁满振振有词,“要是他约女的出来玩,这就不符合你的洁身自好的要求,赶紧的,趁早断了,要是男女都有,那又另说。”
    梁臻瞬间被她带歪:“你说得对,回头我旁敲侧击一下。”
    轻轻松松就给孟东亭增加了一块绊脚石,梁满觉得心满意足。
    喻即安周四下午和陈主任一起出发,在外地开了两天会,与会的国内外专家都是结直肠癌方面的专家,带来了不少新的观点和学科进展,他觉得还挺有用的,听得很认真。
    休息的时候陈主任也跟他说:“今年的这个会含金量不错,有新鲜的东西,不像往年,讲的都是老一套。”
    就是因为去年也没新鲜东西可听,于是今年才没人愿意来,陈主任是抓壮丁抓到喻即安同行的。
    最后一天下午的讲座结束之后,喻即安说想出去转转,陈主任让他自便,然后自己找熟悉的同行交流去了。
    喻即安在酒店附近溜达了一圈,买了点当地的特产,会来的时候在大堂闻到一股清淡幽冽的花香。
    他觉得好闻,就问前台的值班客服这是什么花,对方回答说是梅花,“就在后面的梅园,是我们梅园酒店的特色,客人可以去观赏一下。”
    原来酒店之所以叫梅园,是因为种植很多梅花,每年十二月份开始,梅花陆续开放,酒店就会变得名副其实,沐浴在梅花浮动的暗香里。
    喻即安趁着夜色前去观赏,看见在月光和灯光的映衬下,枝头的花朵在绽放,凌寒独开。
    容城也可以赏梅,有专门的一个公园,种了很多梅花,十里梅林,据说有有梅花近七千株,品种繁多,开花的时候美不胜收。
    但都不是他此刻看到的这一处美景,又或者容城的梅花还没到最佳观赏时节。
    于是他折回来问工作人员:“如果可以的话,能给我一枝梅花吗?”
    工作人员一愣,有点不可思议地反问:“……您是、想要折一枝梅花吗?”
    喻即安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是从容城来的,容城的梅花不知道开了没有,但我想让我女朋友也看看你们酒店的梅花。”
    值班的前台里有一个小姑娘,觉得他的想法相当浪漫,自告奋勇说帮他去问主管。
    最后竟然真的给喻即安剪来了一小枝腊梅,花没有完全开,还有一点含苞的感觉,说是用水养着,过两天就会完全绽放了。
    喻即安非常高兴,这样回到容城,刚好能让梁满看到它最美的样子。
    他还买了瓶大瓶的矿泉水,把水喝掉一半,再把花放进去,不敢去花店买鲜花保鲜剂,因为知道坐高铁过安检时肯定会被工作人员要求喝一口。
    陈主任知道以后很无语地问他:“拍个照给你女朋友看看不就可以了吗?梅花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容城也有得看。”
    “但都不是我今天看到的。”他反正坚持要把花带回去。
    第二天走的时候揣着花,小心翼翼的上了出租车,再进高铁站,得亏是直达容城的列车,他只要喝一次。
    好几个小时的车程,他就一直把装花的水瓶放在小桌板上,搁眼皮底下盯着,生怕它出了一点错漏。
    陈主任见状好笑不已,摇头笑叹道:“你们年轻人的浪漫,我是真的不懂喽。”
    浪漫吗?喻即安不知道是不是,他只知道自己在看到月光下的梅花的那一刻,脑海里浮现的念头是,要是梁满也在就好了。
    如果恰好她也在,他们就可以在月色里赏梅散步,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冬天,他觉得自己每天都会比前一天更喜欢她一点。
    下了高铁,喻即安先去取车,将陈主任送回去以后,一路直奔荔憬花园。
    梁满在家,早上忙活了一会儿工作,又看了两集电视剧,午睡了一个小时左右,起来坐了一会儿就去洗澡洗头,出来的时候喻即安刚好进门。
    “阿满?你在家吗?”
    “阿满?”
    听到客厅传来的声音,她包着干发帽走到卧室门口:“喻即安你回来啦?”
    喻即安在屋子里四处找人,看见一颗牛油果绿的脑袋从卧室门后探出来,立刻松口气笑出来。
    “阿满,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
    他兴高采烈地走过来,把藏在大衣里的矿泉水瓶拿出来递给她,然后用期待夸奖的目光望着她。
    梁满原本以为他说的礼物是圣诞节礼物,结果没想到他递过来一个矿泉水瓶。
    这不可能是圣诞节礼物,如果是的话……她会被气死的!
    “……这是什么?”她目光微微闪烁,还没看就先问。
    喻即安抿着嘴角笑,“是我住的酒店种有的梅花,昨天晚上发现花开了,就跟人家要了一枝给你也看看。”
    梁满闻言一愣:“……啊、你从酒店带回来的啊?”
    喻即安嗯嗯两声,问道:“这算不算特产?”
    梁满回过神来,噗嗤一下笑出声,连连点头:“算算算,肯定算。”
    她找来剪刀,小心地将水瓶剪开,把花枝取出来,移放到干净的花瓶里,加入鲜花保鲜剂。
    也许已经来不及,等到明天花朵就会凋谢,但在寒冬中盛开的黄色花瓣鲜嫩又美丽,如同梁满此刻的心情。
    她笑着问喻即安:“你这算什么,别人都是‘聊赠一枝春’,你是‘聊赠一枝冬’?”
    喻即安挠挠脸,显得有点憨:“不知道,就是想带回来给你看看。”
    那边的梅花已经开了,家里的不知道开没开,那我便带回来给你看看。
    哪怕千里迢迢,哪怕明天就花败。
    这是今年冬天梁满看到的第一朵梅花。
    来自于从来不喜欢花开,害怕花败,害怕一切美好事物都会留不住的喻即安。
    她忽然眼睛一热,忍不住踮脚去抱喻即安的脖子,在他颈边把眼里的热意压回去。
    “怎么办啊,我不想你出国了,你走了,明年谁给我带梅花回来?”她喃喃地小声道。
    喻即安一愣,啊了声,半晌才道:“可是……已经在办手续了,来不及……要不、我把材料撤回来?”
    听这声音,像是把她的话当真了。
    梁满所有的多愁善感都在一秒钟之内悉数收回,语气也变得凶巴巴:“你敢撤试试?”
    喻即安眨眨眼,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是我会错意了吗?”
    梁满哼哼两声,问他:“我的圣诞礼物呢?”
    听到她问礼物,喻即安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他把另一个礼品袋拿过来给她。
    又用刚才那种期待夸奖的目光继续看着她。
    梁满的直觉告诉她,这一定是首饰。
    果然拿出来一看,一个长方形的蓝色首饰盒。
    打开之后,黑色的海绵垫上是一条钻石手链,大小钻间隔镶嵌,整体璀璨夺目,通透明亮,她侧了侧盒子,立刻就被钻石的光芒闪了一下。
    每一颗钻石都谈不上大颗,但组合在一起,就是有种群星璀璨的感觉。
    梁满惊喜地把手链拿出来,夸赞道:“好漂亮。”
    “我帮你戴。”喻即安一脸的殷勤。
    手链宛如一条腕间星河,戴上之后无处不流露着优雅和甜美,梁满看得满意,又抱着喻即安的头亲了一下。
    喻即安高兴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问她:“我、我的礼物呢?”
    “你等着,我给你拿。”梁满说完急匆匆进了书房。
    临走还把花瓶带走,要放到书桌上去。
    她送给喻即安的是一只黑色的钢笔,笔帽边缘是和笔尖一样的金色,在笔尖上还刻着两个很小的花体字母。
    “yl”。
    喻即安一看就明白是什么意思,是他们各自姓氏的首字母。
    梁满把笔递给他,笑道:“你正好要出国,带一支新笔去吧,我很期待你能书写出更多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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