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什么就报什么。”周栩应跟她?说,“不用多想。”
    “那你呢。”
    “都行。”他?听起?来无所谓。
    但姜执宜眼眶突然红了,对她?就是想什么都可?以,到?了自己就成了都行。
    哪有这?种道理。
    姜执宜眼眶发酸,直接说了:“周栩应,你报物理吧。”
    她?声音哽咽,商量:“行不行。”
    电话另一边忽然沉默。
    他?那么聪明,稍微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也知道今晚陆易远原来说了什么。
    周栩应怔了下,笑得有点无奈:“原来是听了这?个啊。”
    姜执宜非要个答案:“我和你一样啊,你想让我往前走难道我不想吗,明明我们都是一样的,你难受一分我就难受一分,你伤心多少我同?样伤心多少。”
    “那不是你的错,那可?能就是我们一生中必须要经历的曲折,如?果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姜执宜说:“那我和你一起?吧。”
    “你的都行就是我的都行。”
    周栩应气笑了,咬着字冷声:“威胁我啊,谁教你的这?招。”
    姜执宜一点也不怕的回喊:“你啊,你教的怎么样。”
    猫从腿边走过?,胖了不少,听见姜执宜的动静抖了抖耳朵。
    “纵着你了是吧。”他?混着笑,还是冷。
    “对,反正你怎么样我就怎么样。”姜执宜不管不顾,局面僵持的可?怕。
    一秒。
    两秒。
    三秒。
    沉默,
    “周栩应。”
    “嗯。”
    “好不好。”
    他?沉默了会儿,终于松口:“我再想想行不行色。”
    姜执宜马上乖了下来,擦了擦眼睛:“行。”
    “去睡觉,我约了个中医,明天给你调理一下。”
    “啊?”
    “看你最近精神不太好。”
    姜执宜变了脸色,她?突然打断:“明天丝丝找我,可?能没有时间,先不用了吧。”
    周栩应顿了顿:“出去玩?”
    姜执宜含糊的嗯了声。
    他?没多想:“行,那等你有空再去。”
    姜执宜垂下眼嗯了声:“好,晚安。”
    “嗯,好梦。”
    电话嘟嘟的挂断,姜执宜脸上的笑完全消失。
    猫看她?打完电话窝进了她?的怀里,姜执宜躬身抱住它。
    姜执宜觉得自己忘记的东西越来越多,脑袋昏昏沉沉。
    今天十几号了来着。
    江伟雄是十三号会和她?见面,那就是后?天。
    时间好慢,一点睡意也没有,没有周栩应的在身边就更难熬。
    她?用了同?一个借口,在李丝菱家里睡一晚,所以第二天也不和他?见面了。
    姜执宜一直在沙发上坐到?六点才有了动静,找出了很久之?前卖的两瓶白酒。
    她?拿出了银行卡放在桌子上,七点,门静悄悄的。
    姜执宜毫无意外,她?笑了笑,江伟雄这?么个烂人,有时间观念才怪。
    她?等到?七点半不耐烦了,脸上没什么笑,电话拨过?去。
    那头特别吵闹,估计是在哪个风月场所,姜执宜忍着恶心冷声:“如?果半个小时内你来不了,钱也不用问我要了。”
    江伟雄骂了句脏:“我是你老?子,你什么态度。”
    姜执宜直接挂了电话。
    她?去喝了点水压住反胃的感觉。
    江伟雄这?次来的特别快,敲门声毫无章法,像个野蛮的莽夫。
    姜执宜皱着眉开?门,臭气迎面而来下,劣质的香烟和浑臭的酒精,穿了个西装,人模狗样。
    江伟雄笑呵呵的露出一排白牙:“丫头长本事了,知道给你老?子钱花了。”
    “钱呢,在哪儿。”他?着急的直奔主题。
    “进来吧。”姜执宜侧身,“卡放在桌上了。”
    江伟雄看见还有几个外卖盒和两瓶酒,他?眼一亮带着打量色:“真懂事了?”
    姜执宜坐下,声音很轻:“我妈死了,和我剩血缘关系的只有你了。”
    女孩垂着眼皮肤冷白,白亮的灯光,像是透了一样的脆弱,像是真的想通江伟雄是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一样。
    江伟雄坐下,眯眼挤出一条缝,满是沟壑的脸上不知想着什么。
    姜执宜把?筷子给他?,酒也打开?,收起?情绪:“吃点吧,给你买的。”
    江伟雄试探:“你妈怎么死的。”
    姜执宜手指猛地钻进手心。
    “猝死,之?前身体就不好。”
    姜执宜先动了一筷子,江伟雄忽然笑了:“你妈死了没关系啊,我还能不认你吗,老?子知道你孝顺。”
    他?摁着桌子上的卡划到?自己面前,啧啧地喝了一杯。
    姜执宜没说话,时不时吃着一点东西。
    外面天更黑了,风使劲翻涌。
    姜执宜放下筷子,淡淡开?口:“密码是689756。”
    江伟雄念了一遍,脸上醉意上涌,他?盯着卡又笑,直接对着酒瓶开?吹。
    “好啊,好啊,你妈养了个好女儿。”
    姜执宜冷眼看着他?将那瓶酒全部喝完,在加上来之?前他?自己喝的,身子都在摇晃。
    她?一言不发地起?身,呼吸压抑,尽力平缓。
    “你去哪儿?”江伟雄眼都闭上了,声音含糊。
    “卧室好像还有一张卡,我找找。”
    “快点快点,找,应该找。”他?吐字不清,垂着脑袋,听见姜执宜似乎嗯了声,却没见她?把?另一瓶酒拿走了。
    江伟雄喉咙里发出油腻的咕噜声,无意识地嘲了句:“你比你妈,懂事多了。”
    姜执宜脚步突顿。
    恨意铺天盖地地卷过?全身,她?的手绷直僵硬,呼吸一下比一下沉,但她?还是喊了他?:“你过?来拿卡吧。”
    姜执宜站在卧室的衣柜旁。
    “嗯?哪儿?”江伟雄踉跄站起?,走进卧室。
    姜执宜指着床头柜,声音紧张地颤抖:“里面,你自己拿吧。”
    江伟雄没设防,蹲下伸手去翻。
    姜执宜盯着那个后?脑勺,盯着那个恶心的身影,很多画面从记忆中一帧一帧播放划过?。
    他?动手打姜南珍。
    他?扯姜南珍头发。
    他?逼着姜南珍跪在地上磕头道歉。
    离婚时姜南珍抱着她?流落街头。
    好像是时候还回来了。
    下一秒,风声大?作,用力地撞击着窗户。
    沉闷的重?物划破空气,遇到?人坚硬的头骨哐的碎裂爆炸。
    酒水顺着地面淌开?,江伟雄手撑着地面,不可?思议地回头。
    少女面容清冷,素白的一张脸没什么血色,但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她?就那么静静地俯视着他?,五官逆光看不清,手上拿着碎裂的酒瓶,前端泛着冷锐的光。
    她?看着他?回头,半响,嘴唇张阖,只有一句话,轻到?模糊。
    她?说:“当?时她?也是倒在这?里。”
    江伟雄神色忽变,胸口呼吸停滞,挣扎就要起?身:“操,你个贱人!敢算计老?子!”
    但他?喝了太多,四肢麻木,头晕地怎么也起?不来。
    姜执宜动作更快,弯腰用力的用酒瓶碎裂处抵在他?脖颈动脉,冷声:“你不应该给她?道歉吗。”
    江伟雄身子突然僵硬,冷汗在一瞬间冒出,酒精麻痹的大?脑逐渐清醒,他?瞪大?眼睛,这?才意识到?姜执宜下的是死手,她?知道了,她?在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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