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夏侯总兵的疑问,罗冲笑着解释:“总兵大人,我还真没把这件事想得那么复杂。”
    “哦?”
    夏侯总兵一歪头:“怎么说?”
    “组建游骑兵,我就没想过花钱买马。”
    罗冲回道:“朝廷那边连我个人在百户时的一千赏银还没给呢,又怎么可能给我单独拨款组建骑兵。我自己的想法是,没马就去抢,从境内那些马贼马帮的手上抢,我已经干了两次,得了二百多匹战马,这事儿不怎么难办。”
    “你自己组建游骑兵?”
    夏侯总兵显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以为,养一支骑兵,单纯只是手上有了马匹就行吗?”
    “那还能怎么着?”
    罗冲没心没肺一样摊手回道:“等到养不起的时候,我就到处卖马,不是还可以再赚一笔嘛。”
    “咦?”
    旁边的车滚子眼睛一亮:“这办法不错。”
    “不错个屁!”
    夏侯总兵瞪了车滚子一眼,然后又问罗冲:“你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差不多吧。”
    罗冲点头:“再就是,我觉得领着一大队骑兵很威风,比几千号慢腾腾的步兵都威风多了≌▽长≌▽风≌▽文≌▽怎么说,也是我小时候就有的一个梦想。”
    “竟是这样……”
    夏侯总兵稍一琢磨,不禁失笑:“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胡闹,竟被我们这些人想得过于复杂了。”
    再一瞅罗冲的样子,问道:“你多大了?”
    “十九。”
    这个世界没有虚岁的说法,还要大半年,罗冲才算二十整。
    “好吧,的确就是个孩子。”
    夏侯总兵再度点头,差不多也就疑心尽去。十九岁,一个半大孩子搞出来的闹剧,个人武艺再强,年龄摆在这儿,不可能有太多见识太多经验,等到他明白了养一支骑兵是多么麻烦多么操心的事情,估计也就能老实些了。
    如此一来,夏侯总兵对罗冲也就暂时没有了继续了解的兴趣,至于他会不会成为自己手下的又一员猛将,这个需要观望一阵子才知道。
    毕竟,兵部侍郎王大人的捎话足以证明,他在京城里有些门道,兴许在自己的广宁地界根本待不了多久。
    接下来,夏侯总兵就把游骑将军的一整套行头发给了罗冲,这件事原本都是兵部该干的,朝廷为了省钱,把这笔账都算到了地方上,你说说,都已经精打细算抠门到何种程度了。
    不过也有好处,一省总兵等同于土皇帝这种说法也就更加体现了出来,地方官员有了理直气壮的借口否定朝廷下达的一些指令,理由很简单:不拨款,干不成!
    胆子小点的也会说:不好意思,干到一半停下了,真没钱了……
    一个多小时过后,罗冲和车滚子都是身穿便装慢慢悠悠地溜达在常安城的大街上。
    刚才在练武场,罗冲按照车滚子提议的方式又与他切磋了一番,具体过程不必细说,反正罗冲随便打个喷嚏都能把他吹去青原营里,总之这家伙算是彻底服了。
    车滚子绝对不是个好货,但他这种人没多少花花肠子,服你就是服你,立马就跟罗冲称兄道弟开了。用他的话讲:最佩服的就是力气比我大的。
    罗冲预测,手下的陈铁柱再练一整年,力量上就能超过车滚子了,毕竟他修炼的功法是最好的,称得上这个世界的绝顶功法。
    罗冲和车滚子走在前面,各自的卫兵远远跟在后面。
    车滚子要请罗冲去喝酒,估计是想用酒坛子把罗冲放倒,扳回一局。
    罗冲痛快答应,只说了句:带上你的护卫。
    这哥们一会儿喝趴了,交给他的护卫就行,省得劳驾自己还要送他回去。
    大街上的路人远远看到车滚子都是赶紧避让,可见都认得他,而这货显然也是混不讲理的当地一霸。
    看他走路时的样子就知道了,本就粗壮得像头狗熊,还拉着阔背摇摇晃晃,一人能占仨人的宽度。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怕他,还没到酒楼呢,真就遇到了一个不但不怕的,还敢主动上前刺激他的家伙。
    “车滚子!”
    一个身穿绸缎长相猥琐的公子哥,手持折扇,正在大街上不停地骚扰女性,甭管是老的少的,丑的俊的,路过时都会被他调笑几句,全都躲不掉。
    他自己也是乐呵得要命,嚯嚯哈哈地邪笑着,风流淌了一地。
    四十多的大婶都不放过:哎呀大姐,屁股好肥,我就喜欢这样的。
    口味重得很不一般了。
    好在他只动嘴不动手,女人们快走几步也就逃开了,倒也构不成过分骚扰。
    这家伙身后跟着一帮狗腿子,一看就是个最为标准的纨绔子弟。
    远远发现了车滚子,他比见到了大美女还要激动,吆喝着就过来了。
    “晦气!”
    车滚子脸色难看,低声骂道:“x他姥姥的,怎么就遇到他了,真特马扫兴!”
    罗冲啥都没问,就是猜到,这顿酒恐怕是喝不成了。
    果然车滚子以最快的语速说道:“兄弟,今儿个对不住了,咱们改日再叙,你也快走,他是禄王世子,别被他赖上。”
    扔下这句话,他就像骤然加速的坦克,横着撞出去,顶翻了路边一个摊子,又把不晓得谁家大门撞了个粉碎,跑进院子里消失不见了,肯定也就从后门,或是翻墙跑掉了。
    好家伙,什么人能把凶神恶煞的车滚子吓成这样?
    禄王世子?
    好吧,明白了,肯定是禄王爷的嫡长子,将来是可以继承王位的。
    晋朝的王爷,也就是每一代皇帝的亲兄弟,成年后就不能再留在京城了,会被下放到地方上作威作福,实际上也就是混吃等死。不能触碰政治,更不能掌控军队,因为这些家伙都曾与某一代皇帝竞争过皇位,失败了而已。
    皇家最无情,兄弟那么多,皇位却只有一个,什么九龙夺嫡的戏份每朝每代都会上演。赢了便至高无上,输了就赶紧滚蛋,再留在京里碍眼,指不定哪天皇帝会一杯毒酒赏给了他。
    虽是失败者,但毕竟也是王爷,地方官员只能尽量哄着,没人愿意得罪他们,否则,王爷不会向皇帝告状,也能告到太后那里。
    太后心疼儿子,离得越远,越见不着的越心疼越惦念。好嘛,敢欺负我儿子!肯定会想方设法打击报复。
    所以,车滚子一见到禄王世子就跟见了鬼似的,明摆着,那小子不是一般的恶心人。
    罗冲也是转身就走,免得被恶心到,但不会向车滚子那样狼狈逃窜,只不过方向一转,正常速度走掉就行了。
    “草!又被他跑了。”
    禄王世子气得把扇子扔出老远,当然砸不到早就没影的车滚子。身后一奴才赶紧跑过去捡扇子,因为世子的这把扇子有名人题诗,价值不菲。
    “哎,哎,哎,你给我站住!”
    禄王世子就盯上了罗冲的背影,谁叫他跑得不快呢。
    罗冲还不至于被他吓到,却也不转身,照旧往前走。
    禄王世子一招手,一帮子奴才撒腿追上去,也就把罗冲围了起来。
    铁柱和岳虎冲过来就要动手,却被罗冲摆摆手阻止了。
    就算要动手,也得我自己来,铁柱和岳虎的身份担不起这种事,上面的人处罚起来没有顾虑:既然是小人物,砍了脑袋平息事态也就是了。
    “小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和车滚子一起?”
    禄王世子也已经过来了,又从奴才手里拿回了扇子,在手心上轻轻敲打着,瞅着罗冲的后脑勺就说:“既然是一起的,那就帮他还钱吧!”
    罗冲转回头,笑了笑:“他也欠我钱,若不是撞上了世子,今天这钱,我就拿到了。”
    “嘢呵,你倒挺会蒙人哒。”
    禄王世子只是个吊儿郎当,却不是傻瓜,当然晓得罗冲也在随口瞎说,不过,这也让他对罗冲这个人更有了兴趣。
    “知道我是世子,赶紧的,还不把你的姓名,性别,身份来历什么的都报上来!”
    后面的话声音小了点,算是自言自语:“我好算算,能讹你多少……“
    这就是标准的无赖了,毫不掩饰的欺负别人。
    “找地方喝酒去。”
    但别忘了,罗冲也是个无赖,神态随意的一招手:“我请你,咱慢慢聊,吃喝嫖赌都没问题!我想看看,平日里你都是怎么玩的。”
    “嘢!好小子。”
    禄王世子愣了一下,从没见过这么应付自己的,便咧嘴笑了:“行啊,跟我对撇子!”
    一招手:“走,天香阁!有日子没去了。”
    罗冲用了点内功高手的传音手段,对铁柱和岳虎说:“带好了我的东西,出城等着。”
    刚领的官服、官印、兵符什么的,都在铁柱背上的皮包子里,这些可不能不带。
    铁柱和岳虎都没有半点迟疑,早就习惯了罗冲的说一不二,况且,他们对罗冲都有着近乎盲目的崇拜:不就是个常安城嘛,大人自个儿就能把城里的人宰个精光,鸡都不剩。
    罗冲一个人一把刀被青原大军淹没,谁都以为他死了,可他还是可以拖着一串人头慢慢腾腾回到军营。这种事儿,铁柱他们见多了。
    走!
    反正,千户大人,哦不,咱这位将军大人不可能吃亏。
    铁柱和岳虎相当干脆,一转身,迈开大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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