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成保护费,若路上不会任何一伙土匪,确实可以顺畅抵达目的地,那真的不多。
    商队对于自己常走的路线,沿途会遇到几个山头的好汉,那都是心里有数,常年打交道也都有协议:别过分,就走你们这条线了,否则,南路虽然远点,但人家那边的好汉要钱少啊。
    土匪这门营生,也是有竞争的。
    可现在,罗家游骑兵剿灭土匪的事迹还没有传播开来,从凌源县出来的车队商队怎会相信可以一路无忧,看情形不对,全都选择了退回城内。
    一出门就缴三成,路上还会遭遇土匪,这批货还赚个屁啊!
    这么一搞,不用罗家军费劲,没过多久,城里街道就被刚出去又回来的车队堵得严严实实,得,这下谁也别想出去了。
    三个城门都一样,全堵了。
    “总共五百,还都是骑兵?”
    凌源知县听到这个消息,面色瞬间苍白,也就知道自己闯了祸,招惹了不得的大人物。
    能拉来五百步兵就很吓人了,必须是附近城府的卫指挥使大人才有权一次调动这么多当兵的。那些千户所就别提了,一二百兵还都是老弱病残挂着名,全指着吃空饷呢。
    更可怕的则是,人家都是骑兵啊,还都是一人配双马,从未听说的待遇和阵容。
    除了西北两疆的边军,现在谁还养得起骑兵?
    就算广宁总兵夏侯牧,你让他拉出来齐刷刷的五百骑兵也很困难,更别提一人双马的高级待遇了。
    “谁啊这是?我到底惹了谁啊?”
    凌源知县都要怀疑,是不是青原军顺着运河杀下来了,因为,唯有掌控着整个草原的青原国,才有实力做到这种程度。
    他在县衙里这么猜疑着,可外面的罗家军就是不报番号,啥都不说,就是来收保护费的。
    “不给钱,滚回去!除了普通百姓,任何商队都别想出来!”
    罗家军当然不会为难百姓,什么挑担子的,牵小驴的,背包的,空手的,全都放行,一个铜板都不要。
    百姓们不再害怕,倒是乐呵呵得讨论着猜测着,可那些商家就不乐意了,不敢和当兵的理论,去衙门找知县问个明白总行吧。
    “怎么回事啊?一下船就交了钱的,咋还搞这么一出呢?你们凌源县这是怎么个意思?”
    衙门外面闹哄哄的,知县当然坐不住,便把控制码头的赤虎帮老大找来了。
    “你的人闯了大祸,前几天在码头上,那十几个大兵还记得吗?”
    “晓得。”
    赤虎帮老大面色阴沉的点头,城外骑兵堵门的消息,他知道得比县太爷还要早,一颗心早就悬起来了。
    他原本就是个当兵的,能打能杀,才回到地方上搞起了这么一个帮派,现如今混得很是不错。
    所以他比谁都清楚,五百骑兵这样的阵容意味着什么。
    人家的货物还扣着呢,显然,这事儿必须服软,必须向人家赔礼认栽,可问题是,知县也好,赤虎老大也好,都不敢出去冒头,就怕一出城门被人家一刀斩了。
    敢带兵围城,这需要多大胆量,还不敢杀你?
    迫于衙门外面越来越多的商家所造成的压力,知县硬逼着手下的主簿带着两个衙役,再加上赤虎帮副帮主的陪同,几个替死鬼战战兢兢的走出了西大门。
    “滚回去,没资格见我家将军!”
    刚刚报名身份,就被一个军官厉声呵斥。
    “他是什么人?”
    军官看到赤虎帮副帮主并不是衙门里的装扮,马鞭一指,冷声喝问。
    “小人冒黑虎,赤虎帮副帮主,那天在码头上多有得罪,但……”
    还没说完,就听到那军官一声令下:“抓起来!”
    唰!
    几个骑兵自马背凌空飞落,同时抽刀,冰冷刀锋就把冒黑虎的脖子圈了起来。
    冒黑虎也是个武者,但哪里有胆子抵抗,乖乖地就被五花大绑,心里还在苦笑:果然,出来了就会这样。
    要么说,老大蒋赤虎就是不肯出来,早就料到,跟这些当兵的没办法讲道理。
    蒋赤虎的意思就是:送一个人,让军爷们先消消气。
    帮派的规矩就这样,老大有难,小弟顶罪,入帮时都发过誓的,否则不会收你。
    主簿和几个衙役倒是平安返回,向知县汇报:看这意思,还就得知县大人亲自出去,才可以交涉啊,我们根本不够格。
    “看明白了,果真是咱们晋朝的军队?”
    凌源知县必须把这一点先给确定喽,才敢出去。
    蒋赤虎在一旁翻白眼,心说:要是青原军,早杀进来了,还会跟你谈判?
    一个县,只有几十个看守城门的普通兵卒,再加上衙役捕快什么的也不到一百人,凭什么抵挡正规骑兵?关键是,你连城门都没有来得及关上,也不存在城墙优势的这一说了。
    凌源知县知道无法逃避,只能恨恨地瞪了蒋赤虎一眼,心说:平日里太放纵了,不是一般的得意忘形,这不,早晚也是出事了……
    没办法,他只能在主簿和衙役的陪同下,颤颤巍巍出了衙门,几句话暂且稳住抗议的商队,然后便像赴刑场一样,朝着西大门走去。
    码头边上,停靠着一艘大型客船,长二十余丈,可载客过百人,但只能在相对平稳的运河上行驶。
    这艘船表面普通,但内部装饰相当豪华,底部客舱还有二十多名护卫都在休息,另有十几人隐藏各处轮岗守护。
    上层豪华客舱里,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虽不算中年,气度上却已经具备了相当浓重的威严感,显然是上位者已经当了很久,此种威严像是从小就培养出来的,绝不是普通官员的所谓官威能比的。
    他在喝茶看书,相当沉稳。
    噔噔噔噔……
    他的护卫队长回来了,进门后半跪行礼,立即禀报:“三爷,属下已经查明,街上的混乱是因为城外一支五百人的骑兵……”
    所有情况细细道明,那位三爷沉吟而道:“五百骑兵,一人双马,看起来还都是煞气逼人的精兵……咱们晋朝腹地什么时候出来了这么一队人马?”
    “他们没打旗号,一直也没有报出番号。”
    护卫队长低头回道:“三爷恕罪,属下委实无法判断。”
    “不怪你。”
    三爷笑着摆手:“这种围城行径,论罪,可大可小,定然不可以明目张胆。不过,他们只是堵住城门,并没有其他暴行,最多也就是个带兵闹事。若能说出个理由,朝廷现如今这形势,哪还顾得上处罚,反倒要重用这支战力不俗的骑兵呢。”
    “三爷,我倒是可是猜一猜这支骑兵的来历。”
    此事,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从另一侧的舱门缓缓步入,刚才一直站在甲板上,门窗都没关,倒是把三爷和护卫队长的对话都听到了。
    “哦?”
    三爷含笑点头:“管先生请说。”
    “前些日子,广陵府那个平乱有功的罗动,您还有印象吗?”管先生微笑而道。
    “对!”
    三爷随即恍悟:“他就要了个五百骑的游骑将军!”
    一歪头却又:“但时间太短,不可能吧?”
    “正因为不可能,才显得这个人很不一般。”
    管先生缓缓说道:“在京时,我曾留意过与他相关的情报,洪裕之战还是个底层士兵,便斩杀了段干穆勒那样的猛将,功劳不得,却一声不吭,这样人的不让我产生好奇也就怪了。”
    “嗯,说不定真是他。”
    三爷点头:“短短半年晋升为四品将军,提升太快,有些狂妄自大也属正常,我说呢,一般人还真的不敢这么做。”
    “听三爷这样一说,我更加确定,定是此人而无疑了。”
    管先生呵呵而笑,不着痕迹的拍了个马屁。
    三爷笑着摆摆手,又道:“那就出来了另一个问题,这么短的时间,朝廷又没拨款,他凭什么能够组建起这等规模的一支骑兵。之前,所有人都觉得,他那个游骑将军就是年轻人不懂事,纯属瞎胡闹……”
    于是,这几个身份不明的人针对‘罗动’开始了各种推论和猜测……
    一小时后,罗冲这位游骑将军只带了十几个卫兵,在凌源知县小心翼翼的陪同下,缓缓地进了城。
    三处城门暂时开放,不在收费,来往商队正常通行。
    但只是暂时的而已,会不会继续堵门,还要看凌源知县与赤虎大人如何表现了。
    罗冲要把这座县城掌控在手,并不是要杀了知县与赤虎,真这样做了,那就与造反无异,不属于正常的发展步骤,当然不可取。
    也不是非要换掉现任知县,因为官员的调任与更换时间太长,就算罗冲有这个耐心,那也不如把这个知县和赤虎老大直接征服,毕竟,他们在此经营多年,上上下下什么事都是得心应手,再换俩人,光是熟悉业务就得小半年才行。
    征服的过程,第一步就是威慑,骑兵堵门就为了这个,什么样的恐吓之词都不用说,他们就已经吓得浑身哆嗦。
    第二步就是交流,也就是威逼利诱那一套了,所以罗冲就和知县一起进了城。
    罗冲让凌源知县把赤虎老大也叫来,找地方吃饭喝酒,坐下来,咱们可以慢慢聊。
    顺风楼,凌云县内最高档的酒楼,其实也是赤虎帮的产业,不只是赤虎老大自己来了,还带来了另一位副帮主。
    夏白虎,一个女的,没穿裙装,而是浅白色相当合体的武者劲装。
    “白虎?”
    罗冲下意识地瞅了瞅人家那两条丰满修长的大腿,但在这个世界,白虎就只是白色的老虎而已,并没有四象神兽的神话流传,与女人那里长不长毛毛也没有任何关联。
    (咖啡:抱歉,今天回家晚了,连错别字都来不及检查,赶紧更新,但还是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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