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男:她很谨慎,在服务区休息时,我们有个兄弟经验不足,多看了她几眼,她就起疑了。
    邹培琛:盯紧点,必须找到她在虹城的落脚点,这是最后的机会,至于她藏起来的那个人,做得干净些,别叫我来擦屁股。
    某男:邹先生!出事啦!我们跟得太紧,把她逼得超速了,她她她撞上了一辆大货车,车头都撞扁了!
    听完录音的邹培琛面如死灰,警察按下停止键,说:“提醒你一下,彭依兰也听过了。”
    邹培琛:“……”
    彭依兰坐在警局,想不通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警察砸开了名都岚雅郡d07小楼地下室的那堵墙,在里面发现了牛德旺的尸体。他们逮捕了耿赫,耿赫哭喊着,说牛德旺是因为情绪激动而突发疾病,他只是没来得及去叫救护车,不是他杀的牛德旺。
    他还说这一切都是受邹婉指使,邹婉想从牛德旺嘴里逼问出林余之的下落,牛德旺怎么都不肯说,两人在车上谈话,牛德旺突然就晕了过去,没多久就死了。
    耿赫吓坏了,想要报警,邹婉阻止了他。
    她依旧不希望林余之暴//露在世人面前,也害怕担上杀人的罪名。她拿到牛德旺的手机,找到他在虹城的确切住址,把牛德旺的尸体装进后备箱,和耿赫一起开车去虹城。
    他们在那个小区里找到了惊慌失措的葫芦,还有被葫芦悉心照顾着的——林余之。
    邹婉没忘记帮耿赫解决孔瑛瑛,她和孔瑛瑛谈判,出资五百多万给她买一套别墅,要求是她再也不能纠缠耿赫,并且要她帮忙照顾两个人。邹婉说她需要一点时间,等过段日子,她把人带走,孔瑛瑛就能卖掉这栋房子,拿着钱去过好日子。
    邹婉说:“不要有提前卖房的想法,你应该知道,敲诈勒索五百万,刑期可不一样。”
    孔瑛瑛同意了,大着胆子收下了那套房子,却不知道,在房子的装修阶段,耿赫和邹婉把牛德旺的尸体砌进了地下室的那堵墙。
    接下来的六年,孔瑛瑛忍住厌恶和恶心,每周去一趟别墅,给葫芦和林余之准备一周份的水和食物。
    她做梦都在等待邹婉把人带走,因为她交了男朋友,准备结婚,想要买房。两个月前,邹婉告诉她,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孔瑛瑛心花怒放,结果竟等来邹婉车祸身亡的消息。
    她高兴极了,觉得是老天爷开眼,再去到别墅时,看葫芦的眼神都变了样,她想她得解决这个智障,至于林余之,把他饿死就行,他身量小呀!随便找条河一丢,谁都发现不了!
    孔瑛瑛便给葫芦下了安眠药,开车带着他一路往北,去到一个与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北方村庄。
    她把车开上山,在没有监控的环山公路上,把昏迷了的葫芦从山上丢了下去……
    解决掉葫芦后,孔瑛瑛回到虹城,准备解决林余之。
    这时,她接到了耿赫的电话,他俩久未联系,耿赫问她:“那个怪胎现在什么情况?”
    孔瑛瑛说:“他最近状况不太好,快死了。”
    耿赫吓疯了,说:“你知道吗?最近有很多人在找他,那些人都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他绝对不能死!”
    挂掉电话,他就心急火燎地赶去了虹城。
    ……
    彭依兰见到耿赫,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耿赫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看她,低声说:“对不起。”
    彭依兰是真的没想过要林唯一死,母亲和二姨感情深厚,她一直都很同情林唯一,都没把他当成过竞争对手。那么一个病秧子,怎么可能成为集团董事长?
    彭依兰仅有的一次伤害林唯一的行为,就是在这年的五月初,邹婉和她商量,让她找人去吓唬一下林唯一,目的是让他心脏病发作,可以以此为理由,催促邹敏去劝服林唯一做心脏移植。
    彭依兰忙得要死,根本没精力、也不屑于搞这种鬼蜮伎俩,想起自己和邹培琛是同盟军,就去联系了远在国外的邹景飞,把这事儿拜托给他。
    她没想到的是,邹景飞把阵仗搞得太大,找来的混混差点把林唯一打死。
    她将这一切如实告诉给警察,很快,邹景飞也被带去了公安局问话。
    彭依兰还听到那段涉及邹培琛和邹婉的录音,在笔录室就暴怒了,差点掀翻桌子,被几个警察合力才控制住。
    蔡建兴那边也是鸡飞狗跳,对着警察大呼冤枉。
    但是警察们拿出了最有力的人证,蔡建兴派人去杨山跟踪林唯一,想要寻获林余之的藏身之地,那几个罪犯悉数归案,据说还是主动投案自首。
    蔡建兴:“……”
    他终于知道,他和邹培琛一样,都着了柳翠的道。他俩一个常驻北城,一个常驻深城,如果要在彦城及周边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能找到的人,其实都是柳翠的手下。
    柳翠一前一后向邹培琛和蔡建兴释放出关于林余之的消息,知道这两个人只有那么点胆子,他们允许林唯一苟延残喘地活着,却不希望他得到一颗最完美的心脏。
    至于整件事情的焦点人物之一——柳翠,她失踪了,后来,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风铃
    酷热的暑假是家庭出游的旺季, 湿地附近那几家带室外泳池的民宿一房难求,房价也是水涨船高,而红姐客栈没有泳池, 装修也没什么亮点, 暑期时的生意就很一般。
    俞红为了提高入住率想过许多办法, 这一年的暑假,她原本想在院子里搞一个充气大泳池,用来吸引带娃的家庭,可现在事情有了变化,这个计划就搁置了。
    七月下旬的一天清晨, 谭苏背着包走进客栈,厨师方大哥正蹲在阴凉处抽烟,见到他后一愣,跳起来喊:“谭苏?你没事了?”
    “嗯。”谭苏没和他多聊, 默默地穿过院子,走进前台小厅。
    小霍在前台工作, 看到他, 眼里透出惊喜:“谭苏?你回来啦?没事了吧?”
    “暂时没事了。”谭苏把包放下, 看看四周, 问, “红姐呢?”
    小霍说:“在房里。”
    谭苏说:“我去找她。”
    “哎!那个……”小霍话还没说完, 谭苏已经出了门。
    他来到二楼, 敲响一扇房门,没多久门被打开,一个赤着上身、底下穿条花裤衩的男人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后, 满脸不高兴地抱怨:“才几点啊……”
    待看清门外是谁, 那人就怒了, 他身材健壮,冲上来一把揪住谭苏的衣领,作势要揍他。
    俞红在房里叫:“单文晖!住手!”
    单文晖怒视着谭苏,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喘了几口粗气才忿忿地收回拳,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哼!”
    俞红拢着薄外套走过来,外套里是一条睡裙,她素面朝天,一头卷发乱糟糟地散在肩上,和单文晖站在一起,傻子都能看出他俩是怎么回事。
    谭苏:“……”
    俞红推着单文晖的背:“你先去洗脸刷牙,我和谭苏有话说。”
    单文晖冲谭苏比了个中指,大摇大摆地走进卫生间,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过夜。
    俞红把谭苏拉进房,关上门,问:“林海东把你保出来的?”
    谭苏点头:“嗯。”
    俞红又问:“你知道柳翠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谭苏说的是实话,“我去找过她的手下,他们说,她之前就做过准备,可能去了东南亚,好像把名字都改了,护照也是新名字,没人知道她现在叫什么。”
    柳翠在彦城的产业依旧在正常经营,有专人负责打理,继续为她创造着财富。她从未想过要和邹培琛同归于尽,现在邹培琛、蔡建兴都已锒铛入狱,等待审判,柳翠算是了结了多年心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谭苏在拘留所待了二十多天,交代出不少和柳翠有关的线索,因为他年纪小,这些年做的大多是一些跑腿、跟踪、联络的杂事,没有涉及重大犯罪,又在这次事件中迷途知返,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保护了林余之和林唯一,最后就被林海东保了出来。
    俞红叹了口气,说:“这样也好,她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们了。”
    谭苏问:“攸晴呢?”
    俞红说:“跑景区打工去了,开学后要交学费,柳翠肯定不会再给她交,我和她说学费由我出,她就说去赚点生活费。”
    “我也存了点钱。”谭苏说,“养一个她,还养得起。”
    俞红笑着摇头:“谭苏,你还是管着你和你弟弟吧,过些日子去找个住的地方,我这儿的租期……就到八月底,咱们很快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谭苏一惊,问:“怎么回事?”
    俞红沉默了一会儿,说:“柳翠派人和房东解除了合同,客栈的房子要被提前收回,她倒是没要我赔钱,不过这些年,我赚的钱都投在了这客栈,现在什么都没了。”
    谭苏:“……”
    他知道,柳翠不要他们了。
    俞红劝谭苏:“算了,和她划清界限也好,她好歹把我们养到十八岁,我之前每年的利润基本都给了她,也不欠她的了。”
    谭苏问:“客栈没了,你打算去哪儿?”
    俞红说:“我能去的地方多着呢。”这时,单文晖刚好从卫生间出来,俞红朝他指指,“喏,这不有个大冤种么。”
    谭苏笑出声来,单文晖瞪他:“笑屁啊!”
    傍晚,攸晴从景区下班,踩着共享单车回到客栈,惊喜地发现谭苏回来了。
    谭苏看着那个被晒得黑黝黝的女孩,问:“你在景区做什么?怎么晒得这么黑?”
    攸晴摸摸脸颊,说:“我在那个滑草的地方上班,在终点给人解安全带,一点阴凉处都没有,我戴大草帽的,还穿冰袖,就是没啥用。”
    说完,她就蹦蹦跳跳地去了餐厅,从冰柜里拿冰可乐喝,看起来情绪没受什么影响,还是那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可谭苏知道,她只是善于伪装罢了。
    晚上,俞红、谭苏、单文晖和攸晴在餐厅吃饭,谭苏这时候才发现,瞿美娥一家已经离开了,老杨也走了,餐厅里没了果果的笑闹声,也没有别的客人,显得冷清许多。
    “美娥姐请我们吃饭了,可惜你不在。”攸晴对谭苏说,“他们都很担心你,怕你要坐好久的牢,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来,庆祝你平安归来!”
    谭苏与她碰杯,说:“我记得,那次吃饭,美娥姐也邀请了林唯一。”
    攸晴喝了一口可乐,连连摆手:“不要聊他。”
    单文晖看了她一眼,谭苏却没停下,问:“林唯一还没醒过来,你不担心吗?”
    攸晴垂着眼睛,摇头说:“不担心,他家那么有钱,他不会有事的。”
    单文晖没忍住,插嘴道:“那个……我有听林唯一的爸爸说,林唯一要是再醒不过来,他们就打算用私人飞机把他送到国外去治疗。”
    俞红问:“为什么要出国?国内的医生治不好吗?”
    单文晖说:“在国内已经请过很多专家,全身都查遍了也查不出是什么毛病,国外好像有个专家,在促醒方面比较权威。林唯一现在的样子和植物人差不多,但是……不应该啊!他大脑压根儿没受损,早就该醒了!”
    攸晴说:“也许,是他自己不愿意醒过来,不愿意面对现实,不愿意承认,自己抢了林余之的心脏。”
    众人一齐沉默,片刻后,单文晖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林唯一的心脏病治好了,他爸妈就觉得,他现在可以去国外读书了。你们应该能理解,像他们家那种大集团,继承人如果只有一个国内文凭,是拿不出手的,林唯一成绩向来不错,以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出去读书,现在……他可以了。”
    俞红眼波流转,问单文晖:“那你呢?林唯一要是出国读书,你是跟着去,还是辞职?”
    单文晖看着她,说:“我应该……会跟着去。”
    俞红脸色变了,单文晖立刻拉住她的手,加上一句:“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
    攸晴看出俞红在纠结,赶紧劝她:“红姐,你去吧,我没事儿,你不用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俞红担忧地说:“客栈没了,我要是走了,以后寒暑假,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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