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温声大病了一场。
    这场病来的突然,连续高烧好几天,温声好不容易被魏钊养得丰腴些的身体迅速消瘦,脸颊两侧也不健康地凹了下去。
    症状除了发烧,咳嗽,医生也看不出来别的什么毛病。中医药都吃了,但在温声身上并不起多大作用。
    她这一病就是一个多月的光景,即使在最热闹的新年里,也被迫缠绵在病榻。
    在清醒的时间里,魏钊总是陪在她身边。即使在混沌的梦中,她也能感受到被紧紧握住的,十指相扣的掌心。
    寒假过去,天气也逐渐转暖。
    系统看着这样日渐消沉的温声,忍不住出声提醒她:「宿主,人各有命,其实你不必这样折磨自己的。」
    温声并不理它,只是自顾自开口:「今天是我的生日,过了今天,我就二十周岁了。」
    她侧躺着身子,面向窗口,将手伸向太阳所在的方向,看上去好似柔弱无骨的指节,连一点阳光也遮挡不了。
    「你说,裴碌会愿意娶我吗?」
    *
    新春开学后的魏钊变得很忙,距离高考不过三个月的时间。
    他从简玉那里辞职后,生活重担再次压下来,为了凑齐手术费,他同时又找了两份打杂的零工。
    自从温声这场怪病后,她就被转移到了单独的病房。魏钊总是在夜里来看她,静静地凝视她安睡的睡颜,然后又匆匆离开。
    手机里传来裴碌的讯息,是在祝她生日快乐。
    温声问他:「今晚你会来看我吗?」
    对面沉默一会,才回复:「好」
    温声打算将自己好好梳洗一番,躺了这么久,总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像是被打断重塑过一样。
    骤然下床前,她先做了几组伸展,将自己累得满头大汗后,面色也变得红润了些,看上去倒是冲淡了不少病容。
    总算挨到晚上。
    裴碌今晚临时有一台手术,结束再来看她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了。
    他推开病房门,就看见温声坐在床上,一副昏昏欲睡,却还是想努力打起精神的模样。
    裴碌抬手敲敲门,有些无奈地走近。
    他将手中的蛋糕放在床头柜,似乎是轻叹了口气,“既然困了,为什么还要等我来?”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和你一起度过。”
    温声的笑意很满足,盯着他看的眼睛亮亮的,让人丝毫不怀疑这是一句谎言。
    其实这一个多月以来,裴碌都在尽量避开不去见温声。
    如果说,当初在记者会上,她向公众宣布他是她男朋友的那刻,是他们之间幸福的极点。那从那之后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这种幸福都在加速流逝。
    裴碌不止一次地看见魏钊守在温声的病床边,看见他们十指紧扣的指节。
    魏钊在她额头落下的轻吻,替她理好凌乱的发丝,擦去的眼泪,还有一遍遍轻声的呢喃。
    魏钊对她说,不要怕,有我在。
    他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裴碌在肚子里憋着这样的疑问,和恼火,只是因为温声还病着,才不去打扰。而他和一个高中生置气,未免也显得太不成熟。
    哪怕魏钊觊觎着的那个人,是他的女朋友。
    时间一转眼过去,原来已经忍耐了这样久了吗。
    不过今天是温声的生日。他可以暂且对她和另一个人的一切都不过问,没关系的,只要他装作不知道就好。
    裴碌深吸一口气,将蛋糕从包装盒中取出来,“特意买的小块的,你还在生病,不能吃太多。”
    他站起身去关灯,在小小的三角蛋糕上插满蜡烛,整整二十个,把好端端的蛋糕都变成了一个刺猬。
    看着裴碌手足无措排列蜡烛位置的样子,温声忍不住失笑,烛火昏沉的暖光映照在她脸上,将她脸上的笑意也渲染得暖融融的。
    温声双手在胸前紧握,她问裴碌,“我可以把愿望说出来吗?”
    她闭上眼睛,轻声开口:“我希望,能和我爱的人永远在一起。”
    像是预感到她会说什么般,裴碌藏在身后的手逐渐收紧握拳。
    睁开眼,她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眼底倒映出门后的一抹孤单身影。
    温声把蜡烛吹灭,整个室内便消失了全部光源,她声线有些颤抖,听上去怯生生的。
    她问裴碌,“裴碌,你愿意娶我吗?”
    啪——
    门外传来塑料盒包装落地的声响,然后是落荒而逃的脚步声。
    窗外风声嘶吼,和屋内沉闷氛围形成绝妙反差,可是今天却没有人再给她留出一道风口了。
    温声攥紧了床单,在黑暗与寂静之中,露出了很轻的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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