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一直惦记着张洄淮一见到陆之远不好看的脸色,很想去找他玩,逗师兄最好玩了,但是芳芳和阿山阿海就睡在她的船舱里。四个人两张架子床,阿山睡觉居然打呼噜,阿海动静小一点,但是模模糊糊地说梦话。雷坚白是送她俩来伺候她的,问心被阿山阿海给伺候失眠了。芳芳没声音,她睡眠质量真好啊。
    问心想着,她房间四个人,张洄淮房间一个人,加上张洄淮也能好好伺候人。所以她去找张洄淮睡觉天经地义。
    问心穿着薄纱睡衣就去找张洄淮,她一敲门,里面就伸出来张洄淮的手,握住了她的腰,再然后人就被带进来了。
    问心在他的床上打滚,她张开腿:“来吧。”意思不言自明。
    张洄淮抱着胳膊看她:“每次找我都是为了这种事?我不像你的情郎,像青楼的小倌。你还不给钱。”
    问心趴在他床上,拍拍床单:“来还是不来,不来我去找陆之远。”
    张洄淮坐到她身边,直视前方,忽然扭头看她:“真的?”
    “嗯,真的真的。问心女侠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问心就是存心逗他玩,师兄不会真生气的,应该也是演着玩吧。
    张洄淮又扭头看她,问心只是无辜地眨眼睛,她隔空嘟了一下嘴,表示亲了一口。
    “我没有陆之远新鲜吗?”
    问心越说越来劲:“陆公子是还行吧,虽然他脸没你小,没你紧致,但是皮肤白。虽然他不太会武功,但是他会吟诗作对。”问心也不了解陆之远,就随便说说。
    “嗯,好吧。”张洄淮淡淡地搭腔。
    “陆公子人缘也不错,虽然你人缘也很好,但是他搞得定我爹娘,其实他也不是什么名门大户啦。你可以学学看,说不定就把我爹娘搞定了。”问心知道这不可能,但是就是嘴快。
    “还有呢?还有什么我要学的?”
    “嗯还有……你穿衣服都是九雷岛校服,你可以把以前的衣服都拿出来装扮一下自己。你看陆公子,每天穿得多招人啊!”
    “可以考虑。但是穿浅色衣服太容易弄脏了,显得邋遢。”张洄淮还真考虑了。
    “我上次听阿海说,芳芳告诉她,你悄悄去见了陆之远,是什么事?”张洄淮假装不经意地提起。原来这件事他知道啊。
    问心抿了一下嘴:“就是,他给我表白啊。”
    张洄淮没接着往下问,问心知道他就是在等,她继续说,起码得告诉他,是怎么拒绝的。敌不动,我不动!问心坚决不主动开口,但是张洄淮一直都不说话。
    问心看他脸色不对劲,有点慌,但是又觉得不至于。师兄肯定知道她一点都不喜欢陆之远的呀?可是师兄的表情真不好看,她躺在这半天了,师兄都没动一下。
    问心一骨碌爬起来,从背后跪着抱住他的腰:“师兄,师兄,看我一下嘛,我就是气你好玩,我根本没搭理他!谁都比不上师兄,好吗?”
    张洄淮不动弹,问心在背后摇他,张洄淮终于笑了:“你逗我,我不能逗你吗?怎么会因为这种事真的生气?”
    问心亲亲他脖子,张洄淮躲了一下:“痒啊。”
    他和问心一起躺在狭窄的床铺上,问心嗅着他头发上的香气,只想埋进名为张洄淮怀抱的梦乡,她化身八爪鱼四肢都牢牢地箍着张洄淮:“看起来不像没当真。”
    张洄淮举起她的手,在空中和她十指相扣:“只是刚好被问心戳中了心事,有点难堪。”
    问心啊了一声:“什么心事?你说,我替你排忧解难!”
    张洄淮点了点头:“那我就说了。听了问心大概会觉得我心思多,小心眼吧。但是都是真心话。”
    问心立马拍胸脯保证:“不会哦,师兄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的!”
    张洄淮拧了拧她的脸蛋:“虽然一直都坚定要和问心走下去的决心,但是义父义母的主张也不能一点都不往心里去,他们希望有一个家世好的人做你可靠的港湾,其实是有道理的。我无父无母,将来不一定会在哪里,问心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书里,小姐哪怕是看中了穷书生,书生也会考中状元光耀门楣。我的话……身份大概一直如此了。”
    问心听了很吃惊,她不知道张洄淮真的会在意他的出身,甚至担心他配不上她。
    “别这样呀。之前我和哥哥吵架,就是他说人生来就有高低贵贱,我把他骂的狗血淋头,你放心吧。抛开小姐和剑侍的身份,我觉得美丽的我就得俊朗的张洄淮来配,聪明的我就得智慧的张洄淮来配,勇敢的我也得正直的张洄淮来配。”问心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她赖在他怀里,真诚地安慰着他,一边说,一边感慨自己文采斐然,出口成章啊雷问心。
    张洄淮笑了:“问心,你觉得英雄少爷和我关系好不好?”
    “好啊,有时候有矛盾,大部分时间都好得不得了。”问心不假思索。
    “可是他骂我下贱,也骂我的爹娘卑微。”
    问心抖了一下,她急得又要给哥哥开脱,又要安慰张洄淮,想来想去舌头打结,只好说:“他就是猪头猪脑的嘛,我替你教训他!”
    “没关系,那样的话,他说过很多次了。”张洄淮捏了捏问心的手臂,“他很依赖我,也信任我,但还是会说那样的话。这不是品行决定的,是经年累月的身份差异形成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下人剑侍,他是我的主人少爷。”
    问心很难过,但又不知道她的难过从哪里来。她只能笨拙地保证:“我不会把你当下人的,我一直都……你爹娘的事,我听了总是好伤心好伤心。如果他们还活着,应该不会让你在九雷岛的吧……”
    “是啊,所以答应问心的那个夜晚,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为什么会那么冲动,平时我都想得很清楚。我的家乡有一句骂人很难听的话,一人为奴,全家绝户。”
    “绝户就是家里没有人了。意思就是家里只要有一个人是奴婢,就会染上卑躬屈膝的习惯,情不自禁地替主人家着想,导致忘了本。”
    “少爷每次骂我,我都记在心里了。我怕我忘本,因为我那时想,我不是生下来就是伺候你的,我迟早有一天要离开九雷岛,再也不回来。”
    问心被他搂得更紧了。肌肤相贴彼此的温度都那么炽热。
    她知道他不会走,听到这样的话,却还是心底潮湿。
    “我那时候说,我只犯一次错,但是问心说要我一错再错。我……我那时想,即使将来会变,但是当时问心是有说爱我一生一世的决心的,这种决心的力量不是谁都有,也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有。我就想着,就算当你一辈子的下人,一辈子的奴婢,又有什么关系呢?说绝户,反正我爹娘都死了,我全家就剩我一个。”
    张洄淮说到最后自嘲地笑了一下:“本来就绝户了。”
    问心呜咽了一下,揉着他的肩膀:“所以,我……”
    “话是这样说,但是我也是活人,所以问心可以不要拿那些话刺激我吗?不要说可以找别人的话,也不要说不想干了不想和我在一起,知道问心都是开玩笑的,或者只是说说气话,但我要消化好久。”
    问心像小动物一样嗅闻着他的头发,他有点着急:“对不起,我要求得确实有点多。如果问心想听甜言蜜语,我也会害羞不好意思说,很闷吧?所以问心才想逗我玩。”
    张洄淮没听到问心的回答,一转头,问心已经扁着嘴在哭了,张洄淮哭笑不得,起来给她擦眼泪:“干嘛呀?”
    问心哭着说:“呜呜……听了好感动。好喜欢你,也觉得你好喜欢我,一想到我们这么喜欢彼此,我就想哭。我们也太般配了,也太相爱了。”
    张洄淮想忍住笑,实在忍不住了,笑得肩膀都发抖:“问心啊……”
    问心一拳捶到他胸口:“你笑什么啊?我正感动呢,你一笑我都不记得感动了。”
    张洄淮正想说话,忽然有水手大力敲门:“张师兄,出事了!!!海上突然起大雾,其他船上的人跳海跳了几个!右舵主都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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