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来了?她都还没准备好,这样就不能让他看到她呕心沥血的美好成果了。
    “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来了?”
    对于他的出现说不意外是骗人的。何乐霏不敢让心里那朵惊喜的小花开得太灿烂,只好压抑微微颤抖的声线。
    “妈要我来接你回家吃晚餐。”他直接端出母亲这张王牌,毫不手软。
    “这么早?天都还没黑呢,再说我们的进度严重落后,四面墙刷不到一半。”
    辛振宇上前站在何乐霏的身旁,代表发言。
    龚司浚阴狠的看了辛振宇一眼,心想,他和霏霏说话关这家伙什么事?别忘了何乐霏现在还是他的未婚妻,他这个外人抢什么戏!
    “这位是我的朋友辛振宇先生。”何乐霏忍不住偷偷觎了天花板一眼
    这盏灯的光线有问题吗?要不,龚司浚的脸色怎么好像忽然变黑了?
    “辛先生这话说得没理,是不是该吃饭了,看的是时间不是天黑不黑,如果天黑才能吃饭,为何大家中午还要冒着大太阳出来觅食?”龚司浚高挺的鼻挤出几不可闻的冷哼,转而对何乐霏说:“东西收一收,我们回家去吧。”
    “这”她先是看看龚司浚,又看看辛振宇,很难下决定。
    龚司浚额头青筋暴突。
    是有这么为难吗?姑且不论那个家伙是否有资格跟他一起被摆在天秤上比较,好歹他还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光是这点就赢过一切,辛振宇想跟他平起平坐?
    哼,休想!
    移动电话突然响了,是齐肇东,龚司浚按下通话键的同时,脑中也跟着闪过算计——
    “喂,妈,我还在霏霏的店里。”
    “妈?什么妈?”电话那端的齐肇东傻住“龚司浚,我是肇东啊。”
    龚司浚这家伙是在演哪出?连忙开口叫着龚司浚的大名,孰料他理也不理,继续卖力演出母子联机的戏码。
    “你别急,我马上送她回家,不会让你的鸡汤冷掉的。我知道,放在锅里炖太久肉质不好,可是霏霏还在忙好好好,马上回去,我这就把你的宝贝媳妇专车送回家去,这样可以了吧?”
    讲电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足够另外两个人听得一清二楚,如果有意外,那肯定是对方耳垢积太深。
    挂了电话,他一脸莫可奈何的看着何乐霏“再不回去,待会肯定会看到我妈捧着鸡汤站在门口堵人。”
    让身体虚弱的长辈端着鸡汤等她?天啊,她怎么担待得起,何乐霏完全中招。
    “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好了。”她转头对辛振宇说:“振字,不好意思,说好晚上要请你吃饭的,只能改天了。”
    “明天好了,反正明天还是得继续刷油漆。等弄完了你再请我吃饭也不迟。”
    “那好吧!”
    原本辛振宇还想一个人留在这里贡献苦力,何乐霏正要交出钥匙,龚司浚一把将钥匙握入自己手里,用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词务必要辛振宇这个好心人也早点回去休息。
    何乐霏不疑有他,阻止了辛振宇继续油漆的念头,收拾东西锁好门窗,就这样被龚司浚光明正大的打包带走。
    顺利把何乐霏接上车,原本还黑着脸的龚司浚扬起几不可见的得意。
    想跟他斗,还早的哩!
    辛振宇站在路旁笑眯眯的挥手目送两人离去。
    看来有人要宣战了。这样好,游戏才会更有趣些。
    车厢里,龚司浚才高兴几秒钟,马上因为他们两个的明日之约又大感不满。
    不只要继续一起刷油漆,等油漆完,两人还要一起去吃饭!
    这个天杀的辛振宇还真不是普通的阴魂不散,整个台北社交圈有谁不知道何乐霏是他龚司浚未过门的妻子,就算被她的美色电到了,也会因为忌惮他的身份不敢造次。
    没想到这个辛振宇不只资格不够优,还完全不懂收敛两个字怎么写,明目张胆的就来勾勾缠,怎样,当他是死了吗?
    龚司浚吁了一口气,闷透了。
    霏霏也真是的,什么男人不去放电,偏偏电到辛振宇这个黏tt的牛皮糖。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刷油漆是不是?那他就让他们没油漆可刷!回到家,趁着何乐霏被娘亲挟持去喝鸡汤的时候,龚司浚打通电话给汪秘书。
    “是我。马上找两个油漆师傅到xx路txx段xx号去,明天早上天亮之前,务必要把里头的墙面统统油漆粉刷完毕。钥匙你待会到我家来拿。对了,不要忘了带两份文件过来。”不是他爱加班,纯粹是掩人耳目。
    安排妥当后,龚司浚总算觉得踏实了。
    “喏,快趁热喝。”见他一入座,何乐霏便帮他盛一碗鸡汤。
    他对她露出无敌帅的笑脸问。“不是给你补身子的吗?怎么我也有份?”
    何乐霏心窒了窒,突然有种快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耳根微微泛红。
    “两个都要补。两个身体都补得健健康康,这样才能早点给我生孙子。”张洵美非常直接的讲出她的小小愿望。
    何乐霏当下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个洞好把自己掩埋起来。
    偷偷觑了龚司浚一眼,希望他能帮帮忙,谁知道龚司竣看着满脸通红的她,非但没有解救她的念头,反而落井下石的问:“你说,我们生几个小孩好?”
    “我我不知道。”拜托,他们又不是真的未婚夫妻,干么讨论这种事情?
    “一个太少了,两个勉强可以,三个比较热闹,四个双双对对,五令刚好是一支篮球队”
    又不是母猪,一直生小孩是怎样?她甜点女王是给他生小孩的机器吗?
    何乐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餐桌的,整个人尴尬得几乎要爆炸,至于那个没良心的始作俑者就一直噙着帅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存心看她一路尴尬到死。
    当天晚上,不争气的她忍不住偷偷想了想。
    两个。两个孩子恰恰好嘛!
    要命的是,她第二天早上几乎是一看到龚司浚,脑中马上浮现一家四口和乐融融的画面,不由得大惊。
    何乐霏,你是白痴吗?他都急着要把你丢给别的男人,你还在想一家四口,你可以再没志气一点!她在心里训斥自己。
    “我送你。”把自己打点得无懈可击的龚司浚正倚在车门边。
    “不、不用,我自己搭公交车就好。”
    龚司浚才不接受拒絶,更别说他还等着亲眼见证辛振宇待会发现没墙可漆的表情,然后名正言顺的把他从何乐霏身边赶走。
    不为什么,因为他就是不爽看到那只苍蝇嗡嗡嗡的在何乐霏身边打转。
    他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以着不容拒絶的力量将她推上车.因为太专注思索他的动机,以至于车子引擎都发动了她还没把安全带系上,驾驶座上的龚司浚见状,直接横过泰半的身子决定代劳。
    何乐霏看他猛然横在自己身前吓了一大跳,连忙屏住呼吸怔怔看着他。
    奇怪,不过就是系个安全带,也需要这么惊吓吗?
    看到她两只眼睛左右张望的无辜样子,他突然很想多吓她一点,最好可以让她永生难忘。
    他索性不抽身了,就这样以着不符合人体工学的姿势横在她身前,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
    “你、你做什么?”
    他没吭声,也什么都没做,就只是用两只眼睛看着她。
    一开始她故作镇定没有退却,勇敢与他对视,可谁不知道,龚司浚什么没有,就属那两只眼睛最犀利。
    看着看着,何乐霏不免有些退缩,最后终于忍受不住这种诡异的压迫感,仓皇的把视线移开,脸颊一阵热烫。
    “你输了。”他低沉的嗓音慵懒响起。
    她不住捏着冒汗的手心。好,她认输了,这样可以了吧?
    “我要奖品。赢的人应该有奖品的不是吗?”
    “你想要什么奖品?”咦,不对啊,她又没说要跟他比赛,遂而挑着眉抗议“我为什么要给你奖品?”
    他眸色转暗,诡异的笑容浮上唇边,冷不防凑上前在她嘴边啄了一口。
    “你嘴角有早餐的蛋屑。”
    话落,他像只狐狸般溜走,没再提奖品的事情,握着方向盘将车子驶出车库。
    何乐霏像个傻瓜似的窘着脸,不知道是懊恼自己嘴角有早餐的蛋屑,还是被那突如其来的一啄给吓到,总之截至下车前,她一直僵在座位上不敢动弹。
    车子还没完全靠近店门口,龚司浚已老远就看见候在外头的辛振宇。
    “该死的牛皮糖”
    “什么?”她没听清楚他说话,好奇问。
    “我说,我很期待甜点屋开幕的那一天。”他敛容正色道,关掉引擎拉起手煞车,停好车子后陪着何乐霏下车去。
    双方互道早安后,果然就无话可说了,二个人杵在那里怎么看都怪。
    “龚大执行长还不去上班?”等待开门的空档,辛振宇故作不解的问龚司浚。
    “陪着未婚妻看看店里筹备进度的时间还是有的。”他睥睨着辛振宇,说话的同时不忘把手圈在何乐霏肩上,宣示主权的意图非常明显。
    何乐霏觉得这两个人怪怪的,好像是在较量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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