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和王妃”
    “说下去。”黑眸瞥了她一眼,夹了些辣炒牛肉到她碗里。
    孙碧瑶见状,又是一楞,眼前这个王爷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好到令她莫名地不安。
    “王爷,你方才拉着我出来,只怕会令王妃误会的。”连她都怀疑他的动机,更何况是看在别人眼里,只怕会被解读成更难听的话来。
    黑眸深深地注视着她脸上似是不愿和他扯在一起的担忧,眸底掠过一抹不悦。
    “你怕吗?”
    “什么?”孙碧瑶难得呆楞地望着他,一时没有听懂他话中之意。
    “如果说本王喜欢你,想将你留在身边,你可愿意?”黑眸凝视着她的清丽小脸,等着她的回答。
    孙碧瑶瞠目结舌地瞪着他,瞧他此刻的模样,她知道他是认真的。有没有搞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爷你是认真的吗?”
    “本王向来不开玩笑,你的回答呢?”
    孙碧瑶震惊过后,逼自己冷静下来,她可无意与人共侍一夫,更何况此人还是世间少见的痴情人。
    “王爷,你不是忘不了唐婉婉?那为何还要对我说出这种话来?”
    “本王到死都不会忘了婉婉,但你身上有太多与婉婉相似之处,所以本王决定将你留在身边。”乔毅也不隐瞒。
    所以她是唐婉婉的替身?
    孙碧瑶清丽的小脸微沉,灵眸无惧地直视着眼前俊脸深沉的男人。
    “王爷,就当碧瑶不识抬举吧!碧瑶无心与人共侍一夫,更不愿当任何人的替身。”
    乔毅深邃黑眸瞧着面前不假思索直接拒绝他的人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她一双坚定的灵眸。
    “你当真以为自己拒绝得了本王?只要本王想要,你就绝对逃不掉。别忘了妙手神偷的性命还掌握在你手上。”
    孙碧瑶一双灵眸浮现怒气,没料到他竟是这样的人,心底莫名地对他失望至极。
    “王爷是打算强逼民女吗?就为了您个人的私欲?”孙碧瑶咬牙切齿地问。
    “本王要你明白,不论你是否愿意,本王都会将你留下,成为本王的人。”乔毅势在必得地说。不论她是否是他心中的那一人,他都不打算放她走。
    “碧瑶总算是见识到皇族中人如何运用权势,只为了一己私欲,强抢民女。”她冷讽。
    “跟了本王,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是吗?王妃独守空闺整整五年,有了这个前车之鉴,碧瑶又怎敢奢望呢?”
    孙碧瑶再也不掩饰怒气,替那位绝美柔弱的王妃感到心疼。
    “你和霏霏不同,本王绝不会这样待你的。”乔毅注视着她清丽小脸上的怒气,淡然的语气里挟带着保证。
    “有何不同?碧瑶自认美貌不及王妃,更何况王妃乃是您心爱之人临终所托,您都可以无视她的遗愿了,碧瑶又算什么!”说到最后,气怒地端起一旁的茶水,一口饮尽。
    “临终所托?”乔毅薄唇一勾,忽地冷笑,又替自己斟了一怀酒,仰首一口饮尽。
    “难道不是吗?”
    孙碧瑶疑惑地看着他的反应,流传在朝野间的,确实是这种说法,可为何他的反应竟如此怪异?
    “本王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你是个聪明人,该明白本王不是个可以任人拒绝之人。”乔毅迳自决定,语气强势,黑眸不容反驳地直视着她。
    孙碧瑶恼怒地直瞪着他,不发一语,贝齿紧咬下唇。
    “不准咬!”
    乔毅陡然低喝出声,冷不防地长臂一伸,越过饭桌,拇指温柔地轻抚过她下唇,黑眸盈满不舍。
    孙碧瑶一楞,灵眸大睁地瞪着他的举动,还有他黑眸底的心疼。
    “再怎么生气也不准咬自己的唇,万一咬伤了怎么办?你既是本王的人,本王可不许你有丝毫损伤,即使是你自己造成的也不许,听明白了吗?”乔毅黑眸望进她眸底,话中充满严厉的警告。
    灵眸再次浮现怒火,倔强地偏过头,避开他的碰触,清丽小脸不驯地斜睨着他。
    “容我再次提醒您,我可没有答应成为王爷的人。”
    “由不得你。”
    乔毅也被激怒了,大掌扣住她尖巧的下颚,高大身子横过桌面,冷不防薄唇攫住她的粉唇,以行动来证明他想要她的决心。
    孙碧瑶惊愕得灵眸大睁,不敢置信地瞪着正在强吻她的男人,正欲出掌袭击,却被他更快一步地箝制住,高大身形迅速移到她身旁,一双铁臂同时将她紧搂入怀。
    灼热的薄唇辗转吸吮,逼得她粉唇轻启,长舌立即勾挑住她的小舌,那瞬问被点燃的激情,将两人包围住。
    孙碧瑶在意识模糊之际,脑海中只浮现出两个字--
    可恶!
    夜深入静,潇湘院西侧厢房烛火未熄。
    澄花一脸担忧地望着正在伏案写字的小姐,自从午后小姐回房后,清丽小脸如罩寒霜。她从没见过小姐那么生气;更别提小姐粉唇肿胀,明显地被人吻过;而敢吻小姐的人,她连想都不用想,因为实在太过震惊了。
    小姐回来后,她便将自己每日偷偷去后院巡视狗洞的事,以及发觉那狗洞一日比一日大,且今日发现在该处放了一根里头放了张纸条的竹管,于是迫不及待将纸条交给了小姐。
    小姐看完后,却是不发一语。用完膳,听下人说起皇上命王爷进宫一趟,蓝剑和云剑自是陪着王爷,于是立即命她备笔砚,进而伏案书写起来。
    她见小姐始终沉着一张脸,因而只敢站在一旁,不敢上前去打扰。
    孙碧瑶迅速瞧了眼写好的信,将笔搁在砚台上,灵眸注视着左手腕上的血玉古镯,脑海里想的是杜冰莹留给她的字条。
    --碧瑶,据说血玉古镯极具灵性,会自己寻找与它有缘的主人。既然它选中了你,只有你戴上它才会鲜红似血,成了名副其实的血玉古镯;那么若是你以主人命令之,或许能顺利将镯予拔下,何妨一试。若真能拔下镯子,咱们狗洞外相见。
    “血玉古镯,你若真认我为主,那么我以主人之命,要将你拔下来,你可别令我失望。”话尾方落,她用力一拔,灵眸惊喜大睁,望着右手上的血玉古镯。
    “小姐,你终于拔下来了!”澄花开心地冲到她面前,简直不敢相信小姐只说几句话就能将它拔下。
    “澄花,我们可以马上离开了。”孙碧瑶粉唇一扬。
    “太好了!”澄花双眼一亮,高兴地笑开来,目光一移,在瞧见小姐脚边的大黑犬时,担心地问:“小姐,可是黑金怎么办?”
    这只大黑犬也算是王爷派来的护卫,寸步不离小姐。
    “这个我早想到了。”
    孙碧瑶目光含笑,望向桌上的一大盘白糖糕,然后将白糖糕放到黑金面前。
    “黑金,乖乖吃,不可以叫出声喔,否则我会生气,知道吗?”孙碧瑶摸着狗头,笑着警告它。
    “小姐,我们快走吧!”澄花见黑金低头吃了起来,低声催促。
    孙碧瑶甫推开房门,守在房门外打盹的两名丫鬟立刻惊醒。
    “孙姑娘,你”孙碧瑶迅速朝两入睡穴点去,随即和澄花一前一后,身形一跃,往后院而去。两人来到后院,澄花拨开角落的一处矮丛,露出葛香兰命人挖好的狗洞。
    “小姐,快钻进去。”澄花见自家小姐竟然站着不动,还回头不知道在看什么,急着低声催促。
    孙碧瑶回头望了眼软禁她半个月的王府,不懂为何胸口竟有股不舍;之前一直迫不及待想离开的她,这当下反倒生出不舍之情?
    不由得想起午膳时那个男人竟强吻了她,还有他眼中对她的执着,一想到这,她胸口浮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会喜欢上那个男人,她绝不做任何人的替身。
    “小姐!”澄花急得再喊,这次干脆一手拉过她,直接将她推进狗洞里,自己再跟着钻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钻出狗洞,还来不及起身,就看到两双黑靴站在面前,两人同时抬头一看,待瞧清是谁后,同时松了口气。
    “快起来吧,你们两个这样跪着,我们可担当不起。”葛香兰笑着打趣,伸手扶起孙碧瑶。
    “是啊!免礼了,快起来吧。”杜冰莹也笑着,伸手扶起澄花。
    “你们两个当然担当不起,我被困在王府半个月之久,若是让大哥知道,铁定饶不了你们。”孙碧瑶凉凉地说。
    “我们可都是照着你的意思去做。有沈青阳在王府里帮你,先按兵不动,一面还派人在王府偷挖狗洞。”葛香兰急着声明。不是她们不救,而是时机未到。
    “是啊!你要知道,别人家的狗洞好挖,你以为逍遥王府的狗洞是那么容易挖的吗?”杜冰莹也出声解释,她可不想面对大师兄的冷脸。
    王府里,每一个时辰皆有守卫轮流巡逻里奇外外,为了偷挖这个可以让人钻过的狗洞而不被发现,她们可是煞费苦心。
    “你们两人该不会是打算夜闯王府吧?”孙碧瑶见两人一身黑衣劲装打扮,猜测地问。
    “没错。我们听到消息,知道王爷进宫面圣,心想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怕你们逃不出来,所以特地前来接应。”
    “我们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杜冰莹低声催促。
    四人身形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御花园里,皇上设宴六角亭内,与逍遥王共进晚膳;宫女们个个手提灯笼,将六角亭内照耀得仿若白昼。
    “七弟,听说婉婉的墓被盗,贼人偷走血玉古镯,你下令搜查凤凰城内可有消息了?”当今皇上乔飞关心地问着。
    两人并非同母所生,但乔飞的生母早逝,从小是由黛妃扶养长大,因此他视黛妃如亲母,与乔毅的感情自是比其他兄弟要来得亲密。
    “多谢皇兄关心,贼人已捉到,目前软禁在王府里。”乔毅执起酒壶替两人斟酒。
    “软禁?七弟,这不像是你的作为。为何没将人关进地牢里严刑拷打呢?”
    皇上挑眉。对这个七弟他向来知之甚深,听他这么一说,心下便觉得有异。
    “此人并非盗取婉婉之墓的妙手神偷,而是她的同党。只因血玉古镯戴在她手上竟会呈现鲜红似血的颜色,还有黑金十分亲近她,因此我才决定将她软禁在潇湘院里。”乔毅如实说出。
    “这怎么可能?血玉古镯乃是弯月国进贡、献给父王的礼物,此镯十分有灵性,且上头滴过婉婉的血,只认婉婉一人为主才是,照理不可能再接受另一个主人。”皇上一听,十分讶异。
    当年父王亲自将血玉古镯送给七弟,让七弟转送给婉婉,当成两人订情的信物。此镯深具灵性,唯有它承认的主人才会变成名副其实的血玉古镯,否则其他人戴上,皆只是普通色泽的镯子。
    “或许因为婉婉已死,所以血玉古镯又另外接受新的主人吧。”乔毅淡道,黑眸微黯,闷头喝酒。
    皇上见状,目光担忧地望着他,心知他所说的不无道理;只是都过了五年,七弟仍是走不出婉婉已死的阴影,这令他和母后十分忧心。
    “七弟,霏霏已嫁给你五年了,看在婉婉的面子上,善待她吧。”皇上再次劝他别再执着了。
    “皇兄,这事就别再谈了。”乔毅俊脸一沉,无意多说。
    闻言,皇上无奈地摇头。虽明白他和婉婉之间的感情,但都已过了五年,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日子总是得过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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