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腾盯着在眼前飞逝而去的身影,心头那把被暂压下的怒火,再度被挑起。
    这会儿有没有人可以告诉他——
    这莫名其妙的该死女人,到底是谁?!
    深怕被那像土匪头子的玛瑙大爷给逮了回去,姚沁悠三步并作两步跑,直到看不见孙家府邸,才缓下脚步,抚着胸口喘气。
    待急促的呼吸渐渐恢复平缓,她不禁懊恼地长叹了口气。
    今儿个她是如愿见着玛瑙大爷,却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失了控。
    那个玛瑙大爷竟贪色到像一只发情的野兽,一见着姑娘就色眯眯的扑上,又亲又摸。
    她的嫩颊被他脸上的胡髭给扎得发疼,这会儿还隐隐透着麻麻刺刺的感觉。
    平白被吃了豆腐不说,生意也没谈成,又惹恼了玛瑙大爷。
    这下她可是连半颗玛瑙、七彩石也买不到了。
    她愈想愈是丧气,一个失神,竟与一个妇人迎面撞上。
    见妇人被她撞得差点跌个狗吃屎,她急忙伸手拉住她。
    “对不住,大婶您还好吧!”
    妇人稳住身子,拍了拍胸口,庆幸地直呼。“幸好、幸好,佛祖保佑!没事、没事!”
    在妇人抬起手拍着胸口的同时,一道七彩光芒跟着在眼前闪动。
    “好美”
    七彩光芒随着妇人的动作,不断在阳光下闪现出梦幻光彩,美得让姚沁悠忘情地惊艳赞叹。
    妇人闻言,忘了方才的小惊险,喜孜孜地摆了摆手,制造梦幻光彩。
    “就是,一戴上七彩手环,瞧这不时闪出的七彩光芒,心情不自觉都跟着好了起来。”
    妇人的话,点燃了她绝望的心情。
    “大婶,您这七彩手环上哪买的?”
    “就大街上的彩石铺,铺子里不只七彩手环,还有彩石戒、玛瑙簪,姑娘家身上的行头,多得让人眼花撩乱。”
    愈听妇人的形容,她的心情愈是欢喜。
    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准她没了玛瑙大爷,却找着另一个可以合作的对象。
    只要与对方谈妥条件,她便可以先带上一袋七彩石,让长姐研烧新瓷。
    思绪一定,她与妇人道过谢后,匆匆往大街上的彩石铺走去。
    一来到大街上的彩石铺,姚沁悠的目光便被摆在墨色锦布上的闪亮亮饰物给吸引。
    妇人说得没错,铺里的饰物琳琅满目,教人瞧了眼花撩乱、目不暇给。
    姑且不论饰物手工是否精巧,光是那剔亮晶莹的彩石、玛瑙,便足以让她心绪高昂沸腾。
    若将这些彩石、玛瑙击磨成碎石,再掺入瓷泥中烧制,形成隐在水润天青色瓷身中的光泽,应该更能彰显姚家瓷的典雅之美。
    “姑娘,您看中哪件饰物吗?”掌铺的女子见她怔在饰物前,一双美眸闪闪发亮,知晓铺中饰物已掳获佳人芳心。
    姚沁悠移开停留在饰物上的视线,有礼询问。“不知道是否可以请姑娘代为引见贵铺掌柜?”
    “姑娘想见我家大爷?”
    “我是临村美人铺的二姑娘,想大量采买彩石,若方便的话,想与贵铺掌柜谈谈合作事宜。”姚沁悠直接点明来意。
    闻言,女子惊讶地回以一礼。“原来是美人铺的二姑娘,失礼。”
    近两年来,美人铺因为美人瓷声名大噪,几乎无人不知。
    “那就有劳姑娘引见。”
    “二姑娘运气不错,我家大爷平时鲜少到铺子,就这么巧,今儿个他来铺子巡视呢,我先进屋请示,请二姑娘稍候。”
    听她这么一说,姚沁悠心里暗松了口气。
    庆幸上天待她不薄,在遇了件坏事后,紧接着就赏了她好运。
    只要与彩石铺谈成生意,便不枉她这一段时间奔走的辛苦了。
    她想着,却因为捕捉到一抹沉厚的低嗓,心猛地一凛。
    这浑厚低沉的嗓音,她似乎听过
    当这想法一由姚沁悠脑中掠过,脚步声朝她逼近,她侧眸,只见半透光的石蓝色长帘,隐隐透出来者身形。
    对方的身形似乎十分高大
    在帘子撩开的那一瞬间,姚沁悠眼底映入彩石铺掌柜的脸,顿时张口结舌地僵愣在原地。
    男子见她微愣,随即朝她扯出一抹杀气腾腾的笑。
    “二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吗?
    虽然他们的梁子,是在一个时辰前才结下的,但却到了足以让双方见面、分外眼红的地步。
    “你——”
    “在下乃彩石铺掌柜,二姑娘有礼。”他难得有礼地朝她抱拳一揖。
    往常他非得睡到晌午才爽快,偏偏今儿个被不知由哪蹦出来的姑娘扰了好眠,他心烦气闷,才决定到彩石铺走走看看。
    没想到椅子还没坐热、茶还没喝,妹子便进门来唤,说是美人铺的二姑娘上门来谈生意。
    一听到求见之人,是美人铺的二姑娘,他颓靡的精神顿时大振。
    听说美人铺之所以会唤作美人铺,不只是因为美人瓷,另一个原因便是经营铺子的三个姐妹美若天仙。
    没想到,美人铺的二姑娘竟是稍早惹得他心情不快的泼辣女子。
    冤家路窄,他倒想看看,她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一见着他,姚沁悠在心里哀号,转身便想跑。
    谁知道念头才转过,她整个人便被男人给拖进帘子后。
    “啊!救——”
    她惊慌的想开口求救,到嘴的话却在孙武腾一记冷锐的眸光下,不争气地咽下喉头。
    此时,她就像被野兽逮着的小兔儿,只有认命的份。
    随着他的脚步穿廊过院,在姚沁悠感到晕头转向之际,他突然在铺后小厅前停下脚步。
    缓下呼吸,她恼声问:“你到底想怎样?”
    “做你一直想做的事。”他垂下眸凝着她,深邃的黑眸闪着玩味的光芒。
    姚沁悠听见他刻意要让人想歪的轻浮语调,脸上顿时热烘烘的。
    “你脸红了,为什么?”
    见她一张粉脸绯红,煞是可爱,他知道她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明知故问。
    “本姑娘热,行不行?”
    以为摆脱了这色鬼、登徒子,却没想到终究还是没转出他的势力范围,不知道她是走什么霉运。
    “行,等会儿保证让你很凉快。”他痞痞的咧嘴,拉着她进厅。
    他的话让姚沁悠一双美目,差点没喷出火来。
    她甩开他的手,义愤填膺地冷着嗓问:“孙大爷,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
    “不懂。”他答得理所当然,脸不红气不喘。
    除了妹妹及娘亲,和那一堆姨娘外,每个见着他的姑娘,哪一个不是像见着花蜜的蝶,使出浑身解数让他摸摸、亲亲,最好能滚上床榻,纠缠不清,温暖彼此身心。
    “不知廉耻!”
    “‘食色性也’,食与色是与生俱生来的本能,既是本性,那又有什么好可耻的?”
    “你——”
    无视姚沁悠气得双颊涨红的模样,他气定神闲地撩袍,在黑檀圆凳坐下,为自己倒了杯酒。“二姑娘到底想和本爷谈什么生意?”
    瞧他那模样,她气得手痒、脚痒,恨不得赏他无耻的模样几巴掌,再重重的踹他几脚才甘愿。
    偏偏她有求于他,最终只能压下心底的不悦,咬牙切齿道:“今儿个纯属谈生意,你如果敢碰我一根汗毛,我就杀了你!”
    她要让他明白,她可不是能任他轻薄的青楼姑娘!
    闻言,他皱起浓眉,一脸无奈地摇头叹气。“唉,我可没这么谈过生意。”
    “什么意思?”她一时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本爷谈生意要有酒、有美人,脑子才会动。”他咧嘴笑得狡诈,摆明了要她陪酒。
    不理会他色鬼上身的谈生意模式,她开门见山道:“我要买你家的七彩石和玛瑙。”
    “不卖。”他答得飞快,完全不用思考。
    “为什么?我们准备拿七彩石和玛瑙研烧新瓷,若成功,两方合作,会是一笔可观的进帐。”
    她大略说了状况,没想到他掏了掏耳朵,懒懒的说:“我不缺银子。”
    不缺银子?!姚沁悠暗暗握紧拳头,在心里咒骂他一万八千回。
    他这漫不经心的态度,摆明了就是想为难她的技俩。
    “孙大爷到底要怎样才肯认真和我谈?”她捺着性子问。
    “你站得那么远,我一个人喝酒,无趣极了。”他望了她一眼,露出百般无趣的表情。
    “我不会喝酒。”她绷着俏脸,双手紧紧揪着衫裙,隐忍着不发作。
    “不会喝酒?这简单,过来坐我腿上,我就有兴趣与你好好谈谈合作的事。”他大方提议。
    “坐、你、腿、上?”她力持镇定,深吸一口气,咬牙一字一字挤出话。
    “如果你不愿意,想直接色诱我也无妨。”
    不畏她语气冷,罩着寒霜的小脸更冷,他大张双臂,欢迎她投怀送抱。
    顿时,怒火中烧,她恨不得亲手把他掐死,让他被色欲侵袭腐烂的脑子多一些不同的感受。
    “我不会坐你腿上,也不会陪你喝酒!”
    “二姑娘,你不会不知道整个汝州、甚至放眼整个中原,就只有我家那座宝山产七彩石和玛瑙石吧!”
    他说着,自豪的语气尽有占地为王的得意。
    她闻言一愣。“鬼扯!”
    如果说汝州只有孙家宝山产七彩石和玛瑙石她相信,但整个中原也未免太夸张了。
    “二姑娘大可找人问,看看本爷说的是不是实话。”
    听他这一说,姚沁悠拧眉说不出话。
    就算他的话全是浮夸的谎话,她也知道自己非求他不可。
    她已经浪费太多时间在寻找可取代人骨粉的物质,如今好不容易有一线希望,她不想放弃!
    “你现在是拿这点逼我就范?”
    “那也端看二姑娘受不受本爷逼迫。”
    由她的眼神看得出来,她很想要他的七彩石与玛瑙石。
    但是真心想要吗?或者别有居心?
    思及此,他眸底掠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深沉。
    姚沁悠注意到他迅即掠过的深沉,发觉他不说话时,那双黑黝的眸子很明亮,整个人透着一股犀利却内敛的沉稳气质。
    她很快地把他的异样,视为自己的错觉。像他这种色欲熏心的男子,除了满脑子酒色yin欲外,还有什么正经思想可言。
    “卑鄙!”
    他不以为意地咧了咧唇,说道:“本爷对你的要求不过分,算是十分礼遇二姑娘了。”
    以他的标准,当然不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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