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之皇,缘起于苗疆。是人的精气为食,配合以某种特定的植物,能都达到扰乱心神,改变思想的作用。这种傀儡术非常非常霸道,一旦植入体内,就与寄主身体共生长,等到时间久了,这傀儡虫慢慢地变成人体一部分,并且渐渐地吞噬到大脑,从而控制住寄主身体,寄主的大脑被蚕食,最后会被蚕食的一点不剩,这样,人就会死亡,而傀儡虫则会慢慢地消失。
    白卿衣看着昏迷的郝维晨,微微叹了口气,对着苏宜然说道,“他的身体状况,算起来应该是不错的。这样的傀儡虫,在他体内待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傀儡虫时而在,时而不在,所以虽然已经有了几年的时间,但对他的侵害并不是很大。”
    白卿衣说完,苏宜然紧紧地皱着眉头,她微微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样了?”苏宜然指着郝维晨,自从郝维晨喝过云长泽特制的茶之后就陷入了昏迷状态,有点像现在的催眠术,不过比那催眠术要高级的多。
    “状态还不错。那傀儡虫闻到了天香植物的味道暂时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他醒来之后可能会有些迷茫。”白卿衣说完这句话,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一件事情,这傀儡虫侵蚀到大脑的时候,大脑的记忆全部被吞噬掉,那段时间里,所有的记忆都不复存在。”
    “是这样。”苏宜然并没有惊愕,她呆呆地看着郝维晨,心中微微感叹,就是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毁了自己的一生,也令自己迷失在爱情的童话世界里。
    心中想着,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淡淡的心疼弥漫,她想起了云长泽,那个永远云淡风轻的男人,就那么默默无闻地守候着她,从来没有半句怨言。云长泽对她的爱情,就像是她对郝维晨的,那种刻骨铭心与无可奈何充斥着,在矛盾中逐渐矛盾,正如,人本来就是一个矛盾体。
    苏宜然叹了口气,抬头看向白卿衣的时候,恰好看到他的眸子中正闪着晶亮晶亮的光芒,那光芒稍纵即逝,快的仿佛不曾出现过,但还是被她抓到了。
    流星划过天空的时候,虽然稍纵即逝,但又有谁能比得过它的绚丽?
    生命虽然短暂,但又有谁能比得过爱情的光芒?
    那些所谓的海誓山盟,不过只是为了吸引人而编造的故事,真正的爱情,是在潜移默化中平凡相处,只有平淡的才是最真的。
    这个世间的事情,莫过如此。
    “还有办法救救他吗?”苏宜然问道。
    并不是怜悯,也不是心疼,只是觉得,那些年爱过的人,不应该就这么随随便便被人用傀儡给控制了。毕竟,她爱过,虽然不是她本人,但是十年之后的自己也是自己。
    未来与现在,似乎也是个矛盾体。
    苏宜然突然觉得自己的思想有点哲理了。
    “能救,只是很麻烦。”白卿衣皱着眉头说道,“还需要一种东西,这种东西对于女人来说很好,能够使容颜常驻,但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天山之巅,很难找到驻颜花。”
    “驻颜花?”苏宜然有些疑惑地说道。
    “不错,的确是驻颜花。这驻颜花最喜欢寒冷之地,生长在天山之巅,隐藏在大雪之中,平常人根本察觉不到。因为驻颜花也是雪白雪白的,如同雪花,唯一的不同是,驻颜花的花蕊上面有一点点红色,那红色虽然很少很少,但是却是最香最浓郁的。这浓郁的花香能传到百里之外,香甜诱人。这傀儡虫虽然难缠,但也难逃驻颜花的香味,若是有驻颜花在此当诱饵,那傀儡虫肯定会爬出来,到时候咱们一举消灭掉。”白卿衣淡淡地说完,眉宇间带着淡淡的轻愁,那种黯然的姿态令人心动,苏宜然不禁有些看呆了。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这首诗,明明是形容女子之美,可是为什么?苏宜然总觉得这首诗是用来形容白卿衣的?
    那种翩翩如同谪仙的模样,带着莫名的淡然和超然,就那么屹立在碧桃花树下,任凭碧桃花飞,长发无风自动,绣着海浪尾的袖口翻起一个淡然的弧度,一切都那么自然,一切却都又那么出尘。
    苏宜然看着白卿衣的模样,那有些瘦削的身子在白色的长袍中随风飘动,仿若一个不注意便能乘风而去,羽化成仙。
    “在想什么?”白卿衣看着出尘的苏宜然微微一笑,“刚才我说了什么你听清楚了吗?”
    “什么?”苏宜然打了一个激灵,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卿衣,脸色微微一红,“你刚才在说什么?”
    白卿衣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声,看向苏宜然的眼神里有些宠溺。
    “我在说,若是能找到驻颜花,那郝维晨还是有救的,并且我们能顺着这傀儡虫找到它的主人。”白卿衣说道。
    “驻颜花?”苏宜然微皱着眉头,“通体雪白,就连叶子也是雪白雪白的,根茎亦是如此。只是在花朵的最上方有一处通红的点,这个点能够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很浓很浓的香味。”
    她这么自言自语着,手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株通体白色的小花,神情有些激动,“你说的是这个吗?”她问道。
    “你……”白卿衣有些惊愕,并不是惊愕她能凭空拿出这些东西,而是惊愕于她真的有驻颜花。“你竟然真的有驻颜花。你到底从哪里得来的?”白卿衣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那种狂热和激动,令苏宜然有些不好意思。
    “前些日子我去买种子,那花店的老板说能够美容养颜,我就试了试,没想到竟然真的种活了,现在已经长满了一片,虽然不多,但的确挺香。
    因为有了空间和灵泉,苏宜然的皮肤一直好得不得了,所以那些驻颜花什么的都成了摆设,买回驻颜花的时候只是为了图个驻颜,现在却用不到了,所以她也一直不记得这种花的名字,今日被白卿衣一提,竟也全都记起来了。
    “不错,正是这种花。”白卿衣的神情恢复到了正常,“轻芜,准备一叠麻油,准备一个炭盆。”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不过片刻功夫,一个穿着旗袍的侍女走了进来,她看了看苏宜然,又看了看白卿衣,恭恭敬敬地将麻油和炭盆放到桌子上退出去。
    苏宜然有些惊愕地看着白卿衣,只见他将麻油放到郝维晨的旁边,又将那雪白的驻颜花放到麻油旁边。
    “嘘……”白卿衣制止住想要说话的苏宜然,给了她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也不要动。
    苏宜然饶有兴趣地看着白卿衣的做法,不过半分钟的时间,一股浓浓的香味,带着雪山的冷气,那种冷香充满了整个屋子。
    郝维晨的脸色开始变化,额头上开始变黑,慢慢地,那股黑色的气息从额头上传到鼻梁,又从鼻梁传到嘴唇,最后整个嘴唇都是黑色的。
    白卿衣将郝维晨平放着,扯开他的衣服,古铜色的胸膛上面,那皮肤上像是有一只只的小老鼠在涌动,那股黑色的气息一股一股的,看起来异常恶心。
    苏宜然有些不敢看,她悄悄地转过头去,过了几分钟,她再转过头去的时候,恰好看到一只黑色的虫子慢慢地从他嘴里爬出来。
    那只虫子非常非常丑陋,漆黑漆黑的,足足有拳头大小,那虫子像是有了眼睛一般,大大的脑袋来回地旋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呕……”看到黑色的虫子从郝维晨嘴里吐出来的时候,她感觉有些反胃,那种恶心感越来越强烈。
    空间里弥漫着一股股臭气,那臭气和驻颜花的冷香相比更为浓郁,苏宜然看着那黑色的虫子慢慢地,慢慢地爬向驻颜花的时候,心中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白卿衣说过,这黑色的虫子若没有驻颜花的香味吸引,是绝对不会出来的。即便出来了,也会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人的面前。只有有驻颜花的吸引,它才能将所有的意识都瞄准驻颜花。
    苏宜然紧张地看着那黑色的虫子一点一点地靠近驻颜花,在将要靠近的时候,白卿衣以最快的速度拿起那碟麻油浇在黑色虫子的身上,那黑色的虫子挣扎了片刻,死不瞑目地瞪了云长泽一眼,最后瘫软到地上。
    “看来,这只傀儡皇并不怎么成熟,算起来,应该是个半成品。”白卿衣冷冷一笑,挥手一动,那黑色的虫子自动到了炭盆上。
    炭盆里原本没有炭,但白卿衣随手这么一挥,一股蓝色的火苗便喷涌而出,那股火在燃烧着,蓝色里带着三色的烛心,看起来异常漂亮。
    “这是?”苏宜然看到这股火苗的时候心中一惊,“这是传说中的三位真火?”
    “不错,的确是三味真火。”白卿衣淡淡地笑着,看着那黑色的虫子慢慢地变小,慢慢地变成一团漆黑色的粉末,他收住了那三味真火,将那黑色的粉末收集在一起放在茶杯里,又命苏宜然倒了一些灵泉水放上。“给他喝下去,半刻钟之内就应该会醒过来。”白卿衣有些疲惫地说着,“这傀儡皇一人只有一只,这一只被杀死之后,别的傀儡皇再也无法入驻,所以,你放心,郝维晨暂时是安全的。”
    “我懂了。”苏宜然将那杯水喂到郝维晨口中的时候,郝维晨漆黑的脸色慢慢地恢复正常,果然,不到半刻钟,他便幽幽转醒。
    “这是什么地方?”他双眼迷茫地看着苏宜然,“苏宜然?这是在社团里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古色古香的建筑。好累,我像是做了一场大梦一般。”他坐起来,显然是注意到了苏宜然身边的白卿衣,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帅哥是谁?是演员吗?为什么穿了一身古装?”
    “你都不记得了吗”苏宜然看着郝维晨纯净的眸子,一瞬间,竟然有些回到十年之前的错觉。
    “记得什么?我只觉得咱们社团明天举行书画比赛,你准备好了吗?不过,苏宜然,我从来都没发现你挺漂亮的。”他这么说着,苏宜然和白卿衣相互对视了一眼。
    “你可知道,你现在已经三十多岁。”苏宜然盯着郝维晨的眼睛,明显地看到他眼中的不可置信。
    “我只不过睡了一觉,难道睡了一觉之后竟然来到了十年之后?mygod,我竟然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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