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猛地抬起头,璃目望着他的眼,带着一抹哀伤和痛心,表情却很坚定,今夜的事,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去的,那人活着的消息,她不可能透露给他,她嫉妒她,凭什么她可以得到他的心,为什么她守在他身边十几年却无法入他的眼!
    “今晚的事我会查出来的,不管你们父女目的为何?我希望你们都好自为之!”也许是被她眼中的伤惊住了,洛翎染心里划过一丝不忍,毕竟是他从小当妹妹般疼大的,若不是事情逼到了这份地步,他更希望她能幸福,只是这幸福不是他给的,而今,他不得已娶了她,能给她的除了这冰冷的后宫,再无其他,瑞王也触了他的底线,他无法容忍有人勒着他的脖子,他们,迟早会反目为敌,到时,最可怜的也只会是她!
    璃月默无声息地看着他,何偿不清楚他心里所想,只是事情已到了这般田地,她后退无路,哪怕是死,她不想放手,就是死,她也要顶着他妻子的名号,她不甘心,她爱他比任何人都多,就算他不爱她,她也要留在他身边!
    洛翎染没有任何迟疑地转身离开,他清楚她的个性,只要她不想说,他是得不到答案的,娶她,也只不是后宫多养了一个人而已,他的心已经死了,随着那人的离去死了,他今生不会再爱任何人了!
    “如果你知道她还活着,是不是会丢下这万里江山,丢下千万的黎民百姓,去成全你的爱情?不,我不会让你这么做,你还有太多的事未完成,你不能为了这一已之私弃天下于不顾!”对着大开的殿门,璃月喃喃而语,眼里的坚定比任何时候都强。
    “如果你还在,我定会陪你逍遥于世,过你想要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只是今生,我还能去哪里寻你?”仰望着凌乱着几颗残星的夜空,洛翎染眼里布满了空寂和绝望,无限的落漠在他身后成殇,连拉长的影子都透着孤独。
    “唉!”暗处,不在传来何人的叹息声,长长的,像他心里的寂,叹了一口,却凝聚了更深更浓的在心头。
    白无伤站在洛国与楚国的交界边境,地上残留着兵队撕杀过后的痕迹,街上人影萧条,破败残漏,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百姓的脸上带着愁苦不堪,和战争带来的伤痛和疲惫,更多是对生命的无望,对他们来说,今天活着,明天也许就见不着这黑白的世界了,死,更是一种解脱。
    “少爷,他们……太苦了!”红俏不忍地看着这一切,自古以来,战争伤害最大的还是最无辜的百姓呀!
    抿着唇,白无伤转过脸,看了一眼身后无边无尽的黄漠,暮蔼沉沉中,整个天空都带着望不到边的灰色,让人心处在这看不见头的压抑中。
    良久,才轻轻吐唇道:“走吧!”这天底下,除了他娘亲,什么在他心里都不重要,没有娘亲,就没有现在的他!
    “如果小姐看到这一幕也会心生不忍吧,肯定会阻止的!”像是自语又像是说与他听,红俏真的忍不住了,自打出谷来,目睹的都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悲剧,小姐一定没想到,她一时的愤怒,赔进去的就是这天下大乱的局面,也许她想到了,只是满腔满腔的恨让她不顾一切,不顾用生命去报复那个男人,这伤,是伤在两人身上,心上,可是这天下百姓无辜呀!
    刚刚迈起的步子顿了一下,白无伤冷声道:“这一切都不能怪娘亲,她是最无辜的,她比这些百姓还要可怜百倍,如果不是那些男人,娘也不用一直躺在那毫无温度的地方!”所以,不管这天下乱成什么样,不管是谁胜谁负,都不管他的事,谁也不能将错怪到娘亲头上,若不是那些男人太自以为是,娘亲也不会被逼无奈地带着他跳崖,他也不会这三年来一直活在仇恨里。他恨那个人,那个名为他亲生父亲,却是一手将他们逼死的男人!
    红俏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恨在小主子心里滋生太久太深,只怕他和玉楼主之间的恩怨这一世都无法解开了,你得了天下又如何,连你的儿子都恨你,这何偿又不是您的悲哀呢!
    一只信鸽扑哧着翅膀停在红俏肩上,红俏笑着点了一下鸽子的头,从它脚上解下信笺,雪白的鸽子咕咕着飞上天,慢慢地化为一个小黑点。
    “少爷,我们要抓紧时间了,九王爷等不及了,这都是他的第三封信了!”红俏看完信,抬头对着白无伤道,他们这次出谷,谷里只剩下佬佬和九王爷,佬佬平日里不爱多言,没了他们和他斗嘴,那爱闹爱说的楚子逸不急才怪,加上这次出谷事关重大,他只怕更是心急如焚。
    “嗯,我们赶路吧!”七绝玉还差四块,落羽尘行踪不定,目前他找不到他,楚君离同样行迹飘忽,此次若不是洛国婚宴,只怕他还不会出现,他一路跟踪,楚君离往楚国而去,虽然不想再踏楚国,可是这次不同,哪怕是龙谭虎穴,他都要闯一闯。还有就是,七绝玉最重要的那一块是在那人身上,一个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他恨了三年的人!
    “估计再有半天脚程,我们就可赶上四王爷了,相信四王爷会很乐意相助的!”红俏想起国宴上惊鸿一瞥,时隔三年,那高贵妖娆的四王爷还是一样的风情万种,只是脸上带了太多的沧桑,沉淀了太多的伤在心头,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的感觉。所以,她更相信,四王爷见到小少爷后会心情平复很多,至少也没那么内疚负罪,说真的,他不欠小姐什么,只是他太重情重义,他过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坎,这样的男人,世间少有,只是小姐福薄,此生要负尔郎!
    如果让他以为这一切都是事实,娘死了,他也死了,本以为三年的时间已够他伤心,足以让他忘了以前,可是这次相见,白无伤才明白,有些伤心是一辈子的痛,日子越久,积累的越深,就如眼前的楚君离,这个有情重义的男人是在用他的生命怀念着娘亲,怀念过去,那一声声的重咳像闷锤一下击在他心上,一下一下地痛着,那伴着重咳溢出嘴角的红丝更像是利刃上闪着的光一般刺着他的眼,这个男人只需要一眼,他便知道他已病入膏肓。
    “你……。你还好吧?”这么风情无限的男人不该身处这破庙之中,曾几何时,他堂堂一国王爷轮落至这种地步?他,这是何苦?
    “你是……”也许是咳得太用力,楚君离的眼光有丝涣散,也许是因为背着光的原因,所以他看不清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少年的脸,只是有一种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
    “我是无伤,你先别说话,我瞧瞧你的病!”白无伤按着他,伸手搭在楚君离的脉膊上,小脸上带着老练和沉重。
    “什么?你是无伤?你真的是无伤?”楚君离一把反抓着白无伤的手,眼神瞬间清明,俊美如玉的脸上呈现着前所未有的惊喜,不顾白无伤的皱眉,将他拉到眼前,双手带着颤意地抚上他的脸,直到那熟悉到不能熟悉的脸和那倔强不耐的表情出现,他是真的信了,真的是无伤,他没死,他还没死!
    也许是太过激动,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声,伴随着的还是心口的剧痛,不过,只有这次,他觉得痛也是幸福的,痛让他清楚地认识到这一切不是在做梦,是真真实实的他回来了,他真的见到活生生的无伤了!
    “你病得很重!”看着他咳出的血,白无伤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如果不是他出现,这个男人是不是打算就这么病死自己算了?
    “没事,我没事,见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来,让我看看,无伤长大了,是个大人了!”楚君离高兴地拉着白无伤,两眼闪着明亮的水色,脸上带着欣慰。
    “我是长大了,可是离叔叔却变老了!”
    “呵呵,离叔叔是老了,看到你,离叔叔也算是放下一件心事了,对了,你娘她好吗?”带着无比的期望,楚君离小心害怕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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