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层幽暗的阶梯曲曲折折地不知通往何处,她缓缓地走着,心里却不害怕,因为她知道在阶梯的尽头,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物,而是…
    “是全世界最美的东西…”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她头顶回荡。/www。qΒ5.com
    谁?是谁在说话?她抬起头想看清楚对方的脸孔,却只是一团模糊。
    “那些东西,得好好保护,因为它们是…”那声音到最后也变得缥缈不清。
    它们是什么?是什么?
    她好想问清楚,可是阶梯却在这时断了,她突然整个人往下坠…往下坠…
    倏地,她惊醒过来。
    “她醒了!”是杜海生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跃进眼中的是一个西洋式的古典拱形屋顶,她对这个屋顶太熟悉了,这里是沪帮位于卢沟区的总坛,是栋保存得非常完好的旧洋楼,占地虽然不大,但房子风格中西合并,极具特色。而此刻,她正躺在气派非凡的洋式正厅中间,像个罪犯一样,被一堆锐利的目光盯着。
    “你可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率先响起。
    她抬起头,看着前方的皮质沙发,任彩正坐在那里瞪着她。
    而任彩的对面,则坐着沪帮现任帮主杜得堂,以及杜海生,至于戴捷,则远远地斜倚在窗边。
    一旦清醒过来,她马上下意识地找寻丁略的人影,幸而一转头就看见他卧倒在她的身边,身子还是温热,只是昏迷不醒。
    她担忧地想看看他的伤势,但任彩突然怒斥一声:“你在看哪里?就这么不放心你的男人?”
    “奶奶…”她一惊,敬畏地喊着。
    “贱丫头!不准你用脏嘴叫我!”任彩严厉地斥骂。
    她脸色微变,之前听到有关自己的身世,再对照眼前***恶脸,长久以来埋在心底的那个疑问渐渐明朗。
    从小,奶奶就对她非常严苛,稍有犯错就会挨打,所以她一直很怕她,甚至以为奶奶根本不爱她。
    现在想想,任彩的确不爱她,因为她从未碰过她,从她有记忆以来,照顾她生活起居的,都是一个聘雇来的老妈子,任彩只是担任看管和监督她的工作而已。
    “怎么?你那是什么表情?随随便便跟着男人跑了,弃自己的未婚夫不顾,是谁教你这么不要脸的?真是白养你了!”任彩凶恶地咒骂着。
    “你真的养过我吗?”她尖锐地反问。
    “什么?你竟敢顶嘴!”任彩怒喝一声,接着以奇特的神行步伐闪到她面前,挥手给她两记耳光。
    “啪啪”两声,她白晰的脸颊顿时多了十条指痕。
    但她连吭也没吭一声,只是觉得心寒。
    一直以为眼前这个人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所以她总是特别容忍她的打骂,而今,她才发现,自始至终她都只是孤独一个人。
    “无瑕,你变了,以前那个懂事的你跑哪儿去了?”杜得堂皱着一双灰白浓眉,沉声道。
    她看向那个五十来岁、一脸精悍的壮硕男子,再也忍无可忍,脱口质问:“什么叫懂事?就是傻傻地被你们欺瞒身世,什么都不知道地任你们这些杀了我父母的仇人摆布吗?”
    杜得堂老脸一变,他转头看了杜海生一眼,又瞟向任彩,气氛顿时变得僵冷。
    “看来她知道了…”一抹阴狠扫过任彩布满皱纹的脸上。
    “是谁告诉你的?”杜得堂一改亲切的模样,神情变得冷硬。
    “你们别管是谁告诉我的,你只要告诉我答案,我…我真的是玉从安的女儿吗?是吗?”她握紧拳头,愤怒地追问。
    正厅里一片静默,杜海生眼看瞒不了,于是大声道:“没错,你就是上任帮主玉从安的女儿,你的名字是玉无瑕。”
    她睁大双眼,即使早已知道真相,但是从这些人的口中听到真正的答案时,她依然感到震怒与痛恶。
    “而你们…杀了他们?”她颤声问。
    “是的!”杜得堂坦承不讳。
    “为什么?你们怎么可以…他是帮主,而你们…你们是辅佐他的『三圣兽』啊!”她好怨,好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傻傻地和这些凶手相处了二十多年,傻傻地为他们卖命。
    “这也怨不得我,谁教他固执地死守着大笔沪帮资产不放,说什么那笔钱是代代相传,只能进不能出,哼!全是狗屁论调!那笔钱我们不能碰,帮主却有权使用,这算什么?既然这样,那我也来当沪帮帮主好了,只要当上帮主,那个宝藏就全归我所有。”杜得堂愈说愈激动。
    “就为了所谓的宝藏,你们就痛下毒手?”她怒声责斥。
    “你知道那笔宝藏的价值有多少吗?”任彩狠狠地瞪着她。“就我所知,你们玉家连着两代掌管沪帮,从你爷爷到你父亲,正好承接了以前沪帮事业留下的庞大盈余,那笔钱,多到你无法想象,而你父亲却不愿和我们分享,一再强调那是急难救助的备用金,我身为『辟邪』,管理了沪帮两代的财务,到头来却什么好处也没捞到,你说我会甘心吗?”
    “所以你们两人联手,杀了我父母,想將那笔宝藏据为己有?”她气得全身微颤。
    “对,玉家的人我们全杀了,只除了你…”杜得堂冷酷一笑。
    “你们留我活口,是以为宝藏在我身上?”她抿紧双唇。
    “玉从安死后,这些年来我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宝藏,原本以为他把宝藏的秘密交给了你,只是我们用尽方法也无法从你身上查出任何讯息,真是白费了二十二年的时间。”任彩怒怨地道。
    “你们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难道沪帮的成员都不知道吗?”她难以想象,沪帮里的人竟能允许他们如此为非作歹。
    “他们根本不在意这些,沪帮的人个个自私自利,只要自己过好日子,就不去管别人的死活,而那些知情的元老早就被我们收买,封住了口,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能顺利当上帮主?”杜得堂一脸老谋深算。
    “但还是有人对你的行为不耻…”她怒责道。
    “那又如何?我是帮主,谁有胆量来找我麻烦?再说,等我找到了宝藏,充分利用,我就能让沪帮更加壮大,这对他们也有益处。”
    “你别作梦了!也许根本就没什么宝藏,到头来,你什么也得不到!”她愤怒地要戳醒他的黄金梦。
    “你这蠢丫头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会让我们空等了二十多年。”任彩懊怒地喝道。
    “真是的,你的确浪费我们许多时间,海生从小监视你,从来没听你提过宝藏的事,我们百思莫解,耐心地等了这么多年,直到前几天,一切答案才终于揭晓。照顾你的那个老妈子才突然告诉任大姊,说你的身子只要发烫或激动,背后就会有胎记出现…”杜得堂忽然贼贼地扬起嘴角。
    胎记?她不解地瞪大双眼。
    “你知道有种特殊的刺青涂料,只有在全身燥热或欲火焚身时,才会显影吗?”杜海生突然走向她,婬笑道。
    “什么?”她惊骇地向后缩退。
    “没错,玉从安居然想得出这种诡计,把秘密刻在你身上,他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不会被发现,不过,我们还是有办法治你…”任彩邪邪一笑。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她惊问。
    “反正你和海生早就是未婚夫妻了,即使他对你做了什么,也没有什么不对。”杜得堂诡笑道。
    “不!”她倒抽一口气,知道他们有什么龌龊的想法。
    “还装什么纯洁?你这身子搞不好早被丁略破了!我都不嫌弃了,你有什么好拒绝的?”杜海生瞪了昏迷的丁略一眼,心里又恨又妒,伸手便要抓向她。
    “你敢碰我,我会杀了你!”她揪紧洋装领口尖叫。
    “哼!你愈激动愈好,这样那个刺青才会更明显。”杜海生狂笑一声,用力扯开她的上衣。
    “不要…”她奋力挣扎,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痛恨。
    杜得堂和任彩,还有戴捷,这些人打算在一旁冷眼观看她受辱,他们的良心全被狗吃了,他们不是人!
    “轻一点啊,儿子,别把她玩死了,到时候我们可得不到好处。”杜得堂笑呵呵地说道。
    “应该让那个姓丁的小子醒来,亲眼看看这一幕好戏。”任彩冷笑道。
    “好主意!戴捷,把丁略弄醒。”杜得堂朝戴捷喊道。
    戴捷安静地走向丁略,正要將他翻过身来,陡地,一道银光弹了出来,戴捷大惊,仓皇地向一旁滚开,但手臂还是被那锐利的西洋剑划伤。
    “啊!”他惊呼一声,看着丁略。
    丁略不知何时早已醒来,而且毫无昏迷中毒现象,他手握西洋剑,紧接着挥向杜海生,迫使他不得不放开任无瑕。
    这一变故令其他人错愕不已,众人顿时呆若木鸡,一时反应不过来。
    “丁略!”任无瑕惊喜地大喊。
    丁略一跃而起,一把將她拉向自己的左臂,右手则继续朝杜海生刺去。
    “你…”杜海生震惊地慌忙跳开,瞪着他。
    “一群人联手欺负一个弱女子,沪帮果然尽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丁略森然地讥讽。
    “你没有中毒?”戴捷难以置信。
    “当然没有,但为了混进沪帮,我只好稍微装一下了。”丁略挑眉冷笑。他原想佯装不省人事,进沪帮窥探宝藏的秘密,但是见他们想伤害任无瑕,再也容忍不下,决定先救她再说。
    “五行麒麟原来都是阴险小辈!”杜得堂起身喝道。
    “论阴险,我差你们还差得远呢!杜帮主。”丁略嘲弄地盯着他。杜家经营生意手段一向很阴,在商场上的评价可不太好听。
    “臭小子!我要你今天进得来就再也出不去!”杜得堂说着下了个指示。
    戴捷和杜海生会意,两人同时欺上,打算一口气解决他。
    可是丁略早有防备,他之前先伤了戴捷,就是要削减他的攻击力,那么,剩下的杜海生就不足为惧了。
    三人在瞬间交手,丁略仍一手拉着任无瑕,单手对付他们两人,只见他剑身灵活飞窜,一下子便逼退了杜海生和戴捷。
    杜得堂见状,大吼一声,加入战局,庞大的身躯扑了过来。
    丁略知道久留无益,也不恋栈,闪开了杜得堂的虎拳,一记流光剑影,点向敌人的眼睛。
    戴捷身手轻盈,很快地跃开,杜海生却来不及走避,狼狈地闪了几步,只能硬是以拳碰剑,手腕被剑尖刺中,鲜血直流,痛得他大叫。
    丁略趁着空档,抓起任无瑕的手低喊:“快走!”
    但他们还没冲出正厅,背后就传来任彩的阴斥声。
    “给我站住!”任彩虽然已近七十,但身形依然如鬼魅般,倏地就逼近他们身后,手里的短刀则挟着杀气刺向丁略的背后。
    “小心!”任无瑕惊呼一声,以“移形换位”的步伐闪到丁略身后,將他推开,打算用身体替他挡下那一刀。
    “无瑕!”丁略眼明手快,拉她一把,任彩的刀锋有惊无险地只割破了她的衣袖。
    “臭丫头,我教你的这招你倒学得不错嘛!”任彩啐骂着,再次举刀刺过来。
    这时,杜家父子和戴捷分别围拢上来,丁略知道情势凶险,带着任无瑕便闪出正厅。
    厅外,沪帮的成员早已將出口团团围住,他皱着眉,马上转向。
    “走这里!”任无瑕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个地方了如指掌,因此指引丁略往后方偏厅奔去。
    大批沪帮人马猛追不舍,他们进入偏厅之后无路可去,只能暂时將门锁上,任无瑕焦急之余,瞥见墙上镶着一面约一人高度的仿古雕花落地镜,她被触动脑海深处的某一个记忆,楞了楞,走向镜前。
    “怎么了?无瑕。”丁略一方面注意着外头的动态,一方面转头看着她。
    “这面镜子…”她抚着镜子,总觉得小时候好像见过。
    “这镜子怎样?它背后有密道吗?”丁略随口问着。
    她心一动,低呼:“是啊!密道!”
    说着,她试着將镜子移动,可是镜子却推不动。
    “把门撞开!他们逃不了的!”外头杜得堂大声地叫道。
    丁略转身看着镜子,只见镜子的上方有个圆,圆上有八只鸟呈外散状飞翔,他灵机一动,伸手將其中一只鸟转向,把鸟头转向圆内。
    “咦?”任无瑕脑中闪过一个类似的情景,她仿佛也曾看过谁转过这些小鸟。
    丁略將其余的七只鸟分别转向圆内,当八只鸟全朝向圆心时,整个图形赫然就和他在任无瑕身上看见的图案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他听见镜子内发出“卡嚓”一声,镜子自动滑向一旁,露出一扇密门,和一条下倾的幽暗阶梯,而随着门开启,通道内似乎有隐藏的壁灯慢慢地亮了起来。
    “天!你怎么会知道…”任无瑕惊喜地看着他。
    “以后我再告诉你,我们先进去再说。”他抓起她的手,在杜得堂等人破门而入之前冲进了密门。
    那扇镜门在他们进入后又悄然合上,丁略听见杜得堂冲入偏厅时的惊吼声。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人呢?”
    他扬了扬嘴角,快步走下阶梯。
    之前他半信半疑,不过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他离那个宝藏愈来愈近了。
    ◆◆◆
    丁略和任无瑕两人沿着一串长长往下延伸的阶梯走着,壁灯每隔五公尺就有一盏,因此并不觉得黑暗,任无瑕走在阶梯间,想起了之前的梦境,心跳顿时加快了速度。
    “丁略,这里…我好像来过…”她跟在他身后,喃喃地道。
    “我知道。”他握紧她的手,一点也不吃惊。
    “你知道?啊!”她呆了呆,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他急忙转身抱住她,低声道:“小心一点,无瑕。”
    “你怎么会知道?你…”她低头看着他。
    他仰起头,啄了一下她的唇,道:“我在你身上看见过那个刺青。”
    “我…我的背上真的有刺青?”她惊讶道。
    “对,一个由八只小鸟组成的圆形刺青,只有在你身体发热时才会显现在你的背上。”他盯着她道。
    “你…看见了?”她的脸红了。
    “是的,我看见了,而且似乎只有我看见。”他微微一笑,爱极了她羞涩的模样。
    “我还以为…他们在胡说…难道真的有宝藏吗?”她心中有点紊乱。
    “到底有没有宝藏,我们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他说着扶住她的手臂继续往前行。
    阶梯蜿蜒曲折,像是没有尽头,他们不知走了多远,才看见一扇蒙了厚厚一层灰尘的石门。
    石门上,一样有一个八只向外展翅的小鸟组成的图案,任无瑕伸手將它们一一转向圆心,顿时,门发出了一个奇特的卡卡声,整个厚重的石门向后缩了几吋,紧接着自动向左移开。
    “开了!”她欣然地大喊。
    丁略谨慎地观望着门内的动静,才缓缓走进去。
    里头是个直径约十公尺长的圆柱形空间,在一盏壁灯的照明下显得空荡而昏暗,而扑鼻而来的湿气及腐朽味,则让他不由得眉头拧紧。
    “这里面的空气很稀少,也很浊,小心呼吸,别被沼气呛昏。”他叮咛道。
    “根本没有宝藏。”她难掩失望之情。
    “也许它就在这里,只是被藏了起来。”丁略真希望这个时候江洵能在这里,那个顽童最擅长找宝藏了。
    “但这里什么都没有…”她环顾四周。
    “你看!”丁略抬头低喊。
    她顺着他的目光,发现石砖砌成的圆形墙上正好有八只石雕的大鸟,每只鸟都对着圆形石屋的中心点,张着大嘴。
    “这就是那个图案!”她惊呼。
    “如果从上方看下来,就和你背上的刺青一样了。”他仔细看着那些鸟,然后低下头。
    “那么…”她也跟着低下头,不由得瞪大眼睛。
    脚下的地板上像是有人用凿刀在地板上刻出来的,而且似乎呼应着那八只鸟,也画有八只鸟的图形。
    “这一定是个暗示。”丁略走到正中心点,蹲下身,看着地面上正中央那一圈圈的纹路沉思。
    她看他蹲下,一个模糊的景象又闪进脑中…
    她父亲蹲下身,向她招招手。
    “无瑕,来,过来…”
    “无瑕!无瑕!”丁略见她脸色有异,出声叫她。
    “嗄?”她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过来这里。”他向她招手。
    她心中一紧,走向他,突然有种诡异的直觉,好像…丁略和她一起来到这里是早已注定的宿命…
    “你看,这块圆形地板有五个**。”他指着地上镶在中心点的那片地砖。
    “对…应该就是这里。”她喃喃地说着,伸出手,將自己的五指插入那五个**。
    剎那间,一阵隆隆的声音由远而近,接着,墙上微微震动,只听得有什么东西向他们滚动而来…
    他马上拥住骇异不已的她,盯着四周。
    突然,有东西滚向八只鸟的大嘴,正巧含在鸟喙之间,霎时,整个石屋变得明亮非凡。
    她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那如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脑中响起了父亲所说的话…
    “那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
    原来,所谓的宝藏就是这八颗惊人的夜明珠!
    “这就是…”她屏息地道。
    “沪帮所谓的宝藏!”丁略接着道,心中一样震惊不已。
    普通一小颗夜明珠就身价上亿,这八颗想必更是价值不菲…
    “哈哈…太好了!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宝藏了!真是多亏了你们了…”杜得堂的声音倏地在石门外响起。
    丁略大惊,连忙將任无瑕拉到身后护着,暗叫不妙,他反倒成了杜得堂等人的带路者了。
    杜得堂,杜海生,任彩,还有戴捷四人陆续走进石屋内,他们的脸上都充满了惊喜。
    “皇天不负苦心人哪!等待了二十二年,我终于见到了这些珠宝了!”任彩贪婪地望着那八颗珠子,激动地大喊。“以前就曾听闻,沪帮每代的帮主都会將钱投资在珠宝上,那时就有传闻是珍珠,但我没想到竟是夜明珠…”
    “天啊!怎么有这么大的夜明珠?”杜海生两眼发直。
    “这每一颗的价钱都非常惊人哪!”任彩走到其中一只石鸟前,仰头看着那颗闪着迷惑人心光辉的球体。
    “戴捷,你说得没错,金麒麟一定可以帮我们找到宝藏,真是太好了。”杜得堂赞许着戴捷。
    “那是当然的,因为他是在场唯一看过那个刺青的人,而他诈伤混进来的目的,一定也是为了这些夜明珠。”戴捷瞥向任无瑕,口气里充满挑拨。
    任无瑕脸色微变,不安地看了丁略一眼,被戴捷的话挑起了疑心。
    难道…丁略一路伴着她来到这里,也是计画好的?他佯装受伤被带进沪帮,然后再利用她找寻宝藏?
    丁略冷冷地看了戴捷一眼,什么话也没多说,只是暗暗戒备,因为他发现,眼前这群人之中心机最深的就属这只“貔貅”了。
    “哼!无瑕,你被这种男人骗得团团转还不醒悟,他的目标其实是这些夜明珠,不是你!”杜海生厉声嘲笑。
    “不…”她脸色苍白地摇摇头,却没信心反驳杜海生的话。
    “别听他的,无瑕。”丁略回头低喝。
    对,别听杜海生胡说,她相信丁略,相信他是真心爱着她,她相信…
    “呵呵呵…你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已在动摇了吧?临死前让你认清你所爱的是个怎样的男人也足够了。”戴捷阴险地笑了。
    “别和他们啰唆了,快杀了他们!”任彩冷哼一声。
    任无瑕惊骇地看着这个她叫了二十二年的“奶奶”,万万没想到她是这么冷酷无情。
    “你们这些人真的是财迷心窍,为了这些夜明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丁略冷眼看着他们,冷静地衡量逃出去的可能性。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们已经找到宝藏了,你们两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杜得堂凶残地扬了扬嘴角,接着朝杜海生道:“海生,下手!”
    杜海生扬起了得意的狠笑,拔出手枪,子弹上了膛,对准丁略及任无瑕,“你们这对狗男女让我戴足了绿帽,丢尽了脸,现在,我要你们死在我手里,这间石室就当做你们的墓地吧!”
    “等等!等我们先拿了这些夜明珠再开枪,免得不小心被子弹伤到,就可惜了。”杜得堂说着冲向一只石鸟,伸手拿下鸟嘴上的夜明珠。
    同一时间,任彩也抢着將夜明珠搋进自己怀中。
    杜得堂见状,怒声喝道:“任大姊,你这是做什么?”
    “杜老弟,这宝藏的事是我先告诉你的,所以我也该有一份吧!”任彩用布包收着三颗夜明珠,抬头阴笑。
    “你…你未免太贪心了!那一颗就值数亿元,你居然拿了三颗?”杜得堂生气地瞪着她。
    “我没要求对分,你该偷笑了,别忘了,咱们联手杀了玉从安,夺得沪帮,功劳我可也有一份。”任彩啐骂道。
    “你这个老太婆,已经没多少年好活了,还这么视财如命。”杜得堂眼中燃起了杀机。
    “我这二十多年就等着拿到这些夜明珠,这比我的命还重要!”任彩低头看着那些绽放着光晕的珠子,爱不释手。
    倏地,杜得堂朝戴捷使了个眼色,戴捷会意,悄然从怀中取出一枚毒镖。
    “奶奶,小心!”任无瑕情急之下出声警告,二十二年的恩情,她实在无法完全立即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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