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圣僧这么说,皆抬头向他看去,见明澈微微抬头,静静地望着太子,太子正左右为难,听了这话点头道:“也好。”说着,对陈嬷嬷道:“岳良娣现下……”
    “并未移动。”陈嬷嬷躬身回道。
    太子点了点头,道:“圣僧,我也去看看。”语气忽然透出几分伤感,自从选妃以来,似乎已经疫了很多少女……
    “一起去。”叶姻开口道,见明澈眼目望过来,却不看他,而是转身对邵颐道:“如何?世子爷。”
    邵颐眸光一闪,微微一笑,点头道:“好。”
    众人都随着陈嬷嬷进了船舱,下了楼走到岳瑶的房间,门前守着两位太监,见太子圣僧诸人赶到,忙打开房门,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那些胆小的宫女都站在门外,太子抬头见李嫣面上变色,对叶姻道:“太子妃,你们都在外面吧,我与圣僧过去……“
    “没事,我不怕。”叶姻抿了抿嘴,道:“三妹也不怕。”
    叶然正跟在背后,听了这话,道:“是,太子爷,臣女的冤屈全在此举,想亲自去看一看。”
    太子听了这话,抬头望了叶然一眼,道:“好。”率先进了屋子,叶姻见明澈带着两个僧人进了屋,回身对邵颐道:“世子爷也不会怕吧。”
    “当然。”邵颐见叶姻盯紧了他,心中冷笑,面上却淡淡地对丽荣与思玉道:“你们若是怕,就留在这里吧。”两女对望一眼,齐声答了一声“世子爷不怕,我们也不怕”,说着,跟邵颐走进来。
    叶姻正要从她们身上下手,听此话正中下怀,抿了抿嘴,跟着进去,见明澈低下头正看着那床上,岳瑶闭着眼静静躺在哪里,因为死后不久,还是生前摸样,只在嘴角留着一丝血迹。
    “怎样?”太子抬头问明澈。
    明澈并未伸手碰触岳瑶,只皱眉道:“从外面看,岳施主确实是中毒的摸样。”
    大家听了这话,都看向了叶姻,叶姻冷笑道:“圣僧说从外面,那从里面呢?”
    明澈见叶姻语气犀利,仿佛生了气,抬头睃了她一眼,对陈嬷嬷道:“麻烦嬷嬷,找几个人看一下岳施主的胸前。”他虽然是圣僧的身份,奈何太年轻,岳瑶也算太子妻妾,即使死了,动手动脚也不雅观。
    陈嬷嬷迟疑了下,点了点头,对身边宫女说了两句,一会儿宫女出去找了两个有经验的婆子,进来先对众人施礼,然后走到岳瑶床前,放下了床幔。
    众人只觉床幔波动,知道两个婆子在检查岳瑶的尸体,都屏住呼吸,忽听明澈道:“敢问胸前有无青肿?”
    里面那婆子恭声答道:“回圣僧,并无青肿。”
    明澈“嗯”了一声,又问道:“左下腹是否有肿块?”
    里面道:“回圣僧,并无肿块”。
    听了这话,叶然忽然走到叶姻跟前,握住叶姻的手低声道:“姐,舍卒保車。”
    叶姻眼眶一热,也不说话,只反手握住叶然的手,咬了咬嘴唇。
    明澈沉默了片刻,又问道:“周身有无异常之处。”
    里面婆子道:“并无其他异常……”
    明澈抿了抿嘴,正要再说话,忽听里面有个婆子道:“咦?”
    “什么?”明澈的心头一跳,不由看向了叶姻,见叶姻快步走了过去,嘴唇也微微发抖。
    “岳良娣其他并无异常,只是感觉浑身没了骨头,软绵绵的。”那婆子道。
    陈嬷嬷听了这话,也不待吩咐,直接钻到了床幔里,亲自用手试了试,果然如此,一般死人虽然会出现尸解,骨头却不会软化,而岳良娣的浑身仿佛没了骨头,里面一节节断掉了,表面上没有什么,若是摸的时间长了,却能察觉出来的。
    叶姻忽然吁了口气,不去看明澈,却去望邵颐,见邵颐神色不变,嘴角冷笑。
    “岳良娣的骨头是从背后后断的,这说明什么?”陈嬷嬷的声音想起,带着几分兴奋的期待。
    “象是中了大悲掌”。明澈的声音微微抬高道:“只有这种掌法才象中毒而亡,并在一段时辰之内,周身看不出异常。”
    太子脸色微变,道:“圣僧,你的意思是……”
    明澈却没有说得肯定,只是道:“到底如何,还要再确定一下才好。”说着,对旁边一个老僧明理道:“请师兄再去验证一下。”
    明理须发皆白,亲自勘测倒也惹不出什么闲话,陈嬷嬷给岳瑶套上衣服,明理走了过去,把她翻了过来,在其背上拍了十几下,终于道:“师弟,是大悲掌,中掌时辰大约在昨日酉时。”
    “啊?”听了这话,大家都十分诧异,若是岳瑶中了章,怎么会安然无恙地去赴宴,还能找叶然聊天,又跟李嫣吵架?
    明理知道众人疑惑,解释道:“大悲掌极其难练,非内功极高不可成,且掌法无声无息,中掌之后并不立时发作,须过了几个时辰才会显出效果。”
    太子此时才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必是与嫣儿与三小姐无干了?”
    明理低首合十道:“太子,应该是无干。”顿了顿又解释道:“这掌法没有二十年功力,绝对无法练成。”
    叶姻听了这话,终于吁了口气,叶然还不到二十岁,不可能练这蛇精病的功法,另外她身边也没有超过二十岁的丫头,也不可能指派人去刺杀岳瑶,自己身边的隋嬷嬷倒是有些印记,不过这样的低调的婆子,不可能虽引人注意的,因此……
    他们叶家应该洗脱了的……
    太子叹了口气道:“岳良娣与人为善,无冤无仇,怎么会……”
    陈嬷嬷叹了口气,道:“说的也是”,顿了顿又道:“那殿下,这……如何安排。”
    “落叶归根。”太子立时做了决断,道:“岳工部好端端女儿没了,总要跟他们一个交代,先把岳良娣承载装好,待回到京都,孤亲自与他们解释。”
    陈嬷嬷躬身道:“是。”顿了顿,道:“那这凶手……”
    太子沉吟了下,对明澈道:“圣僧,这练大悲掌之人,可有什么形状?”
    明澈忖度半晌道;“内力极高,太阳穴一定鼓动,因为主攻掌法,手上定有风茧。”
    太子点头,对身边一个太监道:“你这就去,仔仔细细检查船上之人,看谁有此特征,立时与孤说知。”
    叶姻见这等情形,算是自家彻底洗脱了,暗自捏了捏叶然的手,表示庆祝。
    太子转过头来望向叶然,柔声道:“这次倒是孤的不是了,三小姐先回去歇息,改日给压惊。”
    叶姻听了这话,福身道:“殿下,既然没有我们的事情,我们先退了。”
    太子仿佛有话说,终于没有说出来,点头道:“好。”
    叶姻携着叶然的手转身离开,只是离去之时,藐了邵颐一眼,见邵颐神色不动,并无多少惊惶之意,不由撇嘴,知道太子若是下令检查,定是查不多来的,这么大的一艘船,世子爷藏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待回了自家船房,叶姻还未说什么,隋氏吁了口气道:“小姐,吓死我了。”说着,望着叶然道:“三小姐倒是镇定。”
    叶然笑望着叶姻道:“我镇定也是因为有姐姐撑腰。”
    却叶姻并没有轻松之色,而是皱着眉忖度着什么,忽然问道:“嬷嬷,你不练这大悲掌吧?”
    隋氏一怔,摇头道:“我练得是风系掌法,大悲掌应该算是土系,并无瓜葛。”
    “那太阳穴鼓鼓的,又是什么手上风茧之类……”叶姻也不待隋氏回头,牵起隋氏的手细细端详……”对方奇招百出,连绵不绝,她真的怕了。
    隋氏见小姐这么记挂自己,心下也感动,缓声道:“小姐放心,我手上虽然有练武出来的茧子,却不是风茧,这个内行人一看就明白的,若是真的被逮住了,太子一定会让圣僧来鉴别的……”
    叶姻听了这话,眼角跳了跳,点头道:“知道了。”隋氏的意思,若是其他人还能冤枉他们,若是明澈,定然不会如此。
    “大姐,你说谁是凶手?”叶然等她们对答完,忽然问道。
    叶姻想起她并不熟悉这些宫廷阴谋,道:“应该是燕王殿下,准确的说,应该是世子爷。”
    “啊?”叶然脸色一白,道:“世子他居然……”
    “燕王殿下对太子之位偷窥已久,为了争夺太子妃,已经出了好几条人命……”既然三妹牵扯进来,叶姻也不瞒她,道:“前面死的人都是如此……”
    叶然默然不语,沉默半晌,忽然道:“大姐姐,你辛苦了。”
    叶姻一笑,握了握叶然的手道:“燕王那边应该看出你想入宫的意思,才会设计了你,如今你要处处小心,防止他们抓住把柄……”说到这里,忽然生出几分焦躁,如今的情形,是燕王步步紧逼,太后与皇上即使知道了也只是抵挡,从来不主动出招……
    燕王也是奇怪,若是真的猖狂到一定程度,干脆把太子杀了,自己上位就是了,不知顾忌什么,只是冲着太子身边的人使劲,太子本人在邵颐眼皮底下却能安然无恙……
    他们之间这是犯得什么病啊?
    倒霉是他们自己犯病也就罢了,反正蛇精病对蛇精病,没什么好说的,最惨的是中间人,死了一个又一个,他们叶家也是夹肉馅饼之一,好歹被她左右逢源没有倒下,只是能支撑多久可就难说了……
    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忽然想起自己与宋玉刚刚定下了合作协议,这边世子就连出狠招暗算,也不知这燕王到底抽的什么疯?恩,是不是说宋玉回去与燕王商量,燕王不同意,特派世子亲自出马对付她?
    也许……
    也许吧……
    想起这左右为难的处境,以及可以想见的各种阴招,叶姻觉得心累至极,道:“三妹,你累不累,回去歇息吧。”
    叶然其实一点也不累,刚刚洗脱了罪名反而十分兴奋,只是见大姐面上出现疲色,不敢再多说,道:“我也累了,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望大姐姐。”
    叶姻点了点头,见叶然转身要出门,忽然想起叶灵来,道:“三妹,四妹拜托你了。”
    叶然转过身,笑道:“大姐姐放心吧。”说着,带着先前那个丫头福儿告辞而去。
    “小姐,歇息吧。”萍儿等人都看出叶姻情绪不佳,催促她上/床安歇。
    叶姻也不推辞,更衣回到了床榻,闭上眼,萍儿正给她盖被子,忽见其又睁开眼,道:“隋嬷嬷呢?”
    “我在。”隋氏正在外间给叶姻收拾衣服,听了这话,走了进来,道:“小姐,什么事。”
    叶姻招了招手,隋氏忙俯身过来,听叶姻低声道:“我要见一下圣僧。”
    “啊?”隋氏皱了皱眉,道:“小姐,这恐怕不妥,且不说太子那边,便是这船上,谁知有什么厉害人物,若是被他们抓住,你与圣僧可就……”
    “圣僧武功如何?”叶姻问道。
    “据我看来是一流高手,只是耐不住那大悲掌的主子,一个还罢了,若是好几个可难说了。”隋氏摇头道。
    “圣僧带的那些僧人里,还有武功高的吗?”叶姻似乎对这事十分感兴趣。
    隋氏忖度了会儿道:“应该有,但是绝对不超过四个。”忽然又道:“小姐,我瞧着世子也会武功,但是他身后那两位女子,倒是武功极高的。”
    叶姻心中一凛道:“你是说丽荣与思玉?”
    隋氏点头道:“常人看不出什么,会家子一下就能看出来,行走如飞,毫无声息……”
    “大悲掌……会不会是她们?”叶姻索性不睡了,坐了起来,问隋氏道。
    隋氏迟疑了下,道:“那明理禅师说,应该有二十年的功力,我觉得不至于吧,这个我也看不出来了。”
    叶姻点了点头,又放低了声音向她解释道:“我见圣僧没有别的意思,而是有些事情想与他商量,你知道这船上,太子不可能完全信任,世子是大敌,若是想抵挡那边的攻击,只能求助他帮忙。”
    隋氏听了这话,脸色缓了缓,心道也是,小姐与太子并非一条心,如今连连被那边暗算了三次,都勉强逃脱,若是再这么下去,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了,只是……
    小姐与圣僧未免……
    在她心里十分不愿意叶姻与明澈多接触,虽然没看到叶姻对明澈如何,可是青年男女这样的情形,他们自己不晓得,旁观人倒是跟明镜儿似的,明澈对叶姻如何虽看不到,可叶姻对明澈就……
    “小姐,我去送信如何?”隋氏忖了忖,想了个折衷的法子。
    叶姻摇头道:“有些事情送信更落人口实,圣僧既然武功极高,应该会小心的,嬷嬷放心。”她看了看隋氏,安慰道:“我只是商量正事,并无……其他。”
    隋氏沉默了半晌,道:“我对小姐是极放心的。”
    叶姻听了这话,低下了头,许久才道:“我对嬷嬷是极放心的。”
    “不能指望我。”隋氏忽然抬起头来,脸上显出焦虑之色道:“这是小姐自个儿的事情,要自个儿能守住。”
    叶姻本想多表白几句,忽然不想说了,只皱眉道:“嬷嬷,事到如今,什么都只能靠后放一放,我们得先保证活着下岸。”
    隋氏心中一凛,点头道:“小姐说的是。我这就去送信。”说着,转过身去。
    叶姻望着隋氏的背影,忽然叹了口气,她若不是逼得没法子,也不会这么做,说到危险度,明澈恐怕比邵颐更危险,只是现在的情形……
    指望太子?
    说起来自己这太子妃与太子并不知心,倒是太子与李嫣更熟络了些,便是因为这种熟络,让她感觉太子并不靠谱……
    指望陈嬷嬷?
    从前有太后,倒是可以依靠,只是现在在船上,她根本无法与太后联络,看其情形也不像是有高手在侧的……
    想到自己上船就落水,晚上就被邵颐掠夺,第二日三妹就被诬陷,这位世子爷的招数与宋玉他们根本不是一种打法,阴狠毒辣,招招致命,李卫又不在船上保护,她小叶子想多活两日,只能求助佛爷了。
    至于其他的……只能暂且放后了,叶姻思量妥当,知道白日明澈断不会来,嘱咐丫头们不必叫她,就这样一下睡到了半夜三更,睁开眼,见自己房间晒了一地的清辉,船窗虽敞开着却无人踪迹,打了个呵欠坐了起来,见身上穿戴整齐,便下了床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正来回踱步,转过身忽见眼前一个影子,吓得后退一步,抬头看正是明澈。
    “圣僧。”经历了那么多,叶姻也不知该对他什么态度,现在有求于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明澈不答,只抬起头,望着她,此时已不再是那晚的暴躁发狂,表情平静淡然一如平日。
    叶姻从前见惯了这样的表情,如今看到,忽然觉得心里妥帖,无论他们之间恨也罢爱也罢,他不会让她死的……
    “圣僧,今日找你来,是想……想……”叶姻觉得千言万语,却找不到突破点,咬着嘴唇道:“想你了……”
    明澈眸光一闪,虽然不见笑容,却觉得他的情绪是欢悦的。
    “不是想你的意思。”叶姻沉了沉心,道:“是想……。”抬头藐了明澈一眼道:“昨日之事,多谢圣僧相帮。”
    “应该的。”明澈道。
    “你知道的……”叶姻忽然抓住了话头,道:“圣僧,我刚刚上船,就被弄下了水,没有你相救大概已经喂鱼了,晚上家宴又被世子所掠,若是没有你相救……”忽然想到那晚自己发神经要气他,两人……
    脸上一红,只好先搁下,又道:“昨日三妹的事情,也多亏圣僧相帮,所以……这个世子好像跟从前燕王不一个路数,每一招都极其毒辣,想置我于死命……”
    明澈沉默了许久,“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叶姻搓了搓手道:“圣僧,你说世子是不是下定决心弄死我啊?”
    明澈抿了抿嘴道:“也许……”
    叶姻见他说得都是废话,也不跟他磨叽了,把自己想法说了出来道:“我不知太后与皇上怎么想的,圣僧知道吗?燕王几次出招,意图太明显了,可是太后这面查到了,就戛然而止,仿佛顾忌着什么……”
    抬头见明澈静静听她说,并不答话,又道:“我从父亲那里知道,燕王掌握兵权,也许皇上与太后是撕破脸之后,逼得燕王刀兵相见,生灵涂炭,这个也可以理解,只是难道就一直这么下去?”
    叶姻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道:“燕王也奇怪,感觉想当太子都想疯了,却依然让太子在眼皮底下蹦跶,不去动他,却冲着我来上了。”说着,心中有些委屈,道:“这货真是凌强欺弱的典型啊。”
    明澈抬头望着叶姻那明媚的脸,眯起了眼。
    “圣僧知道!?”叶姻看着明澈脸上有种奇怪的表情一晃而过,仿佛抓住了什么,走过去抓住他的双肩,道:“圣僧,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明澈沉默了许久道:“未来之途,谁也定不准”
    “那你跟我说说,他们之间到底犯什么病吧?若是真的有病,皇宫本来就是个精神病院,让这些皇亲贵戚关在里面发疯就是,干嘛拉着别人陪葬?”叶姻气急败坏道。
    明澈皱了皱眉,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一般人还真是说不出来。
    “好了,我知道你不会跟我说的,那么咱们谈现在,圣僧,我跟你说实话,这位世子爷实在太狠了,我从前不怕燕王,但是真有些怕了他了,能不能一起想个法子,别让他冲着我来?”叶姻想着邵颐的手段,嘴唇微微发抖。
    明澈沉默许久,“嗯”了一声。
    “喂喂……”叶姻想着,单单冲着自己也就罢了,最可怕的是自己完蛋了还要连累叶家陪葬,那邵颐可是连自己人岳瑶都能牺牲的狠角色……
    “圣僧?”叶姻忽地拉明澈的手,心道你妹的,现在生死攸关,不要给我装x啊啊啊。
    明澈挑了挑眉,望着叶姻望着自己的手,却没有挣脱。
    “明澈哥哥?”叶姻情急之下,终于脱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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