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热热闹闹的一座镇子,居然会说没人就没人了?六只手愕然道:“青天白日的,有这样的怪事?”转头四望,真就除了他们这一堆儿,再无并个人在,瞠目道:“邪门儿了,还真是没了这面摊子老板呢?我还没找他算帐呢”
    一想到这该死的小老板竟敢将盘子偷偷拿走,害得六太傅又在没有动容在场的情况下挂彩,顿时就恨得牙根发痒,往事随风沉吟道:“先别想算帐的事吧到底会有什么古怪”
    众人面面相觑,谁又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大魔神眯眼道:“有埋伏?要打仗?”六个字一出口,众人一齐紧张起来,邴原叫道:“飞鹰兄弟,往镇子外面去找,如有伏兵,立即回报!”马大应了一声,十三鹰分作四组,各自四散飞去,六只手晃晃大头,无所谓道:“不怕!这天底下,还有什么古怪俺老六没见过?哈哈,想俺老六身经百战、身经千战,来多少埋伏,叫他死多少埋伏!”
    南宫云飞冷笑道:“你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有种去找回你那两个老婆,一只手挽一个回来?”六只手直起脖子叫道:“怎么了?你激我啊?这多大点事”南宫无赖摆手劝道:“两位不要吵啦,云飞你也是的,老六明明有六只手,你叫他一只手挽一个,岂不是要挽回六个老婆?”
    天下乐道:“那样子就好玩了,六个老婆就是风车的叶子,老六就是风车的柄子依我说呢,算来算去,大小老婆也只得四个,牛渚城里推刘琦小车的那个丫头,老六好像挺有兴趣,那个若是成了。就是五个,现成的还有个雨濛妹妹嘛,干脆一锅端了,正好六个!”
    三个没出息的一齐鼓掌叫好,只说那丫头还好,一提雨濛之名,六只手顿时打个寒噤,这位大姐的厉害之处。可非是他六太傅的功力所能降伏,猛吞口水道:“小丫头嘛,勉强可以考虑,但那条枪老虎,还是算了咳咳,说说玩笑嘛,老土何必介怀呢?”笑眯眯冲土匪作了个揖,土匪沉哼一声,暂先抑下怒火,往事随风笑道:“到底讨多少个老婆。过后再说罢。老六你先搞定眼前的这两个嘛”
    六只手怪手一挥道:“小意思,人说什么来着?三只指头捏田螺哎哟,不好!”正吹到得意之时。怀中亘古锺忽然猛地跳了一跳,而且一跳之后,久久不息,竟就动了个不停!心中顿时浮起一股极不舒服的感觉来,直似炎炎夏日之下,正大口大口吞饮一杯冰水,却在杯底发现一只苍蝇般的别扭,这是宝锺示警,以往屡试不爽,灵验非常。
    但哪有这样拼命的跳法子?
    六只手立即小脸就变了颜色,往事随风惊道:“老六,你的脸”萧逸接口道:“好白!”只是这一瞬间,六只手的脸色已成煞白,额角上一滴豆大的汗珠,慢慢淌了下来,轻轻念道:“他们”
    显然心中的惊悸之意,已到极点!头顶上风声忽响,一道人影歪歪斜斜地飞了回来。六只手话都已说不出,只是勉力冲动容一指,动容顿时会意,对着那道人影将治疗之气放去,那人影顿了一顿直直落地,众人放眼望去,一齐失声惊叫,看他胸腹大腿,插得密密麻麻,竟是不下二十枝箭!
    这是马大,居然会受了这样严重箭伤,看这架势,要多少人齐射,才会如此?霸业诸人一齐擎出兵器,看来一场恶战,已是在所难免,往事随风轻叹了口气,往四周看去,却见小虎子带着十八光头,已排成了整整齐齐的两排,一排.九个光头锃明凹亮,显得极有精神,南宫兄弟与天下三人,则已散在周转,论所打恶战之多,六太傅这些个手下都是经验丰富,真是半点也不惊慌。
    马大才一落地,严老虎立即窜了出去,将马大一把扶住,动容起手放个不停,马大脸色渐见红润,尽力吞了一口口水,往西方略偏北处指道:“有伏兵!是箭手!”邴原喝道:“多少人?其它飞鹰呢?”
    马大略闭下眼睛,再喘口道:“不下两万人,一半是箭手,老二、老三和老四损了”马家众兄弟中,马七最强,马大次之,马五马九再次,每次分组,都是这四人各带一队。居然有两万人的伏兵,华歆抚须道:“什么旗号?”马七道:“没有旗号”德尚三杰对望几眼,各自沉思,严老虎暴怒道:“管他什么旗号!敢伤我们的人,爷,去教训他!”
    六只手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只顾呆呆出神,眼中略显出一些焦急之意,也不知在急些什么,只见额角上汗珠一滴滴滴下,速度越来越快,显然也是极不舒服。南宫云飞顿足叫道:“每次都是这样!一有事就发傻”空中人影翻动,马七歪歪斜斜的掠了回来,动容这次不用吩咐,冲过去治了,马七也是勉强落地,长出一口气叫道:“爷!南面有伏兵!一万多轻骑,两千多箭手!老九老十他俩”眼圈一红,差点就掉下泪来。
    他那一组是三人,现在只回来两个,自然也是挂了,再看马七身上,一枝枝长箭,也不比马大身上的少。另一边火了小虎子,抬手将焰轮斧一劈吼道:“小样的!去和他们拼了,爷!”焰轮斧上的炎火之斧,晃出有车轮般大小,热气腾动,竟令在场众人均觉热意袭来,一旁甘宁轻轻咳了一声,绵绵水气慢慢溢出,逐渐将热力中和,众人重又回复了正常感觉。严老虎带着哭腔叫道:“爷啊!马家还有兄弟没回来呢!怎么还不回来啊?我去找!”拨腿就往北冲,真情流露,也难怪他来的时日最短,却与马家兄弟混得最熟。才一起步,给鬼王劈手抓着,叫了一句:
    “站好!去保护三位先生!”
    严老虎暴跳不已,急得团团搓手,也不想想就算他去,又能顶个什么用?好在六只手这些个手下叫虽是叫了。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个眼巴巴的等着六只手发话。六只手愣了一阵,突然长出口气道:“找到了!马五就回冯九不等了!”四面俱有伏兵,那场大战,难道竟已开锣?
    忽地弹身跳起,嘴中只吼了一声:“你们看着办!我去救他们!大家都别死!”两句话都是说得急促无比,没头没脑,互不连续。意思却表达得极清楚,身形如箭,瞬间去远。找到地意思,自然是找到了该找的人,想来刚刚喃喃自语了他们二字,却是心想着一干一湿两个老婆,一干一湿两个儿子,在如此情况下,也没忘了可怜的马家兄弟,给人作了箭靶子。射落了大半。
    鬼王叫道:“爷!等我!”提气急追。虽不知这位爷要去哪里,但鬼王作为亲卫队长,又怎么可以不跟去?六只手叫道:“我一个人快!你们守好!”鬼王长叹一声。自知赶不上六只手那无与伦比地怪异身法,即非正面作战,跟去反添负累,也就不再多说,停步不前。前面六只手却身形略顿一顿,降下速度又叫道:“飞鹰兄弟带饼子们先走!东面也有人!”他的感觉敏锐,已察觉正东正北两个方向,大群呼吸之声沉重之极,自然是也有大队人马在,正东面地马五正在划着之字飞回。
    去北面的是马九,到现在也不见返回,已听不到任何气息,想来定已糟糕之极。
    身形要起,突又再次停下,折身而回,直冲到周泰甘宁二人身边,冲两人深深一揖凋泰瞪眼道:“作什么怪!我用你来说!”六只手揖道:
    “知道将军必重千金之诺!”也不和甘宁再说,长袖一甩。扬长而去,周泰哈哈笑道:“小子,打架这样的事,求也求不到,还要你来请?”
    六只手这番动作,当然是延请玄武二灵出些大力,要不然怎会人都已冲出,忽然又返回?只是他与甘宁相交较深,与周泰却没多少交情,是以得回来一趟,郑而重之的拜托一声,至于往事随风,那是老兄弟哥儿了,当然就不需再说。
    这却是六只手最大的好处,每当危机来时,总是将每人的安危都记在心头,两句话说完,六只手身形再起,看着几步之中,速度就已提到极至,众人眼前一花,看着他两只手动个不停,小锤小匕各一闪亮,随后整个人平地失去身影,自然又已将那隐身的面具戴上。
    往事随风立即叫道:“准备!”略顿了一顿,哈哈笑道:“这么多好手在,要是打输了,咱还有什么脸见人?”众人精神都是一振,萧逸清笑道:“我带有五袋子箭,这次射个痛仇哈哈,要是比谁杀得多,不好意思,我要做头名了!”
    他那连珠箭一旦放起,杀伤力确是惊人,土匪吼道:“比得过我的斧子?我一斧子下去,不砍个二三十个?不和你比谁和我比?”开天斧抡了一抡,大脑袋四处一转,脑中似有所觉,直冲到周泰身前,抬手道:“我和你比!”他这意思,当然不是两个人动手较个高下,所比对象,自然是那些伏兵来时,杀多杀少。.周泰哈哈笑道:“莫不是我们两个个头最高?我放你一半!”起手在他手上一拍,啪地一声响,落在众人耳中,有如是一声战鼓宣号,叫人热血沸腾。
    土匪狂笑道:“我用你放?给你先杀一刻钟!”他如今已高达107级,在全服之中,仅以级别算,就已是前百名的好手,更何况他天生神力,绝对已是一流强将的水准,虽说比之周泰还有不如,但确已有了叫板的资格。周泰一样狂笑道:“我去西面!”听刚刚飞鹰所说,西面有两万,南面却只得一万,他就要往四走。往事随风笑道:“大家一起比好了,谁输了的赔那老板盘子!”
    南宫云飞吐舌道:“那就不能输了,到哪儿找到那老板赔给他?”
    众人哈哈大笑,士气一时高涨,甘宁轻笑道:“守不如攻,两位说得有理!”往事随风顿悟道:“不错!我们选一路攻出去!”
    既是四面都有重兵,何必还呆这儿死守?邴原长吸一口气道:“刺史大人此言极是,主动出击,确是此际最佳选择似是东面最强?南面是策将军的大军,本来是比较安全,但是”华歆摇头道:“只知其一。不可妄断,往何处去?”马五业已返回,一样是动容给他治过,北面伏兵,也在一万左右,马九既是没回得来,想来他那边的实力最是可观。
    往事随风一跃上马,将裂马枪轻轻挥了一挥。豪笑道:“东面最强?就往东面去!”萧逸眯眼笑道:“东面也好,正好太阳在西,那箭射起来更加的爽!”周泰哈哈大笑,振臂奋然喝道:“这话我爱听!就往东去,老甘,走!”仰天一声长啸,探手摸出他那把小刀,当头往东而去,众人只觉一团泼天般的水势,汹涌而去。就连耳边。也似隐约听见了波涛之声,俱各心中感叹。土匪叫道:“我第二个,说过让你先杀一刻钟!”提起大斧第二个跟上。甘宁轻笑道:“甘某第三。”轻轻提步而上,鬼王叫道:“带先生们走!小虎断后!”
    马家三兄弟将德尚三杰护了,小虎子领起十八光头,一行人直往东而去。各人虽是豪情万丈,但这一战不论胜败,只需全身而退,就是成功,对方虽不知是何人,费尽心思藏下四面伏兵,定不是容易打发之辈。人人心中,都是极为小心。一行人行走极速,用不多时,就已到了镇郊,前面地势一空,远远处一片片密密地树林,静沉沉横亘于前。
    树林之中虽是悄无声息,但这股极不寻常地寂静,反显出那林中森然地杀气来。走在前列的甘宁忽地轻喝道:“停!”鬼王皱眉道:“林子!”萧逸愕然道:“什么?我看看!”三人三句话。
    几乎在同一时间出声,往事随风反应也快,就在三人话中跃马前冲两步,不等林中有任何人动静,朗声喝道:“并州军幽州军悉数在此霸业军团往事随风邀战!”那树林之中,明明就没有任何异样,他却不做半点回旋,直板板就上前邀战,众人竟也在直觉之中,认定那林中定是伏兵遍地,各自紧握兵器,静静等候。
    周泰稍稍一怔,本是约好他打头阵,却如何往事随风偏要领头冲出?回头望了一眼,甘宁冲他微微一笑,略略摆手,毕竟他二人算是这一队中地最后王牌,摆明后面大把的恶战,也无需急在这一时。周泰轻轻点头,长出一口气不再吭声。
    想往事随风这111级的地属骑士,虽是幽州刺史的身份,令他在冗务中失去了许多练级的机会,但大约是全服独一无二的霸气之技,却令这声大喝,比之当阳长板张翼德那雷霆之怒,也弱不了半点蝎声极是森厉,在林中响起阵阵回声,却如石牛入海,激不起半点回音。
    往事随风哈哈大笑,将裂马枪高高一举,长喝道:“我两州之军,只四十人而已,林中鼠辈,就不敢应战么?”猛一拍战马,那战马嘶溜溜叫了一声,踏开四蹄奔腾而出,在林前哗哗奔了一个来回,真是潇洒之极。队中萧逸也喝道:“刺史大人且回,看我射他!”他们虽是兄弟般的情谊,但既然对方是正规大军,也就称之以官职而不名,一言喝罢,萧逸早将长弓抬起,再喝了一声:“此箭要钉两人之手!”
    后面严老虎奇道:“哪里有人?连个鬼影子也看不见,这位萧大哥,你去射谁呀?”
    南宫无赖阴笑道:“前面没人,后面人多地是,他这一箭是划个圈儿往回射,专射虎字辈儿的。”南宫云飞接口道:“这也未必,说不定只在虎字辈儿选一个来射,并不是人人都射到的”严老虎细细盘算,虽觉他这话大有可疑之处,但谁叫自己就是虎字辈儿?偷偷斜跨了一步,把自己塞进鬼王与天下中间,这才出言反驳道:“你蒙我啊?我又不是傻地,除了六爷能蒙到我,谁有那本事?”
    话音未落,萧逸那枝长箭,已离弦而出。他这箭一旦出手,速度极快,只在空中留下若有若无的一道青痕,直如消失一般,与黄忠那奇射,隐隐然有异曲同工之妙。那林中本是黑沉沉不见人影,居然这一箭没入林中同时,两声惨叫齐齐响起,萧逸妖眼一眯,冷笑道:“居然是两只右手?我这第二箭,要取两人之喉!”
    他这窥视之技,最能观察细微,竟就给他看到林中一棵小树之上,一前一后扶着两只手,一箭射出,双双命中,旋箭师之名下,确是实至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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