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在梦中。
    陈萝芙闭着眼睛,视线中央,却出现模糊的画面,朦朦胧胧,是台灯罩下刺目白光,聚在一支玫瑰花尖。同样,有人对她说:小芙,嫁给我。
    嘴唇微微翕动,声音从齿间罅隙渗出,轻得,像垂在墙壁的纱帘。
    “我愿意。”
    已经做好被拒绝的打算,上一次向她求婚,她微笑接过,而后,将整束的花拔出,砸在他的脸上。尖刺刮伤鼻梁,留下一点疤,晒久了,变成痣。
    听见肯定回答,他愣怔住。
    “……真的吗?”好半天,他找回自己的声音,“小芙,你真的……”他兴奋地哽咽,“你真的愿意吗?”
    他的脸湮没在晦暗的夜色里,起伏、波动,一切都不清晰。唯独眼神亮着一点微光,真诚恳切,期盼再一次肯定的回答。
    陈萝芙不知道。
    但是,她的身体充满倾诉欲,手臂抬起,触摸他的脸。
    她放任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支配自己的行为,寻找过往的蛛丝马迹,渴望回忆起更多。
    不敢打破这份美梦,在此刻,陈昱洲甘愿忍受宁静,同样屏息缄口,只在动作上展露一些讨好。棱角分明的脸侧,轻轻蹭着手掌心,像一条尾巴使劲摇晃的宠物,试图博得主人善心大发。
    “哥。”
    一盆凉水兜头泼下,陈昱洲停下动作。
    他低头看着她,那双眼睛,像一口通达灵魂的井。
    失去记忆的陈萝芙,没有从前敢恨、也没有以前敢爱,但目光所到之处,仍然只有属于一个人的倒影。
    “哥,”她轻声说着,“除了你,我还能和谁在一起?”
    他到底没有忍住,“那弟弟呢?”
    “弟弟?”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和他在一起。”他俯下身,试图看清她的脸,“一起上下学,一起打游戏,一起旅游……你们度假时,遇到意外,你把最后一块面包让给他,救援队来了,也让他先走。”
    他愈说愈激动,顿了顿,沉下语气:“我那时候还以为,你喜欢他。”
    头脑里,没有搜寻到相关的记忆。
    语气称得上漠然,她吐字轻缓:“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
    无足轻重的三个字,犹如一把尖刀,刺入他的心脏,血流如注。
    她真知道怎么让他生气。
    陈昱洲掐住她的大腿,掰开,手指愤怒地再一次插进去。穴道里布满精液、淫水的混合物,滑腻非常,手指轻松地撑开穴口,在里面恼恨地抠挖。
    “——唔!……嗯……”
    突然发难,她的身体瑟缩一下,被蹂躏的穴口在短暂对话中已经开始发肿,疼痛伴随快感,眼尾泌出泪液,陈萝芙经不住叫唤起来,“哥……我疼……”
    穴道里,长指不自主停下。
    心中,恨不得她疼死,好记住这种切肤之痛出自于他手;手上,却立刻止住动作,抽出来,安抚地揉着软臀。
    “对不起,”他亲吻着她,“还疼不疼?”
    陈萝芙摇头,半蜷缩,头抵着他的肩膀,缓过痛劲,小声嘟囔:“黏黏的。”
    以前,她从来没用这种语气,向他讲过话。还记事时,她仗着名义上是姐姐,对他毫不客气。后来,他们撕破脸皮,她更变本加厉地伤他、刺他,有时候,他甚至挨骂得想笑,到底从哪里,编出来这么些牙尖嘴利的词?
    而现在,她什么也不记得,如同一张白纸,回归最初的本性。
    都笑话迭字恶心,陈昱洲却被她嗲得心软,怒气一消而散。
    哄着:“我抱你去洗干净,好不好?”
    陈萝芙困倦地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身体腾空,他托着,将她送去浴室。揿开水,在浴池边沿,坐下,捏着她的奶尖,在指间轻轻地揪扯,变成硬挺的红珠。
    “嗯……”
    她嘟起嘴,向他怀里钻了钻。
    “明天,我让设计师,送婚纱到家里来。”像一名普通的即将结婚的丈夫,他幸福地计划,“婚礼场地一直预订着。你以前说,希望能在森林的教堂里结婚,恰好,城郊有一座教堂在施工。完工以后,我立刻买下来了。布置的白纱、鲜花,每天都换……对了,神父总跟我抱怨,每天反复背一段词都要吐了。”
    水温变热,四周弥漫薄雾,如梦似幻。
    陈萝芙已经睡去,安静地依偎在他怀中。
    他摸了摸她的脸,走进浴池,清水没过半身,温度微烫,仿佛回到胎盘羊水。
    他们从出生便在一起,被一条血脉纽带捆住,永不分离。
    陈昱洲分开双腿,将她放在怀中,大手掌住阴阜,轻缓地揉动,将淫液稀释在浴水中。
    外面清洗干净,他伸出手指,撑开穴口,将里面残留的性爱液体挖出。浊白的精液顺着手指流进水中,短暂凝结一团,再慢慢消失。
    而她的小穴不依不饶,咬住他的手指,缓慢地绞动。
    “小芙,看到了吗。”他含住她的耳垂,喃喃,“我一点也不比他差。”
    他抽出一条浴巾,将身上水渍擦干,把她先裹进被子里。
    衣帽架上,挂着一件格纹西装外套。陈昱洲探进口袋,摸出一盒烟与打火机,站在卧室窗口,将青蓝色的烟,散出去。
    在无与伦比的满足感中,他抽完一整支烟。正要关上窗,余光一定,瞥见竹林里,似乎有什么在招摇。探身,仔细地辨别,那是一方黑色的手帕,绑在竹杆上,几乎融在夜色里。
    陈昱洲了然地笑了。
    在他们逃走的那一天,竹林里,也出现过这样一方手帕。
    这是他们的暗号。
    银灰色的打火机,在手中漫不经心地抛着。他走出房门,踩上绿坪,抻直手臂,解下那块布。
    他举起手臂,火苗快速地舔舐黑布,扬散,化作一摊烫灰,沉在竹林脚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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