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许云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让她先去朋友那里,我坚持留下来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古怪。  送走许云,我开始打量这间房子。  老式的房子结构并不同于现在的板楼,非南北结构,客厅很小,只放了一个冰箱和一张饭桌就几乎把地占满了,锁着的卧室是主卧室,朝北,而许云的这间卧室则是朝西,由于槐树的树叶挡住了阳光,虽然是午后时分,却没有半点阳光透进来,整个房间十分阴冷。  卫生间的门正对着许云的卧室,我不禁眉头一皱,风水理论中认为洗手间五行属水,阴气较重,且西窗户有古槐遮挡,阴气也是很重,黄帝工经中说:“夫宅者,乃是阴阳之枢纽,人伦之轨模。非夫博物明贤,无能悟斯道也。”所以住宅中,阴阳失衡,如果阴盛或者阳盛,都是不宜的。  我走过客厅,近距离端详那把生锈的锁,锁的上面遍布灰尘,底下赫然是一个手印,连指纹都清晰可辨,从手印的大小来看,像是一个男的手印。房东的?  我耳朵贴近门,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到。房东说这间房子放杂物,可从这把锁看来,应该有很久没有动过了,如果说不在乎钱怕招合住的杂,却又对许云的这2000多不撒手,作何道理?  屋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许云看到的究竟是幻觉还是真有鬼?  我早上打得那个电话里的声音又是谁?  我突然想到了住在对面的那人,应该是个老人,如果这里真有什么的话,可能他会知道一些。  于是我跑到对面敲门,敲了半天之后,门开了一条缝,但我看清了,那肯定是一个老人,我问:“大爷您好,我是住在对门的,您知道对门”  “你不是住在对门的,对门住的是一个姑娘”老头打断了我的说话。  我一阵尴尬,只好说:“她是我女朋友”  “最好让她快搬走吧,唉,害人啊”这时听见老头的屋里一声类似于猫的惨叫声,老头面色一变:“赶快搬走吧”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越发感觉事情的不简单了。  我再次回到屋里,看看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除了先前看到的那些有悖风水的地方,别的我一无所获。  但直觉告诉我,这里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唯一的疑点就是那间上了锁的卧室,究竟里面有什么东西?许云看到的异象是她自己的幻觉还是荒诞的梦?或者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找房东打开那把锁是不可能的,把锁砸坏我怕许云将来不好交代。  我突然想起来,很多小面的后车窗上贴着“xx开锁公司”  1小时后开锁的人敲响了门,我说刚外地回来,其中有间屋子的钥匙不见了,他打断我的话:“大哥,没事,俺们不管什么原因,给钱俺们就给开锁”说着他掏出了2条小钢片,捅进了锁中,慢慢转动了几下“珰”的一声,锁开了。  我掏出100块钱,那小子乐呵呵地走了。前后不到3分钟。  在推门的时候,我的手停住了。其实我心理上也没有准备好,因为我从心理上来说,还是希望这些都是许云幻想出来的,虽然我不反对有鬼神的存在,但我感觉自己还是难以接受。  我问自己:“准备好了吗?”冥冥之中,我仿佛感受到了一种召唤的力量,一种强烈的感觉促使我就要打开门进去。  “哗啦,哗啦,”许云窗前树影婆娑,风吹着古槐的枝叶竟然拍打在了窗户上。  我心头一惊,伸出去开门的手骤然而止。  古槐和这个诡异的房间的门隔窗相对,那么古槐是在向我警告,还是在向我示威?  我走到许云的床前,透过窗户去看古槐,古槐的枝叶茂盛,强盛的阳光也只能撒下点点余辉,离床最近的枝叶约有3-5米,那么刚才是什么风?竟然吹得古槐的枝叶拍在了窗户上?  “嘭-”一声巨响,仿佛一根大木棒重重地敲在了那个诡异的房间的房门上。同时,小客厅的中心似乎刮起了一个看不见的小旋风。  我看不见这个小旋风,却能感觉到。小旋风直直地吹了起来,将天花板斑驳的墙皮吹掉了几块,原本就已经多处皴裂的灰白的墙皮露出了暗红的底色。  谁家的天花板用暗红色?  我捡起几片掉下来的墙皮,没错,墙皮外面的一面是刷上去的白灰,而另一面果然是暗红色。  北京刚过了潮热的桑那天,墙皮是由于屋里返潮而脱落下来的,而暗红色的墙皮由于返潮,竟然如  人血?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抬头凝视天花板,暗红的颜色其实已经有一些滴在了水泥地面上,每一滴随着地面渗展开来,显现出了一种骇人的图案——眼睛!  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我的估计。  这里无论如何是不能住了。  我匆忙关上房门,开车回到我家。  古槐、诡异的房间、怪异的声音、红色液体的天花板、人眼睛的血滴图案、恐怖的长发女人  看似不相关的杂乱的事物却无一不透露着诡异,使我头痛欲裂。  解开一切谜团,除去许云的心头阴影,那个房间是关键中的关键。房间里究竟有什么?古槐到底对我是警告还是示威?为什么滴血的房间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发现,却在把门锁打开后出现?  我不敢想,也不想想了,我打算明天让许云直接搬走。  我然后我开始整理近期要交的产品分析报告。一边漫不经心地打开电视,是北京的社会新闻,  “今天下午,三环北太平庄路口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一个穿越马路的人被一辆泥头车当场轧死,据目击者称在行人等待红灯的时候,这个穿着‘**开锁公司’衣服的人突然像疯了似的跑进了主路,该泥头车刹车不及,当场将改人碾轧致死”  我大吃一惊,赶紧盯着电视机屏幕,可能由于死者的死状比较惨,屏幕上打上了马赛克,可从其穿着打扮以及身形上,分明就是下午帮我开锁的那个东北小伙子。  是巧合还是魔鬼的报复?  难道那个诡异的房间里真得封印着什么魔鬼?  我冲进卫生间用冷水冲了一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不是在做梦,不是在看鬼故事,更不是什么玄幻小说  巧合。我强迫自己接受这个解释。  许云的噩梦估计是工作压力大,以及对新居的不适应;  古槐的拍窗可能是由于我心里的恐惧而看花了眼;  诡异的房间里也许就是一堆杂物;  怪异的声音可能是我的幻听,因为在压抑的房间里,人又高度精神紧张的话,很容易产生幻听幻觉;  红色的天花板可能是以前刷的油漆;  滴在地下的形状当然可能像任何物体,只要地面具备成型的结构;  开锁人的车祸,北京每天的车祸太多了,这个只不过是巧合而已;    可能是由于许云先入为主的梦,把我带进了一个恐怖有鬼的思路中,其实,如果没有这先入为主的影响,这些事情应该都是再平常不过,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而已。  想到这里,我吹个口哨,整理完手稿,洗了个澡,然后上床躺着看书准备睡觉了。  奇怪,平时不到12点多睡不着觉的我,刚刚10点多,眼皮就抬不起来了。  我怎么又站到了许云的出租屋里?  地面上,还是那几只由天花板上滴物而形成的眼睛图案,但是却不再有新的滴下来。许云的卧室门开着,窗帘并没有拉上,外面没有月光,却有古槐的影子映在窗户上,如同许多厉鬼伸出的许多魔抓,让人不寒而栗。  “吱-呀”那间被我去掉了锁的卧室自己打开了一条门缝,像是在等待我进去。  我又感受到了那种强烈的召唤力量,我不由自主地推开了那扇门。  我看到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穿着一身华丽的缎子衣服,正在对着一面铜镜梳理自己的一头长发。我甚至从铜镜的反光中看见了她在对着我笑。  一切是那么地自然,我竟然一点恐惧的感觉也没有,仿佛我来找一位早已约定好的朋友,而她也如同正在等待老朋友。  “林东,你终于回来了”她幽幽地。  “你怎么知道我是林东,你是谁啊?”  “怎么了林东?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许云啊”  “许云?”  她慢慢转过了脸,我呆立住了:竟然真的是许云!却是化了浓妆,显得那么妖艳。  “我的镜子找回来了吗?”她问。  镜子?怎么又是镜子?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却又记不起来了。  我说:“什么镜子?许云,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你不是去你的朋友那里了吗?”  “她”说“我在等你啊,不是你说等你把镜子找回来后咱们一起走吗?没有镜子,我这样的脸怎么能跟你一起走呢?”  我突然记起了,这番对话正是上午许云对我描述的她的噩梦。  我冷冷地说:“你不是许云,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企图?”  “哈哈哈”她磔磔地笑了起来,笑声非常刺耳“我早知道你不会把镜子拿来给我了,你还想着那个贱人是不是?可惜,你再也找不到她了”  “你到底是谁?你想怎么样?你为什么要缠着许云?”  “哼,那个贱人把我的脸害成这样,我说过如果我的脸不用镜子修好,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看吧,这就是被那个贱人害得”她越说越怒,撩起了挡在脸前的长发  我终于见到了这张恐怖的脸:这张脸布满了鲜血,舌头几乎掉了下来,仅仅连着一点,牙齿全被击碎,反插入口腔内,而嘴却张大,被一块尖刺的玻璃上下撑着,所以合拢不起来,另一块尖细的玻璃穿下额与鼻梁而出,双目一个已经塌陷,另一个掉了出来,连着一根血丝,垂在了面颊上,就连一只耳朵也被玻璃削成了几瓣”  饶是我有心理准备,却也被眼前的恐怖景象吓得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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