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谈谈笑笑之中,午餐开始了。  “心蕊姐,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弄的啊!”马丽对着一桌子的菜肴惊呼。“麻不麻烦呀!还不如去外面吃呢!  “在外面请客吃饭是要省事一些,可比不了家里有气氛,所以我是喜欢自己做的。”  “对极了!”沈卓赞同道。“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真正的温馨感只能够在家庭里才找得到的。”  此话令陆云峰一怔,向心蕊望了过去。但是,餐桌是那样的长,男、女主人的座位相隔颇远,之间又隔着一大束鲜花,他根本无法看得见她的表情。  沈卓又感叹说:“现代的人们总不明白这个道理,动不动就说什么离婚,把家当作是枷锁,整天就爱来爱去的唱个不停,其实又哪里懂得什么是真爱了?”他连连摇头“年轻人啊!年轻人啊!”  他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很有些说教的味道,仿佛在座的全是他的学生。一者是因为他说得并不错,二者也碍着他是长辈,大家就算是有不同的意思也不便表示什么,可黎华毕竟年轻,有些按耐不住了。“沈伯伯,您这话可就不大准确了,难道说我们年轻人就真不懂得爱情了?”  “哦?”沈卓饶有兴味。“那你说说看!”  “爱是一种感觉吧,这肯定和年龄、经历是没有关系的,罗密欧和朱丽叶相爱时也只有十四、五岁呀,你敢说他们不是真爱吗?”  “我的意思是指现在的年轻人,他们太肤浅了!”沈卓不留情的“不是你们把女朋友比作什么易拉罐、出租车、牛皮糖三类吗?而最喜欢的还是什么易拉罐型的,这样的恋爱态度算是健康的吗?”  “也不是每个人都这样认为的。”黎华争辩道:“再说了,易拉罐也没有什么不好呀,大家好聚好散的,岂不是很潇洒吗?”  “潇洒就不会深沉,就不会牵手一生!”  “干吗非要深沉呢?纠纠缠缠的一辈子又有什么好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有激情就行了,何必弄得那么沉重?和还债似的。”  “年轻人!激情是不能维持到多久的吧!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永远年轻的。等你成熟了,你才会明白只有柴米油盐的感情才是最实实在在的,只有两个人在平凡的日子里累积起来的点点滴滴的细节,那才是真正的爱情。”  黎华一时语塞,低头思量着如何反驳。  他们一老一少的争论非常有趣,所有的人都停住了筷子,笑吟吟的观着战。陆云峰没有插话,也没有动,一直静静地在听着。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情在他的心中翻腾着,他时不时的向对面的心蕊望去,她那低垂的额发竟使他忍不住要去亲吻一下了,这是激情吗?他在心中暗暗地问道。至于,沈卓所赞同的那种感情,他和她之间不是早就存在了吗?  “沈伯伯!你还是输啦!”黎华忽然想起了什么,得意地“你说的只是婚姻,可并不是爱情,你在误导我,耍滑头啊!”  “黎华!”心蕊轻喝道:“不许这样没有礼貌!”  “没关系的,没有系的!”沈卓不以为忤地笑了,又说:“心蕊,那你也说说看。”  杨济慈也笑着怂恿:“说说吧!”  心蕊沉默了一下,这才轻轻地开了口:“的确,沈伯伯和黎华说的不是一回事。恋爱与婚姻是有很大的不同,但是,我觉得又是分割不开的。如果两个人不是彼此相爱,又怎么能有美满的婚姻呢?可只有激情的爱,而无容忍的心,两个人又如何相处下去呢?说到底,还是沈伯伯的看法深刻些,这世界上无论多么美丽的爱情最终也是‘天长地久有时尽’的,只有转化为相濡以沫的亲情, 男女才可能相伴一生一世的吧!”她的脸微微发着红,但语气却很严肃认真。“因为,恩比爱长!”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一个人的身上,有赞许的、惊讶的、 佩服的心蕊的脸更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心蕊啊!真想不到你对感情的理解是如此的深刻。难得!难得!”沈卓连连点头,又转头对黎华说道:“看!你究竟是年轻人,哪里比得上你姐姐对生活的认识?”  黎华十分的不服气,又想不出什么反驳之词来,就只有不依不饶的对他姐姐 “开火”了:“姐!这都怪你啦!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害得我输掉了!不行,得罚你酒三杯!”  “不行!不行!”心蕊连忙推辞着。“我是不会喝酒的!”  “那可不干,你今天是逃不掉的了!”黎华兴起,就没大没小的了。端着一杯酒就跑到姐姐面前“你不喝,姐夫代替也行呀!”  “那更不行!他才好了一点呢!”  “那,就只得你喝了!”  其余的人也都跟着哄笑起来,非要心蕊喝掉不可。心蕊又是推辞又是求饶的,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场面很是热闹。可陆云峰似乎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他一动不动地坐那里,心里正百感交集之极,已经无法说得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心蕊那一句 “恩比爱长”给了他太多、太多的感触与震撼!他出神的看着心蕊,又抑制不住的想对她说些什么了,可是,面对着这一屋子的外人,他只有沉默了。  大家闹得更起劲了。笑声、叫声、碰杯声交织成了一片欢乐。陆云峰也不能再保持严肃的状态了,也不由得加入到了其中,跟着大家笑了起来。他由衷地、深深地喜欢上了这种亲密无间的家庭气息。  午餐过后,大家也没有离去的意思,依然聚在客厅里闲聊着。心蕊料理完厨房里的事情也参与了进来,她的话不多,却总是出于善意的去评论那些人和事,似乎这社会上,在她看来是没有罪恶存在的,在她不说话时,唇边总是挂着一个微笑,眼神温柔地看着一切。这些,无不令陆云峰怦然心动。感受着她的这种美,他就不禁有了一种拥她入怀的强烈欲望。这是他对任何女人都不曾有过的感觉,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冲动呢?他并不是很明白,也许,是因为这一次沉睡后的醒来的同时,也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重生吧,是不是他的另一心理,甚至是生理的正常复苏呢?  的确是如此,陆云峰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某些变化。他苏醒之后对许多事情都有了不一样的领悟,不仅是对心蕊,甚至是他原来认为永远也不会原谅的丁修仪,他的态度都开始有了转变。  心蕊常常这样告诉他:“你知不知道,在你生病的时候,妈———哦,我是说你的妈妈,急得不得了,是天天都有电话来的。”  “她是很关心你的啊!”她又说:“天下的母亲是没有不爱儿女的,做儿女的,是不是也该体谅她们的心呢?”  这话听得多了,陆云峰也不能不有所触动。破天荒地,他主动给丁修仪打了个电话。但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是,只是泛泛地讲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其他的什么感谢的话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可就是这样,已经让丁修仪激动得有些受宠若惊了,在电话那头语无伦次起来。  “我我你多注意啊!”她慌乱地“要我过来看看你吗?”  “不用了。”陆云峰淡淡地,但心里还是受了一点传染,也有些激动了。“你———也多注意身体。”  “我知道的。”  最后,陆云峰吸了一口气,有些困难地,终于说了一句:“再见了,妈。”  说完,他也不等对方有所反应,就急急地挂断了电话。这一个“妈”字,陆云峰已经有二十几年未曾说过了,感觉非常的陌生、非常的别扭,但,总算是叫了出来。  从此,他和母亲之间就有了某些的变化。他们还是很疏远,他也没有再叫过她“妈”了,在通电话时说的也不过是简短的对白,可那感觉毕竟是与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这种全新的关系,几乎就可以用“走进了新时代”这句歌词来形容了。  说笑不停的在进行着,陆云峰的心情也在不停的在变幻着,起伏着。  直到了下午四点过,客人们这才陆续告辞了。  “黎华,你等一下。”心蕊叫住了正要回学校的弟弟。“帮我寄几封信去。”  不一会儿,她就从她的房间里拿了几封信出来,很小心地交给黎华,并慎重地嘱咐:“可千万不要丢了啊!”  黎华随手翻检着,陆云峰趁机瞥了一眼,一共是三封信:一封是给童梅的;另外那两个信封上却是同一个陌生的地址,及两个不同的陌生的名字: 郑明凡和叶杏儿。  这两个人是谁呢?陆云峰从来就没有听谁提起过这两个名字。他们,是心蕊的什么人呢?他不禁满心疑惑了。  “又是郑明凡呀!”黎华揶揄地“又是这么厚厚的,姐,你可得注意点影响哦!”  “瞎说什么?我们可是有正经事的。”心蕊笑着呵斥他。  “姐夫!”黎华开玩笑的样子。“你可得小心了哟!”  心蕊打了一下弟弟,看了看陆云峰,脸就有些发红了。  对不起啊!原定于今天新书跟大家见面,可由于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可能要推迟几天。请朋友们原谅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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