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雳——
    不。
    是雨天霹雳!
    当前的工作关系己经火速转到天东政研室、人却在青山酒店的米配国,接到米老打来的电话,得知自己在刚结束的天东班子会议上,竟然只获得了区区一人的支持后,整个人都麻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米老又说了些什么,米配国不知道。
    甚至。
    他都不知道电话,是怎么被陪他来青山的米仓儿,拿过去的。
    米配国只是呆呆的看着,不断被雨点敲打的窗户玻璃,渐渐地从没有过的冷静了下来。
    “我怎么忘记,随着沛真的离开,江东米家的影响力和地位,都在断崖式的下降?”
    “我怎么可以,依旧深陷在沛真在米家时的昔日荣光内,天真的以为天东班子,得给我足够的面子呢?”
    “我怎么会在老父亲、仓儿的苦劝下,依旧执迷不悟的非得拼一把呢?”
    “现在好了。”
    “我连江东都回不去了!”
    “关键是,我在天东省政研室,只是个级别够高的科员。”
    “尽管江东省政研室的副主任,远远比不上金陵市长,但终究是在自家的地盘上,手握一定的实权!具备,东山再起的一定潜力。”
    “可我却抛弃了这一切,来到了天东。”
    “我怎么会这么傻?”
    “没了,什么都没了。”
    深陷潮水般悔恨中的米配国,忽然很想笑。
    于是他就笑了起来。
    呵。
    呵呵。
    哈。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他轻笑大笑狂笑,手舞足蹈,状若疯癫的笑。
    “爸!您冷静下。”
    正在和米老沟通什么的米仓儿见状,慌忙丢开电话,抱住了他的胳膊:“爸,您别失望!终有一天,我会帮您东山再起的。”
    “你帮我,东山再起?”
    米配国虎躯剧颤,手舞足蹈的狂笑声戛然而止,斜着眼的看向了米仓儿。
    米仓儿忽然很怕这样子的米配国。
    却还是咬牙,用力点头,认真地说:“爸,请您一定要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帮你。”
    啪!
    不等米仓儿说完,米配国就猛地抬手,狠狠给了她一个嘴巴。
    嘶吼——
    “当初!要不是你暗算人家萧天尽,人家怎么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初!如果不是你,用泡了敌敌畏的皮带,狠抽沛真,她怎么会对我,对我们江东米家彻底的失望!仅仅一个晚上,就爱上了那个焦伟,并把他招婿沈家村?”
    “如果沛真不走,谁敢拿走我的市长宝座?”
    “我又怎么会落到,现如今狗屁不是的悲惨地步?”
    “是你,是你,都是你。”
    “都是你这个满肚子坏水,自诩聪明的蠢货,害了我的大好前途。”
    “让我成了圈内的笑柄!”
    “连累整个江东米家,实力大跌。”
    “我究竟造了什么孽,才能成为你这个蠢货的亲生父亲?”
    “死——”
    米配国疯了那样,接连挥手狠抽着米仓儿的嘴巴,大吼:“去死!你去给老子,死。”
    噼里啪啦中。
    米仓儿嘴角出血,脸蛋迅速红肿,却始终不躲不闪,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儿,呆呆任由米配国疯狂的抽她嘴巴。
    终于。
    米配国打累了。
    “死,你去给老子死。”
    他嘴里喃喃着这句话,脚步踉跄的转身,走到了沙发前,重重的坐在了上面。
    疲倦万分的,闭上了眼。
    滴答。
    一滴血水从米仓儿的下巴上,悄悄地落在了地上。
    她就这样看着,从小都舍不得动她一手指的米配国,眼眸呆滞却没有丝毫的恨意。
    就算她被打傻了——
    却依旧很清楚,她确实是连累父亲乃至整个米家,落到当前地步的罪魁祸首!
    无论父亲和米家怎么对她,她都没任何的怨言。
    无论是谁,做错事都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就是所谓的报应——
    砰!
    客房的门板,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打碎了屋子里的死寂。
    米仓儿打了个冷颤,和疲倦万分的米配国,一起抬头看向了门口。
    门外。
    砰——
    魔都陈家的陈老西,正在全力踹门。
    嘴里怒骂:“妈的,钥匙怎么打不开门?那些人敢欺负我!敢无视我堂堂的魔都陈家,和西北王家,也还罢了。一个破酒店的房门,也他妈的欺负我!服务生,服务生呢?赶紧滚过来,给我开门。”
    也不能怪陈老西愤怒——
    毕竟他可是魔都陈家的核心嫡系老西,更有“陈商王”三大家中两大家的鼎力支持,才信心百倍的火速调来天东共青团,剑指青山市长!
    可是。
    陈老西做梦都没想到,本以为坐上那把椅子堪称是探囊取物,结果却输给了“地头蛇”李在明。
    李在明是谁?
    岛城李家的核心罢了。
    十个岛城李家,也比不上一个魔都陈家!
    他却偏偏败给了李在明。
    换谁是陈老西,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情绪。
    也会在想回房给老爸仔细打电话时,却因钥匙打不开门,而在瞬间暴怒,疯狂踹门的。
    踏。
    踏踏!
    随着骤雨般的脚步声,穿着一身黑色套裙的楼宜台,急促的扭着屁股,踩着小高跟跑了过来。
    低声劝道:“西叔,西叔!您冷静下。这是七楼,七楼。您是住在八楼的!您只是在心情不好、乘坐电梯时,跟着来这边的客人来到了七楼。我当时喊您,您也没听到。”
    什么?
    这是七楼?
    再次抬了一脚房门的陈老西,愣了下。
    看着满脸气急败坏的陈老西——
    天不亮就接到陈老的电话,要求她火速赶来青山,陪着西叔一起等候好消息的楼宜台;也不知道咋回事,心中莫名的开心。
    哎。
    话说她这个陈家的长孙媳妇,在这件事上可是尽到了“忠臣死谏”的责任。
    奈何陈家人觉得忠言逆耳,说啥都不听啊。
    这下好了吧?
    正所谓不听老娘言,吃亏在眼前!
    一个个拽的好像二五八万,真以为大江南北到哪儿,都得给你们老陈家面子了?
    那就更别说,喜欢掐住人家脖子擦案板的家伙,早就给垂涎那把金交椅的所有人,都挖好了坑。
    因此。
    楼宜台敢肯定,就算天东班子全都强烈支持陈老西,结果也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
    “放着西北某市的市长宝座不要,却非得跑来天东,当共青团的书记,哈,哈哈。该,活该。”
    楼宜台暗中幸灾乐祸时,就看到被陈老西大力猛踹的房门,猛地打开。
    一个貌似斯文的男人——
    怒吼着扑出来,一拳就狠狠打在了陈老西的下巴上:“无故踹我房门!死,你去给老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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