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不能相信我呢?为什么他就是不相信我是真的爱他的呢?为什么他不能像你们那样自私一点呢?为什么不能稍微替他自己设想一点呢?为什么他”
    皇甫雷突然一个大旋身避开老远,同时大喝一声“住手!”
    满脸悲愤之色的沙少琪踉跄一步收回七掌,始终呆立在一旁听着沙少琪哀诉心声的濮阳南这才回过神来,飘身过去扶住她,神情满是苦恼无助。
    而四周那些看热闹的女人们有的是满头雾水、有的是若有所思、有的则是一知半解,可是,她们都有共同的默契这件恩怨她们只能旁观,不能插手。不过,千万不能叫她们避开就是了,这么有趣的事,怎能不让她们分享呢?太残忍了吧?
    皇甫雷眯着眼瞧了沙少琪片刻。
    “告诉我,三妹,你成亲了吗?”
    “是的,我成亲了,”在濮阳南的安抚下,心情渐趋平静的沙少琪毫不犹豫地回道。“我嫁给了一块牌位。”
    几声女人惊呼倏地响起。
    “那么”皇甫雷面无表情地淡淡道:“又是哪一位值得三妹委屈家给他的牌位呢?”
    沙少琪眨了眨眼,大拇指突然往后一比。“他就是先夫!”指的正是一脸尴尬的濮阳南。“不过,他也杀了我的夫婿,所以,他也是我的仇人!”她顽皮地又多加了两句,也不管是不是会搞得人家一头雾水。
    奥?啥米?周围那些女人面面相觑,不太了她到底在说什么?
    皇甫雷双目暴睁。“他?你居然嫁给了他?”
    “没错!”沙少琪说着,恶意地眯了眯眼。“而且,他也领悟了狂天十一剑和狂心十八掌喔!”最好能就这样气死你!
    差一点点!
    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流露过内心真正情绪的皇甫雷,那张斯文俊秀的脸在刹那间便突然化为厉鬼般狰狞。“你是说,他不但得到了你,也得到了狂天剑法和狂心掌法?”他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里挤出来。
    四周那些女人全都惊讶得张开了嘴。难道难道沙少琪所说的那些关于皇甫雷的话都是真的吗?她们开始面面相觑,而后窃窃私语,适才若有所思的人现在全都一副肯定的神情。
    至于沙少琪,她一见皇甫雷气得鸟都歪了,不由得乐开了嘴,适才的愤慨早被抛到九天云外去了。
    “你很聪明嘛!”
    皇甫雷又看了沙少琪一会儿,沙少琪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然后,他又缓缓地将狂暴的视线拉到濮阳南脸上,阴沉狠酷地盯住他半晌,濮阳南则回以一贯亲切和善的笑容。
    “你不但坏了我的事,而且还抢了属于我的东西,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才好?”
    濮阳南连嘴巴都还没张开,沙少琪的嘲讽便抢先讥了出去。
    “喂、喂!天底下最不要脸的人就属你了,什么叫属于你的东西?别人家的东西请别乱点名行不行?你要属于你的东西也没问题,鬼刀山庄里所有的茅坑都是属于你的,请你别搞混了好不好?”
    “那么告诉我,他凭什么得到你?”皇甫雷仍然紧盯着濮阳南,嘴里问的却是沙少琪。“因为他帮过你们沙家吗?”
    沙少琪哈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她哼了哼。“他凭什么得到我?告诉你,就凭他爱我,而我也爱他,就这么简单!而且,走到哪里我都敢大声的这么说,因为我爱他,所以我嫁给他,完全没有其他任何因素,明白了吗?”
    也不晓得他究竟明白了没有,皇甫雷只是又盯着濮阳南好半天后:“你领悟了狂天剑和狂心掌是吗?”
    濮阳南先瞥了沙少琪一眼,而后才颔首。“是。”
    “好!”皇甫雷猛”点头。“那我们现在就来比一场,如果你赢了,皇甫雷就此对三妹死心,往后绝不再打她的主意;但是,如果我嬴了,你就要跟我走,随我处置!”
    沙少琪一惊,正想反对,濮阳南却一把握住了她的肩头,她回首,他点头;她皱眉,他回以灿烂的笑容。她对他那带点稚气的笑容最没辙了,但是,这回攸关他的生命安全,她还是必须硬起心肠来视若无睹。
    她依然坚决的摇头。
    所以,他动作迅速的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只能看、不能动,连出声都不行。他知道有峨媚派和神凤帮的人在,皇甫雷是不敢对沙少琪乱来的。
    “可以。”濮阳南答应了。他在赌,为了沙少琪往后不再受皇甫雷骚扰,他愿意拿自己去赌,他不在乎自己会如何,只希望沙少琪能平平安安的无灾无难。
    于是,在沙少琪焦急愤怒的眼光下,濮阳南和皇甫雷一上手,就用最厉害的招式对上了,双方都有意以最快的速度分出胜败来,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常常必须使用险招,甚至同归于尽的招式。
    最后,他们果真以硬碰硬的方式结束了这场争斗。
    皇甫雷输了,他多挨了十七掌,而且,他的内伤比濮阳南严重。
    他会输的原因在于他无法完全领悟鬼刀绝掌的口诀,所以,他才会那么急着想要狂剑、狂掌的口诀,而濮阳南却是完全领会了狂掌的精髓。另外,濮阳南所习的内功也比他上乘,轻功更是傲夸当世。
    因此,皇甫雷输了,他踉踉跄跄地回山庄去了。
    濮阳南抹去自唇角溢出来的血,这才过去点开了沙少琪的穴道。沙少琪一声不吭的直接搭上他的腕脉,而后娇躯一转,来到凤九菁面前,低声下气地要求道:“凤帮主,可以借匹马吗?他受了内伤,不方便施展轻功。”
    濮阳南的伤势虽然没有皇甫雷那么重,却也不轻。
    面冷心热的凤九菁马上点了头,沙少琪道声谢后,马上把濮阳南抓上马,朝城镇方向奔驰而去。
    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峨媚派和神凤帮的女孩子们心中皆不约而同地都想着同样的想法。
    好奇怪的夫妻喔!
    ****
    客栈的雅房里,沙少琪把煎好的葯吹凉了才给濮阳南喝下,然后要濮阳南躺下休息。但他却不肯,而且,陪着笑脸握住了她的手。
    “你在生气?”他小心翼翼地问。“很生气?”
    沙少琪斜睨了他半晌,而后叹息。“我是气,气你从来不为自己多想一点,可那又如何呢?就算我活活气死了,你还是我行我素,还是只为我想,不为你自己想,我啊!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濮阳南无语片刻。
    “其实,我这样就是很自私的做法呀!只要能看到你幸福快乐,我就会很开心了,所以,这也是为了让自己开心而做的嘛!”
    “你希望我幸福快乐?”沙少琪嘲讽地重复道。“我实在很怀疑。”
    濮阳南无措地看着她。“少琪”
    “我的幸福快乐都在你身上,”沙少琪抢着说:“你却都不给我,还说希望能看到我幸福快乐?”
    “我”
    “记得吗?我曾经告诉过你,小妹问我,若是爹一直不答应我和你在一起怎么办?我就回她说,我会用两年的时间来说服爹,如果不行的话,我就离开狂剑山庄跟你走。你还记得吧?”
    濮阳南点点头。“记得。”
    “你不要以为那是在哄你的喔!若是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小妹。”沙少琪很谨慎地强调道:“不过老实说,那时候我只知道自己心里有你,而且希望能跟你在一起,却还不能完全体会到你对我有多重要,所以,我才能用那种轻松的态度来告诉小妹我要用两年的时间来说服爹,可是之后”她顿了顿。
    “之后你为了救我们而受重伤,在那段照顾你的日子里,看你痛苦、看你呻吟,我的心就好像刀在割一样,好心疼、好心疼,那时候我才了解到你对我有多重要,也明白自己那要用两年时间来说服爹的说法实在是太过自信、太过可笑了,其实,我根本等不及了!”
    她自嘲地一笑。
    “我是那么急着想要能时时刻刻跟你相守在一起,是那么急着想要照顾你、怜惜你,因为你从来不为自己着想,你总是把你认为最好的统统给了我,其实,我也想要把最好的统统给你啊!所以,当时我就知道自己没有耐心去等那两年了,不管爹有没有改变主意,我都决定不再浪费那两年的时间,因此,我马上要求等你伤好后我们就成亲,你也说好的,可是我实在不懂你为什么后来又反”
    濮阳南的神情突然显得有些怪异。“等等等少琪,等等!”
    她说的正顺口说,居然被他打断了,所以,沙少琪没好气的问:“干嘛?”
    “你”濮阳南迟疑地瞅着她。“你是说,原本你打算等两年后再嫁给我,因为你希望能先说服你爹,可是可是在我帮了你们之后,因为你想早点跟我在一起,实在没耐心去等那两年了,所以才突然说要嫁给我的吗?”
    “没错啊!有什么不对吗?”沙少琪奇怪的问。
    懊死!原来她的意思是这样!
    濮阳南懊恼地暗忖,结果是因为没搞清楚,才有这么大的误会,为什么他要这么敏感、这么爱钻牛角尖呢?为什么他不相信她呢?他明明有确实感受到她对他的情意,不是吗?他却硬把那些表现扭曲成其他意思,让她受尽了委屈他真是该死啊!
    “到底怎么了?”沙少琪担忧地端详着他的脸色。“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躺下来歇一下?”
    “不,我只是”濮阳南苦笑。“我想跟你说对不起。”
    “嘎?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沙少琪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即恍然道:“啊,是为了早上的事吗?”
    “不只,”濮阳南歉然地握紧了她的柔萎。“许多事,许多让你受了很多委屈的事。”
    沙少琪又困惑地瞧了他半晌。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浓情在他清澈的大眼睛里荡漾,深陷的酒窝诉说着眷恋,濮阳南探臂将她揽进怀里“我在说呀,”他在她的唇边呢喃“我们成亲那么久了,”他在红润的唇瓣上啄了一下。“都还没有享受过洞房花烛夜呢!”
    “咦?”“所以我想”他又亲了她一下。“如果我说,等我伤好一点后就来完成这最重要的步骤”
    “嘎?”
    “你会不会抱怨不是在我们的新床上呢?”
    耶?耶?这这家伙怎么开窍了?
    呃不过嘛怎么都好啦!反正现在先“拐”了他,以后他就再也放不开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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