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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君阳来到学生会的时候,几乎每个学生会成员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表情。
    秘书台的小姐听闻夏君阳询问学生会改选的报名点,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睁大眼:“夏君阳同学,你打算参加竞选?”
    声音有点大,大厅里不少人侧目看过来,以为又撞见大事件。
    “不,”她立刻澄清“我来替付云杰退选。”
    “啊?”秘书小姐愣了半响“付云杰要退选?他怎么了吗?”
    “他住院了,短时间没法回校,请把他的名字划掉吧。”
    “哦,好的。”秘书小姐翻出报名表格,找到付云杰的名字“唉,他不参加真的蛮可惜的”
    夏君阳未置可否,看着表格上夹在一群富家子弟间的“付云杰”被划去,然后无意间瞄到一个眼熟的名字——
    方佳韵。
    长发的少女无意识地蹙眉:“三班的方佳韵也参加竞选吗?”
    “嗯,是啊,她”
    “怎么?我没资格参加吗?”轻飘飘的声音。
    夏君阳循声望去,褐色卷发的美丽少女从接待室里款款走出。
    “我没有那个意思。”说着抽身离去,她一秒也不想逗留。
    “真无情。”方佳韵在背后提高了声音“多年的老朋友,见面居然多说一句都不成。”
    夏君阳脚步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回过身来:“你想说什么?”
    “你会为我投票吗?”方佳韵走过来,笑眯眯地问。
    “我的投票重要吗?”
    “重要!”褐发的女生夸张地点头“你可是集英的天才啊!我很在乎你是怎么看待我这次参加竞选的?”
    “你不是想成为新闻主播么,参加这个竞选我不意外。”夏君阳看着她,颇平淡。
    方佳韵眨了眨眼:“啊,我真感动,就提过那么一次,你居然还记得啊,不过,”她凑过去,在夏君阳耳边轻轻吐息“这不是我参选的原因哦”
    夏君阳一侧脖子避开:“那原因是什么?”
    “原因是”
    叮咚。大厅的电梯门滑开,方佳韵朝夏君阳别有深意地笑笑,越过她朝她身后的电梯走去。
    夏君阳回头,那个披肩卷发的背影落落大方地迎向从电梯里走出的严璟琥和网球队一行:“学长,我等你很久了,关于这次改选,可以和你谈谈么?”
    美女充满自信的邀约,很少有人能拒绝。严璟琥亦不例外。原本充耳不闻地走路,在低头瞥到身边秀色可餐的美女时,贵公子立刻换上体贴的笑:“我猜你从来没被人拒绝过。”
    一行人风风火火从夏君阳身边走过,擦肩而过时方佳韵对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像在宣告着什么。而她不明所以。
    下午社团活动的时候,提上书包正要离校的夏君阳被杨希在半道喊住。女导师一副谢天谢地的样子疾步赶来:“小夏,你现在有空去报告厅跑一趟么?帮我去确定一下报告厅这周六白天有没有什么安排。”
    某位学术界泰斗同时也是杨希的博导将于本周末来集英作演讲,本来预定在周日,哪晓得对方在时间上突有变故,事出仓促,负责联系与安排此次演讲的杨希急得火烧眉毛,不参加社团活动又恰巧被逮住,夏君阳不得不替乏术的班导师跑这一趟。
    女孩来到图书馆背后的报告厅,放映室里没有人,只有精密的设备嗡嗡地运转,从报告大厅里隐隐飘来全英文的对白,她觉得奇怪,扫了一眼观测窗,观众席一片空旷,貌似并没有人,荧幕上却正放映着黑白影片。走出放映室,路过报告厅入口时,夏君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推开大门,掀起厚重的帘子。
    突来的黑暗让夏君阳的眼睛有些不适,前方的巨幅宽荧幕上,刺眼的黑白影像来回闪烁着,优雅铿锵的英伦腔在能容纳两百多人的报告厅孤零零地回荡。没有观众,只除了正中央的一人。
    眼睛好半天才适应黑暗,夏君阳随即认出那个坐在离自己不到十米处的身影。
    卷翘的黑发,被单调却强烈的光影衬得苍白的侧脸,万里挑一的精致。
    严璟琥?
    电影中的劳伦斯?奥利维尔风华正茂,倚坐在高台城墙上,眺望绝壁下翻腾的浪涛,抑扬顿挫的to be or not to be从银发王子口中娓娓道出,带着迷惑,惆怅,和莫可名状的专注。而那个英俊逼人的贵公子只是单手支颚,微偏着头,平静地阖着双目。
    居然 在睡觉吗
    以莎士比亚悲剧作为催眠曲,偌大的影院作为摇篮的贵公子,华丽到让夏君阳生出不真实的感觉。
    不自觉望向黑白灰的宽荧幕,丹麦王子所在的高塔上云雾萦绕,就如同眼下这个充盈着冷气的孤单影院。忧郁的王子喃喃似梦呓——
    whether 'tis nobler in the mind to suffer 是默然忍受命运暴虐的毒箭
    the slings and arrows of outrageous fortune还是挺身反抗人世无涯的苦难
    or to take arms against a sea of t肉bles在奋斗中扫除这一切。
    and by opposing end them。 to die- to sleep-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死了,睡着了,
    no 摸re; and by a sleep to say we end 什么都完了。要是在这一种睡眠之中
    the heartache and the thousand natural shocks 我们心头的创痛,以及其它无数血肉之躯
    that flesh is heir to。'tis a consummation所不能避免的打击,都可从此消失,
    devoutly to be wish'd。 to die- to sleep。那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结局。死了,睡着了
    to sleep- perchance to dream: ay, there's the rub!睡着了也许还会做梦。嗯,阻碍就在这儿!
    for in that sleep of death what dreams may come 因为当我们摆脱了这一具腐朽皮囊以后
    when we have shuffled off this 摸rtal coil,在那死的睡眠里究竟将要做些什么梦,
    must give us pause。 there's the respect 那不得不使我们踌躇顾虑
    that makes calamity of so long life 人们甘心久困于患难之中,也就是为了这个缘故。
    是错觉吗,夏君阳蹙眉,她仿佛看见严璟琥紧闭的眼角有一星泪光。
    戏中人转过身,在大雾中缓缓走下高台,夏君阳也正欲离开,却听见背后严璟琥出声道:“子夜,已经五点了吗?”
    有些疲惫的声音,让夏君阳始料未及。他大概将她当成了卢子夜,她不知如何回应。
    半晌没听到回答,严大公子这才睁开眼侧头望过去。女生纤长清瘦的身影让他意外地愣住。
    那一刻夏君阳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在那双仿佛被雨水涤荡过的眼眸后,掩藏不住的闪亮痕迹。
    严璟琥站起来,像是意识到女生诧异的目光,从观众席间走出时尾指轻挑去泪水,全然没有“败露”后的无措,反而以行动大方承认。先前忧郁伤感的印象顷刻便被玩世不恭的洒脱取代,令夏君阳不由有点唏嘘。
    “夏同学,”严璟琥居高审度她“有事吗?”
    “打扰学长了,”夏君阳颔首道“我来找吴老师确认周六报告厅的安排。”
    严璟琥点点头:“他大概要一阵子才会回来,你就在这儿等他吧。”
    她影响到他打盹了吧:“不用了,我待会儿再过来好了。”
    严璟琥忽然笑起来:“和我独处很可怕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
    “正常情况下你应该选择在这里等待吧。”严璟琥看着她耸耸肩“还是说你相信‘呼吸过那个人呼吸过的空气也会怀孕’这样的无稽之谈。”
    看来花花公子并不是不知道人们在背后如何地非议他。夏君阳平淡道:“我只是不想打扰到学长。”
    “没关系,我会无视你。一次次来确认只会更打扰我。进来吧。”说话间人已侧身走回观众席,只余下倨傲不容人拒绝的背影。
    夏君阳在靠近大门的位置坐下。右前方的严公子保持老姿势,一手环胸一手支着下颚,虽然这次没再闭目养神,但眼神却游离在远处。夏君阳很不解。严璟琥与哈姆莱特,也实在是奇怪的组合。或许是偏见所致,她觉得这位花花肠子的学长更适合看罗密欧与朱丽叶,或是仲夏夜之梦,狗血的莎翁情史应该也是不坏的选择。
    电影中,银发的王子正向戏班子交待表演的要领,接下来便是那场著名的戏中戏,贡扎古谋杀案。哈姆莱特不愧是不老的经典,即便剧情已烂熟于心,不知不觉间夏君阳仍是被那一幕幕灰涩的画面带回到古老的欧洲古堡中,观这一出影射着戏里戏外的人间悲剧。她看到独处时深沉的哈姆莱特,指导戏子时自信的哈姆莱特,执行复仇时延宕的哈姆莱特,他藏起过人的智慧,其成功的伪装终于让最爱他的人们也一一辨不清真相。然而那无处不在的dramatic irony,只让荧幕这头观看的他们惋惜嗟叹。
    普通人又怎会去认真思考生或是死这样无解的问题,哈姆莱特王子,他因为太过天才而忧郁,又因为太过忧郁而过早地迈向死亡。
    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复仇,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踯躅不前?那个于深夜浮现的幽灵国王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奥菲利娅,你的钟爱终究也没能挽救他,却反而搭上自己的性命而最后也不过是殊途同归的结局,本应有着更大作为的尊贵王子,突然就成为了终结腐朽王朝,迎来新时代的祭品
    荧幕中,无辜的,唱着歌的奥菲利娅,在花环的簇拥下顺河飘下,哈姆莱特却在问着那是在为谁人挖掘坟墓
    前方的人影站了起来,沉浸在剧情中的夏君阳蓦地被打断,严璟琥正回头看向她。那个沉默的回眸和被光影切割的45度侧脸竟突然与电影中的氛围重叠起来,在交织的白光中,整个人挺拔英傲,皎洁俊美,竟有种仿若来自古代,浓墨重彩的高贵。
    眼角亮光一闪,夏君阳这才发现严璟琥回过身来是要提醒她管理员来了。
    同来的还有卢子夜,夏君阳向管理员确认了报告厅周六一天的时间表,谢过以后正准备离开,一旁的严大公子冷不防开了口:
    “下次有机会一起看完吧。”
    轻佻的语气与方才在报告厅时宛如两人,夏君阳疑惑于这反差,戒备地抬起头,却得到严璟琥爽朗的一笑:“别紧张,我开玩笑的。”
    那真的只是个没恶意的玩笑吧,走上坡时夏君阳远远地望见严璟琥正与身边的卢子夜交谈,那个正儿八经频频颔首的样子,实在与风流公子哥的形象相去甚远。
    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夏君阳兀自摇摇头,朝教学楼走去。
    与此同时,潘凯文正一个人站在校园东面的树林里。
    先前领他过来的两个人走了有一会儿了,把他搁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院的林子里,连比带划地对他说了通什么,而后溜之大吉。这地方四面都是灌木,鸟声啁啾,在炎炎夏日里浓密的树荫遮天蔽日,很是凉爽。潘凯文活动活动手脚,四下探寻起来。
    不久便听到远方传来潺潺的水声,循声而去,渐次展开的丛丛树影后,波光粼粼的湖水现了出来。湖边矗立着一栋木屋。屋外的拉布拉多从刚才起就冲他汪汪地吠着,在门前徘徊不安,链子被它拽得哐哐直响。
    一个戴着宽檐草帽身穿黑衬衫的男人背对着他坐在湖边,一只手里夹着只烟,不时吸上一口,男人的脚边放着一只水桶,看上去像在垂钓。
    “既然来了就不要在那边傻站着。”
    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
    潘凯文诧异地抬头看了看天,夏天还没过,太阳也还没下山,这种天气和时间根本就不会有多少鱼出没,居然就有人似模似样地垂钓。
    刚这么想着,那边,钓线就忽然吃紧,长长的矶竿也绷得弯弯的。“哦,来了来了”男人兴奋地嘟囔着,赶紧把烟叼在嘴里,见准时机起竿。
    潘凯文只听到啪啪啪几下拍水声,一条颇大的鲤鱼在湖面上一跃而起,带出金光灿灿的水花。男人乐呵呵地将其收进鱼护,懒洋洋地绞线收杆,咬着烟口齿不清地道:
    “你就是那个不会说中文的abc?”
    男人的侧脸透着粗犷,他背后的湖面和芦苇荡丝毫没让他的轮廓柔和起来。
    潘凯文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兜里,径直走过去。拉布拉多在一边吠叫个不停,潘凯文给了它一记潘式冷眼,好动的狗儿态度蓦地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咧开嘴朝着对方“哈哈”地直吐舌头,尾巴摇得像直升飞机的螺旋翼。
    男人将鱼竿收好,这才抬头,潘凯文已经无声无息站在他面前。男人将高大帅气昂着下巴的abc上下打量一番,还没开口,潘凯文已开门见山地道:“i come here to tell you, i won’t stay。(我来跟你说,我并不打算待在这儿。)”然后在男人审视的目光中很干脆地原路返回。
    “hey! abc!”
    男人在身后喊,潘凯文充耳不闻地继续走路。背后忽然“嗖”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他肩头一跳,等他回过神来,一低头,才发现胸前的吊坠没了踪影。
    回头,胡子拉茬的男人正从晃荡的钓钩上取下那条水晶吊坠。
    “swarvoski?baccarat?”男人手指拨着吊坠,咂嘴,才发现银灰色的石头中央有一道锋利的刀痕,倒是和潘同学的气质蛮相符。
    潘凯文微虚着眼,仿佛在大草原上忽然发现了同为大型掠食动物的劲敌,眼中满是戒备。在心中一次次模拟刚才的情况,潘大魔王得到的答案是,那种精确的操控,以自己目前的实力,绝对无法做到
    “啧啧,稍微亮了一手,就把小弟弟吓到了。”男人边说边走过来“其实呢,我对你的事情真是一点不感兴趣,虽然你那天抢了大爷我的车位,但好在我是个大度的人。其实我只是个普通的科学家学生会那些家伙每学期都会送几个标本来我这儿为科学献身,不过他们大多数还真是无趣得很,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无视潘凯文冷若寒冰的面孔,男人微笑着将水晶吊坠挂回潘同学脖子上,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正式介绍一下,i’m 万斋。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成就我的艺术!”
    这个万斋,概括来说,个头不矮,给潘凯文的印象应该有严璟琥那么高,但前提是加上帽子;胡子是所谓的颓唐型,嘴巴上和下巴上各有一点胡茬,看起来蛮man;年纪不算老,没到需要用“老爹”来形容的地步;然而作派确实有够老,比如钓鱼,戴草帽。总之如果不是因为他给了潘凯文一个不受欢迎的下马威,潘大魔王或许会在心里比较平静地承认他还算得上人模人样的帅哥一只。
    “我看我刚才说了那么一通,你也就听懂个p,不过,看你的反应,我们未来应该相处得不错,走吧。见面礼,我先请你吃一顿。”说着搭着潘凯文的肩就往木屋走。
    大概对那个抛竿的技术还耿耿于怀,潘凯文难得地竟没有拒绝的意思,顺从地同大灰狼走进了偏僻的木屋。
    大灰狼的尾巴在身后得逞地一摇一摆
    2
    进到木屋以后潘凯文有点后悔了。
    从屋子里陈列的密密麻麻的实验器材,电脑旁放置的像是电极、血压计一样的玩意,以及墙上贴的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大脑结构图和实验数据来看,这个地方,不太正常。
    潘凯文面前有一块画板,似乎是这间私人实验室里唯一看上去还正常点儿的东西。他撩起画布一角,见下面是一副素描,于是再撩高立时懊悔自己手贱。
    那是一副人脑内室底部的素描。
    万斋咬着一根香蕉走过来:“我画的,还不错吧。”见潘凯文没反应,笑道“让我猜猜你在看哪儿?这里?”那半截香蕉,正指着潘凯文视线的焦点“三叉神经,nerve trigminus。”
    潘凯文侧目。
    “别奇怪,这幅画在你之前有许多人都看过了,百试不爽。尤其是像你这种三叉神经不发达的家伙。是不是觉得这玩意儿长得很像小时候用来射麻雀的弹枪?不过,我想你现在会看它应该是因为晚餐时间快到了。it looks like you can use it to cut your steak, isn’t it? how do you like it cooked? medium well, thanks(它看起来好像可以用来切牛排,对吧?请问您要几分熟?七分熟,谢谢)”
    当万斋陶醉在西餐厅的场景模拟中时,潘凯文已一个箭步冲到窗边干呕起来。回想起之前纪律部的人送他到这里后就逃之夭夭避之惟恐不及的样子,原来症结在此。
    恶心感稍适时,听见身后万斋砸巴着嘴问:“kevin pan, why did you come here?(潘凯文,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他绞着眉头双手撑在窗台上,沉默。为什么会来这里?无论这个男人指的是哪个“这里”他都不愿去想。
    “看看你那破中文,你甚至都不知道人家在骂你。”顿了顿,万斋的声音忽然正经起来“you are in times of t肉ble, pan。 am i right?(你遇上大麻烦了,我说得对吧,潘同学?)”
    潘凯文转过身来,恢复大魔王不可一世的常态:“yes,you’re damnly right。 i’m here because a bunch of bastards sent me here, definitely big t肉ble。 and i’m going right away!(对极了!我到这儿是因为有一群混蛋非要把我送到这儿,大麻烦,没错。现在我就告辞!)”说着转身嘭地拉开门。
    “no no no nothat’s not the answer。(no no no这不是正确答案。)”万斋走到门前摆了个扶门的pose拦住潘凯文“look at you。(看看你。)”一双精光熠熠的小眼睛上下其身“you’re tall, strong, full of hostility。 if you insist, no one can force you。 you came here not because you’re asked to, but because you don’t know where else to go, what else to do。 this is a wholly alien world for you。 language, nonsense, values, ridiculars, life, 波ring。 that’s whyyou’re expecting a surprise from me。(你很高,很强壮,充满敌意。只要你坚持,没人敢把你怎么样。你来这儿不是因为谁叫你来,而是因为你不知道还能去哪儿,还能干什么。对你来说,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语言不通,价值观可笑,生活无聊。所以你其实希望我能带给你些许惊喜。)”
    “you enjoy x-rays people? fine, i won’t charge you。(你喜欢读心?没关系,我不收费。)”潘凯文用力挤开万斋,径直离开。
    万斋在后面好整以暇地目送他的背影,摇头低喃:“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地下车库。
    此时离社团活动结束已经有一会儿了,车库里已经空荡荡的没剩几辆车。潘凯文大步朝他的黑色重型机车走去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传来车门嘭地打开的声音。一贯警觉的年轻人加快了步伐,却仍在十几秒后被四面闪出的人影截住。
    不速之客有三,一名黑人男子,两名白人男子,身高都在一米九左右,全体身着统一黑西服,佩戴墨镜。
    看他们领带上那个特制的精密多功能领夹和上面凸出的w字母,这三人来自全球最顶级的国际保安公司wall,搞不好还是行动级别最高的那一部门。潘凯文自知无法以一敌三,乖顺地停住脚步。
    “master,(少爷)”为首的黑人男子恭敬地开口“your grandfather sent us to take you back。(您的祖父让我们带您回去。)”
    潘凯文抬眼看着他们:“what a波ut my mom?(母亲呢?)”
    三人互相看了看:“mr。 pan just asked us to bring you back。(潘先生只是叫我们带您回去。)”
    潘凯文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将机车钥匙扔给黑人男子:“you drive my 摸tor。(你开我的车。)”
    黑人男子转身朝机车走去,中途回头,见潘凯文跟着另两人走向黑色suv,才放心地坐上机车。
    潘凯文和一左一右两个保镖走到suv前,左侧的保镖a快走两步上前为他拉开车门,就在这时,潘凯文的身影忽地朝右一闪!
    想跑?!心念一闪,保镖b已迅速启动,跟上潘凯文的速度,用身体挡住去路。两人的肩膀重重撞到一起时,保镖突然蹙眉,不对,潘凯文的目的不是逃跑,而是手下意识护住腋下,但为时已晚,只一秒的功夫,枪套里的伯莱塔m9已不见,墨镜后的眼中闪过一瞬的惊愕。好在训练有素的保镖们很快反应过来,利用suv车身对潘凯文形成三角包围。
    黑人保镖也在几秒后赶了过来,见到眼前的情况,顿时大惊失色。
    “don’t。”向那位试图靠近的黑人保镖摇摇头,潘凯文将枪口抵在自己右肩,形容冷酷。
    熟谙潘少本性的保镖们明了对方不是在开玩笑,这个潘家二少,一向“胆色过人”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身体,眼中并无一丝动摇,好像那压根不是自己的肩膀,乍看很疯狂,但保镖们很快意识到,支走领队,抓住开车门的空当,选择以自己的身体为筹码,这一切绝不是冲动所致,而是经过缜密思考后完成的行动。那个肩窝的位置并不致命,潘凯文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但正因为并非以性命要挟,才充分说明他认真的程度,更加不可掉以轻心。若是被潘先生知道自己的宝贝孙子受伤,他们三人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now,”枪口在肩上压了压,潘凯文开口道“step back。(退后。)”
    两名白人保镖在黑人领队的带领下缓慢后退。
    潘凯文示意三人退到一定距离,才从suv门前走过来,面向三人,一面用枪顶着自己,一面小心挪移到机车停靠处。
    “give me the key。(钥匙给我。)”跨坐上机车,潘凯文朝对面的黑人领队扬扬下巴。
    黑人保镖捏了捏手中的钥匙,迟疑了片刻,还是丢了出去。潘凯文抬手去接,却抓了个空,眼睁睁地看着钥匙落在与车子有些距离的位置。
    是故意的。潘凯文冷冷地抬眼望去,黑人保镖在那边紧绷着下巴。
    双方无声僵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放学后的集英学院地下车库宛若真空般听不见一点声音。
    潘凯文总归还是下了车,抬腿跨下,向前走,弯腰蹲下,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毫无破绽,一双豹子般犀利的眼睛牢牢锁定眼前三人。手在地上摸索的时候,眼角突然瞄到suv窗口处一道可疑的影子——
    “嘣!”
    随着枪声响起,潘凯文已本能地就地侧翻,九毫米子弹呼啸着正中他刚才摸索的地方,车钥匙当啷一声被掀向半空,子弹在水泥地上一弹,擦着潘凯文的手臂飞射到车库的支撑柱上,煞那间粉末飞溅。
    钥匙!潘凯文就着趴地的姿势,一个蹲踞式猛冲上前,抢在三个保镖包抄来之前一把接住下落的车钥匙,顺势前滚翻到了suv身前。身后,保镖们已从三方包围过来,眼光一闪,潘凯文半蹲的身体猛然下沉,在三名目瞪口呆的保镖眼前,以一个无比漂亮的滑板姿态从suv车下一滑而过!
    保镖们左右包抄过去,头顶忽然“哐”一声巨响,suv的车身随之一震。潘凯文竟以车后的立柱为支撑点,纵身跃上suv车顶,接着一个腾空跨越,稳稳地落在黑色机车前。
    半蹲侧身,抬起手中的伯莱塔。
    噗!噗!黑色的suv左半边完全塌陷。潘凯文飞身跃上机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驶离车库。
    保镖们紧追了两步,终究只能对着本田机车那飞快消失的影子望车兴叹。
    车库里转瞬又安静下来。
    “saito,”黑衣的保镖领队背对着suv冷冷地命令道:“get out。”
    砰。车门懒洋洋地打开,一头桀骜的朋克短发,身穿黑色帽衫、迷彩短裤和卡趾木屐鞋的年轻人两手插在裤兜里拽拽地走下车来。
    “what’s the problem? you nearly kill him!(你在搞什么?!你差点杀了他!)”白人保镖上前来狠狠训斥道。
    年轻人打了个哈欠,挠了挠一头乱发,很不以为然:“nearly kill?(差点?)只有你们这种外行货才会说什么nearly kill。you know what(知道吗),”他走到黑人领队面前,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接近一个头的男人,口吻挑衅“i never nearly kill。 i kill ori killed。(我从来不差点,在我手下只有快死的和死透的。)”
    黑人领队默默地看着眼前的青年,那双有着淡淡眼晕的少年化的丹凤眼里满是残忍的意味。他身边的两名白人保镖皱起了眉头,一脸隐忍。
    “再说那家伙也没那么不中用,那种子弹都躲不过,他就不配叫潘凯文。”名为“齐藤”的少年边说边往车库外走,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转过身来“另外,不要成天跟我拽英文,本大爷最恨别人跟我拽英文。”然后拢上帽兜,手插在衣兜里,哼着口哨一路扬长而去。
    保镖们站在车库里,黑人领队心情地沉重地正要拨通mr。pan的电话,忽然听见车库里传来另一个口哨声,哼的居然是同一个旋律。三人闻声回头,万斋一摇一摆地走到他的老爷车前,拉开车门时朝他们笑一笑:“robbie williams' to be a better man, really nice song”然后在保镖们严肃的目光下钻进老爷车里,发动车子,黄色的老爷车突突突地颠簸出车库。
    3
    黑色的本田金翼飞驰在公路上,引来不少眼球。
    “嘿,哥们!好炫的车!”穿花衬衫的男人从一辆红色mg6里探出头来。
    潘凯文心情败坏地加快了车速,扭动车把的时候,胳膊上传来火辣的痛感。
    mg6转眼被甩到后面,但是潘凯文没有清净多久,很快又感到身后尾风阵阵,瞥一眼后视镜,那辆红色mg6居然又不屈不挠地追上来了。
    “嘿,哥们,开太快了!”花衬衫男冲潘凯文喊到“这里的限速是80!”
    这个混蛋在冲他喊什么?!潘凯文自眼罩后炸毛地瞪视mg男,从那家伙嘴里吐出的一个个铿锵怪异的音节让他的头都快裂开了。这个国家的语言为什么如此吵闹,如此不亲切,如此没有美感?!每个人都莫名其妙地喜欢扯着嗓门说话?!来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他对这个国家的厌恶与日俱增。
    抬起头来,碧蓝如洗的天空下广厦林立,远处的浪涛声不疾不徐,有一瞬让他回忆起儿时在金海岸居住的日子,辽阔如海的密歇根湖映照着摩天大楼群,那时的他跟随父亲穿梭在芝加哥大大小小的街道公园,在天文馆看sky show和阿波罗15号带回的月石,或是指着双子楼抬头对父亲说“真的好像两根玉米”有一次莎莉告假回了老家,家里只剩他和父亲,于是不会做饭的父亲便在那一个月带着他把城里的餐馆吃了个遍,signature room,smith & wollensky,当然少不了乔丹餐厅,俨然是美食长征。他还记得八岁生日那天,一家人在千禧公园听的那场音乐会,父亲牵着他的手教他滑冰,三个人在巨大的“银色豆子”前合影。后来几次玩真心话大冒险,当被问到生命中最快乐的一天,他无一例外地回答了那年的平安夜,第一次说出来的时候,还能回味当时的快乐,第n次回答的时候,就徒留下伤感了。因为万万没有想到那会是他未来十年幸福的最高峰。父亲去世后他一个人去了芝加哥大学,当自己渐渐开始融入新的环境,失去亲人的伤痛也逐渐淡去。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还走在校园的枫树下,和室友们一起看and1的比赛录像,或是为新学期的橄榄球联盟杯做准备,比赛当天学生们会穿上统一的主队服,或是在脸上涂上象征学院的红白灰三色,运动场上是一片绛红色的人海,当四分卫创造出五次触地得分的全新校园记录,整个 stagg field为之沸腾那时的日子过得简单充实,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没有人从早到晚地跟着他。虽然不如儿时那样快乐无拘,但那时的他至少还是自由的。
    前方是个不曾见过的十字路口,头顶的路标上虽然也注有英文,但他却一个地方也不认识,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忽然间觉得疲惫不堪。
    “嘿,哥们?!你的手在流血啊!”mg6男又在嚷嚷了。
    潘凯文皱皱眉头,走了一个z字路线,前方的密集的车流里,不见了踪影。
    学生会接待室里,方佳韵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虽然严璟琥说过愿意和她谈,但是让她等了足足半小时也不见人影这究竟算是什么待客之道?
    尽管心中颇为不耐,卷发的美丽少女仍旧克制着没有让任何不快的表情出现在脸上,目光落在面前的茶杯上,这杯茶也从一开始的热气袅袅茶韵幽香,到如今彻底的沉淀。
    在一片单调无声中她听到门轻轻开启的动静,闻声望去。
    亚麻色头发的俊美青年斜倚在门边,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一身纯白衬衫,半松的红色领带,左耳的耳钉白光灼灼。
    “展仁熙,”方佳韵压抑住被偷窥的不满,瞪视他“你站在那里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展仁熙直起身,推门进来“真是不好意思。不过,如此美丽的画面任谁也会忍不住多看一会儿的吧。”青年清澈透亮的目光落在沙发区域,嗓音如泉水般干净淡然“你坐在这张沙发上,让我觉得它都快成贵妃椅了唉”
    方佳韵没有心情理会他恶劣的玩笑:“你来做什么?”
    “来见你啊。”亚麻头发的青年歪歪脑袋,一副诧异的样子,很难想象他就是用这副清而沙的嗓音和淡然的语气说着极尽揶揄的话。
    “不要跟我开玩笑,你知道我在等璟琥学长。”
    “是是,我不跟你开玩笑,”展仁熙笑着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我知道你在等璟琥学长,但是就是学长他让我在这儿等你的。”
    方佳韵愣了一愣,半晌说不出话来。
    “学长临时有事,所以托我来跟你谈学生会改选的事情。”展仁熙托腮看着她“怎么,很失望?”
    方佳韵霍地起身:“我要走了。”
    展仁熙保持笑容没有拦她,却在方佳韵从沙发边走过时“啪”一下擒住她的手腕。
    方佳韵停下脚步,嗓子里火气蹿腾:“放开!”
    展仁熙仰头看她,孩子气的微笑无论怎么看都人畜无害,但手上的力道却不容小觑:“方同学还真是大小姐脾气。”
    方佳韵用力抽手,怎奈不是展仁熙的对手,不由低头狠狠瞪他,他却似乎在她的愠怒下越笑越开心。女孩在心中倒吸一口冷气:
    “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吧,展仁熙。”
    亚麻头发的俊美青年无辜地眨眨眼。
    “孤零零地坐在教室的角落里,不爱说话,不出风头,只是安静地听音乐,腼腆干净的美男子,哼,你把自己掩饰得很好很低调啊,”方佳韵低下头去,凑近展仁熙如宝石般纯净的眼睛“只可惜你骗得过别人,却骗不了我。”什么青涩安静,气质忧郁的美少年,根本是他的伪装,只有她能看到,那双看似澄澈的眸子背后,藏着的可怕的兽。
    展仁熙平静地看着她。
    “如果真的是那么与世无争的人,又为什么会千方百计地接近严璟琥?你的那些小动作,我这个同桌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展仁熙,你有野心的对吧?”
    亚麻头发的青年缓慢地笑起来:“我很高兴你看清我的真面目,让我有种被自己的同类识破的快感。”
    一句话,让放佳韵恼羞的涨红了脸。
    “不用这样反应过激吧,这又没有什么不好,想要往上爬,想要站在金字塔的顶端,这种想法集英学院里任谁都有吧。要不大家就不会挤破头皮也要进入这所学校,吹嘘什么软硬件方面的优势那都是假的,这所学校的诱惑在它看不见的地方,尤其对你这样想要攀高枝的女生来说啊,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们是同类不是吗?我一点也不会觉得可耻,你也不用假扮矜持”
    “你错了!我和你可不是同类,至少我从不在人前伪装自己。如果要靠近目标,我会光明正大,当着所有人的面。你这种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家伙,不配和我套近乎。”见展仁熙没有说话,方佳韵冷冷地一扯手腕“放开。”
    展仁熙无意识地松开了手,方佳韵俯瞰他一眼,趾高气昂地走到门前。
    “等等。”
    门开的时候,展仁熙从背后叫住她:
    “你不是想谈改选的事么?如果现在走了,你就没机会了。”展仁熙在沙发上侧了侧头“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他的手里举着一份透明文件夹“关于学生会改选的事情,璟琥学长已经让我全权处理。”
    方佳韵在门前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向那个最终目标投降。
    眼见心高气傲的卷发少女不甘心地倒回来,展仁熙舒展着眉眼,笑得异常满足。左耳的钻石耳钉透射出诡异的光。
    方佳韵从展仁熙手中接过那个文件夹翻了翻,里面赫然是参加这次竞选的学生的详细资料。
    “这些家伙,在你以前已经来找过璟琥学长了。”展仁熙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这里面,条件比你优越的不是没有,除了长得漂亮,你还有什么优势?说给我听听。”
    忽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居然连正眼也不屑看她,这个样子的展仁熙让方佳韵倒足了胃口。好吧,我向你低头,反正也是仅此一次,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匍匐在我脚下!
    “虽然长得漂亮的确是不小的优势,但我从来没想过要以容貌作为自己成功的资本,这是第一,我必须说清楚。”方佳韵说得胸有成竹,眼睛却嫌恶地没有看向他的方向“第二,这次竞选的职务是宣传部部长,我想我家的杂志社背景和我自己从小的新闻主播志向都是我的优势。我相信能够胜任宣传部长这个职务的,除了我之外没有别人。”
    “你对你自己那么自信,何必还跑来请学长帮忙?”
    方佳韵冷笑:“别用你的小人之心来想我。对于竞选我有十足的准备,这么做只是入乡随俗,以防万一。集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看你手中的名册薄就知道了。这样被找上门的我想全集英不止璟琥学长一人。我可不想眼睁睁看着机会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
    “这倒是,”展仁熙颇有同感地点点头“不过,你真这么自信,学长最后会选择你?”
    “这上面的不是一门心思只想走后门的家伙,就是玩票的家伙,我和他们不一样”
    “嗯,是,你不一样,你做两手准备。”展仁熙顺口接过,满意地看到方佳韵面露不悦“我还有一个问题。”
    方佳韵垂搭着眼皮瞟他一眼。
    “如果,你那个曾经的好友也来参加竞选,你还如此确信吗?”
    果然,女孩的脸色突地暗下来。可是,方佳韵蹙起眉头,展仁熙是怎么知道她和夏君阳的关系的?缄默了许久,她重重地开口:
    “你是在说我一定会输给她吗?”
    “我没有说,是事实。你不是一直都输给她吗?”展仁熙挑衅地道。
    方佳韵定定地看向展仁熙:“实话告诉你,我最希望见到的竞选对手就是她。少了她,就算拿下竞选,我也觉得没意思。不过,就算她来了,赢的也会是我。”
    “哦,何以见得?”
    “就如你知道的,我和她曾经是朋友,不过你大概不知道我有多了解她。她是天才,所有那些需要努力和争取才能办到的事,天才的夏君阳同学根本不屑一顾。所以就算她来了,恐怕也要让你失望,因为最后我会赢。”
    斩钉截铁地说出这些话的方佳韵,让展仁熙的神情一时有些复杂。“好了,”他扬扬眉毛“那接下来,说说你的杀手锏吧,要知道,为了这个肥差,我这里每天都要收到好多奢侈品。目前为止只有万宝路的限量水笔还比较让人满意。”
    方佳韵嗤之以鼻:“你这个中介看来当得很值。”
    “是啊,这只是一小步。虽然那个限量水笔在我看来确实不错,但是,搞不好你的价值会比较高哦。”展仁熙别有用心地笑道。
    方佳韵微虚起眼:“什么意思?”
    “用你自己来交换一个向上爬的机会如何?” 展仁熙笑得高深莫测“如果你得到了宣传部长的位置就做我的女朋友。”
    一瞬间,方佳韵的眼里有压不住的怒火。
    “就三个月,我不会占你便宜,而且,”展仁熙淡淡地说“你也只值这个价码。”
    方佳韵沉吟良久,最终按捺住怒气,冷冷道:“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了。”
    “我会证明的。”展仁熙微笑地抬手看了看表“那就谈到这儿吧,为了证明我的能耐,现在我送你回家。”
    “这种‘能耐’我可不稀罕。”
    “你是不稀罕我送你,但你需要回家换衣服。因为今天晚上的晚餐,”展仁熙笑一笑“我为你预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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