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招娣不肯放手,被林春生推到在地依然不肯罢休,嘴里还在愤恨地叫骂:“她该死!”
    老太太不敢得罪大女婿,并且才被孙家的警告过,不免有些心虚,讪讪笑着,”丫头不听话,我教训一下。”
    林春树没理她,转头看周韵,“没事吧?”
    她说没事,但因为皮肤嫩,一下就又红又肿,几道爪印触目惊心,怎么看都是故作坚强。
    林春树扶她起来,想起曾经妻子说过娘家的苛待,一向好脾气的他也崩不住了,“她都被你们赶到这来了,你们还过来欺负,姑娘就不是人了?你要这么待她!”
    田老太马上变脸指着周韵哭嚎,“没良心的啊,拿了我的钱就要跑啊!”
    周韵按住火辣辣的脸,“我没拿她的钱。”
    林春树就信了,“好。”
    田老太又拉住他嚎,”女婿啊,这丫头不是好东西啊……家里养了个强盗啊……”
    周韵挡在林春树前面,“娘,我是不是拿的你的钱你自己清楚,要不要叫我大伯哥过来评评理?”
    想到那个煞神,田老太有点怂了,周韵脸上的伤太明显,叫那人看见又是事。她硬着头皮啐了口,“呸!孙家没一个好东西!”
    周韵心中冷笑,你们家就有好的了。“你们把我嫁进孙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还有,你说谁是强盗?”
    她的目光落向她臂弯打架都不舍得放下的毛毯。
    田老太臂弯紧了紧,理不直气依旧壮,“这又不是你的,我拿走怎么了?”
    周韵气笑了,“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
    田老太好似抓住什么把柄,终于赢了一回,昂起头:“这毯子一看就是好东西,好几十块呢,你哪来的钱买。”
    陈招娣和她一唱一和:“不定哪里顺来的,”她又瞄了一眼林春树,“要不就是哪个野男人送的呗!”
    “好。”周韵转头问林春树,“姐夫,最近的公安局在哪?”
    林春树:“在县里。”
    “好,那咱们走吧,去县里。”
    林春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上公安局,还是点头答应,去扶自行车。
    “站住!”田老太隐约觉得不对,“你去公安局干什么?”
    周韵笑着,“娘,你赶紧回吧,我们回来会去找你的。”
    她的笑容看得田老太发怵,见她装着可怜地对大女婿说:“咱得先去大队长,我要跟红婶道个歉,把她借我的东西弄丢了。”
    林春树瞬间懂了,配合道:“行,一会报案也得她本人去。”
    周韵默默给他点了个赞,坐上后座,“一条毯子够立案吗?”
    林春树声音放大了些,“友谊商店一条纯羊毛毯卖八十五加5尺布票,够判劳改叁五年了。”
    田老太臂弯里夹着的毯子立刻成了烫手山芋,“我可没拿,我就看看。”
    周韵笑眯眯,“娘,你带回去看呗,一会公安同志来了,你也好当面给人解释。”
    田老太一把把毛毯扔在周韵身上。她才不傻,真等公安上门了,她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村里那些长舌妇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死丫头是跟孙家那帮人学坏了,现在可狠毒了。
    田老太转向林春树,生硬地避过这一茬,“女婿,你怎么找到这来了?跟娘回家,娘回去做饭,中午就在家吃。”
    林春树就是来看周韵的,去周家没看到人,到村里一打听才知道她被赶到牛棚,连忙跑了过来,结果看到她又被欺负。
    他没好气地说:“不用了,我来村里有事,一会就走。”
    “那咋行呢?你——”
    “我买了点肉,家里没人,挂大门锁上了。”
    田老太一听就急了,挂大门上和放路边有啥区别,这不马上被人顺走啊,立刻就待不住了,“那我先回去看看啊。”
    跑出几步又回头叮嘱,“忙完来吃饭啊!”
    林春树没搭腔,心思都在周韵身上,看着她的脸,柔声问:“家里有没有药?”
    周韵摇头,“没事,明天就好了。”转身领他上屋里,“姐夫,去里面坐吧。”
    林春树迈进家徒四壁的阴暗小屋,心里难受,“你受苦了。”
    周韵轻声哄着妞妞,小家伙打了个哈欠,嘴巴粉粉的,她忍不住笑,“这里挺好的,地方大,清净,我挺喜欢。”
    林春树四处打量的眼睛落到她身上,“跟我去县里吧。”
    周韵一愣,“姐夫,这里真的挺好,我想在这待着。”
    林春树难过地注视着她和孩子,女孩白皙的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十分刺眼,都被赶出来住牛棚了她们还不放过,可见她平时过的什么日子。
    周韵回以他一个明朗的笑脸,“真的没事。”
    他在心里挣扎了半天,叹了口气,“要在这住,总得添置些东西吧。”
    确实这个家太空了,但她不能出村啊。
    “走吧。”林春树见他犹豫,干脆从她怀里抱走了妞妞,“天要热起来了,也得给孩子裁几件衣服,尿片被褥都得换。”
    男人太细致,周韵不好推辞,她也好奇系统会以什么方式阻止她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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