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那女子冷笑道:“就你这样的祸害,放你出去继续骗人吗?”
    吴天宇惊得目瞪口呆,这他娘的到底是山贼还是老师?为何情操如此高尚?吴天宇泪流满面,很想告诉她,其实你们干山贼的,比老子缺德多了,老子顶多是伤害自己的身体拿别人的钱,而你们是伤害别人的身体,完了还得拿别人的钱,这孰高孰低,显然应该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了吧?不过看着女子缠在腰间的软剑,吴天宇还是放软了口气,说道:“女侠,我再也不敢了,大家都是可怜人,我跟我兄弟也只是想混口饭吃,世道艰难,我们又没有一技傍身,实在是迫不得已啊!女侠,只要你放我们走,我们以后一定改邪归正,重新做人!”吴天宇说完,觉得可怜感情不够,渲染力不强,想了想,又落下了几滴悔恨的泪水。
    “哼哼!”女子只是冷哼一声,又重新回到了队伍的前面。
    “喂,别走啊,你放我走,我给你钱总行了吧?我怀里还有两文钱呢!”吴天宇挽留道,却没有任何效果,只得转头问那胡子道:“我说你们当家的什么意思?这到底是要放我还是不放我呀?”
    “你觉得呢?”胡子一脸鄙夷道:“咱们当家的这意思那是再清楚不过了,你呀就别想着走了。”
    “凭什么呀?”吴天宇很委屈:“我为生计所迫,骗了你们当家的,哦。不对,确切来说。是你们当家的主动给了我五文钱。五文钱而已,大不了算我借她的。用得着就禁锢我的人身自由吗?你们这是剥夺他人人身自由,我要告你们!”
    “得了,得了,你一个挺大的老爷们,怎么跟个娘儿们一样?”胡子不耐烦道:“我们当家的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你刚才是不是救了我们当家的?所以我们当家的看你们俩可怜,决定将你们带回山寨去,这是报恩呢。”
    “别呀!要不这位大哥,你跟你们当家的说说。她的好意我就心领了,要不折现吧,我真的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吴天宇讨好地笑道。
    “我们没有重要的事啊!”一直不说话的黄京忽然插嘴道:“老大,我觉得人家当家的挺好的,要不咱们入伙算了,将来也有一口吃食不是?”
    “闭嘴!”吴天宇赶忙丢给黄京一个凶狠的眼神,老子一辈子清清白白做人,顶多就是骗骗小朋友的棒棒糖,蹭蹭人家的无线网。山贼啊,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你真以为这份职业就这么有前途啊,还入伙呢?人家梁山水泊那么大的声势。到最后也没剩下几个。
    “你别给脸不要脸啊!”胡子终于不耐烦了:“你再唧唧歪歪的,小心我把你剁成肉泥!”
    “威武不能屈!威武不能屈!威武不能屈!”吴天宇连着念了三遍,哼。小命要紧。
    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胡子聊了两个多时辰,队伍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山脚下。胡子高兴地欢呼了一声:“终于到了!”
    吴天宇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都到人家老巢了。随机应变吧。
    山路旁搭着一间简陋的瓜棚,听到胡子的欢呼声,瓜棚内跑出一个老汉来,脸上警惕的表情一览无遗,浑浊的老眼等看见是胡子之后,不由立马放松下来,没好气道:“狗日的胡子,大呼小叫什么?车上的是谁?”
    对这瓜棚的性质,吴天宇立刻就心里有了数,这跟梁山泊下开的小酒家是一个意思,属于土匪大本营的前哨站,随时传递山下的情况以及示警,也许顺便也干干敲过往行商闷棍的兼职。
    胡子挠了挠头,憨憨地笑道:“呵呵,这是咱们半路上遇到的一个人,好像救了当家的,当家的让把他一起带回来。”
    “当家的没事吧?”老汉立刻关心地问道。
    “三叔,我没事!”女子从屋后出来,原本脸上的污垢已经被洗了去。
    这女人啊,都当了山贼了,怎么还这么注意自己的仪表,别说啊,原本只是粗粗地看了一眼,就已经觉得很美了,现在再这么仔细一看,哎呦,真是要了老命了,能秒杀一干电影、电视明星了,关键问题,人家还是纯天然的,吴天宇如是想到。不行了,不能再看了,看一秒钟就得少活一天啊,太折寿了。
    老汉仔细看了那女子,关系地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怎么这一趟不顺利?”
    “没事!”女子不在意地挥挥手道:“那边似乎找了一些好手,一时有些大意,不过,三叔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
    “唉!”老汉叹了一口气道:“都怪你三叔没用,折了腿,不然哪用得着你出面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死了怎么见你爹?”
    “三叔!”女子忽然亲昵地叫了一声,与刚才冷冰冰的神色完全不一样:“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这么多兄弟还指着我呢!”
    要死了,要死了,一个女人笑起来怎么能那么美?有没有速效救心丸啊?吴天宇此刻已经忘了自己身处的环境,全心全意地欣赏着美女。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三叔,一切都还好吧?”女子问道。
    “都好,都好,没什么事,你就放心吧!行了,你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上山的路竟然还修得挺宽敝,不过等行到半山腰处时,胡子忽然停下了板车,一只手便将吴天宇像拎鸟笼子似的拎了出来,随即竟然破天荒地主动解开了吴天宇身上的绳子:“你自己走吧,再拖你一段时间,非得累死老子不成。”
    吴天宇内心一喜,胡子刚一解开绳索,吴天宇看了一脸茫然的胡子。忽然撒丫子就往山下跑,也不顾上拉一把黄京这个新收的小弟了。速度可谓快如闪电,疾如奔雷。耳边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和不断倒退的景物,同时心中也暗暗得意,没想到老子的潜能居然被逼了出来,都能代表中国参加奥运会的百米赛跑了。
    不经意地回头一扫,却见胡子笑眯眯的,双手环胸,对吴天宇的逃跑行为既不阻止,也不追赶,甚至连吆喝都没一句。吴天宇立刻心中一紧。不对劲!肯定有什么猫腻,还是问清楚了再跑比较安全于是吴天宇摸着鼻子,一脸尴尬地又往回走,走到胡子面前,嘿嘿干笑道:“被绑得太久了,活动活动手脚,所以随便跑了一圈,舒筋活血,这个你应该能理解的哦”胡子笑呵呵地说道:“你可别想跑。好心提醒你,这里就是咱们的老窝了,山上有不少暗桩,还有数不清的陷阱和捕兽夹子。你跑没关系,就算没人追你,你也多半没命。”
    吴天宇闻言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幸亏自己小心谨慎,悬崖勒马啊!胡子没必要吓唬他。既然他笃定自己在这里逃跑会没命,那么自己肯定会没命。吴天宇一直不是个胆大的人。这种拿生命赌博的危险游戏,能不玩还是尽量不玩的好。
    吴天宇讪讪地笑道:“哪能呢?我像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吗?你给我松了绑,我怎么会给你找麻烦呢?你可真会说笑!嘎嘎”说完吴天宇还仰天干笑了几声,显得胡子说的话很好笑似的,只是这声音又干又涩。
    胡子高兴地拍了拍吴天宇的肩膀,两人就这么勾着肩并排往山上走去,亲热得像俩亲兄弟似的。弄得吴天宇心里一阵别扭,并不是他有职业歧视,而是两人的身份实在不宜搞得这么亲密,你见过绑匪兴高采烈地勾着肉票,如同郊外踏青似的情景吗?反正吴天宇是没见过。
    半山腰通往山顶的路已经很狭窄了,这个时候,就连板车要过去都有些困难,所以所有人只好步行。沿途树林茂密,山路崎岖,越往上走越陡,看得吴天宇连连点头,看来这些山贼都不傻,自己老巢这么难上,也是符合兵法奥义的,至于是什么兵法,那就不是吴天宇该关心的事情了。就在吴天宇累得快断气时,土匪窝终于到了。
    喘着粗气打量着土匪窝,吴天宇觉得根本没什么新奇之处,几十间木搭的平房高高低低地建在山峦之上,也没有想象中立在山顶的“替天行道”的大旗,也没有巍峨雄伟的聚义厅,粗一看去,就像是一处很普通的山村,里面住着靠砍柴烧炭为生的贫苦人家。
    这土匪窝怎么这么寒碜?完全不符合老子对它的期待啊,老子到底怎么会被这帮寒碜的家伙给绑来了?吴天宇在心里不满地嘀咕,都说山贼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只是一见绑他的土匪混得这般寒酸,吴天宇心里就不免有些失望。这和想象中啸傲山林,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的绿林好汉太不一样了,吴天宇估摸着这帮山贼就算再豪爽也豪爽不到哪儿去,多半也是那种一两银子掰成两半使的主。
    胡子却对自己的大本营颇为自豪,拍了拍吴天宇的肩膀炫耀道:“怎么样?不错吧?兄弟们住在一起,很热闹!”
    合着山贼们对生活的追求就是热闹?那干嘛不搬到闹市区去呢?那里更热闹啊。
    又走了一段山路,终于进到了传说中的土匪窝里。吴天宇细一打量,远远看着这些不甚起眼的木头搭建的平房,走近一看果然真是平房。也不知道哪位有愚公精神的前辈,在这深山老林里楞是开辟出了一大块空地,空地上搭建着十几间房子,朝向各自不同,但隐隐将中间的一栋大房子衬托了出来,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更令人惊奇的是,山林之中竟然还有一滩小小的湖泊,湖中波光粼粼,不时还跳出一尾活蹦乱跳的鲤鱼,在半空挣扎着摆了个造型,又“扑通”一声落入了水中。
    可惜了,这么好的风光,投资搞个农家乐,大力开发旅游业,肯定很有搞头,竟被一帮粗俗不文的山贼给占据了。真是没天理!吴天宇摇头大叹。
    胡子回到土匪窝就跟鱼儿进了水一样乐呵,竟然将吴天宇抛到了脑后。自个找了间屋子往里一窜,接着里面便响起了笑闹声、叫骂声。热闹得很。
    胡子也不傻,他敢把吴天宇扔在这里不管,自然笃定了吴天宇跑不了。吴天宇更不傻,既然山上如胡子所说机关、陷阱重重,自己还是老实点的好,别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只是和黄京一脸茫然地站在山贼窝里,也没个人过来招呼一声,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没人带领自己参观。吴天宇也不介意,悠闲地负着手,带着黄京四处走动。
    “哎!兀那贼头贼脑的小子!给老子站住!”一名大汉摇晃着走出了一间木屋,朝吴天宇大喝道。
    贼头贼脑?肯定不是说老子!但是老子的小弟也不能说啊,不然人心散了,队伍还怎么带?吴天宇不满地望过去,只见一名膀大腰圆的大汉摇摇晃晃朝吴天宇走过来,一照面,大汉忽然打了个酒嗝。那怪味熏得吴天宇当场就稀里哗啦吐了个痛快。
    大汉见吴天宇吐了,一时也没忍住,两人像一对久别重逢喝多了的亲兄弟似的,互相扶着肩膀。弯着腰使劲吐着,瞧那模样别提多亲密了。
    半晌过后,两人吐消停了。吴天宇虚弱地擦了擦嘴,总算是觉得好过多了。
    大汉眯着醉眼对吴天宇笑了笑。大着舌头道:“你你也喝多了?”
    吴天宇也学他结巴道:“是是啊!咱们再接着喝?”
    大汉哈哈大笑,巴掌狠狠一拍吴天宇。拍得他差点没一头栽地上去:“走!进去,接着喝!”说完大汉不由分说,搂着吴天宇的肩膀就进了屋。吴天宇赶忙打眼色给黄京,让他赶紧跟上。
    屋里很热,这大夏天的,一大帮穿着打扮都很古怪的人正围着桌子推杯换盏。叫骂声、划拳声、笑声、哭声,喧嚣至极,再配上那一股股沁人心脾的汗酸味,简直是人间绝品。大家都喝多了,根本没人注意多了两张生面孔。
    吴天宇和黄京饿极了,也没拿自己当外人,毫不客气地将一个喝醉了趴在桌上睡觉的土匪给挤地上去了,双手齐出,抓了一条青菜就往嘴里塞,这帮山贼可真是够寒碜的,桌上也没几个菜,唯一肉菜就一只野兔子,也被啃了个精光,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看样子,烤得似乎也很不过关,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吃下去的。
    算了,这个时候也不是挑食的时候了,肚子里空空如也,还是先垫饱肚子再说吧。吴天宇也顾不上洗手,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粗面馒头就啃了起来,差点没噎死自己。赶忙给自己倒了一碗山贼们的酒,差点没吐出来,酸不拉几的,以前家里做菜的料酒估计都比这酒好。
    就在这时,被吴天宇推在地上的山贼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吴天宇一看大惊,赶忙学着其他山贼的样子,一脚踏在椅子上,一手端着酒碗,大声起哄道:“来,兄弟们,再干一碗!”然后重重拍了一下准备起身的山贼肩膀:“兄弟,来,咱们俩再走一个!”
    那山贼原本就脚下拌蒜,再被吴天宇这么一拍,立刻被拍了一个狗吃屎,躺在地上直哼哼,惹得其余的山贼一阵哄堂大笑。吴天宇混在其中,跟着一起起哄,粗鄙不看的样子简直比山贼还山贼,害得吴天宇心头一阵恍惚,莫非老子天生是吃这碗饭的?
    “咦?你是谁?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你啊?”有一个山贼摇摇晃晃地问吴天宇。
    “呃”吴天宇努力吞下嘴里塞得满满的食物,同时心绪如电转,该怎么跟这帮山贼自我介绍呢?
    “小弟我就是人称玉树临风赛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的浪里小白龙,周伯通是也!”吴天宇做了一个低调的自我介绍。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对于这些没文化的山贼而言,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有人的名字能这么长。“什么什么树,什么什么浪?”
    “唉,各位兄弟,名字不过是一个人的代号,如果你们实在记不住我这么拉风的名字,那就算了。”吴天宇心头暗道,最好连老子长什么样都记不住。
    “你还没说,你是来干什么的!”
    “在下是被你们当家的邀请上山的啊,贵当家的很热情啊,兄弟我承情了!”吴天宇笑眯眯地解释完,又朝大伙团团抱拳行了一礼,一副少年侠客的大家风范。 这么说也没错吧?自己可不就是被他们当家的请上山的吗?只是方式粗鲁了一点,被捆了来的而已。
    “咱们当家的请你上山干什么?”
    靠,你们做山贼的,需要有这么强烈的求知欲吗?“这个嘛,实不相瞒,你们当家的见我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所以特意邀请我来入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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