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走火……封容顿时明白了,封从说的是真的火铳。虽说另一种“火铳”,这样讲也讲得通罢……
    她便随他一同去了火器营。
    他父王曾经把他塞进神机营去过,因此他打理起辽东军中的火器营来游刃有余。
    见他难得精气神高涨,她一面听他讲解着他的军火,从他背后抱紧他的腰,半张小狐狸脸陷进他身上大氅的大黑毛领里,微微笑着,心中对他道:好哥哥,早晚教神机营也是你的。
    一天下来,封从只觉得容妹妹真好养——吃得少且不挑吃的,军中的膳食即便绝不会屈了他,但哪是她吃得惯的,她竟然丝毫都没有挑剔。
    她素来吃的不多,但都是珍馐美味,而且正餐之外,嬷嬷时常精心给她准备上好的小点心,她仍然是只用一点点,剩下的除开赏下去的,大多便宜了他。
    嬷嬷无意间提起、话里的意思是,以前这些东西时常便宜她表哥。封从暗暗思忖,许濯涟能时常出入她宫禁,亲近至此,她竟然拒绝同他成亲,她心里绝对存着什么不小的事。
    辽东、冬日、军中,这意味着不可能每日都能够沐浴。
    封容便捱到封从晚间回房时,教他弄了些热水,仅擦了擦身上,毕竟她来,又不是来烦着他的。
    怕她受冷,他全程帮着她,帮她擦好半边身子后便快些把她的衣衫披回去。
    携着她回到卧榻上时,她正寻思,她身体各处他其实都看过了,而他的“火铳”,她真的还一眼也没有见过。
    但许是白日里他带她看过太多杆火铳了,他毫无拉着她看他身上那杆的心情,对她道:“好妹妹,我们早些歇下罢,明晨点卯时,你必定睡不安稳。”
    她心知他是自个儿累,但没选择拆穿他。
    深夜,她不安稳的心绪,却自睡梦中翻涌出来。
    身上覆着厚厚的兽皮毯,身旁封从身体烫得比任何暖炉都好用,但她心口莫名冷,一种悲凉之感莫名强烈。
    大概是他治军太严谨、以至于这里的夜太静了,静到她平素由内而外的慵闲,不足以再掩盖闷在深心里的事。
    “哥哥,从哥哥……”她迷迷糊糊着把封从唤醒,“我是听到了狼嚎声么?”
    “这周遭确实有狼,”听得他道,“明日给妹妹打一只?”
    她这会儿实在是不清醒,意识到他说的什么,她第一反应居然是他怎么猎杀自己的同类。
    她很快彻底醒过神来,又唤了已将她揽紧在怀的人一声,“哥哥。”
    “怎么了?”
    “没什么。”她脸贴在他胸口处,轻声道,“我本来忽而心痛于母后早逝、父皇沉疴,我亦躯体孱弱,欲同你倾诉一二,寻些宽慰,却想起你、双亲都已然没有了。”
    他抚了抚她发顶,“妹妹不需顾虑我,我,我已经习惯了。”
    对没有双亲扶持这件事已习以为常。
    她没再多说什么,贴紧他,双腿与他的绞紧。
    她或许真的算不上心悦他,但她在他怀里待着真的很舒服。
    他道:“睡罢。”
    她这才意识到一件事,昨夜跟今夜,他都没让她握着他那东西睡。
    窝他怀里时,她手都闲得无处安放了,是以,他没开口,但她的手主动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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